从地缚灵到东京邪神 第113章

　　“带上这个！”一名餐厅的侍应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大堆牛排刀递给了他，眼中满是崇敬。

　　“谢了。”夏川接过三四把抓在手里，下意识地在餐厅里扫视了一圈，包括刚刚被他用扫把修理过的家伙，绝大多数人都在用相同的目光看着他。

　　愿力正源源不断地从他们那里涌入他的身体。

　　崇拜？感激？敬佩？还有……仰慕？

　　这种得了面子还得里子的情况让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我很快就回来！”他于是对人们说道。“伊集院同学，这里暂时交给你了！”

　　“是！前辈！”女汉子大声地应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第83章 英雄救美（3）

　　呼……呼……还是不行吗？

　　战斗不过持续了几分钟，但森山千雨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正在变慢，呼吸也慢慢变得困难起来了。

　　四肢变得越来越沉重，就像是灌了铅，每一个行动都必须更加拼命，更加全神贯注。

　　这果然与任何比赛都不同。

　　没有犯规，没有暂停，没有休息，每时每刻都必须全力以赴，任何一次疏忽都有可能会被对手撕碎。

　　如果是之前的她，大概已经像之前那个勇敢的店主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正是因为有了神谷宏之前的指导（误导？），让她跳出自己多年来接受的竞技格斗的桎梏，以全新的视角去审视自己战斗的方式，她才一次次躲过了人狼凶狠的攻击，和它周旋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但也已经到极限了。

　　那些从游戏的格斗动作中筛选出来的技巧的确能够更大程度地发挥她远超凡人的体质，但同样也要消耗额外的体力，而她的对手却像是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从一开始到现在，动作、力量和声量都没有减弱过。

　　它一刻不停地在咆哮着，怒吼着，让森山千雨无比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人狼的战斗技巧趋近于无，它完全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在不断发动攻击，但无论森山千雨击中什么地方，无论她怎么拗怎么拧，哪怕是成功地利用体重和惯性成功地把对手的手臂折得向后扭曲，换来的也不过就是更大声的咆哮，以及对手随意掰正手臂之后一如既往的攻击。

　　人类在面对妖怪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深深的无力，还有绝望。

　　但她却没有想过逃跑，很多人已经逃了，可还有很多人因为恐惧，因为无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停在附近。

　　如果她跑了，那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一定会马上就成为人狼利爪下的牺牲品！

　　不能逃走！

　　一定要撑到救援到来的时候！

　　之前看到的那些警察和士兵一定很快就会到来，那时候……

　　拼尽全力的战斗中，她甚至遗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那些人到来之后，她自己同样也有可能面临危险。

　　此时此刻，她只能凭借这样的信念去继续支撑自己越来越疲惫的身体。

　　但失误终于还是出现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和人狼纠缠了多久，体力的快速流失让她渐渐无法做出最优的动作。

　　人狼明明已经露出了破绽，但她却无力再像一开始时那样，凶狠地用拳头击中它的要害，非但如此，正当她准备侧移躲开人狼的又一次扑击时，小腿突然抽搐了一下，没能提供必需的推力。

　　巨大的爪子在她的视野里越来越近，但她却已经失去了逃走的能力，只能咬着牙用手臂挡住脑袋，准备硬吃这一击。

　　人狼却突然咆哮起来，动作陡然变形，森山千雨急忙抓住机会向后连跳几步，却看到人狼正尖厉地嘶吼着，试图把扎入自己肩膀的物体弄出来。

　　它的爪子却无法完成这么精细的工作，非但如此，又一把钢刀激射而来，狠狠地钉进了他的脖颈！

　　人狼的咆哮终于变成了哀号，它狂乱地向后挥动爪子，一个灯箱招牌狠狠地砸在它的身上，不锈钢骨架扭曲着卡在人狼身上，下一秒，一把大遮阳伞被人像长枪一样直刺过来，捅在人狼的肋部，让它尖叫着向侧面摔了出去。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森山千雨耳边说道。“生物课上教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森山千雨一直紧绷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却又涌出来，让她的大脑变得越发晕乎乎的。

　　“生物课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内容！”

　　“那就是政治？”夏川一面和她说话，一边随意地抓起倒在地上的木制招牌，原地抡一圈之后，借助着惯性狠狠地砸在人狼身上。

　　他其实不必这样做也足以对人狼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他觉得这样做动作比较大，比较显眼，比较容易被人们接受和理解，当然也比较帅。

　　否则，他一动手，人狼死了，那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也是个怪物。

　　“政治？”森山千雨有点迷惑。

　　他们并没有这门课程啊？

　　“啊……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弄错了。”夏川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路边的花盆，像投铅球那样不断地向人狼身上砸着。

　　他的每一投都能准确无误地命中人狼的脑袋，把它砸得头晕眼花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他的动作轻松而又连贯，在森山千雨看来，充满着力量、技巧和独特的美感，简洁、直接、而且效果显著。

　　为什么之前自己就没有想过像这样去战斗呢？

　　还是被过去的模式限制得太多，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并非比赛，而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任何方式，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和武器都可以使用？

　　夏川开始抓起路边一家奶茶店的金属高脚凳往人狼身上砸，这时候，森山千雨稍稍休息了片刻之后，体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恢复，于是也跟着他行动起来，与他表演大于实战不同，她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但效果……

　　看到她惊讶而又难过的样子，夏川终于决定别再折磨这只人狼了。

　　他从包里掏出最后两把牛排刀，微微伏下身体，快速地从侧面向人狼冲过去。

　　森山千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到夏川一个膝撞让人狼再次失去平衡，脑袋向后微微晃动，随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挥动双臂，手中的牛排刀便先后刺入人狼的太阳穴，让它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如同闪电一样迅疾又凌厉的攻击，让森山千雨看得彻底呆住了。

　　夏川把刀随手扔掉，回头看了她一眼。

　　“别傻楞着了，快点跟我来！”

　　“诶？是！”森山千雨终于回过神来，赶快追上了他的脚步。

　　他不知道目击者会怎么描述自己的行动，反正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把战斗往“普通人”的方向去凑了。

　　就算是事后警察找上门来，他也只是一个学过几年武术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如果赤坂和东京守望者有那么多事情该做不做，还非要盯着他这么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不放，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就真的别怪他了。

第84章 逃之夭夭

　　街上依然是一片混乱，但夏川一边走一边通过灵鸦四处观察，确定他们周围的区域事实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狼在行动。

　　之前他还以为人狼都是外国人的样子，但之前餐厅里那个人狼却肯定是最普通的霓虹人。

　　契卡大概是可以通过某种手段把普通人变成人狼？

　　联想到他们之前所说的“始祖人狼”这个词，夏川多少能够猜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转变应该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否则契卡只需要不停地把敌对国家的平民变成人狼就能征服世界，但就夏川看来，这种能力的恐怖甚至要远远超过那家伙本身的战斗力。

　　太bug了。

　　那头银色人狼对于普通人狼的控制不知道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如果他能够控制他们把自己之前所知的一切秘密说出来，那么，只要他在东京待的时间足够长，就很有可能转化到夏川的信徒，或者是波及到他身边的人。

　　东京守望者和赤坂简直太无能了。

　　夏川忍不住这样想。

　　因为在考虑着这些事情，他一直没有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森山千雨说话，但在森山千雨看来，这却显然是他正在考虑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他们俩之前与人狼战斗的过程肯定已经被人看到，赤坂追查到他们头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其实无所谓，因为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值得怀念和珍惜的东西，就连那个从未真正给过她温暖的家族也已经离开东京。她现在马上跳上一架飞往任何地方的飞机都可以重新开始。

　　但为了救她，夏川却也不得不把自己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对不起。”当他们走近那座餐厅，夏川的脚步放缓，她终于忍不住说道。

　　“对不起？”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必……”

　　“没那回事。”夏川摇摇头。“而且，你给我看了那本笔记，即便只是出于等价交换，我也不能对你坐视不理。”

　　他的话让森山千雨有些失望，但她却无法像夏川这样想，于是默默地点点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神谷前辈！森山前辈？”

　　“神谷君！森山同学！”

　　两人走进餐厅，那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地躲了超过一百人。

　　外面的街道事实上已经没什么人还在跑，人们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

　　枪声一直在响，但距离他们却越来越远，似乎是向着西面的代代木公园和明治神宫方向去了。

　　人们终于稍稍地放松了一些，但因为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么，虽然也有少数几个人在低声和同伴说话，总体来说算是相当安静，大部分人都在低头看手机，要么是给走散的朋友发信息确认彼此的平安，要么就是在网上搜寻相关的信息和报道，期望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让自己心安。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对餐厅里那几个受害者的遗骸视而不见，也没法无视之前被夏川扔在餐厅门前的人狼尸体。

　　不管他们之前有没有听过关于超自然现象的传闻，是不是相信这些东西，自这一天，这一刻开始，他们都不会再对这些事情将信将疑了。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有人低声地说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恐惧和叹息。

　　一些人正在低声哭泣，不知道是出于恐惧，因为朋友遇害还是因为对于世界真相的绝望，夏川对他们不感兴趣，也不想去解决他们的问题。

　　“你们准备怎么办？回家吗？”他正在询问一起来的女孩们。

　　所有人都在拼命点头，这是她们心里唯一的期盼，但现在出去安全吗？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地铁还会继续运营吗？

　　“往东走应该没问题，不管是坐的士还是乘巴士，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夏川低声地对她们说道。“如果等警察来的话，估计要一个个地询问做笔录，这么多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的真实目的当然是先闪人再说，虽然他们的样子肯定被目击者记下来了，但东京这么多人，他们平时活动的区域又基本上都在北面，赤坂只要不疯到不干正事专门盯着他，真找上门的概率其实不大。

　　女孩们自然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夏川马上让森山千雨、伊集院爱子和市川亚美负责青叶组，而他自己则和川口玲奈、青木结衣一起负责北丰组，在人们回过神来之前，从餐厅里出去，沿着一条人少的路向东面离开。

　　路上有不少伤者，不过伤情看起来并不致命，看到他们这一行十多个人安全离开之后，渐渐地开始有人像他们一样从之前躲藏的地方跑出来，寻找着走散的同伴，令人惊讶的是，仅仅是走过两个街区，这样的景象就几乎完全消失，虽然也有很多人正在匆匆逃离这片区域，但所有商店和行人却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景象让女孩们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是数百米之隔，就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向前一步，她们便回到了自己熟知的那个，一切都无比正常的世界。而身后，却是另一个她们不愿去回想，更加不愿意去面对的残酷世界。

　　“神谷君，这到底是……”有女孩忍不住问道。

　　“先别在这里说，等我们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这些。”夏川马上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