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好。”爱丽丝转身就准备往巷子里去。
“等一下！”贞德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爱丽丝扭头。
“你……”贞德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该不会就这么逃掉吧？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有什么好逃的？”爱丽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们先到安全地方去，我不会食言的。”
贞德盯着她看了会儿，说：“再信你一次，要是骗我，我这次真的饶不了你！”
爱丽丝眨巴眼睛，贞德看上去，似乎还是对那个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再怎么说也太小题大做了点。
但她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准备跟众人分开行动。
这时，道路前方传来马蹄的声音。
众人不禁提高了警惕，这条小道两侧都是围墙，一边的巷子里被附近大道上的店铺用来随意地堆放杂物。基本上没什么人经过。所以他们才选在这里换行头，这会儿会骑马赶到这里来的，大概只有前来增援的其他异端审判官了吧。
老羊扭头对众人使了眼色，阿布和贞德立刻搬起箱子挡住脸，跟着老羊往前走，爱丽丝则是立刻躲进了巷子，藏在箱子后头。
穿戴全覆铠甲的骑士骑马迎面赶来，在见到路边走着的几个人，他稍微勒马，放慢了速度，仔细地打量起他们来。
那显然是一名全副武装的圣骑士，老羊心里寻思看起来异端审判所居然已经向圣骑士团呼叫增援，但这增援出现的速度怎么说也太快了点。
地下工作者的专业素养让他面不改色地朝那位骑士老爷露出了谄笑，脱帽躬身，他相信现在的异端审判所应该是在满城追寻那辆马车，他们这样的“路人”不会引起注意。
骑士果然并没有什么反应，现在的老羊看起来只是一个拉着伙计抄近道搬货的杂货店店主。
只是，跟走在最后面的贞德错身而过的时候，骑在马上的骑士突然像是自语般地，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孩子。”
正用木箱挡着脸的贞德一下子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能称得上有一点亲缘的人，她的养父，阿朗松公爵！
她好不容易才让心绪平缓下来，然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回了一声：“嗯……”
两人都没有回头，就这么渐行渐远。
84.魔女所要求的报酬（月票加更）
两刻钟后，老羊的店，“茶会”据点。
贞德局促不安地坐在房间里，她被领到这座据点后，就被要求坐在这里等待。
迄今为止她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唯一她还算熟一点的成员，就是那名魔女。
不过从这些人愿意拼上性命将她从法场劫下这点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至少应该算是友善的。
看这情况，那名魔女应该会到这个房间里和她见面。
对于这件事，她有些迫不及待。她急切地想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以及对方愿意一再帮助自己的原因。
只不过，她真的很担心那魔女突然跑路，毕竟那家伙可是有着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把她留在旅店里就扬长而去的前科的。
不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贞德充满期待地回过头去。
然后，看到了一个戴着高礼帽的男人走进屋子。
“谢天谢地，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可真累死我了。”疯帽子丝毫没有顾虑地在茶桌旁属于主人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自来熟地跟贞德打招呼，“你好，来自北境的少女，教会的圣女——啊，现在应该说是前圣女了吧……呃，那个，我好像从你眼中读出了一丝失望，是我的错觉吗？”
“抱歉！”贞德赶忙摇头，“您好，我是贞娜·德克，大家都叫我北境的贞德，我猜您应该是……”
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从那顶高礼帽上看出了端倪。
“是在行刑场拖住上级审判官的那位强者，对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你可以叫我疯帽子，这是我在这个组织的代号。我是这个地下组织总负责人，是我组织了针对你的救援活动。”疯帽子对贞德露出微笑。
“感谢你们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贞德认真地低下头去，“有什么需要我报答的，我一定全力以赴！但在那之前能容我问一下吗？”
她抬起脸，直视疯帽子的眼睛：“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她自己也很清楚，轮强弱，自己只是一个第七位阶的“圣武士”。至于阿朗松家的养女以及教会的圣女这些光环，早在她沦为阶下囚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摘下了。
对任何势力来说，耗费这么多资源从异端审判所将她劫下来都是不划算的。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直接问那位将你从行刑架上救下的人比较好。”疯帽子微笑，“说实话，这个组织并没有多少救你的理由。我们会采取行动，都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魔女？”
“她姑且可以算是我的学生吧。之前的开膛手事件，跟我们组织有关，我委托她帮忙解决，所以欠了她一个人情。”疯帽子简单做了解释，“这个人情，她很快就用掉了——在你将被定罪的消息传得满城都是的时候，她找到我，要我组织这场救援。所以救你，可以说完全是出于她一个人的意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贞德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但这事不该由我来说，你直接问她比较好。”疯帽子微笑，“我剩下要讲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对于救你这件事，我这边其实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额外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组织。”疯帽子说。
“加入你们！？”贞德诧异地睁大眼睛。
“是的，照情理，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你欠我们……准确地讲欠你那位魔女朋友一条命，而她答应了会劝说你加入。至于我们是个怎样的组织，你可以从她口中了解。当然这只是我们提出的额外条件。至于你欠她的，是你们之间的事情。”疯帽子说着，顺口开了个玩笑，“嘿嘿，就看她自己会对你提什么要求了。”
“那个魔女的要求？”贞德嘀咕了一下，脑袋也跟着想象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她再一次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象的画风一下子就走偏了。
“哎哎呀，我可爱的圣女大人，魔女还能有什么要求呢？就像上次那样吧，照我喜欢的来怎么样？对了，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贞德想象中的那个魔女用魅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道，“你，无、权、拒、绝、哦！”
疯帽子饶有兴致地眼前这个女孩微妙的脸色变化，心血来潮地用“魔鬼”审视灵魂的能力观察了一下对方。
不同于“审判者”专注于当前精神的情绪状态，“魔鬼”对灵魂的审视偏重欲望。
在疯帽子的眼中，贞德那原本无欲无求的纯洁灵魂，在经历过一阵思考后，不知为何欲望的气息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这不仅一下子勾起了他的玩心，于是他随口添油加醋了一句：“哎呀，说起来，我这位学生是只喜欢女孩子的，究竟会对你提什么要求呢可真说不准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坦荡，因为他并没有说谎。
我疯帽子可以发誓自己说的字字属实，绝对没有造谣！
贞德脸色微变，疯帽子这番话，无疑是对自己过去的误会，以及自己方才想象的一次“实锤”。
那个魔女，该不会真的还敢——
然后，就在这时，贞德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蒙着面纱的爱丽丝出现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两人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们也都平安无事！”她说着走进房间，“抱歉，绕路花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不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的学生！！”疯帽子突然异常兴奋地起身，大步走过来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疯帽子，怎么感觉……你比平时更兴奋了？”爱丽丝有些诧异地打量自己的导师。
“可能是深渊狂气的后遗症吧。”疯帽子从容不迫地笑道，“正好，你跟你的圣女朋友好好聊聊吧。久别重逢，死里逃生，我猜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讲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再会！！”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溜出了房间。
在爱丽丝反应过来之前，他还带上了门。
只听得“咔哒”一声，门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这家伙怎么回事？”爱丽丝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她随即将目光移向房间里的贞德。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85.跨服聊天
怎么回事？
爱丽丝有点懵。
为什么，魔女的直觉会在这里发动？
她不禁能确定这股寒意因为魔女的直觉，而且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寒意所指向的源头正是贞德。
这股寒意并不怎么明显，若有若无，似乎意味着并不确定的威胁。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意味着贞德对她抱有一定的敌意。
贞德的表现也有点奇怪，从爱丽丝开门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坐在座位上背对着爱丽丝没有回头。
“那个，你怎么了？”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搭话。
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贞德终于回过头来，爱丽丝注意到她的脸红红的，还带着一副羞愤的神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爱丽丝看懵了。
但在贞德听来，这话却是有了另一番含义：“这种表情，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给表现得顺从一点啊，这反抗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
甚至于在她的想象中，爱丽丝面纱底下的脸还露出了嗜虐的笑容。
“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救了我三次，我确实非常感激你，我也愿意报答你，哪怕是需要我豁出性命。”贞德异常严肃地准备跟爱丽丝说清楚，“但我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有些事情，我无法轻易接受！”
爱丽丝怔住了。
在她听来，贞德这番话是在跟她划清界限——因为她，终归是一个魔女。
这倒也不奇怪，贞德是根红苗正的帝国骑士，还是教会册封的圣骑士，从小养成的观念是无法轻易倒转的。
而爱丽丝，正是被帝国和教会视为淫邪异端的魔女。
更何况，贞德被推上火刑架时被强行扣上的罪名，正是女巫罪——她被诬陷为一名魔女。
“你，无法接受魔女吗？”爱丽丝冷静地问道。
贞德思考了一下，给出了比较委婉的回答：“我并不是说全盘否认，但我是圣骑士，而你是魔女，我们的观念……肯定多少会有一点差异。”
在逐渐看清教会的黑暗面后，她已经不再对过去教会灌输给她的一切有多少坚持了，对于自己过去所忌惮的异端，她也感觉需要重新审视。
但这并不意味这她就会对异端的一切全盘接受，在她的印象中，魔女对欲望似乎是持相对放纵的态度，并不怎么看重所谓的贞洁。
出于之前的误会，眼前的魔女的所作所为也完全印证了她的这个印象。
但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让步的，如果魔女真提出那种要求，她实在很难接受。
而在爱丽丝听来，这话的意义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