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不用担心，我都看到了，我现在就在附近，那家伙就交给我吧。”疯帽子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疯帽子赶到了！
爱丽丝心中一阵惊喜，听疯帽子的语气他应该有办法控制住局面，有他收场，那杀人鬼已经逃不掉了！
只是这时候玛莎又有了动作。伴随着野兽般的狂叫，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头撞击爱丽丝的下巴。
爱丽丝眼前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玛莎已经从她身下挣脱出来，重新爬了起来，一脸狂怒地瞪着她跟贞德。
贞德提着剑，一脸紧张地打量玛莎，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玛莎，竟然变成了恶魔……
她能想得到这肯定是开膛手搞得鬼，多半开膛手强迫，甚至利用莉娅要挟玛莎接受了恶魔的力量，毫无疑问玛莎是个受害者。
可是教会对于恶魔会采取的措施，只有一项，那就是肃清，作为圣骑士的她，本应该严格执行这个标准！
而且现在的玛莎看上去，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堕入了魔道。
真的要……杀了她？
贞德握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时爱丽丝抬手拦在了贞德前面，认真地说道：“你别轻举妄动，她或许还有救！把她交给我！”
玛莎的暴走是因为过量吞食了灵魂，或许作为半个第三位阶，而且还是深渊教祭司的疯帽子会有办法解决。当务之急是制服玛莎，令其失去反抗能力！
这么想着，爱丽丝解除了恶魔变身。
她将“深渊”的力量收起，切换到了“魔女”。
49.审判天火
面对精神状态已然失控的玛莎，爱丽丝不敢再对她使用恶魔之爪，继续积累精神伤害很可能导致难以弥补的后果。
狂怒的玛莎迈步冲过来，结合上次对付开膛手的经验，爱丽丝取出藏在礼服里的魔药瓶，朝着玛莎投掷过去。
魔药瓶在半空中破裂，毒雾立刻蔓延开来，罩住了恶魔化的玛莎。
毒雾刺激到了玛莎的眼睛，她大吼一声捂住了脸。
但爱丽丝没趁这个时候上前，而是用手势示意贞德和自己一起后退。
“麻痹药需要一点时间起效，先回避跟她的战斗。”爱丽丝说。
这次她朝玛莎扔出的是具备麻痹效果的魔药，经过之前不得已用非常规手段制服贞德的事情，爱丽丝察觉到自己单纯制服对方的手段还是太有限了一些，吸取教训调配了具备麻痹效果的毒药并混合了自己的血。
只是和使用致命毒药的时候不同，用麻痹药她必须考虑控制药物的浓度以免导致生命危险，而且视对方吸入的量，麻痹效果可能会比较有限。
贞德回过神来，看向爱丽丝，开口问道：“她真的还有救？”
“我不保证，但不是没有希望。”爱丽丝简短地回答，“小心，她缓过来了！”
玛莎再次冲上来，刚才的毒雾反而更加激怒了她。
爱丽丝即刻后退，避免跟玛莎冲突，但贞德这时却反而大步上前。
“喂！”爱丽丝吃了一惊，不明白贞德为何擅自采取行动。
贞德召唤出圣光铸就的圣盾顶在前头，不明所以的玛莎见到这面发光的盾牌，立刻挥爪砍去，恶魔之爪在圣盾上划过，圣盾毫发无损。
失去理智的玛莎开始对着圣盾疯狂输出，又是抓又是捶打，贞德努力维持着圣盾，这点程度的攻击她的神圣庇护还是撑得住的。
“只要这样拖住她就可以了吧。”贞德扭头向爱丽丝确认。
爱丽丝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贞德是打算配合她救玛莎。
有贞德这个圣骑士在前面吸引仇恨和伤害，爱丽丝就没必要费力跟玛莎周旋了。
她观察玛莎，等对方的动作迟缓下来，确信了魔女的预知没有感知到威胁，这才采取行动，绕过贞德的圣盾，从旁接近玛莎。
玛莎察觉到了她想要攻击，然而此时麻痹药已经起效，等她艰难地抬起爪子的时候，爱丽丝已经伸出手穿进了她的身体，施展能力触碰她的命运之线。
爱丽丝挖出了玛莎的巫毒娃娃，命运的丝线在玛莎跟娃娃之前若隐若现。爱丽丝将巫毒娃娃放在手里攥紧，这股力量立刻经过放大作用在了玛莎身上，她像是被收紧的绳圈套中一般，双臂紧紧贴在了身体上舒展不开。
而后，爱丽丝亲吻手里的巫毒娃娃，不直接亲吻她并不能吸取对方的体力，但巫毒娃娃却可以将致命之吻的虚弱诅咒传导到玛莎身上。
原本还在嘶吼的玛莎停止了一切声音，重重地垂下了头，虚弱诅咒叠加麻痹药的效果，一下子夺走了她的意识。
爱丽丝和贞德同时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玛莎。
“把她交给我吧。”
爱丽丝将玛莎揽了过去，重新将能力切换回“深渊”，让自己变身成恶魔形态——红色结晶的效力还有一点，她必须维持这个状态才有力气将玛莎快速搬到疯帽子那边去。
贞德盯着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选择了救她？”
她一直都以为这魔女之所以出手，纯粹是为了解决掉杀人鬼。
但方才那一瞬间，这魔女却宁愿背负让杀人鬼逃脱的风险，转身跑过来阻止玛莎。
贞德很清楚，刚才她被玛莎的爪子划伤之后，因为恶魔之爪的精神伤害陷入了一瞬的混乱，在那种情况下疯狂的玛莎再扑上来，如果不是魔女及时返身阻止玛莎，她恐怕已经下意识地刺出长剑了。
这魔女比起处决杀人鬼，还是以救人更加优先。贞德甚至隐约有种感觉，这魔女两次出现，似乎其实……主要是来帮她的。
“请你告诉我吧，我们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贞德直勾勾地盯着爱丽丝，认真地问道。
爱丽丝心里一动，贞德最终还是看出了端倪。
“都说了是你的错觉。”爱丽丝回避了贞德的目光，将玛莎抱起，“救人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你也会这么做，不是吗？”
绝对不能相认，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跟贞德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贞德张嘴还想说什么，这时箭矢破空的尖利声响划过，一支弩箭射中了爱丽丝，在她的恶魔甲壳擦出了火花。
“什么？”爱丽丝没有受伤，却吓了一跳。
“瞄准亵渎者，射击！！”远处传来了怒吼声。
更多的箭矢雨点般集中涌向爱丽丝，爱丽丝及时反应过来，撑起翅膀做盾牌遮住自己，同时用身体护住怀中的玛莎。
贞德惊讶地扭头，看到远处一队骑士正骑马朝这里奔袭过来。
她浑身一凛，意识到袭击过来的人是前来增援的圣骑士，好死不死增援竟然在这种最糟糕的时候到来了。
在圣骑士的眼中，变化成恶魔的爱丽丝和玛莎是不折不扣的异端亵渎者，他们甚至会以为爱丽丝就是开膛手杀人鬼！
“停下！快停手！”贞德振臂高呼，“她不是开膛手——”
她对骑士的行动有些疑惑，就算圣骑士们将爱丽丝当成杀人鬼，他们应该事先也得到了杀人鬼手里有人质的情报。
像这样直接正面冲锋奔袭过来，看上去他们仿佛完全不顾人质的性命了——这根本不是骑士团的作风！
“贞娜，马上从那里离开！！”
领头穿着全覆铠甲的骑士举剑大喊，贞德认出这是她导师迪努瓦伯爵的声音。
贞德当场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自己的导师准备做什么！
迪努瓦伯爵举剑指向爱丽丝的正上方，随着他的领域张开，一道炽白的光环那里闪现，照亮了整个夜空！·
“圣骑士”职阶第五位阶“炎阳骑士”，审判天火！
爱丽丝惊恐地仰头，看到炽烈的火焰从光环中喷涌而出，照着她和玛莎降下。
50.不速之客
开膛手杰克捂着肚子在荒野中踉踉跄跄地奔跑，大口大口地喘气。
胸口的伤还在往外渗血，中毒的后遗症和爱丽丝之前照着他腹部的那一下重击都让他的内脏疼痛不已。
像这样勉强身体奔跑，他感觉每迈出一步都在牵动自己的痛觉神经。
但即便如此，他的嘴角还是浮现出了笑意。
成功了，计划已经成功了。
虽然他没能杀掉圣女，但他还成功地在对方面前揭下教会伪善面具。
那个变成恶魔的无辜少女将会在暴走中袭击圣女，而圣女会亲手杀了她。哪怕她最后没有死在圣女手上，她也不会被教会所容。
教会不会在意她的无辜，只要是异端，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好看看自己投身的圣教的黑暗面吧，圣女大人！他在心中痛快地对贞德施以嘲讽。
当然，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他又一次从绝境中逃脱了。
天无绝人之路，他还活着，在他被处决或者身体撑不住前，他还能杀掉很多很多帝国人，让这个国家继续感受到恐惧！
想到这里，他咧开嘴大笑起来。
“有那么开心吗？”男人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近到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开膛手被吓到心脏几乎骤停，他猛地刹住脚步，警戒地转向传来声音的那一侧。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古怪的“飞虫”漂浮在自己身旁，它有着细长的身躯，骨质的翅膀，头部只有古骸没有皮肉，眼眶里闪着诡异的幽光。
开膛手毫不犹豫地挥出恶魔之爪，将这只深渊的信使打得支离破碎。
他立刻压低身子警戒地环视四周，刚刚这诡异的会传声的小东西显然是某个被祝福者的召唤物，这说明他被人盯上了！
脚步声伴随着手杖顿地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了过来，节奏不紧不慢，对方丝毫没有偷袭他的意思，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而且走得相当从容不迫。
开膛手扭头望去，月光下，戴着高礼帽的男人穿过茫茫夜色朝他走来。
“今天的月色真不错。”男人在不远处站定，满面微笑地对他脱帽致意，“是个死人的好日子，你说呢，杰克？”
开膛手感觉一股凉意缓缓地爬上了脊背，再流过脖颈，就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缓缓掐住了他的脖子。
对方毫无疑问是茶会的人，然后高礼帽和这副不正经的口吻，全都跟他导师生前和他描述过的一样。
“疯帽子哈塔罗根？”开膛手试探性地问道。
“你做了错事，不过好在没必要费劲去忏悔了。”疯帽子自顾自地说道，将帽子重新戴到头上，“所以我也没必要宣读你的罪状了，大家都省事。”
他依然在笑，但那眼神在开膛手看来却像是在打量一个死人——死人确实不需要忏悔。
开膛手立刻摆起了架势，架起了恶魔之爪。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哦，知道我是谁，还要反抗么？”疯帽子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
“总得……试试。”开膛手露出了有些凄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