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住口啊！！”陷入暴怒的皮耶尔将心里的想法直接喊了出来，他扭头瞪向爱丽丝，嘴巴开始不干净起来，“你也配教训我？你算老几？”
“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爱丽丝·利德尔，来自南方的阔剑省。”爱丽丝淡淡地说道。
“啊？利德尔？”皮耶尔隐约想起了什么，“你是南方边境的那个领主的……亲戚？”
利德尔……他记得好像是南方边境的贵族，虽然比不上他父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领主。
“现在是本人了。”爱丽丝不得不再次拿出那枚家徽戒指。
虽然不喜欢用，但爱丽丝不得又一次承认公爵夫人给她搞的这个身份是真好用，在这个阶级就是一切的社会，面对喜欢用地位压人的混球，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更高的地位压他，用魔法打败魔法。
皮耶尔脑袋“嗡”地一声，酒醒了大半。
女公爵！对方竟然是一名女公爵！
他这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几杯酒下去，飘飘然的他一看到对方是新生没多想去搭讪，又因为对方提到贞德而失去理智，一时间竟做出这么多无礼之举！
难怪对方不为他的身份所动，他现在还只是“公爵之子”，而对方是已经继承了父辈爵位的女公爵！
这件事要是传到了父亲耳中，那再挨顿教训肯定是免不了的。
“我……”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被酒意侵蚀的大脑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不用补救了，也没什么好补救的。还请您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告辞。”爱丽丝没给他解释地机会，然后又转向贞德，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为发自真心的微笑，“贞娜学姐，又见面了！”
“利德尔小姐。”贞德也点头对她温和地笑笑，“原来刚刚巡逻的骑士提到的迷路新生就是你啊？”
皮耶尔诧异地来回看看两人，她们竟然……真的是认识的？
“咦，难道贞娜学姐你就是被拜托来送我的人？”爱丽丝吃了一惊。
“我刚好在借用学院的训练场，听到他们说有新生需要护送，就跟他们说我正好要回去了，可以顺便送一下。”贞德回答，“但我没想到居然正好是你。”
“真是太好了。”爱丽丝拍手，“有您在我可就安心多了！那我们走吧。”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你……我们在这所学院见面的约定，这样就算达成了吧。爱丽丝怀念地想道。
贞德对爱丽丝点点头，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爱丽丝走在了前面。
在经过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的皮耶尔身边时，贞德终于小声开口搭理了一下他：“兄长大人，还是请您平时少喝一点吧。”
皮耶尔难得安静了一回，没有马上对贞德吼回去，只是木然地看着两人走远。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不仅仅是父亲会这样……
为什么人人都认识贞德这个阿朗松家的养女，却对他这个阿朗松家正统继承人冷眼相待？
自己究竟是何时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的呢，竟然被一个卑贱的村姑踩在脚下？
皮耶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贞德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刺穿她的后背。
啊啊，如果，你不在就好了！！
26.雾夜杀人鬼
“咦，这不是贞娜小姐吗？”
街边响起的声音让贞德和爱丽丝同时侧目。
街边的流动摊子前，上次在商业街卖烤薄饼给她们的玛莎正朝她们热情地挥手，在她身旁，莉娅正坐在摊子旁，就着昏暗的油灯看书。
见到贞德和爱丽丝走过来，莉娅起身朝她们低了一下头。
正如玛莎之前说的那样，她平时就在学院附近的街道上摆摊。
“哎呀，上次的大小姐居然也在啊，今天两位又在一起约会？”看到爱丽丝的时候，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机会难得，来两个烤薄饼吧？”
“玛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摆摊？”贞德诧异地看着这位熟人，“最近可不太平呀，你没听说过吗？”
“那个什么开膛手杀人事件？安啦，我听说那个杀人鬼只挑贵族和有钱人，我这种穷鬼他看不上的。”玛莎毫无危机感地摆手。
“别闹了，赶紧回家吧。”贞德坚持，“莉娅也是。”
“好啦我知道啦。”玛莎举手投降，又狡黠地眯起眼睛，竖起两根指头，“我再卖两个就回家！再卖两个，真的，就两个。”
贞德跟爱丽丝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出来。
“真拿你没办法。”贞德拿出钱包来，“这次我请客，你给我们每人来一个吧。我老样子，利德尔小姐呢。”
“我……这次吃糖渍苹果的吧。”爱丽丝这次刻意绕过了自己喜欢的巧克力味。
“好嘞。”玛莎马上动手做起来，莉娅也沉默起身帮忙，很快两份热乎的烤薄饼就送到两名顾客的手里。
“现在你该回去了吧，话说你住哪里？我现在送利德尔小姐回家，回头我送你几步吧？”贞德问道。
“嘿嘿，我其实住郊区的，邻居的夫妇有驴车，早上进城赶集市卖东西晚上在回去，我每个月送他们一袋面粉，然后每天搭他们的车，你不用担心的。”玛莎笑嘻嘻地指向不远处，“你看，他们来了！”
贞德跟爱丽丝扭头一看，还真有辆驴车慢悠悠地从远处行过来，车上一个中年汉子赶着驴子，还有一个妇人拿着灯。
玛莎朝那两人用力招了招手。
“你……”贞德诧异地看看玛莎，又看看手里的烤薄饼，“这是算计我啊。”
“童叟无欺的交易，怎么能说算计呢？”玛莎眨巴两下眼睛，“而且我没说谎呀，就卖最后两个，我现在要收摊了哦。”
“行吧，有人送你们我就放心了。”贞德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走吧，利德尔小姐。”
爱丽丝点点头，跟贞德一人拿着一个烤薄饼继续往前走，玛莎在她们身后大声喊：“明天也要继续照顾我的生意哦，我会一直给你加量的！”
爱丽丝扭过头笑笑，挥了挥手，这个开朗的女孩真的很讨人喜欢。
“每天从城郊到这里摆摊啊，很辛苦吧。”贞德突然说。
“都是为了讨生活嘛。”爱丽丝附和道，吃了一口糖渍苹果烤薄饼。
真是齁甜啊，为什么贞德会喜欢这个口味？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五分钟后，她们抵达了爱丽丝的住处。
“利德尔小姐你住在这里？”看着街边的公寓房，贞德很是意外。
这公寓看起来档次还算不错，但若以贵族的标准看，就爱丽丝这女公爵头衔，租用公寓住委实是有些掉价了。
“我觉得这样子住比较自在。其实我是私生女，以前过得也是平民生活，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的。”爱丽丝从容不迫地回答。
贞德心想这女孩跟自己还有点相似，点了点头：“确实，我也觉得，条件够了就行，排场太大，反而住的不会很自在。”
爱丽丝刚准备脱口说出一句“赏光来寒舍坐坐”，马上想起过去作为莱维的自己曾经对贞德说过一样的台词，及时住口。
在经历过之前的失误后，她也算是吸取了教训。
但不邀请一下对方似乎又说不过去，于是她酝酿了一下，开口用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口吻说道：“贞娜学姐，要不要到我家喝杯茶？不如干脆吃个便饭好了。”
“不了，我也得早点回家了，晚饭应该已经做好了。”贞德婉拒了。
“好吧，那您路上小心啊。”虽然有一点不舍，爱丽丝也只能在这里跟贞德挥手道别。
贞德目送爱丽丝进到公寓里，这才转身往阿朗松家宅邸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明明只和这位爱丽丝·利德尔女公爵见过两次，她却觉得和对方相处起来并没有多少隔阂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即便并肩走在路上，无话可说的时候相互沉默，也不会有丝毫尴尬，就仿佛你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路上的几座屋子外，零星地点起几盏煤油灯。
贞德没有看到出租马车，便抄了条近路往大道的方向走去。
道路的前方，是贯穿辉耀城的金水河，一座石桥横在河道上，到了这里路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
这个季节傍晚时分的金水河总是雾气朦胧，贞德走上被薄雾笼罩的桥面。
刚走几步迎面就出现了模糊的人影，贞德只能隐约看出对方穿着斗篷，似乎一直站在桥的一侧向河面眺望。
这样雾气朦胧的，在桥上能看到什么？贞德不禁有些疑惑。
贞德见对方正好站在自己这一侧，便在往前的同时主动往另一侧移了几步。
结果那人突然动起来，也立刻往这边移了几步，又挡在了贞德前进的路线上。
贞德察觉到了不对劲，在靠近桥正中间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在走近一些之后，她发现对方佝偻着背抱着手，还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脸，浑身上下透着可疑的气息。
“有事吗？”贞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了。
“哼。”对方发出一声冷笑，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我这样可疑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还猜不到我是谁么？我还以为，我在这座城市已经足够有名了。”
贞德倒抽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佩剑。
与此同时，那人垂下双手，从斗篷的袖子里伸出的，是被黑色甲壳覆盖的狰狞利爪。
“教会的圣女啊……”开膛手杀人鬼抬起脸，嘴角浮现出狞笑，“你是我的下一个猎物。”
27.贞德之死
贞德与杀人鬼相遇五分钟前。
刚回到家的爱丽丝放好东西就打开了上锁的柜子，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那件染血的破衣服摊在桌子上，然后放上魔镜。
今天她也要帮疯帽子占卜杀人鬼的下落。
连续失败了几天，今天她对成功并没有没抱多大期望了。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她还是将手放在了魔镜上，践行起对疯帽子的承诺。
很快，镜中就浮现出了迷雾，爱丽丝几乎是习惯性地在心里等待迷雾消散，毕竟这几天占卜的结果都是如此。
然而仅仅数秒钟过去，迷雾就一下子覆盖了整个镜面——这是占卜成功的征兆。
爱丽丝不由得下意识地“诶”了一声，顿时大喜过望。
居然成功了！？
看来疯帽子交待的任务，今天就能完成了。
占卜出杀人鬼的行踪，将贾布加布鸟放出去，得到消息的疯帽子应该就马上开始追捕那家伙！
爱丽丝双眼紧紧盯着镜面，她必须要将看到的占卜画面完整地转述给疯帽子才行。
镜子里隐约显现出了新的画面，但雾气却似乎还没有消散，爱丽丝隐约看见了雾中的两道人影。
奇怪，怎么画面出来了占卜的迷雾还没有完全散掉？而且这迷雾看起来和平时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