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但偶尔也会有天资、勤奋与运气兼备的逸才,能在学生时代就完成第七位阶的晋升试炼,要知道学院里在象牙白塔任教的导师大多数也只有第七位阶。
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圣水自银瓶中溢出,制作圣水的秘药配方是教会和皇室的机密,只有枢机卿、圣徒会和部分皇室核心成员才知晓。
圣水自贞德头顶淋下,却没有沾湿她的头发和衣服,而是如同落在完全防水的油蜡上一般尽数流下去,没粘上一滴水痕。
只是在流下的过程中,圣水中的白色光芒逐渐褪去,变得黯淡。等到流到贞德脚边的时候,圣水已经变得透明清澈,仿佛普通的清水。
那白色的光芒留在了贞德的身上,笼罩着她,让她此刻的身姿显得神圣耀眼。
而后,光芒收拢进贞德的体内,让贞德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起来。
圣骑士导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女主教也是如释重负。
这个现象,意味着晋升已经成功了,贞德从第八位阶的“守护者”成功晋升到了第七位阶的“圣武士”,时隔数年象牙白塔再次出现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天才。
“孩子,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导师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感谢您为我执剑主持仪式,迪努瓦导师。”贞德抬起脸。
“到外面去吧,让大家好好瞻仰一下未来的圣女的身姿。”导师爽朗地大笑。
“请不要取笑我。”贞德笑笑,低头行礼,转身离开大圣堂。
“迪努瓦伯爵,你那个说法,是否有点太早了?她也只是晋升到第七位阶而已。”在一旁的女主教悄悄凑近圣骑士导师。
“我看好她,她的才华,她的为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意志。她在这个年纪晋升到第七位阶的成就只是这些资质体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她以后会取得更惊人的成就的——远比我更惊人的成就,就连枢机会都有人欣赏她,我相信她迟早有一天可以成为被册封的圣徒。”迪努瓦伯爵一本正经地说道,“阿朗松公爵的眼光果真了不得啊。”
贞德走出大圣堂,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外面守候了。按照济世圣教的传统,晋升仪式是禁止旁观的,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候。
贞德出现的时候,众人开始欢呼起来,有人用力鼓掌:“让我们欢迎未来的骑士团长!”
贞德在圣堂学院算是一个明星人物,她既是平民出身,又有公爵养女的身份,容貌出众,性情温和。
在平民出身的学生眼中,她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在贵族学生的眼中,贞德是阿朗松公爵最为欣赏的养女,又是象牙白塔最拔尖的那一批学生,前途无量,她的支持者甚至在圣堂学院里组建了一个后援社团。
贞德以从容不迫的微笑应对众人的热情,和相熟的几位同学寒暄。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啊,我认为我们应该办一个庆功宴。”有人大声提议,马上得到了一片响应。
“大家的心意实在让我有点惶恐,但真的很可惜,我稍后还有其他安排。父亲大人之前来信说今天会到皇城,我现在必须回家迎接了。”贞德以得体的态度回绝了。
众人见此也不再坚持,再怎么说也没人敢把自己的面子排到北境大领主的前头,更何况人家还是贞德的养父。
贞德和朋友聊了几句,最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分别,转身离去了。
“我说……”看着贞德离去的背影,一位和贞德熟识的女生悄悄和同伴搭话,“你有没有觉得贞德最近好像有点……该怎么说呢?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啊?原来你也这么想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好像话变得少了,老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事情。”
“是有什么心事吗?要不要问问她?”
“别吧,有些事情别人想说自然会说的,不想说问了也没用。”
……
贞德独自离开学院,在学院的大门附近,她看到了张贴起来的入学名单。
说起来,今年地方圣学院的升学名单已经出来了啊。
如同强迫自己一般,她扫了一眼西南圣学院的名单。
理所当然地,她没有看到熟识的那个名字,这一届考上神学专业第一名的学生是一名女生,名叫爱丽丝·利德尔,似乎还是一名已经继承了头衔的大贵族。
那一天分别不久,她便听说了枫林城治安所拘留地牢暴动的消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能打探到任何关于莱维的消息。
虽然诬陷莱维的邓普蒂子爵在暴动中死了,但在那之后也没出现任何关于莱维的审判会消息,而从那座牢房转移走的还活着的犯人中也没有莱维。
最后贞德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莱维应该是同样在那场暴动中丧生了,毕竟当时的他几近残废,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她也曾经想过回收友人的尸骨安葬,但那场暴动似乎跟异端活动有关,异端审判所参与了封锁工作,所有死者,包括邓普蒂子爵的尸首都被异端审判所秘密处理了。
到最后,她除了空虚地吊唁和缅怀友人,依然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你还在的话,如果你现在来到了这里,会对刚刚通过试炼的我说些什么呢?
看着贴着升学名单的公告栏,贞德出神地想道。
最后她收回思绪,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在枫林城经历的一切,让她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自己的无力。
“你如果有心,继续走你的路就好,往上爬!”友人的声音言犹在耳。
是啊,现在的自己,也只能背负友人的那一份不甘活下去了。
这个不公的世道,必须由她亲手改变!!
2.阿朗松公爵
阿朗松公爵的封地虽然远在北方边境,然而在皇城,阿朗松公爵家也拥有自己的私宅,而且是与自己地位相称的巨大庄园。
大多数有地位有财力的地方贵族,都会在皇城购置房产。
这里既是帝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是帝国最繁华的城市,也集中了帝国最好的教育资源,无论是自己在这里任职工作,还是子女在这里上学,都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而且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在大城市拥有房产都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贞德回到庄园,穿过主馆的客厅,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这时一道不快的声音叫住了她:“喂,贞德!进门连声招呼都不懂得打了吗?”
贞德诧异地扭头,这才发现客厅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
阿朗松公爵之子,皮埃尔,也是贞德名义上的兄长。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贞德闻到了从他哪里飘来的酒气。
“兄长大人,您喝酒了?”贞德瞪大眼睛。
“怎么,你还对有什么意见吗?”皮埃尔毫不客气地指着贞德大声嚷嚷。
“可是,父亲大人今天——”贞德试图提醒兄长。
阿朗松公爵难得离开领地来一趟皇都,皮埃尔这不成体统副样子要是被严厉的阿朗松公爵看到了,挨顿训斥是免不了的。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就惹怒了酒劲上头的皮耶尔:“少拿父亲来压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我们家收养的一个平民,轮得到你来教育我?啊?”
贞德被他莫名其妙这么一怼,根本没法把话说完。
贞德成为阿朗松公爵的养女后,皮埃尔就一直对贞德抱存着一种敌意。
严格的阿朗松公爵一直欣赏贞德,却轻视这个不求上进的亲生儿子,这种待遇的差距让皮埃尔对贞德自然而然地产生嫉妒。
他经常找贞德的茬,向贞德强调对方的平民出身,以及自己才是阿朗松家的正统继承人,一再要求贞德对自己表现出客气恭顺的态度。
对此贞德只能尽可能忍让和回避,她很清楚皮埃尔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也明白自己和这位兄长不是一路人。
皮埃尔也在圣堂学院就读过,但不是通过升学,而是阿朗松公爵夫人为他弄了最便捷的途径——先在军队给他弄了个头衔,然后走关系拿推荐信获得军队的进修名额。
有家族的资源倾注,皮埃尔姑且还摸到了象牙白塔的门槛,并成为一名“主教”途径的被祝福者,但也只是最低位阶的“布道者”。
他在学院里参加一个上流贵族的公子哥聚集的老牌社团,整天参加聚会,和其他纨绔子弟出入皇城的娱乐场所,饮酒作乐,纸醉金迷。
这个社团的名声很不好,他们聚会的时候会搜罗一些年轻的女孩作陪,据传这些聚会有时候会搞一些有些伤风败俗的内容,那些愿意攀高结贵的女孩可能是自愿的,但也有传闻说这些公子哥曾不只一次将不知情的女孩灌醉强行参与那些“游戏”,事后再用家族的权势摆平。
作为北境大领主仅有的继承人,皮埃尔这这个社团里的地位并不算低。
贞德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继续规劝只会进一步激起矛盾。
而且醉到这地步基本上也没法掩盖了,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贞德比较惊讶皮埃尔竟然不知道父亲要来皇都一趟的消息。
看来阿朗松公爵只来信告诉了贞德,对儿子并没有多少挂心。
“我说你,从那个小城回来之后,态度好像比以前膨胀了不少啊。”皮埃尔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然后露出讽刺的笑来,“也难怪,你名气确实变大了。我的朋友都提及到了你,说你最近好像被教会的几位大人物看好……呵呵,不错嘛,等你将来拿我们家当踏板成了大人物,恐怕不会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阿朗松家的恩情我时刻铭记在心。”贞德不卑不亢地回答。
“哼,那样最好。”皮埃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兄长大人请注意休息,我先回房间了。”贞德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不过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提了一嘴,“另外,父亲大人说今天会过来一趟,请您多少拾掇一下吧。”
“哈?”醉酒状态的皮耶尔对贞德皱起眉头,“又没到需要觐见的节日,他来皇城干什么?你不要胡说骗我!”
“她可没有骗你。”威严的声音突然自玄关传来。
两人都是一怔,皮埃尔更是浑身一凛,当场酒就醒了一半。
伴随着沉厚的脚步声,北境的大领主,帝国的英雄将领,阿朗松公爵阔步走进了自家客厅。
刚一进来他就因为漂浮的酒味皱起了眉头,直到看到贞德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才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父亲。”贞德稍稍低下头去。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凑巧,自己前脚刚到家,正好阿朗松公爵后脚就回来了。
“原来打算早一天回来的,结果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拜此所赐我算是白来一趟。”阿朗松公爵说着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原来我还想拜托他们由我亲自主持你的晋升仪式的,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成功。”
被晾在一旁的皮埃尔闻言瞪大眼睛,他第一次听说贞德再次晋升的消息。
“让您费心了。”贞德恭敬地回道。
“迪努瓦伯爵在信里跟我提过,说教会现在有一个从年轻人中选拔见习圣人或者圣女作为大教堂宣传人物的提案,你已经成了头号候选人!”阿朗松公爵笑道,“不愧是你!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皮埃尔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你老是要为这个平民丫头的成就这么高兴啊父亲,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只是个虚名而已。”贞德谦逊地回应。
“这可不是虚名,而是实打实的荣誉!平庸的人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竞选的,教会也不会让自己推到台前的人被埋没,你的前途会一片坦荡。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啊!”阿朗松公爵爽朗地大笑。
3.心上人
“怎么样?今晚办个临时的庆功宴,我请几位战友过来,跟你见见面吧。”阿朗松公爵兴致很高。
贞德明白能被镇守北方边境的大将军称为战友的,恐怕都是军队里的大人物,公爵是想为贞德引荐更多将来可能对她有帮助的人。
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有益于她的前途,但贞德实在不太喜欢应付这种应酬场面。
“还是不要那么铺张了吧父亲,您难得来一趟,还是我们自己坐下吃饭聊一聊吧。”贞德婉拒道。
阿朗松公爵看看她,有些无奈地笑笑:“好吧,我也想到你可能会这么说,今天你成功晋升,就听你安排吧。”
皮埃尔尔直以来,为他四处奔走动用家族关系的都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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