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353章

　　第三圣徒要孤身对抗两名同阶的女王，贞德、白雪和疯帽子三人联手对付剩下的两名圣徒，在她解决掉落单的皇帝弗拉梅尔，令帝国皇家法师的阵线崩溃之时，帝国在这个战场上的优势已荡然无存。

　　这是帝国少有的完全占不到便宜，甚至有些吃亏的局面，急需第一圣徒力挽狂澜。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圣徒若是将自己和爱丽丝同时封印起来，如若帝国军和其他圣徒们被打败，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昏招。

　　爱丽丝赌第一圣徒不敢这么做，茶会早已穷途末路，在这样的战斗中她什么都敢赌一赌，但第一圣徒恐怕做不到。

　　这是依苏拉、玛琳菲森、白雪、贞德、疯帽子……所有与她一同战斗的人为她创造的局面，与整个帝国为敌，她并非孤军奋战。

　　“你还真是有一群不错的战友，令人羡慕，相当年我只能和一群玩尸体的死灵术士联手……说起来，你同伴里漂亮的女孩可真不少。”前代魔王突然用轻佻的口吻说道。

　　“希望你最好没有对我的爱人打歪主意。”爱丽丝回道。

　　“哪一个？”

　　“我可没时间给你一个个指出来，专心点！”爱丽丝警告。

　　“还不只一个？天哪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前代魔王突然嚷嚷起来。

　　“专心战斗！！”爱丽丝怒道。

　　她骑着贾巴沃克盘旋，几次用腐蚀之焰的吐息瞄准第一圣徒的本体，都被囚笼一遍遍挡下，随着腐蚀之焰的冲击囚笼也不断被削弱。

　　终于囚笼破碎开来，然而审判者突然刺出长剑，剑尖所指竟让腐蚀之焰的洪流强行分开。

　　与此同时剑上的锁链滑动，竟追着贾巴沃克袭来，品尝过锁链威力的爱丽丝自然不敢硬接，只得拉开距离闪避。

　　“那把长剑是审判者惩戒力量的集中体现，和深渊的腐蚀之焰相对，同阶相对权柄的力量相互之间是占不到便宜的。”前代魔王饶有兴致地分析道，“按照我的经验，你们若是这般硬碰硬地正面硬怼，在一起耗到油尽灯枯之前可以永远打下去，直到同归于尽。”

145.击败第一圣徒的条件

　　“同归于尽……”爱丽丝眉头微皱。

　　如果万不得已，她倒是不介意赌上性命解决掉眼前这个最大的障碍。

　　但反过来讲，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想轻易放弃，对她而言活着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看到理想实现，自然要比壮烈牺牲强。

　　“你冷静推演一下，就会发现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你们的职阶都拥有临死前绝地反击的力量，拼杀到最后，无论哪一方占了劣势，几乎都会毫不犹豫地赌上命拉对方上路吧。更何况，第一位阶还可以召唤神骸强行激活，那才是最大的底牌……说到这个。”前代魔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要小心点，我记得这家伙的老师当初也几乎成功融合神骸，应该会有类似的言灵力量留下来，那力量位格甚至在第一位阶之上。”

　　“不，他恐怕已经没有那种底牌了。”爱丽丝十分笃定。

　　根据他们之前从克莱曼皇子那里交流得到，以及自己调查来的情报看来，第一圣徒一直守护的某样东西，已经被冥王召唤的力量浸染，导致帝国辉耀城被死气笼罩。

　　那多半就是过去那位圣人的遗骸，既然遗骸被封印在了帝国，说明对付冥王的时候第一圣徒恐怕已经消耗了那种力量，那爱丽丝就不必为此畏首畏尾。

　　但这并不意味着第一圣徒就能简单应付，主教以自己全部精神铸造的圣痕，可以在临死前和同阶的对手进行精神上的对抗。倘若被封印者的精神脆弱，或者有外力干预使得圣痕压倒目标的精神，被圣痕影响者甚至会被强行被改造精神。

　　理论上，爱丽丝给予第一圣徒致命伤害，并开始收割对方灵魂之时，第一圣徒也可以同时将圣痕附加到她身上。

　　同理，爱丽丝自己也可以向深渊献祭的力量，暂时获得压制同阶对手的位格，甚至能在不满足条件的情况强行召唤神骸激活其力量——当然这基本都是必然同归于尽的方法。

　　“我说，就没有能让我正常活下来打倒对手的方法吗？”爱丽丝问。

　　“有，而且很简单，就是打破对方的规则。”前代魔王给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回答。

　　“怎么说？”爱丽丝要求对方细说。

　　“他力量的根源是秩序，而你的是混沌，他建造和保护规则，而你破坏规则。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找出对方规则的漏洞，借此逃避对方规则的限制，又或者逼迫对方违反或者取消自己定下的规则。他遵守规则的时候，他的言灵能对同阶的你也产生束缚力，反过来讲规则被破坏的那一瞬间，他持有的秩序之力将会大幅度削弱，哪怕只是他的精神对自己的规则产生动摇，而你混沌的力量位格都可以暂时高于他，在那个时候你收割他的灵魂，他对你能造成的反击是有限的！”前代魔王解释。

　　“这恐怕一点都不简单啊。”爱丽丝说。

　　第一圣徒制定的规则必然都是对自己有用或者有利的，他自己也清楚规则产生矛盾对自己是致命的，所以不会轻易地违反或取消规则。

　　忽然间，巨大的囚笼罩住了爱丽丝和第一圣徒身处的王宫广场。

　　随后，第一圣徒下达了命令：“领域内，禁止飞行！！”

　　话音刚落数秒，囚笼的屏障延伸出数不清的锁链，像是追逐食物的毒蛇群一齐涌向飞在空中的爱丽丝。

　　与此同时，审判者大步上前，猛地朝贾巴沃克挥出长剑，上面的锁链被投掷出来。

　　第一圣徒实际上是可以用言灵达成在空中移动的效果的，只是消耗大效率极低，但并非做不到，因而这个规则可以被判定对他有束缚力而不是一个仅仅束缚他人的特权，对爱丽丝也会产生同等的效力。爱丽丝和贾巴沃克的飞行机动性远远优于他，这样的限制实质上对他明显有利。

　　片刻的思考，爱丽丝命令贾巴沃克猛地俯冲向地面。

　　落地的瞬间，那些朝着他们追逐而来的锁链绝大部分顷刻间碎裂，只有审判者长剑上的锁链还在朝这边眼神，贾巴沃克大吼一声，突然脑袋分裂出好几个细小的头颅，如多头蛇一般一个头咬住一段锁链，竟将其硬生生咬碎。

　　审判者已经冲到了贾巴沃克生前，直接挥舞审判者之剑竖劈，要令爱丽丝和贾巴沃克一同接受惩戒。

　　爱丽丝却并没有躲闪，而主动挥剑相迎，直接以沃柏尔之剑硬接这一击。

　　这看起来根本就是疯狂之举，审判者比城墙还要高大，手里的长剑看起来足以劈碎一座灯塔，爱丽丝拔剑相迎，简直像是一只老鼠用绣花针抵抗人类手中的阔剑！

　　然而一声雷霆般的巨响，沃柏尔之剑和审判之剑交击之处爆发出一团腐蚀之焰，随后审判之剑竟然被硬生生弹了回去，贾巴沃克突然猛地用头冲撞审判者的神体，硬生生将其震退。

　　“做得好。”前代魔王不由得夸赞。

　　看起来无需他提醒，爱丽丝就已经摸清了主教力量的规律。主教的规则很强大，甚至能对同阶的对手产生束缚力。

　　爱丽丝掌握着同阶的混沌之力，实际上可以用贾巴沃克之眼的扭曲力场强行抵抗束缚，这自然会对她的力量有所消耗。而且随着她违反规则的程度和数量增加，第一圣徒的惩戒之力对她的效果也会增强。

　　简单地说，就是审判者大剑对她的杀伤力会大幅增加。

　　但反过来只要爱丽丝遵守规则，惩戒的力量就难以发挥效力，在规则束缚力无法生效的情况下硬碰硬爱丽丝反而可以占据微小的优势。

　　“哼，法律平等地禁止穷人和富人沿街乞讨，在桥洞里面睡觉,以及偷面包。”爱丽丝持剑指向躲在审判者后头的第一圣徒轻声嘲讽，“你现在宣告的‘平等’规则，和那个腐朽帝国的法律如出一辙啊。”

　　她并不需要说得多大声，事实上只要她想着让对方知道，对方就能读到这边的想法。

　　“即便有所不足，秩序也是必要的。轻易将其推翻只会引来更大的纷争。”第一圣徒做出回应。

　　“只有纠正了错误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如果秩序本身是错误的，就会直接成为纷争的源头，你居然还不明白？”爱丽丝怒道。

146.天经地义的事情

　　腐蚀之焰的吐息再一次从贾巴沃克的口中喷涌，审判者则以长剑附加的力量将吐息强行斩开。

　　爱丽丝刚准备借助腐蚀之焰的掩护亲自冲过去发动攻击，魔王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不要轻易，以本体靠近。那家伙能暂时流放你，虽然只能维持瞬间。但失去你的控制，贾巴沃克不一定能敌得过审判者。贾巴沃克就是你现在能召唤的‘深渊’神体，只能召唤一次，神体被破坏了的话，你没办法应对审判者的力量，最终恐怕就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可选了。”魔王警告道。

　　“按照你的演算，反过来我占据了优势，最后也只能将他逼到同归于尽吧。”爱丽丝和魔王交流。

　　她不想和第一圣徒同归于尽，但万不得已大概还是会做的，恐怕第一圣徒也是如此。

　　这样的困境致使他们双方都在不断地想办法寻找令自己的力量占据压倒性优势的那一瞬间，再给予对方致命伤。

　　第一圣徒多半会想方设法不断用规则束缚她，令她要么被规则牵制和削弱，要么强行对抗规则，导致“惩戒”的杀伤力增加。

　　理论上讲，运用混沌权柄的力量，爱丽丝有能力强行违反第一圣徒的规则，但违反到一定程度，对审判者而言的“罪业”不断积累，那把审判之剑对她的杀伤力迟早会达到近乎一击必杀的程度。

　　规则越多的话，找出矛盾的机会就越多，毕竟第一圣徒自己也得遵守规则。

　　只是期待第一圣徒自己犯低级错误，导致规则自相矛盾是不现实的，第一圣徒必然清楚违反规则，亦或是为了违反规则而取消规则的举动会令自己远离权柄，弱化自身的位格。除非失了智，否则第一圣徒不会做出此等蠢事。

　　失智……没错，攻心才是战胜对手的关键，只有令第一圣徒精神有所动摇，才有可能诱导其违反自己的规则！

　　第一圣徒持有始终令自己精神状态稳定的“精神统一”能力，但爱丽丝还有一次否决的权能，虽然无法完全封印同阶对手，但至少可以做到针对某一项能力进行强力的干扰。

　　难点在于，要如何才能找到令第一圣徒精神动摇的契机。

　　审判者继续持剑对抗贾巴沃克喷吐腐蚀之焰的贾巴沃克，维护秩序神明与混沌怪物势均力敌地缠斗。

　　爱丽丝听取魔王的建议不贸然接近第一圣徒，只是以腐蚀之焰远距离攻击，但对第一圣徒而言，这种程度的攻击只是召唤囚笼的屏障就足以防御。

　　随后，第一圣徒开口宣告起了新的规则：“禁止离开领域。”

　　话音刚落，爱丽丝就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锁链，一直连接到了审判者的天平之上，与此同时，天平另一端也有一条同样的锁链连在第一圣徒身上。

　　审判者的天平力量，对双方同时产生束缚。

　　爱丽丝试图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剑穿过了锁链。

　　她眉头一紧，她注意到第一圣徒的囚笼似乎收缩了一些，第一圣徒的战术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要在领域内不断地添加规则束缚她，如果她单方面强行抵抗天平的束缚违反规则，不仅消耗巨大，还会积攒“罪业”。

　　短暂的思考，她重新跳上贾巴沃克后背，将沃柏尔之剑刺入贾巴沃克脊椎处，令剑身融合进去。

　　沃柏尔之剑的力量重新融入贾巴沃克体内，沿着脊骨一路传到贾巴沃克的尾巴。

　　见她没有剑在手，审判者趁机挥舞长剑劈来，这时爱丽丝命令贾巴沃克甩尾迎击，震退审判者，同时产生一条扭曲的轨迹。

　　她和贾巴沃克同时冲向轨迹，只见眼前的景象一闪，她看到审判者和第一圣徒距离自己稍微远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她和贾巴沃克出现在囚笼的角落里，并没有瞬移到囚笼之外。

　　沃柏尔之剑扭曲空间的瞬移还可以用，但已经受到规则的限制了。瞬移的落点还是随机的，却被完全限定在了领域之内。

　　第一圣徒必然还会不断增加规则，除了利用混沌之力强行扭曲突破规则的束缚力，爱丽丝可以直接用否决的能力消除这条规则，然后转移到领域之外，这样所有规则都将对她无效，而且不会积累一点“罪业”。

　　但那样做只是躲避战斗而已，脱离对方的领域，也就意味着让对方脱离自己的领域。

　　而且爱丽丝早已意识到仅有一次的否决能力可能是制胜的关键，绝不可以轻易地消耗掉。

　　第一圣徒随即发表了下一道规则：“领域内，禁止以复仇为目的发动攻击！”

　　在意识中听到这个规则并加以理解的瞬间，爱丽丝心中一凛，同时感觉一股无形的重压盖在了她身上。

　　审判者直冲过来，贾巴沃克开口想要以吐息反击，锁链突然出现在它的脖子上收紧，使其哑火。

　　爱丽丝又令贾巴沃克甩尾，却发现贾巴沃克的动作受到了极大限制，无法直接将带着沃柏尔之剑力量的尾巴抽向审判者，只能抬起尾巴被动地阻挡。

　　爱丽丝咬紧牙关，她对第一圣徒确实怀有复仇心。

　　她在帝国遭受过的诸多苦难，依苏拉的祖国遭受的入侵，还有铁汉斯之死……每一笔债的背后都有第一圣徒在。

　　这种仇恨在她内心深处熊熊燃烧，是她和第一圣徒战斗的主要动力之一，基本上就是完全限制了她的攻击行为，就防御和招架，只要带着反击的意味也会受到限制。

　　而第一圣徒对一次次危害帝国的爱丽丝并非全无仇恨之心，但那种仇恨很淡，可以轻易压制。相对而言他更坚信自己是为了圣人意愿，为了某个崇高的信念在和爱丽丝战斗。

　　这道规则对双方同时生效，但实际上几乎只对爱丽丝有所束缚。

　　爱丽丝也意识到了第一圣徒的想法，不禁再次感到一阵厌恶。

　　这样的规则，正是济世圣教曾经宣扬的那种虚伪仁慈的缩影——对他人行尽恶事，然后高举大义的旗号要求他人抛弃仇恨。

　　以她的经历看来，复仇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147.圣人的箴言

　　审判者拿着大剑连续挥砍，贾巴沃克只能被动招架，大剑和怪物的尾巴一次次交击，发出雷霆般的震响。

　　“你的仇恨，我能感受到。仇恨只会助长仇恨，犹如以血洗血，仇恨的连锁是纷争的源头，而我将缔造的秩序将斩断这个连锁，在那个世界，你们也可以平稳地生活。”第一圣徒的声音在爱丽丝的意识中响起。

　　他的声音带着精神干涉的效果，可以如催眠一般消磨目标的意志。

　　但同阶的爱丽丝根本不受影响，这话语反而一遍又一遍地触及她的怒火。

　　眼前这个有理由为诸多仇恨负责的这个老人，竟然还有脸提斩断仇恨的连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