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圣遗物是不灭的，白雪被杀以后，她融合的风暴之眼就会析出。
但夜魇并没有收走这件圣遗物的打算，法师职阶的圣遗物与她的能力并不相容，她无法令与存在权柄相关的圣遗物与自己一同隐匿，这会影响她逃离。
但她在动身前，还是下意识地朝那边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僵在了原地。
掉落在地上的确实是一小块圆形的圣遗物，但却不是法师职阶的风暴之眼，而是内部带着胚胎影子的琥珀色卵石。
德鲁伊职阶圣遗物，繁育之种。
恶寒一下子攥紧了夜魇，她知道繁育之种的作用，这意味着刚刚她击杀的白雪……是一个圣遗物制造的分身！？
如果是繁育之种制造的分身，确实连能力和体征都能完美复制，如果是本人在暗中操纵，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可这又怎么可能？白雪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地使用这件圣遗物，而她一直都监视着白雪，她哪里有机会调换——
想到这里，她扭头瞪向贞德。
贞德和白雪在王座之间毫无征兆地起了冲突，白雪召唤暴风雪，而贞德召唤了强光，那个时候她的视野也受了影响，恐怕就是那个时候白雪被掉了包！
但这又是如何做到的？让分身掉包，那么短的时间白雪能消失到哪里去？她现在又身在何处？要操纵繁育之种，她必然在附近才对！
“终于有所察觉了啊。”麦格娜忽然开口，喉咙里发出的却是白雪的声音。
122.白雪的底气
夜魇当即进入临战状态，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先警戒起四周。
这个距离，白雪现身的话，她要重新动手杀对方一次轻而易举，但这个道理白雪不可能不懂，对方会现身，说明对面有信心阻止她。
白雪能用分身骗过她，说明对暗杀是有所察觉的，这意味着白雪肯定有所准备。
这周围恐怕存在着埋伏，在房间之外，又或者是隐藏在房间之中。
隐藏……
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方向，夜魇就察觉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其实“存在”着什么东西。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盯着白雪问道。
白雪给她布局有几个疑点她始终想不通，白雪一直在她的监视下，白雪是如何绕过她的监视和贞德等人联络的？
和贞德演了一场起冲突的戏，白雪在她视线受阻的几秒钟时间里用了繁育之种制造分身来替代自己，但本体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脱离的？
“给你当死前的饯别礼物？算了吧，我不想浪费时间。”白雪冷淡地拔出细剑，她不是那种多话的人。
事实上最先察觉到夜魇真正目标的人是爱丽丝，她旁听过皇帝弗拉梅尔和白雪的谈话，在发现直到北方联合溃败夜魇都没有出手的事实后，她便考虑到了弗拉梅尔盯上白雪的可能。
她和白雪的联络，其实是靠通过魔镜施展“织梦者”的能力，夜魇就算盯着白雪盯得再怎么紧，也不可能偷听她们在梦境中的对话。
而白雪收到警告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弗拉梅尔会令夜魇选择的刺杀时机，恐怕就是她同意茶会的求援，并签发关键性证据的时候。
白雪展开领域，忽然间整个房间的门窗都被冰给封锁了，不仅如此她还激活了手上的圣遗物——法师第二位阶的天启之石，顿时整个空间的元素都被激活了。
过去白雪曾令麦格娜用这件圣遗物帮爱丽丝打开了帝国的封印地，时至今日，白雪自己拥有了使用这件圣遗物的位阶。
事实上她正是用了这件圣遗物从王座之间逃脱的。她可以用天启之石令自己元素化，虽然持续时间和威力远不及像弗拉梅尔那样完整的“天启”，但借着圣光和风雪的掩护，在一瞬间化为闪电逃出王国还是做得到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连弗拉梅尔也做不到精准地控制这个法术，使用圣遗物的白雪自然更无可能。
但只要拥有第二位阶以上的干涉他人能力的手段，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对她进行协助，比如魔女的预言，比如主教的言灵，又比如……术士的魔鬼契约！
随着白雪激活这个领域，令夜魇刚刚有所察觉的站在角落里的那个存在，忽然现身了。
那正是爱丽丝，她身上覆盖起恶魔的甲胄，背后狂气聚集起来组成翅膀，在她的手上燃起了黑色的腐蚀之焰。
夜魇瞪向爱丽丝，察觉到了爱丽丝左手上的东西——乍一看她手上除了覆盖着恶魔甲胄外什么都没有穿戴，但夜魇能看到，那上面有一只若隐若现的手套，变化了形状完美地贴合在爱丽丝的恶魔之爪上。
那正是“刺客”第二位阶的圣遗物湮灭之手，是白雪从帝国的封印地得来的最为宝贵的圣遗物，只要穿戴上就可以做到隐身，爱丽丝正是用这东西隐藏到了现在，直到她对先现身的夜魇释放出战意，夜魇才对她有所察觉。
身为“堕天使”的爱丽丝在场，正是白雪敢站在这里面对夜魇的底气所在。
夜魇朝爱丽丝投掷猎魔之刃，然而爱丽丝也在这一刻动手，投掷出腐蚀之焰。
黑色的火球急速飞出，和猎魔之刃相碰。
猎魔之刃将腐蚀之焰的火球切开，将其破除，但自身也被腐蚀之焰侵蚀，在半空中消失。
站在房间角落里的爱丽丝张开了双翼，翅膀上的贾巴沃克之眼睁开。
与此同时，贞德的天使之环和白雪召唤的法术都一齐瞄准夜魇。
夜魇难以招架这样密集的攻击，当即召唤出黑洞，用黑洞将自己吸收，随后黑洞直接朝着书房的墙壁移动，不断地摧毁沿途碰到的一切，那些飞舞的文件和书页都被轻易地吸收进去，摆在附近的书架在引力中倒下，瞬间被吞噬进去，白雪珍贵的一部分藏书也跟着陪葬。
贞德的天火、白雪召唤的暴风雪还有爱丽丝召唤的腐蚀之焰集中过去，黑洞就如同一张填不饱的嘴巴全部吞下。
爱丽丝眯起眼睛，如果是魔女的命运之线，确实可以将夜魇扯出来，她魔女的职阶也只有第三位阶，不可能奈何得了夜魇。
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为“堕天使”的她没有办法。
她忽然扇动双翼，和黑洞拉近些许距离，随后，她切断了翅膀。
黑洞的引力即刻发挥了作用，将长着无数贾巴沃克之眼的堕天使双翼吸了进去！
忽然间，黑洞的行进停止了，爱丽丝当即拉开距离，因为吞下堕天使之翼后黑洞的明显变得不稳定一些，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形状也变得非常不规则。
堕天使双翼上的贾巴沃克之眼带着和深渊之门相同的扭曲力场，能以混沌之力干涉其他能力。
若是保持不被黑洞吸进去的距离，力场的强度难以对同阶的能力产生严重干涉，但这一次，她令这扭曲力场进入到了黑洞的内部！
黑洞似乎再也难以保持形态，忽然间爆发开来，一股冲击波朝四周扩散，震碎了白雪布置在四壁上的冰墙，贞德当即召唤出守护天使，为三人挡住了冲击。
夜魇在黑洞消失的地方现身，瞪大的双眼写满难以置信。
“你可以再试一次，我还会故技重施。”爱丽丝盯着夜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可以试试看谁先耗到头！”
靠牺牲堕天使之翼，她就能破除夜魇的黑洞，这两个能力的位格和消耗估计相差无几，但她并不需要压过夜魇，只需要防止对方逃跑就足够了。
夜魇回望她，沉默片刻，没有再动手，而是开口道：“我们，谈谈吧。”
123.合作而非交易（月票加更）
夜魇这么一说，爱丽丝暂时停手。
夜魇会提出停战在她预料之内，说到底她们本就没有死斗的理由。
夜魇执行对白雪的暗杀，并非对白雪有任何仇怨或者凛冬王国对死亡国度存在威胁，只是出于和帝国皇帝的交易。
这个交易的收益其实也只是为死亡国度争取减少战争赔偿而已，并不值得她以命相搏。如若任务没有完成的希望，她也会果断地放弃。
爱丽丝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不能轻易地放走夜魇，谁也不能保证夜魇在失败一次后不会再找机会卷土重来。
夜魇要谈，她并不会拒绝。继续战斗下去对她也不利，她见识过夜魇的力量，刺客职阶的能力单挑的时候还是相当可怕的，就算有凛冬王国支援，对方若是被逼急了以命相搏，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如今茶会被帝国逼到绝境的节骨眼上，为这种事情拼命绝对不值得。
“你们早就知道了？”夜魇向爱丽丝搭话。
“到现在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讲的吧。”爱丽丝说着抬起手，一张早就在她脑中编制完成的契约即刻在夜魇和她之间浮现出来，“同意这份契约，你将来绝对不能再对我们中的任何人出手。”
爱丽丝盯着夜魇认真地说道，面对神阶的刺客她绝不能轻易移开视线。
“内容太严苛了，我这一次的目标只有一人，你却要给我上这么多人的禁令。”夜魇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始讨价还价，“名单上也包括你自己在内，这样的条件一答应下来，你们突然想杀我我会很难办！”
“那就排除你的人身安全受到我们威胁的情况。”爱丽丝补充。
“也必须排除你们要和死亡国度敌对的情况。”夜魇又做了进一步要求。
这一点还在爱丽丝的心理预设内，所以她没和对方怎么扯皮，直接将这两点条件加入到了契约中。
“还有，我已经确实无意再和你们起争端了，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主动攻击我。”夜魇似乎想要求爱丽丝在契约中加入不能主动威胁她生命的条款。
“拒绝。找上门杀人的是你，我们还没有找你清算，你没资格提这种要求。”爱丽丝断然拒绝。
夜魇倒也没坚持，虽然没有明确的保障，但爱丽丝等人现在和她战斗到底的可能性并不高。
她最终同意了契约，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变淡了些许，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对夜魇而言，问题在于白雪，她觉得凛冬王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警惕地看向白雪，结果却发现白雪正玩味地打量着她。
“堂堂刺客之王，沦落到要为帝国皇帝打工，未免落魄了些啊。弗拉梅尔为了雇你做了多大的承诺？”白雪平静地发问，语气中丝毫没有对夜魇刺杀她的怨恨。
“这一点不方便透露，而且也无意义。”夜魇的回答也很镇定，“反正已经失败了。”
“那死亡国度大概要被帝国吃得很紧了，财政，还有其他各方面都是……如果你们需要一点援助，我可以考虑和你们做点交易。”白雪直勾勾地盯着夜魇。
野心勃勃的白雪并不在乎脑袋曾被眼前这个女人盯上，谋杀正是争权夺利游戏的一环，玩不起就干脆不要玩。
相较之下，如今的死亡国度和阴影迷宫之主的价值更吸引她。通过今天的事件，凛冬王国终归是和帝国撕破脸皮了，那么她如果能付出一点代价反过来雇佣夜魇，或者借机有偿援助元气大伤的死亡国度，布下将来影响甚至支配死亡国度的种子也不错。
“凛冬的女王，奉劝你一句，就算是半死不活的大象，也不是一条蟒蛇能吞的下去的。死亡国度如今落魄，但也不会衰落到要仰仗凛冬王国的地步。”夜魇眉头微皱，白雪的提案让她不太高兴。
死亡国度在战争中损失重大，但瘦死的骆驼毕竟还是比马大，夜魇自认死亡国度的力量依然不逊于凛冬王国。在她心目中死亡国度毕竟依旧是大陆第二强国，依附凛冬王国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有辱国家体面。
“只是雇你杀人，刺探情报呢？”白雪大致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倒也没坚持，但依然想要尽可能利用夜魇的价值，以她的立场能和阴影迷宫之主对上话的机会可不多。
“抱歉了女王陛下，让你想杀的人，现在的我恐怕是很难做到了。”夜魇拒绝得很干脆。
她能想到现在白雪如果有委托，目标多半是帝国那边。如今的她已经没办法对帝国势力出手了，战败的死亡国度无法再跟帝国挑起任何争端。
“那么，要考虑和我们合作吗？”爱丽丝突然开口了。
“你们？”夜魇问。
她问的是爱丽丝现在打算代表的势力。
“整个茶会组织，北方联合，星夜王国，还有月之国，或者我这么形容比较妥当……”爱丽丝顿了顿，“如今最后一股还在反抗帝国的力量。”
“应该是马上要被帝国消灭的力量，北方联合已经差不多亡国了。相较死亡国度，你们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要拿什么跟我们交易？”夜魇的语气丝毫不掩饰讽刺，在她看来，爱丽丝明显是打算利用她。
事实上死亡国度虽然战败了，但作为一个强国，帝国想要将死亡国度赶尽杀绝自己必然也得伤筋动骨，最终死亡国度用投降停止了战争。
而茶会以及这三个小国不同，帝国现在显然是打算把茶会组织连根拔起，这一点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茶会恐怕是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爱丽丝并没有对夜魇的嘲讽有什么反应，心平气和地回道：“请你明白，我说的是合作，而不是交易。我们可以各自为自己的目的行动，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同时行动的话会对彼此有利，仅此而已。我们准备在星夜布置最后的防线，帝国全力进攻的时候，对你们来说，大概是收复在战争中失去的土地的最好机会吧？”
124.为存活下来而努力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想要我们牵制帝国，我们或许可以做到，但你们呢？北方联合才撑了多久，我怎么能确定茶会不会一下子就倒下？”夜魇对这个提案没有第一时间表露出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