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然后信的最下面署名的地方，小红帽用简单的线条划出了一个戴兜帽的女孩，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一封战书。
看到最后这张自画像，小汉斯的手指微微使劲，将信纸揉在了手心里。
“哈，那个女的可真的是……”小汉斯干笑两声，“多么拙劣的激将法啊。”
“朋友，你的眼角在抽搐。”爱丽丝微笑着提醒。
“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罢了。这种程度的挑衅，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小汉斯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可在我看来，你的灵魂已经在沸腾了，很有斗志啊。”爱丽丝笑着说道。
“不要开这种玩笑啦，你我现在是同样的位阶吧。”小汉斯摆了摆手。
“啊，忘记说了。”爱丽丝耸耸肩，“我已经晋升到第三位阶了。”
“什么？”小汉斯一愣，然后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这件事我可以证明！”深渊信使突然出现在爱丽丝的身旁，传出了疯帽子的声音。
55.其他支付手段
“刚刚声音的是？”小汉斯突然瞪大眼睛。
“是疯帽子。”爱丽丝淡定地回答，顺势将自己晋升第三位阶，以及从深渊之门寻回疯帽子的事情说明了一遍。
没等听完小汉斯就惊呼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怎么不早说？”
“本打算谈完正事再说的。”爱丽丝淡定地回答。
“难怪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您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没想到竟然已经一步登上了那个境界。”小汉斯无不羡慕地说道，“深感敬佩。”
“既然说到这里了，你要见一下他吗？”爱丽丝问。
“当然！”小汉斯一脸认真。
爱丽丝一抬手，当即召唤出来深渊之门，疯帽子的幻影也随即浮现在爱丽丝身旁。
“好久不见，小伙子。”疯帽子一边笑一边做出空气脱帽的动作，“我听说你把帝国皇子狠狠揍了一顿，铁汉斯有你这样的儿子可真是长脸了啊。”
“真的好久不见了，疯帽子先生。”小汉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我们都很想念您！父亲也肯定很高兴，等父亲视察回来，请务必再和他见见。当初得知您被封印的消息，他可是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啊。”
爱丽丝能看出来，小汉斯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你还真是个万人迷啊。”爱丽丝评价。
疯帽子作为茶会的领袖，声望高得惊人，无论茶会内部的成员还是和茶会长期合作，率领铁神军的铁汉斯父子，都对疯帽子这个人有极高的好感度。
“哎呀呀，得道者多助，受欢迎也是没办法的。”疯帽子给自己鼓起掌来，“我也是想死我的朋友们了，如今看到铁汉斯的目标终于得到实现，我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啊。”
“这都是仰赖了茶会的各位，必须得说没有各方相助，北方联合恐怕也没这么容易成功独立。”小汉斯客气地回道。
“但这距离我们的目标，还远远不够。”疯帽子挑了挑眉，“茶会的理念是实现‘互助’。”
“我们当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铁神军一直在支持茶会的事业。我们向星夜王国派遣了援军，我们也不会忘记欠月之国的那份人情。”小汉斯听懂了疯帽子的意思，“星夜王国那边的情况，我这边也已经收到消息了。我大概也能料到，你们兵力应该现在挺紧缺的，但是老实说，北方联合这边也没有宽裕到那种程度，之前向星夜王国派出的，都是我们最精锐最勇敢的一批战士，为了帮助星夜抵抗强大的帝国，他们都牺牲了……”
北方联合对于继续向星夜王国增派援军显然是有些犹豫的，但这也无可厚非，因为距离和路线的限制，他们只向星夜派出了五百人，但这五百人基本上都是战士职阶的被祝福者，领队的几个队长还是中位阶的战士，在战场上他们能发挥出好几个军团的战力。
但星夜王国接连遭遇死亡国度和帝国入侵，虽然几场仗他们都是以少胜多，但付出的牺牲也是巨大的，增援的蛮族战士顶在最前线几乎全军覆没。
“我这次也不是厚着脸皮继续向你们借兵的，只是希望北方联合能同意一项由茶会牵头的合作战略。”爱丽丝解释，“其实这边的战局已经趋向于稳定了，我们守住了星夜城。如今我们想要的只是让帝国从境内撤军，为此向帝国施加压力是必须的。”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小汉斯谨慎地提问。
“我们只是希望北方联合和星夜签订一份雇佣军队的合同。”爱丽丝认真地说道。
“意思从借兵变成雇佣？”小汉斯的神情变得有些疑惑，“就我所知，星夜王国现在肯定也不宽裕吧，我很难想象你们的财政能长期支撑起一个合理的价格，或者雇到足够规模的部队。而且说实话，我们也没有打算用佣兵业支撑这个国家的经济。”
“我们的重点不是雇佣多少军队，而是合同本身。”爱丽丝解释，“我们可以开始公开这份合同，但不一定让合同真的完全生效，重要的是要让帝国知道星夜王国有这个选项，而北方联合愿意考虑接受。”
“原来如此！”小汉斯终于明白了。
帝国在星夜王国的远征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挫败，虽然他们还控制着星夜大约四分之一的地区，但其中只有少部分重要的城市和要塞，而帝国军的消耗也十分惊人，星夜王国的首都依然掌握在红女王依苏拉手里。
帝国国内应该已经有了不小的反对声，毕竟继续远征，预计的阻力和可能付出的代价都很让人望而却步。但帝国依然没有马上撤军，只是将阵线稳定在星夜城之外观望局势发展。
帝国在远征星夜的过程中，应该已经发现了蛮族人对星夜王国的支援。这个时候，星夜王国宣布向曾经大败帝国远征军的北方联合大规模雇佣军队，而北方联合流露出同意意向的话，帝国方面就会意识到征服星夜的希望愈发渺茫。
随着远征的障碍大幅拔高，国内的反对声也会越来越大，毕竟如果不可能征服星夜的话，继续在那里驻军也只是浪费时间和资源。
这张雇佣合同最大的价值，在于它实现之前的威慑力。
“我个人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要交给父亲定夺。”小汉斯认真地点头，“不过，没有兑现可能的合同是不会有威慑力的，我们这边自然是派得出军队，但你们是否能让帝国相信你们有相应的支付能力呢？”
“钱我们目前还是可以凑得出来一些的，虽然我们这里的财政还有很多缺口需要填补……”爱丽丝说。
她不久前得到了消息，安妮和贞德成功在内海找到了海拉藏起来的财宝，数额可以说相当惊人，但要填补一个国家的财政危机，还是远远不够的。
要向帝国展示合同的效力，他们大概得先向北方联合支付一部分订金，然后北方联合派一部分部队在星夜驻守。这个钱星夜这边还是拿得出来的，但可以的话，他们还是希望能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这时，疯帽子突然发话了：“要不要试着考虑一下用金钱以外的东西支付？”
小汉斯和爱丽丝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比方说……”疯帽子眯起眼睛，“用对北方联合而言，很有战略意义的‘战士’职阶的圣遗物？”
56.疯帽子的目的
和小汉斯的会谈结束后，爱丽丝一行被安排到了一间别馆稍事休息。
在别馆的厅堂里，爱丽丝再次召唤深渊之门，将疯帽子叫了出来。
“你突然提议，用圣遗物支付是什么意思？”爱丽丝盯着疯帽子发问。
“只是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你不要那么敏感嘛。”疯帽子笑嘻嘻地摊手，“龙脊王国变成帝国附庸之后，帝国为了钳制蛮族人要求龙脊王国上交所有掌握的战士职阶的圣遗物。如今的北方联合也在寻找圣遗物，如果我们手里有，自然能让他们帮我威慑帝国，这不是一笔好生意吗？人家也答应了不是吗？”
“但我们手头根本没有吧。”爱丽丝轻轻蹙眉。
爱丽丝自然理解这个方案，培养神性位阶的强者对一个国家和势力而言有着极高的战略意义，要做到这一点，这个国家不仅要掌握相关职阶的晋升方法，还有拥有对应职阶的圣遗物。
就比如对月之国而言，血法师的圣遗物就有很高的战略价值。如今玛琳菲森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星夜王国，并不只是因为依苏拉过去的恩情，以及承诺提供土地帮她们建立据点，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将血法师的“鬼雾斗篷”给了他们。
而同样的北方联合的各部族掌握着战士职阶，因而战士职阶的圣遗物对北方联合而言就有了巨大的战略价值。
但他们的圣遗物基本上都在过去龙脊王国时代被帝国收缴。如今铁神军唯一的神性位阶强者只有靠茶会的帮助和自己的奇遇晋升成为“百臂巨人”的铁汉斯，再往下就只有包括小汉斯在内的数名第四位阶的“血印统帅”，却根本没有能供他们晋升“巨神兵”的圣遗物。
爱丽丝他们手里有好几件圣遗物，但并没有战士职阶的，这些圣遗物对北方联合而言只能说有比没有好，并不足以让他们产生交易的兴趣。
“我们不是有一些途径可以拿到吗？比方说，我们掌握的帝国封印地，里面或许就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呢？再比方说，我们以前解开的那个封印地，是不是就有战士职阶的圣遗物呢？”疯帽子说着做作地挠了挠头，“我感觉好像是有的，但是那件圣遗物去了哪里呢？哎呀，掉进深渊之后我记忆好像有点混乱，你有印象吗？”
“少来了，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爱丽丝叹了口气。
在第九圣徒的记忆中出现的教会封印地被第一圣徒的规则保护，解开的计划不得不排在爱丽丝晋升之后。而且封印地里究竟有什么圣遗物基本上只能靠碰运气，完全就是抽奖性质，别说战士职阶的圣遗物，就是他们自己想要的“恶魔石板”都不一定能抽到。
那么可行的方案其实就只有一个了，就是过去他们曾在圣堂学院的封印地找到的无名战士断剑。
而那件圣遗物，当初在分赃的时候被凛冬王国划走，也就是说在白雪的手里。
用他们现有的圣遗物，和白雪交换无名战士断剑也是有机会的，毕竟他们手里还有一颗对凛冬王国更有价值的风暴之眼。
但不管怎么样，要谈这个交易，爱丽丝非得再去见白雪一面不可。
凛冬王国其实并不在此行的计划之内，但到这个时候，爱丽丝总算确信了，在出发之前，疯帽子肯定已经考虑好了这个行程。
“您在说啥？”疯帽子一脸无辜地歪脑袋。
“还装！你特意让我带上莎弥拉同行，还跟我说可以带上法师的骨灰交给小汉斯他们转交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爱丽丝盯着疯帽子，“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给出这样的理由。”
在疯帽子的建议下，爱丽丝不仅带上了和白雪过去有些恩怨的莎弥拉同行，还带上了安妮的大副，法师威廉的骨灰——按照她和威廉的约定，她最后要想办法将威廉的遗骸送回凛冬王国安葬。
虽然疯帽子一直以投影出现在爱丽丝面前让爱丽丝无法审视他的灵魂，但疯帽子做到这份上，爱丽丝再猜不出对方的企图就只能说犯浑了。
“你看你，明明猜到了，却什么都没说。这只能说你内心深处其实也很期待和那位公主殿下见面的是不是？”疯帽子一脸贱兮兮地笑。
“我本来是想到时候推脱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给出这个理由来。”爱丽丝没好气地回道，“还有，她现在已经登基变成女王了，还晋升到了第三位阶，强势的程度更胜从前。”
“没关系，甭管她是冰雪公主还是冰雪女王，你都是曾经用一个吻融化她冰封内心的‘王子殿下’啊！”疯帽子摊开双手，“而且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神阶强者，你在她面前总归是有话语权的，不用担心，再不济你可以在‘其他领域’征服她嘛，啦啦啦啦——”
“闭嘴！”眼看自己的导师开始明目张胆地开荤段子，爱丽丝只能赶紧刹住对方这个老不正经的嘴巴——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自己有机会用拳头打断对方，“别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行不行，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麻烦！！”
“但你难道不觉得我的提议真的很有可行吗？”疯帽子一脸无辜地张开手。
“提议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爱丽丝指着疯帽子认真说道。
“所以我们到底去还是不去？”疯帽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爱丽丝，“我想我的好学生肯定是会以大局为重的对不对？”
爱丽丝还没回话，莎弥拉忽然走进了厅堂：“抱歉打断你们的讨论，我刚刚从自己的魔镜那里接到了依苏拉陛下的联络。”
爱丽丝听到这话表情就僵住了，疯帽子则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说了什么？”爱丽丝小心翼翼地问。
“她先问了下我们的进程，然后让我转告你一句‘自己好好安排，然后稍微注意一点’。”莎弥拉说到这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真奇怪，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联络你？”
爱丽丝感觉自己额头在流冷汗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回德鲁伊的那边去答复？还是直接回去？”莎弥拉问。
“不，我们大概……还有个地方要拜访。”爱丽丝有些无奈地说道。
57.白雪女王的贵宾
数天后，凛冬王国冰封城外，爱丽丝和莎弥拉接近了事先说好的会面地点。
事先联络凛冬王国并不算困难，北方联合和凛冬王国建立起了矿石贸易的项目，自然也有了联络的渠道，凛冬王国这边派驻了几名持有回音石的法师作为大使留在北方联合。
只是当爱丽丝向小汉斯提出想要借助他们的渠道联络凛冬王国的时候，小汉斯的表情变得有一点微妙。
不过好在小汉斯什么都没说就帮她安排好了一切，凛冬王国的大使很快就将星夜王国的使者求见的消息传到了冰封城。而凛冬王国的回应也很快，几乎没过一个钟头，会面的地点和时间就定好了。
负责迎接的麦格娜已经在城外等候，她远远地就望见从天上飞来的两人，隔空向她们鞠躬致意。
“是麦格娜啊。”莎弥拉在爱丽丝身后嘀咕了一句。
“你认识？”爱丽丝扭头问道。
“当然，这家伙可是那个小丫头身边的人，当初直接带人抓我入狱的就是她。”莎弥拉冷笑。
当爱丽丝将她们下一站要前往凛冬王国的事情告诉莎弥拉的时候，莎弥拉的表情比小汉斯还要古怪，虽然她最后什么都没说，但爱丽丝还是清晰地看出了她灵魂的波动。
这也难怪她心情复杂，毕竟她生前就是在凛冬王国，在白雪的手里折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