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这里还有客房？”没等那边回复爱丽丝就忍不住插话进来。
显然雪公主语境中的这里，就是指这间别馆。
但近来之后爱丽丝就意识到这件连通在一起的厅堂和卧室似乎就已经占据了屋子的绝大部分空间，走廊上并没有出现其他房间的门。
“没有，就这里，跟我一间房就可以了。”雪公主淡定地说。
“这……”爱丽丝面露难色，“不合适吧？”
“你姑且也算是个中位阶的强者，待在凛冬王国的宫殿里，我们还是要稍微监视一下的，还请谅解。”雪公主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有必要你亲自来吗？”爱丽丝傻眼了。
这理由真是要多鬼扯有多鬼扯：嘿，因为你这个人有一定危险性，为了防止你盗窃我们的国库或者行刺我们的领袖，我们的领袖决定要亲自看着你！
虽然因为契约的关系，她跟雪公主没有必要的理由其实是无法相互攻击的，但要看守她，这个城堡应该有的是人，何必雪公主亲自来？
“请放心吧，殿下。”麦格娜通过炼金人偶开口道，“东西早已经呈在门口了。”
爱丽丝睁大看了一眼炼金人偶。
这明显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肯定是早有预谋。
“不……”爱丽丝准备开口拒绝，这种荒谬的提案完全不具备合理性，她自然也很清楚雪公主确实是对她这个人有特别的想法的。
女孩子……不，任何人呢在外面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但这时麦格娜突然抢在她前面继续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还有什么需要都请尽管吩咐。我相信利德尔女公爵也一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踩了殿下您的面子。”
这老太婆斩人后路倒是手起刀落得干脆啊，爱丽丝心想。
“别胡闹了殿下，你这里分明就只有一张床吧。”爱丽丝指着房间里那张大床说。
“这床很宽敞，睡两个人绰绰有余。”雪公主毫不在意地回道，“你我外在都是女性，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爱丽丝无奈地举起双手，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爱丽丝觉得自己这么问出来，雪公主应该多少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然后否认。
只要得到这么个回答，将来她就可以理所应当地顺势拒绝雪公主的各种奇怪要求。
结果雪公主却出乎她意料的淡定，公主殿下只是略一沉思，就给出了一个平静的回答：“倒也没到非得今晚动手的程度，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完全没否认的意思啊！！爱丽丝震惊了。
“以你的头脑，应该也早就能看出来我对你的想法。我一直都希望着，你能为我所有。”雪公主也干脆挑明了说，她朝爱丽丝伸出手，只是片刻的停顿后，她又把手放下了，“不过和你相处至今，我也明白，你不是会愿意困在我手掌里的人，这也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手的。”
雪公主出乎意料地坦荡，这次措手不及的，反倒是爱丽丝了。
“我说，殿下。”爱丽丝认真地提醒，“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已经有恋人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雪公主微微侧头，有些疑惑地反问。
她确实疑惑，以她理性的思维，她确实找不出她白雪公主要为爱丽丝有恋人的事实而顾忌什么的理由，她想要得到爱丽丝，这是她们两人的事，其他人要阻碍，就想办法排除——这就是雪公主的逻辑。
爱丽丝突然发现对于如此跳脱不讲理的逻辑，用普通的道理和对方理论显然根本讲不通。
她心说这要是性别换一换，雪公主简直就是那种淫人妻女的暴君啊。
仔细想想历史上好像确实不乏一些君王枭雄野心家，就特别喜欢这口……莫非这还是通病？
“没意义的推脱就不要多说，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没还。”雪公主突然提醒。
“这件事我可以，用其他方式……”爱丽丝声音有点没底气。
“要怎么还，是我说了算。”雪公主没留余地，“今天就留你待一晚上而已，不要驳了我的面子。”
爱丽丝突然意识到公爵夫人说的那些话，似乎变成了现实。
“总之，今天的安排就这么决定了。”雪公主打了个响指。
“好的。”麦格娜领命。
很快，别馆就进来了好几个代替仆役的木偶，呈上了一些睡衣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并开始麻利地打扫房间。
爱丽丝摸了摸怀里那面依苏拉给的魔镜，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48.见证晋升
这一晚，爱丽丝和雪公主谈论了不少她们分别之后的事情。
雪公主问了很多问题，但爱丽丝只回答了一部分关于她自己的近况，包括她晋升到了深渊的第五位阶，以及魔女的第四位阶。她简单地提到了她们成功夺回了星夜城的主导权，但并没有说明具体步骤。
当提到在月之国的经历，她自己尝试晋升第三位阶失败的事情时，雪公主表现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惋惜吗？”雪公主打量着爱丽丝的神情。
“那种境况下，能捡回一条命都得谢天谢地了。”爱丽丝一摊手，“但要说事后没觉得可惜是假的，也是骗人的，分明已经摸到了神性位阶的门槛，结果被人一搅和，机会说溜走就溜走，换了殿下你，肯定也会觉得可惜吧？”
雪公主也是一直想要晋升第三位阶但未能成功，爱丽丝觉得对方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
然而雪公主给出了一个令她意外的回答：“不会，我已经尝试晋升有四十七次了，其中有十五次我就只差一点点令仪式成功。距离第三位阶的目标一步之遥这种体验，我已经品尝过很多次了。”
“你这算是……习惯了吗？”爱丽丝眨巴眼睛。
“有机会习惯失败是件幸运的事情，这意味着我有机会重复尝试，因为这个国家为我倾注着资源。大多数尝试晋升神性位阶的高阶法师，都在晋升中死亡或者残废了。”雪公主平静地说道。
然后她站起来，突然开始在爱丽丝面前宽衣解带。
“你这是做什么！？”爱丽丝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话才讲到一半，毫无征兆地开始脱衣服是什么展开？不是说好的今天不动手动脚的吗？别告诉我这也是凛冬王国的风俗！！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抬起双手。
“看着。”雪公主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
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朝那边投去视线，才发现雪公主只是脱掉了两层御寒的外衣，露出贴身的衣物。
然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雪公主让她看的真正用意。
雪公主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上遍布着疤痕，好几块皮肤颜色都显得和周围不同，那显然是烫伤或冻伤造成的，有的看起来是比较旧的伤了，也有几道看起来很新的。雪公主的肤质其实很好，真的像冰雪一样洁白，这也使得这些疤痕看起来特别显眼。
爱丽丝愣了一下，随后理解过来：“这些都是晋升过程中留下的？”
“对。”雪公主点头，“法师的晋升条件是对抗天灾。我一般在晋升过程中会极力避免脸上受到难以免除的伤害，身上就不怎么在意了。凛冬王国有优秀的圣骑士和主教为我疗伤，但疤痕她们是没什么办法的。”
爱丽丝观察着这些伤，体会着雪公主在晋升过程中吃过的苦。
按雪公主的说法，只是吃这些苦而不是直接被晋升仪式搞死搞残反倒应该算是幸运了。再退一步讲，还有很多人因为得不到圣遗物，甚至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想想的话，她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在各种条件的加持下，她的晋升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阻力。第一次尝试晋升第三位阶还能全身而退，作为一个被祝福者，她已经算是极端幸运了。
“神性位阶和中位阶隔着巨大的门槛。力量的差距，晋升的难度都会提升一个档次，代价和失败都是家常便饭。所以，第四位阶是绝大多数晋升者的顶点。”雪公主继续说道，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爱丽丝，“但不应该不是我们的。”
这个说法爱丽丝是同意的，她已经决定了要爬上第三位阶，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红女王已经晋升到第二位阶了吗？”雪公主问。
爱丽丝犹豫了一下是否该透露这个对方很可能已经猜到的情报，但她旋即发现自己的迟疑基本上就是个回答了。
“是么?已经晋升成功了啊……”雪公主感慨完，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然后她突然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出发？”
“我希望明天一早，殿下你能尽早把圣遗物借给我。”爱丽丝回答。
死灵术士的圣遗物不能用得太早，必须在铁神军即将夺得北方土地的控制权的时候拿出，避免帝国在局势未定时早早向北方派出大量援军。
但爱丽丝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北方的战况随时都可能变化，待在凛冬王国爱丽丝没办法及时掌握状况。
“再留一会儿吧。”雪公主说。
“我明天必须走。”爱丽丝这次很坚定。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到下午或者晚上再离开。”雪公主说，“在那之前我希望你陪我去做一件事。”
“呃，又是……约会？”爱丽丝小心翼翼地问。
她还记得上次约会的时候雪公主都干了些啥。
“硬要说的话，也可以算是吧。”雪公主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会是一场很刺激的约会，希望能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殿下你究竟是打算做什么？”爱丽丝突然感觉到雪公主的安排和她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我希望你能旁观……不，见证一次我的晋升仪式。”雪公主说。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们的机密吗？”爱丽丝惊讶地瞪大眼睛。
凛冬王国一直牢牢掌握着法师职阶，而神性位阶的强者又是国家战略级别的人才，正常来说凛冬王国应该会将法师职阶的晋升仪式尤其是神阶的部分视为机密才对。
但理性的雪公主竟然允许爱丽丝旁观，这太不寻常了！
“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理由。”雪公主淡淡地说道，“但我现在就是有这么一股强烈的愿望，我希望能让你亲眼见证到我晋升成功的时刻。”
法师的晋升仪式很注重临场发挥，雪公主觉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力，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推她自己一把。
看着雪公主的神情，爱丽丝隐约感觉到了对方的决心。
“好吧。”她点头同意了。
49.天灾的集合体
翌日一早，皇家试炼场，雪公主再次站到了祭坛前。
爱丽丝顶着一双因为干涩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站在试炼场旁，站在一旁的麦格娜注意到她的疲态，小声询问她：“爱丽丝小姐，昨天没睡好吗？”
“是。”爱丽丝也不掩饰。
“您和殿下……”麦格娜继续追问。
“没发生什么，请你别问了。”爱丽丝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
她昨天被迫和雪公主睡了一张床，虽然闲聊几句后，雪公主就转向另一侧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相较于过去动不动就要强吻她的行径，算是相当“绅士”了。
但躺在同一张床上，爱丽丝终归还是没能怎么睡着。一方面她确实担心自己睡着之后，雪公主会突然爬起来做点什么，而另一方面的顾虑则来自她自己时刻带在身边的魔镜。
她料想依苏拉对于她今晚的下落，多半是有所察觉的，但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往往就是伴侣的这种什么反应都没有，最让人能联想到暴风雨前的平静，而为之惴惴不安。
“是吗？”麦格娜轻轻叹了一声。
这老太婆怎么好像有点惋惜的感觉？爱丽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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