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完了。”两人同时想道。
24.你们感情升温得很快啊
一刻钟后。
爱丽丝站在洗漱台前，朝梳妆镜的方向瞥了一眼。
依苏拉正背对着她，一丝不苟地梳理红色的长发。
气氛有一点僵硬，两人明明共处一室，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这点尴尬还比不上刚醒来的那几秒，那一个对视，两人都说不出话，当时爱丽丝几乎是快把脑袋搜刮空了也没想到该说句什么最合适。
最后还是依苏拉开口打破了沉默：“让一下，你压到我头发了。”
“哦、哦。”
这是她们醒过来之后仅有的一句对话。
爱丽丝有点担心，这一觉醒来两人就抱在一起，万一依苏拉误会是她趁机揩油……
虽然有点想解释，但总感觉会越描越黑：人家做噩梦的话，直接把她叫醒不就好？再退一步说，抱着安慰一下，抱就抱了，你居然还说自己抱着太舒服就直接睡过去，怎么听都像是借口。
依苏拉现在还没有问罪的意思，但难保没在心里记下一笔，等着秋后算账。
爱丽丝想想就有点后怕，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就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准备先离开这里再说。
依苏拉在梳妆镜中看到了她的身影，停下了手，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爱丽丝心里一凛。
“你就打算这么出去了？”依苏拉从凳子上转过来问她。
爱丽丝心说完了完了，看来这笔账是现在就要清算了。
她转过身看着依苏拉，正好对上依苏拉的视线。
依苏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凳子上起身，朝爱丽丝招了招手：“过来。”
爱丽丝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过去。
“别愣在那里了，快过来了。”依苏拉催促了一下。
没法子，爱丽丝只得如履薄冰地挪过去，站到依苏拉面前。
“坐下来。”依苏拉又指了指自己刚刚坐着的凳子。
这是要坐着行刑吗？爱丽丝心里惊疑不定。
“依苏拉，你先听我解释一下。”求生欲让爱丽丝语速极快地解释起来，“虽然说来你可能不信，早上会变成那样，其实是因为你做了噩梦，你那个时候突然靠过来，我当时看你那个样子很难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
依苏拉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一红，别开视线：“这我自己知道的，你不用特意讲出来啊！”
“你知道？”爱丽丝瞪大眼睛。
“好了别管了，你先坐下来！”依苏拉皱着眉头，伸手拉过爱丽丝，把她按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好好照照镜子先！”
爱丽丝诧异地看看镜中的自己。
大概因为自己的魔女化是依苏拉制造眷族的结果，她有了一张神似依苏拉的端丽容貌，那种魔女的妖冶魅力也出现在她的身上，只是没有依苏拉那么明显。五官，脸型都无可挑剔，只有一个问题非常明显——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堆被觅食的母鸡用爪子拨弄过的枯草。
洗漱的时候她并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头发，只按自己作为男性的习惯，简单洗漱下就结了。
昨天洗浴的时候也是，他对弄湿的一头长发显得无所适从，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久才披着半干不干的头发出来。
依苏拉把梳子递给了她。
爱丽丝马上开始梳头，梳子**去就没心没肺地往下一梳，结果当场“啊”地痛叫了一声——梳子拉扯到了头发打结的部分。
依苏拉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帮爱丽丝把梳子从头发的纠缠中接下来，然后用手拨弄爱丽丝的头发，开始悉心地给她梳头。
“我自己来。”平生第一次被别人梳头，爱丽丝不禁有些害臊，伸手想拿回梳子。
“别动。”依苏拉轻轻按住她的头顶。
爱丽丝只能老实坐着，任由依苏拉白皙的手指轻抚自己的长发，梳子从长发间划过，再没有像刚才那样被杂乱的头发缠住。
爱丽丝不敢随便转头，只能盯着正前方的梳妆镜看，看着依苏拉认真地打理她的头发，容貌相仿的两人，在镜中仿佛姐妹。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这样的时间能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惜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因为接下来她就从镜子里看到房间的门被人擅自打开了，悄无声息的。
出现在门后面的是一脸坏笑的公爵夫人。
“依苏拉……”她开口想提醒正专注给她梳头的依苏拉。
“快好了。”依苏拉以为她在催促自己，头也不抬地回道。
“两位感情升温得很快嘛。”公爵夫人出声，面带微笑，“不枉我一番安排。”
依苏拉停下手里的动作，猛地扭过头去。
“帕特拉？”见公爵夫人没有带着仆人，依苏拉马上皱起眉头嗔怪道，“你怎么可以连门都不敲就进来？”
“我敲了的，也许是两位太过专注都没听到呢？”公爵夫人用手点着脸侧装傻充愣。
“别胡说八道了，你压根就没敲吧！”依苏拉瞪着对方。
公爵夫人以手掩嘴笑笑，然后开口说道：“早饭已经做好了，趁热吃吧。陛下，您昨天看到预知梦了吗？”
“梦……”依苏拉随即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马上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没有！”
“果然没那么容易。”公爵夫人的反应也很平淡，她本来就没对这件事抱太大期望。
随后她便看向了爱丽丝，微笑着说道：“爱丽丝，我亲爱的女儿，今天就要开始授课了，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爱丽丝回答。
“那陛下这段时间就先好好休养吧。”公爵夫人看向依苏拉，“有什么需要我置备的吗？”
依苏拉想了想，回答：“你现在有渠道买到魔兽的材料吗？”
“这没问题，只要是本地黑市里有的，我都办法弄到手，没有的话，向魔兽猎人悬赏也不是不可以。您是打算调制魔药么？”公爵夫人问道。
“不，我要拿来制作‘魔镜’，这需要花几天时间，最好尽早动手。”依苏拉缓缓说道。
“是打算给她使用吗？”公爵夫人扫了一眼爱丽丝，“陛下，她的任务还没开始，暂时不用这么急吧。”
“不，我有其他用处。等魔镜做好了，我再告诉你。”依苏拉认真地回道。
25.魔女的力量
上午，爱丽丝被带进了书房。
“大小姐，请！”走在前面的管家为爱丽丝拉开房门，恭敬地躬身。
“谢谢。”爱丽丝对管家的殷勤态度有些不适应。
早餐之后，公爵夫人便召集了庄园上下的仆人，向众人宣布了爱丽丝公爵私生女的身份。
公爵夫人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份遗书，并解释之所以瞒着所有人，是担心继承爵位的竞争者可能对公爵女儿不利。
对于公爵夫人的说辞，管家和仆人大多都是心存怀疑的。但在场没有人提出哪怕一句质问，公爵夫人早已经是这座庄园乃至于这座领地的实质主人，她说这个女孩是谁那她就是谁。
爱丽丝走进书房，管家关上门离去。
公爵夫人已经在茶桌旁候着了，她一看到爱丽丝便笑着招呼：“来了啊我的好女儿。”
“没有人在的时候不需要这样演吧？”每次听到公爵夫人用这种亲昵的语气叫自己“女儿”，爱丽丝都感觉自己身上要起鸡皮疙瘩。
“就是为了让你尽早适应才这样叫你的，以后我们迟早会一起在人露面，到时候你如果不表现得自然些会很尴尬。”公爵夫人说着指了指茶桌旁的另一个位置，“快坐下，喝杯茶吧。”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爱丽丝疑惑地坐下来。
“没关系，先喝杯早茶再开始上课也不迟。”公爵夫人给爱丽丝倒上一杯茶，“来。”
“谢谢。”爱丽丝拘谨地将手伸向茶杯。
就在她的手触到茶杯把手的时候，突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寒。
她如触电般缩了缩手指，没有端起那杯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在抗拒去喝这杯茶。
这杯茶……似乎让她产生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公爵夫人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
“你感觉到了什么？”公爵夫人开口问道。
爱丽丝意外地看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杯茶，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是被我下毒了。”公爵夫人微笑，“能直接毒死人的那种。”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打量公爵夫人：“您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作为魔女的预知能力不是已经提示你了吗？”公爵夫人盯着爱丽丝的眼睛，“这就是我们的第一课，关于你现在拥有的魔女的力量。”
“我刚刚感觉到的是……魔女的能力？”爱丽丝有点理解过来了。
“每个位阶的魔女都有预知能力，位阶越高，预知能力越强，看到的未来越清晰，也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公爵夫人开始解释，“预知有两种，一种是魔女主动占卜未来——这以你现在的位阶还做不到，我暂时不多赘述。另一种则是被动的预知，被动的预知充满随机性，它就像天启，让你突然窥视到未来，但你基本不会知道它何时降临。但只有一种情况，它基本必定出现……”
“面临死亡的时候？”爱丽丝反应很快。
“严格来讲，应该是自己的命运将出现重大转折的时候，面临死亡只是其中之一。”公爵夫人回答，“你现在的位阶是第九位阶的‘女巫’，只能产生类似第六感的直觉，虽然被动预知偶尔也可能让你产生超越自己的位阶的预知，但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很小很小。”
“照这么说，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横死了？”爱丽丝问道。
预知未来其实听起来就是一项非常作弊的能力，如果一个魔女能不断提前预知自己的死亡并加以回避，那基本上就没人杀得死她。
“被动的预知一天是有次数限制的。而且，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但没有能力回避的情况也是有的，尤其是碰到位阶比自己高的对手，这种情况下，预知会变得模糊。”公爵夫人说，“异端审判所烧死的女巫虽然有些只是被强行冠上魔女之名的倒霉女人，但也有真正的魔女。她们碰到位阶比自己高得多的异端审判官，就算提前预见到了危险，终究还是逃不过被烧死在火刑架上。这个道理总结起来就是——过度相信保险特意去涉险的话，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原来如此，就算能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的发展，还是需要力量才能掌握命运的。”爱丽丝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理解得很快。”公爵夫人赞许地笑笑，“那么现在，把茶杯端起来。”
“这不是被下毒了吗？”爱丽丝不明白公爵夫人的用意。
“端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到茶水里。”公爵夫人只是提出要求。
爱丽丝知道这是课程的一部分，照做了。
她专注地盯着茶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疼了一下，这种感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