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复仇黑童话 第144章

　　这一刻红帽女孩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摔断了，剧烈的疼痛在全身上下游走，让她根本站不起身来。

　　马蹄声渐近，骑着快马的贞德终于追上了二人。

　　“制服了么？”贞德看出了结果，又看看全身是伤的小汉斯，抬手指向小汉斯。

　　圣光从小汉斯身体表面浮现出来，与此同时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帝国的……圣骑士？”少女看到贞德的能力眼里立刻闪动起惊恐来。

　　在教会的政策中，狼人和恶魔、血族等异端一样，都是发现即肃清的。

　　“放心吧，我们跟教会没关系。”小汉斯盯着少女缓缓说道，“我想杀你的话，你早就该没命了。”

　　“呜……少得意，要不是空着肚子，我才不会输给你！！”少女瞪着小汉斯，嘴上完全不服输。

　　“借口倒是真会找啊。”小汉斯轻蔑地笑笑。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啊！干粮吃完了，冬天这破地方居然一个猎物都找不到！”少女大声辩解，眼里含泪，“你以为我想跟那些村民打交道吗？”

　　小汉斯和贞德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少女这副凄惨的独行客模样，确实不像是为哪个势力效力的样子。

　　“那这样吧。暂且休战，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们分你一点干粮。”贞德给出了方案，“但你要好好说明你是从哪里来的。”

13.狼人诅咒

　　血在地板上弥漫。

　　“外婆？”女孩推了推毫无反应的尸体，丢下染血的猎刀，最终接受了现实。

　　自己把外婆杀掉了。

　　这一天，曾经唯一疼爱她的亲人变成了狼，张开獠牙朝她扑咬过来。

　　情急之下，她拿起猎刀刺向了外婆。

　　疯狂的狼人在獠牙即将贯穿亲人脖子前的一瞬间，取回了一丝理智，停下了动作，任由猎刀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对不起，小红帽。”这是外婆的最后一句遗言。

　　女孩惊讶地发现这一刻自己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也没有眼泪可流。

　　但直到第二天，来帮忙的族人们将外婆的尸首埋在灵树下的时候，站在外婆的墓前，她转头望了一眼家的方向，突然想起那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在等着她回去了。

　　悲痛像是要将身体撑裂一般从内心深处涌出，女孩在外婆死后第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

　　“活过来啦！”一个钟头后，茶会的基地里，红帽少女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贞娜小姐，储备的干粮被她吃掉了一半！”从粮仓回来的玛莎向贞德报告。

　　“再去村子里采购吧。”贞德叹了口气，看看红帽少女，“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是……算啦，叫我小红帽就好啦，族人都这么叫我，我就拿这个当游侠称号了。”红帽女孩大大方方地回道。

　　“看得出来你确实饿了很久，你上路都不带干粮的吗？”贞德问。

　　“我其实是打算往南方去的，结果南边的几个省到处是城市和关卡，找不到合适的通行路线——你也知道狼人被发现肯定是要被烧死的。我就准备走北境绕行到金水河上游，搭艘货船南下。”小红帽好整以暇地回答，“这路线一改，路程一下子翻倍。盘缠干粮都耗光啦，我就打算打猎赚点小钱。结果到了北边，连根兔子毛都见不着，这才沦落到了这地步。”

　　“你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啊？”贞德继续盘问。

　　“星夜王国。”小红帽说。

　　“星夜王国？你去那里做什么？”贞德有些意外。

　　这个古怪的狼人女孩，竟然是打算去已经被帝国征服的魔女的国家？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从头说起吧，我呢，是一个来自溪谷的德鲁伊……”小红帽说。

　　“溪谷？古书上已经灭亡的溪谷王国？”贞德试着回想了一下。

　　“没有，还有我们鹿角族在呢。先说好，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我们部族的位置。”小红帽认真地说道，“另外，我们根本不是王国，而是几个部落联合起来的酋长国，你们帝国人竟然不知道的吗？明明就是你们把我们国家灭掉的。”

　　贞德没有反驳，炎阳王国摧毁溪谷国是相当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这场战争一方面是宗教压迫，另一方面是争抢溪谷国丰穰的土地，当时打着济世圣教旗号屠戮了万千不愿意改信圣教的德鲁伊教徒，将仅存的溪谷部族赶进了深山和丛林。

　　在那之后又过去数百年，帝国这边基本上没有再听到这些部族的消息。

　　“原来现在还有德鲁伊教徒啊，我都从来没听说过。”贞德说。

　　“我们一直住在丛林里，只有少数人会选择外出游历，以游侠、流浪汉或者游吟诗人的身份。我们当然得隐藏自己的信仰和身份啦，免得被你们迫害。”小红帽说。

　　“所以你能操纵树木也是因为德鲁伊的能力么？那你怎么会变成狼人？”小汉斯提问。

　　小红帽白了小汉斯一眼，朝对方吐了吐舌头，她还在记恨前头被小汉斯打了两顿的仇。

　　“吃了我们的饭就好好回答问题！”贞德厉声说道。

　　“唉，这就说到点子上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狼人，其实就是晋升失败的德鲁伊。”小红帽摊手。

　　“什么？”贞德皱眉。

　　“第六位阶的德鲁伊，是可以变出一种动物形态的，能变什么动物因人而异。但从过去的某个时期开始，德鲁伊的晋升就经常失败，晋升失败的德鲁伊就会染上诅咒，只能变化成狼，也没法继续晋升，而且在圆月之夜还会失控。只有极少部分德鲁伊躲过诅咒继续晋升。为此部族还专门立下了规矩，晋升失败的德鲁伊必须被放逐，去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小红帽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想起了自己外婆的悲剧，那位年长的德鲁伊教士，最终在晋升失败失控后选择让亲人送走了兽化的自己。

　　多年后小红帽试图接过外婆的衣钵，然而还是没能避开这个诅咒。

　　“居然是这样……”贞德有些吃惊，这是她第一次知晓狼人的真相，“那这跟你去星夜王国有什么关系？”

　　“离开部族之前，大德鲁伊曾经告知我他怀疑德鲁伊晋升的高失败率可能是因为灵药配方有问题。”小红帽说，“其实当年鹿角部族也差点被屠灭过，德鲁伊职阶的灵药配方也失传了，后来前前前前任大族长在一处遗迹里寻回了记载灵药配方的古书，大德鲁伊重新研究后觉得那本古书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所以，你是想前往魔女的国家，找精通魔药的魔女确认这件事？”贞德突然明白了。

　　“没错，我当游侠的时候从一个酒馆老板那里听说的，说星夜王国的魔女精通各种魔药的原理和作用，我准备找一个最专业的魔女将一份灵药交给她解析，或许能看出端倪。”小红帽一拍手。

　　“你什么时候打听到这件事的？”

　　“大概，四个月前吧。”小红帽回答。

　　“那你之后，有没有再打听过星夜王国的消息？”贞德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基本上都在到处打猎接活干养活自己，顺便准备盘缠呢。”小红帽说。

　　贞德和小汉斯交换了一下眼神。

　　“干嘛呢？”小红帽察觉到两人态度有些异常。

　　“其实……”贞德有些犹豫地开口。

　　“星夜王国已经被帝国征服了，现在那里不信魔女教，改信圣教了。”小汉斯倒是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你这个狼人直接过去到处找魔女，可能会被抓起来烧死的。”

　　“诶？”

　　小红帽，当场怔住了。

14.被动了手脚的圣遗物（月票加更）

　　皇城，郊区。

　　马车在小道上行进，老羊负责赶车，疯帽子、三月兔和爱丽丝坐在摇晃的车厢里商谈。

　　“依苏拉陛下的晋升还顺利吗？”疯帽子朝爱丽丝询问起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说。”

　　“第二位阶的晋升仪式，该怎么说呢……从根本原理上讲，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爱丽丝回答，“按依苏拉的说法，融合圣遗物的要求，是要亲手完成一个自己的预言。”

　　“应该不是随便说件事情就能搞定吧？”疯帽子问。

　　爱丽丝点头：“有条件。这个预言，必须是一个自己急切想要完成的愿望，而且还必须是自己无法肯定结果，需要背负极大风险的一件事。”

　　“简而言之，就是搞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对吧？”疯帽子点头，“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是的，依苏拉的仪式已经确定了，她给出的预言是击败白女王，杀死对方，或者令对方屈服。”爱丽丝说。

　　“唔，那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疯帽子摸了摸下巴。

　　如今星夜王国归顺了帝国，帝国的军队在那里驻扎，圣教也在星夜城布置起了区教堂，如果想要发兵直接夺回星夜城，难度不亚于攻打帝国的一个省，依苏拉手上并没有这样的资源。

　　目前最可行的方案，应该是先从白女王入手，暗杀或者控制她，在帝国未察觉的情况下夺回星夜的王位，然后再伺机驱逐帝国在星夜城的势力，在合适的时机重新解放星夜城。

　　但光是“行刺”白女王这个前提任务就有很高的难度。

　　依苏拉曾经尝试过占卜白女王纳芙蒂的状况，然后失败了。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纳芙蒂已经和她一样，晋升到了第三位阶的“报丧女妖”。

　　星夜城的大魔女，除了执行间谍任务的帕特拉以外已经全军覆没了，但为了压制星夜城内的反叛势力和魔女教，帝国肯定派遣了不少中位阶的主教和圣骑士，甚至可能也有圣堂刺客。

　　而白女王得知依苏拉逃跑的消息后应该也在时刻警惕，要“行刺”白女王，恐怕他们得预设此刻纳芙蒂的身边，防御力量不在当初依苏拉率领大魔女们死守的情况之下。

　　要知道当初第四圣徒带军队突击星夜王宫捉住依苏拉，也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的。

　　依苏拉现在只能将打败白女王作为晋升的条件，但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法以第二位阶的实力去压倒白女王。

　　虽然破碎预言作为道具也能使用，但即便是身处第三位阶的依苏拉，一天也只能使用一次第二位阶的圣遗物。

　　爱丽丝对此也非常担忧，所以才打定主意要和依苏拉一起去星夜城。

　　只是，凭第六位阶的力量，她究竟能提供多少支持呢？

　　想到这里，爱丽丝不禁又焦虑起来。

　　疯帽子看出了爱丽丝的心思，咧嘴笑笑：“对了，小汉斯和贞德在北境似乎挖掘到了一个不错的新人。”

　　“新人？”

　　贞德和爱丽丝之间寄过两次信，但从这里和北境书信往来往往需要三四天乃至更长，相较之下，疯帽子可以利用深渊信使在一天之内将信息送到。

　　“一个游侠，实力是第六位阶，说是有事情想要拜托高位阶的魔女帮忙，听说了这边的情况，马上就表示要过来帮忙。”疯帽子说。

　　“可信吗？”爱丽丝谨慎地问道。

　　“他们甄别过了，是密探的可能性很低。”疯帽子说。

　　“人手确实是越多越好。”爱丽丝点头。

　　“放心，我也会帮忙的。”疯帽子笑着弹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一个圣遗物换来一个完全体的我，一笔好生意，不是吗？”

　　“嗯。”爱丽丝也跟着笑笑。

　　疯帽子成功晋升到第三位阶，将成为依苏拉复国计划的极大助力，甚至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马车在一片无人的荒地附近停靠下来，老羊，扭头对车厢里的众人喊：“到了。”

　　众人下车，疯帽子拿着恶魔石板对他们晃了晃：“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