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雪公主的话，让爱丽丝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赶过来。
“我？”她诧异地指指自己。
“没错，说实话，我很中意你。”雪公主认真地说道。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强烈震撼冲击着她的心灵，雪公主的目标竟然是她！
为什么？这什么展开？完全没有道理啊！
她不由得陷入了混乱。
然后，她就听见雪公主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本来应该稍微跟你来往一段时间再提的，但我还是想尽快听到你的回复……”
我的回复？当然是拒绝啦！我对你都有心理阴影了，而且我已经有对象了，还是两个！
“所以多一个也不多啊。”莫名其妙地，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疯帽子的声音。
“闭嘴！”她对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乐子人喊道。
然后，她就听到雪公主继续把话说完了：“你是否，愿意为我效力？”
爱丽丝这下又懵了。
数秒钟后，爱丽丝小心地确认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招揽我？”
“要不然呢？”雪公主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是啊，要不然呢？正常来说对方凭啥跟你打完一架就得对你有非分之想？
爱丽丝突然有点想捂脸。
这公主殿下的说法真的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包厢的门被敲响，雪公主探身开门，侍者进来将餐食呈上。
雪公主吩咐侍者接下来不要再打扰她们。
侍者点头，恭敬地退下，雪公主再次锁上包厢的门。
“边吃边聊吧。”雪公主坐下，拿起刀叉开始切盘子里的肉，“我猜你的两个职阶，应该都处在第六位阶吧？”
爱丽丝没有回答，这件事对方多半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想亲口透露自己的情报。
“有一个公认的说法，被祝福者和高自己两个位阶的对手单挑，是没有任何胜算的。”雪公主说。
爱丽丝也听公爵夫人说过类似的话，这话其实是正确的，单论她自己的力量，在雪公主面前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你却将我逼到了那种境地，虽然有那位魔女之王协助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做得很漂亮，我第一次输给位阶在自己之下的对手。”雪公主评价。
“殿下言重了，你并没有输，那结果怎么看也应该算是两败俱伤。”爱丽丝摆手。
“以你我实力差的前提，这个结果是我输了，而且还是惨败。我很欣赏你所展现的头脑，还有觉悟。而且，你居然能通过帝国的升学考试堂堂正正地进入圣堂学院，这可不是一般密探能做到的。”雪公主面无表情地说道。
“殿下抬举了……”爱丽丝总感觉对方这话像是在捧杀自己。
“莎弥拉曾经让我见识过魔女力量的价值，只可惜她是个不能用的野心家，其实处决了她以后，我一直有考虑雇佣一名荒野魔女。”雪公主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难得碰上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怎么能不招揽一下？”
“这个我实在有点……”爱丽丝感觉有些为难。
雪公主看她的眼神颇有种冷血的食肉动物锁定猎物的那种感觉，让她心里有点瘆得慌。
看起来雪公主对将她收入麾下势在必得，但她肯定没法背叛依苏拉和茶会。
“待遇的话，可以商量，你为魔女和‘疯魔鬼’两边效力，他们给你什么条件？”雪公主补上一句。
这两边给的条件我估摸你也给不了啊……爱丽丝心说。
“殿下你这墙脚挖得太过明目张胆了。”爱丽丝回道，“很遗憾那两边都于我有恩，我是不会背叛他们的。”
雪公主盯着她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得加钱？”
“我不是再跟你谈价！我说的是决心！”爱丽丝强调，“我不管殿下你过去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反正我不会接受你的收买，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雪公主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魔女的女王似乎也很看重你，我猜你们交情应该不只是雇佣那么简单。”
爱丽丝没回话，要说出她和依苏拉其实恋人关系估计也没多少人会马上相信。
“但你其实也没必要背叛他们，你同时为我效力我也是能接受的，只要你同样不背叛我。”雪公主又开出了条件。
“殿下，是在开玩笑的吧？”爱丽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那种类型吗？”雪公主端起餐酒抿了一口。
“确实，不像。”爱丽丝实话实说。
雪公主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根本找不出哪怕一丝半点幽默亲和的印象，爱丽丝也很难想象她听了笑话笑出来的样子。
“可是，殿下不是曾经扬言要杀了依苏拉陛下吗？”爱丽丝认真地说道。
“那是当时的我还将红女王视为国家的隐患，既然你说魔女们没有继续危害凛冬王国的打算，我也不介意先搁置争端。毕竟，作为罪魁祸首的莎弥拉已死，而我这边也准备和‘疯魔鬼’交易。”雪公主淡淡地说道。
爱丽丝颇有些意外，凛冬王国能放弃敌视她们确实是她们一心想要的结果，但雪公主的态度表现，好说话得有点出人意料。
“我以为以殿下的性情，应该会对我们多怀疑怀疑的。”爱丽丝说出了实话。
“倒也不是因为相信了你的说法。”雪公主把玩着酒杯，晃着里头的鸡尾酒，“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们有把星夜王国当回事吧？”
“诶？”爱丽丝愣住了。
“星夜王国的体量，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对凛冬王国构不成威胁。帝国能出征打败和支配星夜王国，这点凛冬王国也能做到。红女王就算夺回王位我们都无需惧怕她，更何况她现在只是个亡国之君呢？”雪公主淡淡地说道，“你们在对我们有威胁的名单上，还是比较靠后的，所以我不介意暂时先观望一阵子。”
爱丽丝反应过来了，确实，星夜王国和凛冬王国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借用疯帽子之前的说法，用近神者数量举例的话，星夜王国原先只有依苏拉一位近神者，而凛冬王国像这样的强者还有好几个。
雪公主并不是信任她们，而是以凛冬王国的实力，她还是背负的起暂时搁置她们的风险的。
这时雪公主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得承认，我个人其实还算是对那位红女王留有一点敬意的。”
52.雪公主的招揽（月票加更）
雪公主的这番话又让爱丽丝有些意外了。
雪公主才发表了一番轻视星夜王国的言论，却又突然说自己对依苏拉抱有尊重？
“我一直很想达到我叔父那样，在二十岁的时候触及近神者的高度。”雪公主平静地说道，“这一点，那位红女王已经做到了。同一世代的国家继承者，相近的年岁，她做的比我更出色，明明只一个小国的君主，说实话，我甚至有点嫉妒她。”
爱丽丝理解了过来，仔细想想依苏拉能达到第三位阶确实是相当了不得的成就，越是往上晋升要背负的风险就越大。就算有整个国家的资源投注，依苏拉要走到这一步也是要冒不只一次生命危险的，这需要很高的觉悟。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国家岌岌可危，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位继承人，应该不会像这样轻易赌上自己的性命。
但这么说来，雪公主也是这样？
说起来，在疯帽子和她谈契约的条件时，她也是在自己国家的问题上打死不让步，甚至宁愿和爱丽丝同归于尽——她似乎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守护自己的国家。
“殿下，也很热爱自己的国家吧。”爱丽丝随口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雪公主原来正准备将餐食送到嘴里，一听到这话就停下了动作。
然后，她放下的刀叉，对爱丽丝微微蹙眉：“我刚刚说过我不擅长玩笑话了吧。”
“啊？”爱丽丝怔住了。
玩笑？雪公主竟然说她刚刚说的，是玩笑话？
“要我说实话的话，我根本不喜欢这个王国。表面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只是依附在至强者身边求取庇护的可怜虫。倚靠着怪物狐假虎威的同时，又被怪物一点点蚕食有毫无办法。这种可悲的国家你要我怎么喜欢得起来？”雪公主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爱丽丝直接给她听懵了：“那你还……”
“不要误会了。”雪公主看出了爱丽丝的疑问，“我不喜欢，但这个国家终归是我的所有物。”
爱丽丝暂时沉默下来，想认真听听对方的真实想法。
“对我来说，活在这世间活过的意义，无非就是自己在身后留下的成就，我想握紧力量和权力的巅峰，被万人膜拜称颂。现在我生而为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就算不喜欢，我也只能将这个国家和我的人生绑定起来。我若想站在世界的巅峰，就得将这个可悲的国家打造成世界的霸主。而与之相对的，我绝不允许这个国家如果在我统治任内毁在我的手上，那将会成为我成就的污点和耻辱。”雪公主看着爱丽丝的眼睛说道，“那还不如让我直接赴死。”
“原来如此。”爱丽丝至于理解了。
雪公主实际上并不爱自己的国家，只是将国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并将其与自己的野心绑定起来。她要通过将自己统治的国家和自己一并推向巅峰来满足自己的野心，放弃自己的国家等同于放弃她的野心。
她只是太高傲太自负了，自负到她决不允许自己在攀登巅峰的路上退缩，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哪怕放在天平上的是她的性命。
这种傲到骨子里的人，确实是很难用威胁之类的手段让她屈从，爱丽丝不禁有点怀疑疯帽子的保险手段到关键的时候能起多大作用。
“所以我需要招揽人才，我希望你能成为推动我登上顶峰的人之一。”雪公主盯着爱丽丝再次劝诱。
“我钦佩你的野心，但就算你跟我讲了你的理念，我也无法赞同你。”爱丽丝摇头，“很抱歉，殿下。”
“是么？”雪公主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改主意的话可以再找我。”
“殿下，真不怕我假意迎合然后背叛你吗？”爱丽丝问。
“不怕，这样的人我已经杀过不只一个了。”雪公主淡淡地说道。
爱丽丝心想确实，莎弥拉就死在她手上，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自信。
“殿下何必对我这么执着呢？”
“我非常需要优秀的密探。我在这个国家布下情报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能得到情报的渠道始终很有限。”雪公主说。
“那就算你招揽了我也没用。说实话我只是个生手。”爱丽丝摆手。
这方面雪公主要挖人的话，其实还不如去挖公爵夫人，那才是最专业的间谍呢。
“不，我觉得会有突破的。”雪公主否定了她的说法，“你潜入圣堂学院的目的，还没有回答过我。我猜你们应该是有一个不小的计划吧？”
爱丽丝沉默了下来，这件事她曾试图说谎过，但在雪公主面前根本没有用。
好一会儿，她开口道：“殿下，我前面说过，我不会背叛他们，就算假设我接受你的雇佣，我也不会透露这边的情报。”
“透露情报并不代表背叛，我们这不是正准备交易情报吗？如果你们的情报也遇到了什么瓶颈，或许跟我交流过之后也能有所突破呢？”雪公主平淡地回道。
“涉及到最核心的机密，一般不会轻易拿出来交易吧，就算要交易，谁先开口就个问题。”爱丽丝摇头。
她们不可能大大咧咧直接跟雪公主询问说“对于教会的封印地你有什么线索”，那几乎就跟将自己这边的战略和盘托出没什么区别。
“要捅破窗户纸的话，那不如就让我来试试看吧。”雪公主想了想，“我先猜一猜，你们是不是想通过圣堂学院找寻什么隐藏的东西？这所学院前身的修道院，在圣教建立之初就存在了，这里藏着不少秘密。”
这公主，一开口竟然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爱丽丝心里稍稍吃了一惊。
“圣堂学院的隐秘传闻，我知道一小部分，除此之外……”雪公主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们这边知道教会掌握的一项隐藏手法，也知道该如何破解——而且，大概只有我们能破解。”
爱丽丝心中一凛，但还是努力维持住了淡定：“是吗？”
看来雪公主对她的招揽，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直接利用疯帽子的契约，跟雪公主提出要求……又或者用事先准备的那道保险威胁她，不知道她会不会说。爱丽丝在心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