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到底怎么回事？”爱丽丝不解地看向疯帽子。
疯帽子没有回应她，只是用“深渊领主”的能力制造出了一个恶魔仆从。
随后，恶魔仆从扑向了花园的一角，开始对着那堆翻新过的土奋力挖掘起来。
吉纳伯爵脸变得愈发苍白，恶魔仆从在作业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停止了挖掘。
爱丽丝和贞德对视一眼，拿起提灯走过去，站在坑边朝下望了一眼。
浓厚的腐臭扑面而来，冲击性的气味和画面令爱丽丝第一时间捂住嘴蹲下去，干呕了起来。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好几具腐烂得不同程度的尸体和骸骨一起乱七八糟地堆在同一个墓穴里的图景，对她来说刺激性还是太大了。
亲眼见过战场和强盗烧杀的贞德倒是撑住了，她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穴里的尸体，发现里边竟然还有小孩的尸骸。
而且，有几具看上去比较新的尸体，似乎不是蛮族人，而是在帝国常见的移民种族——在北境尤其常见。
这里，装满了罪恶。
“将奴隶塞在货箱里，一路偷运到皇城，我猜死亡率……或者说对你们来说的‘货物损耗率’应该不会低吧。”疯帽子倒是显得很平静，冰冷的目光瞥向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吉纳伯爵，“又或者你们私自处决了一些试图逃跑和反抗的奴隶？”
数秒钟后，贞德板着脸，转过身冲向吉纳伯爵，一拳把他捶翻在地。
“别打啦！别打啦！饶了我吧！”
随后在吉纳伯爵凄厉的哀嚎和讨饶声中，贞德开始毫无慈悲地用拳脚招呼上去，猛揍起他来。
这时爱丽丝总算是缓过来了，起身擦了擦嘴。
“还好吧。”疯帽子走上来询问，又指了指贞德那边，“她看上去情绪有点激动，一不小心可能会把人打死，你要不要劝劝她？”
爱丽丝点头，沉默着走了过去……
然后，她和贞德一起猛踹起在地上翻滚痛嚎的吉纳伯爵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看着这一幕疯帽子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22.别骂了行不行
血在地板上弥漫，整个地牢都充斥着血腥味和内脏的臭味。
衣衫褴褛的奴隶们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人在抱头痛哭。
没有人敢往那堆原本是他们同伴的肉块多看一眼。
蛮族的壮汉提刀站在被剁碎的尸体前，狞笑着审视剩下的人。
“我以为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足够杀鸡儆猴了，没想到啊，竟然还有人试图逃跑，羊圈里的羊都比你们聪明。”壮汉桀桀笑道，“再有下次，全体连坐受罚好了。放心，不会让你们缺胳膊少腿的，但只怕倒是到时候你们只会求我杀了你们！”
虽然同样是帝国人眼中的蛮族，但他是正儿八经的龙脊部落族民，和这些奴隶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存在，甚至于在被雇佣前，他在龙脊王国还当过奴隶主。
蛮族人背后的牢门外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他开口朝蛮族人提问：“班塔，完事了吗？”
“大人！”名唤班塔的蛮族人转身，毕恭毕敬地低头，“已经差不多。”
“那就赶紧把尸体运上去处理好。”老人，贝德福德公爵淡淡地说道，“晚上，要挑两个拿到市场上去卖，一个女人，一个能干活的男人。”
“明白。”班塔应道，拿起鞭子在地上狠狠抽打了一下，对在场剩下的奴隶发号施令，“把这些肮脏的玩意都给我装进麻袋搬上去，动作快点！谁敢偷懒一下谁就是下一个！”
贝德福德公爵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被剁碎的尸体，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
翌日清晨，爱丽丝，贞德和疯帽子藏身在贝德福德公爵宅邸附近的一座钟楼里，居高临下眺望远处的宅邸。
“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贞德面露担忧。
“依苏拉的占卜结果显示会成功，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爱丽丝说。
“可是……”贞德还是不放心。
“我会小心，倒是你，千万不要乱来。”爱丽丝说，“疯帽子的话虽然可能是玩笑，但在这种地方，估计他真的不会轻易出手”
这一次的行动，疯帽子不仅没保证会在危急的时候帮忙，还明确地说由于目标的住所在市区，他暴露的风险太大，而且方案也不是他制订的。所以他不参加刺杀，交给她们当做一个试炼。
这次的暗杀计划，是由贞德提出了大致的思路，然后由爱丽丝加以完善的。
大致的操作就是爱丽丝用变化药伪装成财政部的官员拜访见到贝德福德公爵，再由贞德发起佯攻引出那名蛮族保镖。然后爱丽丝趁机刺杀公爵，再出去和贞德会合，有条件的话杀掉那名保镖——根据茶会的调查和吉纳伯爵的招供，那名保镖也干了不少恶事。没有条件的话，她们就直接撤离。
“我说，要不要想办法由你收割那个蛮族人的灵魂？我以前听疯帽子先生说，你们的晋升素材，可以用对应位阶罪人的灵魂来代替？”贞德突然提议。
上次疯帽子提出用晋升材料作为这次任务的回报时，贞德看出爱丽丝对提升位阶这件事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她也想帮爱丽丝一把。
爱丽丝看了贞德一眼，突然抬手拍了她脑门一下。
贞德捂着脑袋愣了一下。
“刚刚才跟你说了，不要乱来！你明明知道蛮族战士的危险，居然还考虑这种事情？”爱丽丝一脸严肃地教育起她来，“你要是为这件事受伤了，想想难受的人会是谁？”
想要收割灵魂，就必须用术士职阶的能力对那个蛮族战士积累伤害，却又不至于致命。考虑到对方狂战士的能力，这么做简直就是帮对方开启能力。
自己主动拔高任务的难度，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车。
“对不起。”贞德小声应道。
被这么一拍，她稍微有点清醒过来了。
会提出这么冒险的提案，都有点不像平时的她了。
看来恋爱好像真的会让人有点盲目起来。
爱丽丝盯着那间屋子，脑子里回想起昨天依苏拉告诉她的占卜结果。
“我看到了你成功刺杀了那个目标。”当时依苏拉直白地说道。
听到这个结果，比起高兴，爱丽丝更多感觉到的是惊讶。
依苏拉居然这么直接就告诉了她成功的结果，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未来可能受到的干涉。
但依苏拉接下来的话，马上解明了她的疑虑：“虽然你成功了，但我在占卜中看到的你好像受了点伤。”
爱丽丝一听这话就提高了警惕。
受伤？这意味着她的刺杀会遇到什么意外的危险？
“占卜中的我受伤严重吗？”爱丽丝谨慎地问道。
“伤情倒不严重，但看上去也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趟任务虽然有风险，但还不至于到不可控的地步。爱丽丝在心里做了一个评估。
难怪依苏拉会专门告诉她结果，在得知风险的前提下执行这个任务，或许她就能回避可能到来的危险，达成更好的结果。
“看起来就算知道有危险你还是打算帮人打这个工呢。”公爵夫人的声音从旁传来。
随后，公爵夫人出现了在镜子当中，微皱着眉头盯着爱丽丝看，神情带着些许不悦。
爱丽丝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她知道自己马上又要被说教了。
“明明我们这边的任务都没有任何进展呢。”公爵夫人说出了爱丽丝意料中的台词。
“封印地没这么容易找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依苏拉开口，“做这个任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让她自己晋升到了第六位阶了，不是吗？”
“真会帮她说话啊陛下。”公爵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一点我倒是也能认同，能跨越中位阶的门槛晋升，我其实也为你感到高兴，真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你居然能成长到我的高度。”
“谢谢……”爱丽丝小声道谢。
然而下一秒公爵夫人的阴阳怪气就来了：“真是青出于蓝呢，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教出比陛下还要厉害的魔女，可以一边吃着两头的资源飞速晋升，顺便还能脚踏两只船，将两个人都迷得神魂颠倒呢。”
“我知道了别骂了行不行？”爱丽丝忍不住捂脸。
23.你就宠她吧
“帕特拉，别再欺负她了。”依苏拉制止了公爵夫人。
“唉，好啦好啦，您就宠她吧。”帕特拉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啦，说实话只是两个对象而已，跟年轻时的我还是没法比的。要不是因为陛下您在其中，我甚至都可能嫌她处得少。”
怎么我的老师都喜欢吹嘘这个？爱丽丝心想。
“您，为什么没有考虑过继续晋升呢？”爱丽丝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基本上都在从事教职和间谍工作，‘魅妖’的能力够用了，我也是个惜命的人啊，没那么大野心自然就不冒这个险了。”公爵夫人平淡地摆了摆手。
爱丽丝不禁在意起来，听起来“魔女”的第五位阶，似乎伴随着很大的风险，要说公爵夫人惜命，她其实也不是一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毕竟她可是一直从事着这种危险的间谍工作的。
“还是说正事吧。”公爵夫人将话题转回来，“其实皇城的锁链市场，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肮脏啊。”
“您知道锁链市场？那您过去在皇城交际的时候有打探到些什么吗？”爱丽丝问。
“很遗憾，没有。之前有个认识的侯爵是那里的客户，他为了讨好我悄悄跟我透露过有个‘连活人都能买卖的地下黑市’，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我搞到参加的资格，结果还是不了了之了。”公爵夫人淡淡地说道，“主办方很谨慎，也可能很注重客户的身份，没有贸然邀请区区一个靠婚姻继承丈夫遗产的寡妇。不过至少我还是了解到了那个秘密通行城门的渠道，我估计那大概是锁链市场的进货渠道。”
“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新情报。”爱丽丝说。
“但我可以帮你们整理情报呀。”公爵夫人说，“老实说，你提到的情报中，我就感觉有个地方有古怪。”
“哪里古怪？”爱丽丝认真地提问。
公爵夫人作为一位专业的间谍，她在整理情报方面提出的看法，还是很值得一听的。
“简单地讲，那个贝德福德公爵是不是有点太注重隐私了？”公爵夫人说，“我记得你前面说，那个公爵，大多数时候都闭门不出，在家只愿意见自己在财政部的部下，而外出参加的聚会活动也只有锁链市场。”
“是的，这并不奇怪吧。既然他经营着这种黑市，肯定要小心谨慎些。”爱丽丝说。
“那他，完全可以在家里招待锁链市场的其他主办人吧？他有这么干过吗？”公爵夫人说。
爱丽丝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确实，他们的情报显示贝德福德公爵在家里愿意接见的，只有自己在财政部的部下，而不包括锁链市场的其他主办人。
就连被他们抓回来的吉纳伯爵都招供说自己没有拜访过贝德福德公爵的府邸，爱丽丝本来还考虑过用他的样子代替之前专门采集了头发的那名官员。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单纯只是担心锁链市场的相关事物被人发现，那应该完全不用回避其他主办人。
除非……
“他的宅邸里，还有其他可能会成为把柄的东西？”爱丽丝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推论。
“不错嘛。”公爵夫人笑着给出了评价，“这是最有可能的结论，其他锁链市场的主办人，有各自的势力和背景，而公爵在财政部的部下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官员，这些官员仅有的背景只有公爵本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公爵的屋子里藏着有什么能成为把柄的秘密，这些秘密被有背景的人知道会比较傲麻烦，但那些财政部的官员，公爵有很多办法让他们闭嘴，甚至是直接灭口。”
“那会是什么东西呀？”爱丽丝沉吟。
“结合陛下的占卜结果好好想想。”公爵夫人提醒，“要不要听听专家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