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特别?”此时鹦歌才意识到杨明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那里面竟然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愁绪。
“她不算漂亮,最起码没有你漂亮,但她的眼睛很特别,那种或许在别人看起来太冷,但在我看来却是很漂亮的眼睛。”杨明回忆道。
此时的杨明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鱼儿’姑娘为什么会让自己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不过,她应该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女杀手,只是不知道你与她谁厉害。”杨明说着已经笑了。
“女杀手?主人见到罗网的杀手了?”鹦歌愕然道,咸阳对于六国的黑暗势力来说可谓是一处禁地,能够在咸阳活动的杀手组织,除了罗网之外再无其它。
“应该是,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杨明道。
见杨明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鹦歌自然不愿意让杨明再将视线转回到她的身上,于是连忙说道:“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让主人说她很特别的吧?”
“当然,现在想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会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了。”
“原因呢?”鹦歌不自觉的将两条白晃晃的手臂叠放在了浴桶沿上,将下颌支在上边,身为女子天生的八卦病此时发作了。
“她像是我幼年之间的一个……,邻居。”杨明回忆着:“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很顽皮,她和我年龄相仿,我就总是想要欺负她,每次到了秋天的时候,都会和一个朋友用一种草木的果实丢她,那种果实像是小小的蒺藜球,丢到头发上就会黏住,很难理下来。”
“那主人还是蛮坏的,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主人那个邻居快要气死的心情了。”鹦歌笑道。
鹦歌此时从杨明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了,那个让她恐惧的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男孩。
似乎还挺单纯的。鹦歌在心中想到。
“那个时候还小,怎么知道还要考虑别人的心情,只知道欺负别人时自己能够得到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杨明回忆着已经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多少有些勉强。
“故事肯定不止如此吧?”此时的鹦歌已经化身一名合格的听众。
“当然,人啊,很多时候是可恶的,我同样也是如此,每当看到她气的眼睛通红而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就觉得莫名的高兴。”
“可惜,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她也会生气。”
“那她生气了又能怎么办?打主人你吗?”鹦歌好奇道。
“她可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们还是两个人。”杨明说到此处略显得意:“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办法,她还可以告诉我们的父母,让我们的父母教训我们。”
“有一次在我们又一次欺负她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就说要告诉我们父母,让我们的父母教训我们。”
“小孩子应该还是很怕这样的事情的吧?”鹦歌不由笑了,那个给她带来了恐怖记忆的杨明正在消失,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有着些许烦恼的少年而已。
“是啊,然后不久后我就见到我那个朋友被自己的父亲揍得哭爹喊娘。”
“主人你不会也被揍了吧?”鹦歌追问道,此时在他的脑海中已经不由浮现出杨明被揍时的场景,那样的场景一定有趣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故事也就结束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当我带着忐忑与恐惧回到家中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此时的杨明却没有丝毫的庆幸之色,身上的愁绪反而更重了。
“原因呢?难道是主人的父母对主人你过于疼爱,不想‘教训’主人你吗?”鹦歌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不是,他们对我管的极为严格,只要她告诉我父母,我跑不了是要挨一顿打了。”
“那倒是奇怪了,难道她没有告诉主人的父母?”鹦歌好奇道。
“没有。”杨明摇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让她告诉我父母,这样我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打,但却可以少了很多烦恼。”
“烦恼?”
“是啊,烦恼,很大的烦恼,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欺负过她,当然,不是怕她的威胁,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欺负她了。”
“主人你那个时候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鹦歌打量着杨明,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突然间觉得她很特别,当然,她确实还算漂亮,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只是,每当想起她威胁我时的眼神,那种清冷而无生气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让人难忘,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想一个问题,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父母。”
“是啊,为什么呢?”鹦歌也是沉吟道。
“想不明白,可能说起来有些好笑,我甚至一度以为她对我有好感,所以才没有告诉我父母,因此,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个看似冷漠,实则很温柔的女孩。”
“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明明不了解她,可是却在记忆中因为这件事情不断构建着她的形象,最终竟然让自己喜欢上她了。”杨明说到这里笑了。
“喜欢?主人喜欢的应该不是她,而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鹦歌发挥着自己作为夜幕杀手首领的分析能力道。
“说不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故事也已经结束了。”
“主人今天晚上见到了那个女子让主人你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吗?”鹦歌大着胆子问道。
“这是你能问的吗?”杨明猛地站起身。
看到杨明的举动,鹦歌下时候的向后一仰,却是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水的热气此时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一时间,一副只能出现在杨明的视线中。
呀的一声,鹦歌连忙将双臂环在了身前,可惜,她的胳膊太过纤细,情急之下,没能遮挡住。
“水早就凉了吧?”在鹦歌的惊慌失措中,杨明站在了她的面前。
“没,没有。”鹦歌此时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很漂亮。”杨明说话间手已经放在了鹦歌漂亮的锁骨上,随即更是俯下身子,在鹦歌那因为惊慌而微微开启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今晚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也要让你睡不着。”杨明说着已经走向了床榻,随着帷幕的落下,杨明消失在了鹦歌的面前。
许久之后,鹦歌才反应过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嘴唇,在那里,似乎还残留有杨明的气息。
方才发生了什么?鹦歌茫然的想到,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原来,浴桶中的水早已经凉了。
“只是,方才的那个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我才不会睡不着。”
在鹦歌从浴桶中跳出来的时候,另外一人也在宵禁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从镜花苑返回的吕奇返回吕府,却发现书房里面的灯火还亮着,对此并不奇怪的吕奇转向了去书房的小径。
“父亲,夜色已深,怎么还没休息?”吕奇走进敞着大门的书房,在灯火下,有着一个老者正在翻阅着竹简。
他的年龄看起来已经过了五旬,须发已是黑白参半,两颊偏瘦,再加上鼻梁挺直而眼眶略显深邃,给人一种阴鸷之感。
他是吕不韦,现为秦国唯一的相国,封爵文信侯,封洛邑十万户邑,被秦王政尊为仲父,秦国权势最重之人,一举一动可牵动天下之人。
“心烦意乱,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吕不韦道。
“可是朝阳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吕奇问道。
“先不说朝堂上的事情,这卷情报中记载的杨明具体是什么情况?”吕不韦指着书案上展开的竹简道。
第101章 吕府话杨明
“杨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吕奇微微一怔,当他凝神看去时才发现,父亲吕不韦面前的正是关于杨明的卷宗,而上面更是多出了朱色的批注。
“嗯,上面的文字终究还是太少,我要听听更加具体的内容。”吕不韦看着竹简上的名字,似乎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基本的情况和竹简中记载的差不多,至于更多的东西……”一时间吕奇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看不到吗?”吕不韦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少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注定是要后继无人了。
“还请父亲明示。”吕奇已经多出了几分小心,在吕家,吕不韦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让吕不韦彻底对他失望,那他以后在吕家的地位实在是不敢去想象。
“杨明之父杨息,你做过调查吗?”吕不韦问道。
“有,当年白起的亲兵,只不过更多的信息已经调查不到了,当年白起之案后,他身边的那些亲兵的信息似乎都被抹除了。”吕奇道。
“那只是从文字上被抹除了而已,那些人可还有一部分活的好好的,从他们口中依旧可以调查出有用的信息,可你没有去做。”
“你只看到了白虎寨的这些人为什么会帮杨明的原因,却看不到他们这些人背后的信息,杨息,杨氏族人,更是嫡脉,若非当年白起之案,他现在也许已经是杨氏家主了,哪怕是杨端和见了他也要称一句家主。”吕不韦道。
“这倒是不曾知晓。”吕奇道。
“你下令让罗网的人将他引来咸阳是为了什么?”吕不韦再次问道。
“父亲,我观此人天资非凡,不是池中之物,想来将其引来咸阳,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可为我们吕氏一大助力。”吕奇这次找回了一点自信,杨明之事,若非是他的眼光足够长远,谁又会注意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介少年。
“前有恒山以纵横之术联合群盗攻胡人,截取财物,后有雁门以兵家之势逞一时之威,扬名北疆之地,这样的人当得起你这样的说法,能够在咸阳就注意到赵国北境的事情,这一点你做的不错,但他既然已经进了咸阳了,你为什么又不闻不问了?”吕不韦质疑道。
“父亲,我想着再观察观察,看看他是否值得我们投入更多。”吕奇已经多出了几分小心。
“你欲效仿我当年做奇货可居之事,却怕赔了成本?”吕不韦追问道。
“我如何敢与父亲相比,但……”吕奇连忙说到,但却卡住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我当年为了先王可谓是倾尽了我吕家三代的积累,那个时候的我尚且没有怕赔本的迟疑,现在的你又在担心什么?”吕不韦回忆道。
当年赵都的一介商人在一个秦国质子身上赌上了全部的身家,一旦不成功,莫说是取回成本,甚至连性命都难保,但就是这样,吕不韦最终还是赌赢了,从当年不得不依附于权贵的人,成为了现在天下顶级的权贵之一。
“现在我们吕家拥有的东西难道还要担心这个问题吗?即使在他身上投下重注赔了,那又能如何?”
“你既已决定,为何又要瞻前顾后、顾此失彼?”
“时机稍纵即逝,你若不能在他微末之时与之结交,给其恩惠,如何在将来坐收十倍、百倍之利?”
“你既知道他的不凡,难道别人就看不到吗?你就不担心别人捷足先登?”
吕不韦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直接让吕奇懵了,随即脸色就是涨红一片,他本是心机深沉之人,在面对来自父亲的质问,一时间还是没能崩住。
“杨明此人有能力,有天赋,又不是毫无背景之人,这样的人在咸阳,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出人头地,等到那时,你再想拉拢恐怕就起不到你想要的效果了。”吕不韦见儿子露出难堪之色,也就放缓了语气。
“父亲,他来到咸阳后,我一直都在观察,虽然他走了蒙骜的关系,但蒙骜对其似乎颇为敷衍,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份冷差。”吕奇道。
“你觉得甘泉宫禁卫是冷差?”吕不韦反问道。
“应该是吧。”吕不韦的态度让吕奇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很快就不是了。”吕不韦道。
在吕奇的等待中,吕不韦开口道:“太后估计很快就要搬离咸阳宫了。”
“父亲,这是为何?”吕奇闻言不由一惊。
如今秦国有着三位太后,分别是秦先王的嫡母华阳太后,生母夏太后以及现秦王的母亲赵太后。
此时被吕不韦提起的定然是赵太后,在三位太后中,以赵太后的权势最盛,因为她是秦王政的母亲,如今居住在咸阳宫,在秦王政未曾加冠的情况下,她是咸阳宫真正的掌控者,而咸阳宫的影响力在秦国是独一无二的。
但若是赵太后搬出咸阳宫,则会失去对咸阳宫的控制,进而失去咸阳宫的影响力,到那时,对赵太后的权柄来说,虽然称不上巨大的削弱,但受到影响却是必然的事情。
最重要的,赵太后与吕不韦是同盟的关系,一旦赵太后的权势受到削弱,吕不韦不可能不受影响。
“大王已经十七岁,差不多该议亲了。”吕不韦道。
“大王议亲和太后搬出咸阳宫有什么关系?”吕奇追问道。
“咸阳宫只能有一位女主人,之前太后可以以母亲的身份居住在咸阳宫,但等到大王成婚之后,再住在那里就不合适了。”
“太后就愿意搬离咸阳宫?”
权势的重要性,吕奇很清楚,规矩是摆在那里,但赵太后可以完全不讲规矩,谁还能逼迫她离开咸阳宫不成?
“她当然愿意,你不要忘记了,她是秦国太后之外,还是一位母亲,还是大王的母亲,太后或许不愿意有损自己的权势,但母亲却可以心甘情愿地成全自己的儿子。”吕不韦说到这里流露出一丝愁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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