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剑问明月 第316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蜀山之巅，那些蜀山之民将其敬为神人的长老们，此时已经难以维持自己的仪态，剩下的只有在不解与畏惧中演化出的各种情绪。

　　祖传的护山大阵竟然不受控制了，虽然现在它已经在攻击敌人，将让蜀山上下无不感觉到压力的大秦太师困在阵法之中，但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恐惧依旧存在着，而且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不断放大着。

　　“阵法是被杨明催动的。”蜀山大长老看着面前一切，在所有的不可能中找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大哥，石像不一样了。”五长老突然间开口道。

　　“什么？”其余六大长老闻言不由一惊，当他们凝神看去之时，突然间发现，在那千年不变的石像巨人的眉心之处，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它不大，尤其是在石像巨人那庞大的面目之上更是显得微不足道，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又四个巨人都是如此，不对，第五道也出现了。”五长老此时已经难掩惊恐。

　　“到底发生了什么？”阴沉似鬼的七长老看着面前的一切，也是难掩颤声地说道。

　　“第六道。”在蜀山长老的深陷恐惧之中，第六道裂痕已然出现。

　　幻境世界之中，在第五个巨人面前，杨明已经推演出了天问第十剑：天式从横，阳离爰死。

　　天式从横，阳离爰死意为天的法式有纵有横，阳气离散就会死亡，此为纯阳之剑。

　　又一座石像巨人在环境世界之中，在杨明的攻击下，轰然倒下，天问第十一剑天问女娲有体，孰制匠之依然出现。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意为女娲有着特殊形体，是谁将她造成这样？以先天纯阴之气对应地母神。

　　在外部的世界之中，蜀山长老们已经看到了第七道的裂痕的出现。

　　“天问第十二剑天命反侧，何罚何佑？”幻境世界之中，杨明演化剑意，雷光在其剑下汇集，轰然间与石像巨人所发出的雷龙撞击在一处，在雷电暴动之中，消然于无形之间。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天命从来反覆无常，何者受惩何者得佑？此为天命之剑，在掌握阴阳极限之变的情况下，阴阳二气演化天雷，逞天命之威，行天道赏罚之权。

　　不对，不对。杨明收回手掌，原本纯洁无垢的手指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道裂痕，要知道，这里可是精神世界，只要杨明心神不灭，任何伤势对于杨明来说都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但现在，在杨明的手指间，却有着一道道裂痕难以修复，这样的事情？

　　是哪里出错了吗？杨明思索着，最后一座神像巨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杨明再未看到其它异像，看到的唯有一座是石像巨人，它不狰狞，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比之先前的七座石像巨人，他要小上许多，但一身所凝结的天地之势却更加宏大。

　　更准确的说，其它的七道石像巨人是在凝聚天地之势，而这最后一道石像巨人却是在掌控天地之势，在那一瞬间，杨明感觉到一种传说中的存在：人皇。

　　最后一道石像巨人举手投足之间，所有的天地之势尽数被其调动，一道出，而万势臣服，举手投足之间，没有汹涌的剑气，没有煌煌大日的异像，也无烛龙吞噬天地霸道，更无阴阳之气的流转界定神话传说，唯有普普通通的一剑，一剑出，而万势沉浮。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突然间一道声音在杨明的心神之中炸裂开来，那是杨明的心声，这一刻，杨明明白了这一剑到底是怎样的一剑了。

　　剑已斩下，这一剑，是杨明唯一不能掌控的一剑，杨明能够做到唯有以力抗之。

第556章 剑之终极：皇道之剑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意为承受天命登位称帝，什么道才能受人敬仰？此为皇道之问。

　　三皇五帝出自上古时代，在那个时代，人类还十分弱小，与万物生灵争命，在那个时代，有三皇五帝带领人族与天地争命，使弱小的人族一步一步走向强大，在这个过程中，也成就了人族的皇道与帝路，此为登立为帝，孰道尚之的答案，后有大禹之子夏启，以武力强夺帝位，从此以后，三皇五帝的道路终结，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夏商周近两千年的历史，所书写者不过是人族内部对地位的争夺，所追去者也不过是一家一姓之天下，直到秦王政一统天下，三皇五帝彻底变成了皇帝，皇帝再也不是带领人族与天地争命，自强不息的首领，有的只是将天下视之为私产，将同族视之为奴仆的皇帝。

　　皇道不再是人族信仰的凝结，只是独夫之道。

　　“这就是真正的皇道之剑？”杨明以三分归元气迎战最后的一具石像巨人，杨明的力量明显更大但在石像巨人堂皇大气的剑势之下，竟然有着一种难以为继的感觉。

　　自出道以来，可称防御无敌的三分归元气此刻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厚达三丈的护体罡气被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一层又一层的力量被激散开来，将幻境世界冲击得千疮百孔。

　　“什么是皇道？什么又是帝路？”杨明将三分归元气催发到极限，在他的视线中，石像巨人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跨越升空，精神不朽的人。

　　“我明白了。”突然间，杨明明白了，这蜀山之民是当年夏王朝的后裔，这第八座石像巨人正是最后一位人皇大禹之像，这是蜀山之民的精神图腾。

　　想到这里，杨明散开了三分归元气，以身体迎向这最后一剑，不再做任何防御，剑气加身只在一瞬之间。

　　果然，方才隐约间能够压制三分归元气的剑势毫无障碍的刺进了杨明的身体之中，但杨明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剑势临身之间，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力量扩散开来，他不霸道，也不温柔，无火焰的炙热，也没有霜雪的寒冷，他没有大日的堂皇而群邪辟易，也无黑暗的神秘而恐怖。

　　它有着的只有一缕缕让人升华的温暖，有着自己的不屈，有着自己的倔强，那种人族自远古时期而来自强不息的精神，是人族自天地之间一路披荆斩棘的煌煌征程。

　　杨明从七座石像巨人之中领悟出的剑势在这最后一道剑势的催动之下，连接杨明之前已经参悟的天问五剑，正在缓缓发生着变化，它在重组，亦在演化。

　　天问十三剑？九剑足以。

　　恍惚间，杨明有着一种明悟，天问十三剑最终将被简化成天问九剑，亦是天剑九问。

　　在这最后一道剑势的统筹之下，杨明所修习的武功，从风神腿、排云掌、天霜拳到三分归元气，再到三分神指，从天子望气术、阴阳家八部咒印，再到龙神功，乃至白虎七杀势，尽数运转起来，曾经因为功法的不相容而隐约间有着的不协调之感，此时竟然正在慢慢消失。

　　这最后一剑，亦是统筹诸道之剑。

　　而且，发生变化最大的竟然是白虎七杀势，在七式剑势的催动之间，白虎七杀势之中的不足竟然在不断改进，这套兵家绝学此时似乎要蜕变成它原始的样子。

　　杨明曾经以为已经达到极限的气血之力竟然再次突破，在自己的极限之上实现了质的突破，那突然只是一丝，但却让杨明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这片世界果然有着更多的玄奇，要比想象中的会更加精彩。杨明看着正在瓦解的幻境世界，变化正在身体中孕育，在时间的流逝中最终将迎来真正的蜕变，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可能再现那久远的神魔神代吗？

　　杨明的思索间，幻境世界轰然间破碎，蜀山之巅依旧，但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

　　蜀山七大长老看着毫发无损的杨明，动手的倔强与恐惧下的怯懦在纠缠，面对来势汹汹的杨明，他们到底该如何做？

　　是舍命抵抗，还是引颈受戮？

　　“蜀山愿降。”在杨明的视线之下，蜀山大长老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底气，当杨明迈出那一步时，他已经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蜀山，已经没有抵抗的力量了，只有投降才能换取一线生机，但若是连投降的余地都没有，那他们也只能舍命一搏了，不求活下去，只求不污了蜀山之名。

　　秦王政二十年八月十五日，杨明率领三千铁甲军兵临蜀山之下，随即独自登临蜀山，不过半日，蜀山出降。

　　后在蜀山的配合之下，秦军于崇山峻岭剿灭不服王道的部落七八个，自此，蜀郡西南部群山诸部尽数膺服。

　　蜀山圣地，祭祀着蜀山一族神物，一株传闻之中来自神话时代的扶桑神木。

　　赤红色的躯干高耸入云，一个人在面前，不过如同蝼蚁般大小，扶桑神木根茎间的盘绕缝隙之间，甚至都足以让人玩起来捉迷藏来，金色的树叶将树冠更是装饰成神话的颜色。

　　相传，有神鸟金乌栖居在扶桑神木上，无人知晓世间是否有真的神鸟金乌，但在看到扶桑神木后，世人会相信。如果真的有的话，那扶桑神木一定是金乌喜欢的巢穴。

　　扶桑神木之上的金色树冠间，焰灵姬难得的安静下来，周身一道道的火焰围绕着、飞舞着，这一刻，她就是火焰中的精灵。

　　在扶桑神木之间，亦有着缕缕元气被焰灵姬调动着融入体内，随着元气与火焰的相合，焰灵姬亦在发生着变化。

　　她的血液在躁动，在火焰的之下正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那是一个名为涅槃的过程，一个展翅欲飞的朱雀虚影在她的眉心慢慢浮现，若是有人能够看到此时的焰灵姬的话，必然会将其当作了来自神话时代的神女。

　　“焰灵姬这一次收获不小，借助这扶桑神木和师兄帮她完善的火道功法，甚至足以一举突破宗师之境。”扶桑神木下，一身长裙的月神从上空收回视线，不为羡慕的说道。

　　“焰灵姬别的本事没有，没有师妹这样的心性和天赋，唯独有一点，还是很不错的，那就是运气足够好。”杨明抚摸着扶桑神木的躯干道。

　　“那倒也是，她能遇到师兄，的确是自己最大的运气。”月神自语道，随后又问道：“大军围剿了那几个部落真的是当日袭击秦军的部落吗？”

　　杨明招降蜀山，以蜀山为向导，连连摧毁了群山之中的数个部落，名义就是这些部落攻击了当日的蜀郡秦军，这件事情与月神了解中的真相可不太一样。

　　“这些重要吗？”面对月神的问题，杨明反问道。

　　“是啊，重要吗？”月神微微一怔，她已经从杨明的回答中找到了答案。

　　招降蜀山，秦国的秩序就可以深入到群山之中，剿灭那些部落，秦军也能对之前的失败找到借口，秦国的面子也能得到补全，除了那些被剿灭的部落之后，似乎每一方都得到了好处。

　　而且，那些被剿灭的部落也并不无故，杨明可不是随意抽取部落进行剿灭的，他剿灭的部落正是过去这些年中，在群山之中多行劫掠之事，将周围的邻居全都搅合地苦不堪言地存在，可谓是劣迹斑斑，不见秦军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作战，却从来都不缺蜀山之外的向导吗？

　　“世人都以为师兄是勇猛精进之人，却是不曾想到，师兄竟然如此狡猾。”想明白其中各种文章的月神不由白了杨明一眼，口中多有调侃之意。

　　“世人多误我，还是师妹了解我啊。”杨明一边感受着扶桑神木之中的神韵，一边对月神说道。

　　在蜀山的传说之中，扶桑神木下可是栖息着一头神龙的，但此时杨明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更没有感觉到，是传说只是传说，还是说杨明未能看到一些东西。

　　对于龙这样的存在，杨明已经有了不少猜测，知晓这个世界最早的龙的天地元气凝其形，人族信仰为其铸神的存在，本质上天地元气与人族意志的结合而孕育而出的有形生物。

　　从很早很早以前，世间已经无龙了，似乎只有在遥远的西域，还有着一头活着的龙子，却是被当作兵魔神动力来源的龙子。

　　话说，当年蚩尤铸造了八十一架兵魔神，不会都是以龙这种天地间最精纯的元气作为动力吧？思绪已经跑远的杨明不由古怪的想到，若是那样的话，天地间的龙可是倒了大霉了。

　　“师兄又在胡言乱语。”月神娇嗔道，眉宇之间却不见羞恼之意，有着的只有淡淡的笑意以及身为女子的一点点娇羞。

　　如果是阴阳家的弟子看到此时的月神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自焱妃嫁给杨明之后，在阴阳家弟子看来，最具神性的就是月神了，但现在……

第557章 剑问明月

　　杨明直接在蜀山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用以梳理自己此次蜀山之行的收获，同时用以研究扶桑神木，在扶桑神木下修炼，确实能够加快修炼的速度，尤其是对焰灵姬这样的人来说，但杨明真正的目的还是寻找传闻中栖息在这颗扶桑神木中的神龙。

　　有些事情，曾经的杨明只是将其当作传说，但如今杨明却不会那么想当然了，所谓登高望远，以他现在的境界，自然能够看到之前不曾看到的风景，而龙就是这样的风景之一。

　　在九月初九的一天，随着杨明引动天地纯阳之气注入扶桑神木之时，终于在扶桑神木中找到了一条即将消散的龙，一种并称天地元气，凝结人族意志而生的龙。

　　不过，这头龙显然是已经死了，与西域楼兰古城的那头龙子显然不可相提并论，这是一头未曾完全成型就已经被世人遗忘的龙，若非蜀山还有着它的传说，它早就消失了，但是，当它在传说中越走越远，越来越远离人的时候，凝重它身体中的众生意志就会不断瓦解，最终彻底失去龙形，再次变成天地元气。

　　而在杨明发现它的时候，它其实已经死了，更准确地说是夭折，是未曾出生就已经陷入了死亡，只不过是扶桑神木的保护之下，形体未曾消散而已。

　　但这些对于杨明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是一头真正的龙出现在杨明的面前，那反而是麻烦。

　　“差不多可以离开了，若是再不走，等回去的时候，你那姐姐说不定就要生气了。”黄昏中，落日的余晖与扶桑神木交相辉映，让整个蜀山秘境变得如同仙境一般，站在树下的杨明却无暇欣赏面前的美景，而是对身旁的月神说道。

　　“是该回去了。”月神回答着，神色间已经浮现出坚定之色，在蜀山，除了焰灵姬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人，这对于月神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对于焰灵姬为什么会从咸阳跟来，月神大致是能够猜到其中原因的，无非就是她的好姐姐焱妃担心有些事情的发生而已，但越是能够猜到焱妃的心思，月神的心中反而更能生出一种禁忌之感。

　　尤其是在从掌门东皇太一那里知道在数年之后，杨明很有可能与东皇太一做出相同选择的事情之后，更加让月神认识到了自己内心最真切的存在。

　　而且月神从来都不是什么犹豫的人，她一旦下定决心，绝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扭扭捏捏，从咸阳来到蜀郡，再来到蜀山，过程她已经享受到了，也满足了，也是时候该得到结果了。

　　在两人闲聊之间，一个女孩已经提着一个食盒从远处走来，在其身后，更是跟着一头小黑豹，女孩与野兽之间，倒是构建出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小女孩在来到两人面前之时，勇气十足地看向了杨明，说道：“大人，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麻烦小虞姑娘了。”杨明笑着从女孩的手中接过食盒，这个身着蜀山特有服饰的小女孩，给杨明的视觉带来了一种极大的享受。

　　堪堪包裹着大腿的短裤，露腰的短衫，在华美中又极具简洁之感，让杨明在她小小的身体上能够看到一种属于异域风情，好在蜀山之上因为特殊的地势与扶桑神木的存在，常年恒温，要不然在这深秋的天气还真担心她会不会着凉了，还有华丽的异族风银饰，为她增加了几分野性与神秘。

　　这个小女孩杨明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因为她有着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小虞。

　　“不麻烦，而且大人也教了我很多东西。”面对杨明的道谢，小虞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好奇，这么讲礼的人，是当时那个强行打上蜀山，让七大长老一个个畏之如神魔的存在？

　　“你的天赋不错，以后会成为一个大大的高手的，嗯，比你们蜀山的那几个老头还要厉害的高手。”杨明玩笑道。

　　这个在未来也许还会有许多故事的女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这方天地在一个时代中的气运所钟之人了，钟灵毓秀，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孩，柔弱而不软弱，坚强而不刚强。

　　“还要好久呢。”小虞腼腆地笑了笑，这个带着野性的小姑娘似乎是受到了杨明的影响，倒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最多十年，你还小，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怎样的机缘。”月神将一张毯子铺展开来，更是在一条树根旁搬出了一张小案。

　　三人围绕着小案旁，小虞更是主动接过了倒酒的工作，在吃饭的时候，无所顾忌的小虞更是问道：“咸阳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听族中的长辈说，那里是天下间最大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