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幕下的鬼
是让我放弃了复仇的最大原因。
“唔……痛……”
“……！”
她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都把她的手腕给捏红了。
赶紧放开了她的手之后，我长呼出一口气，整理心情。
“呼……”
根本整理不好。
五味杂陈。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佳佳时的情景。
那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单人病房，窗帘和床单都是纯白色的，墙壁、地板，天花板也都是一片雪白，她就一个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身着一身白色睡衣，窗外的阳光反射在她的长发上，发出银白色的光……
就像是见到了天使一样。
说不定，我会是白发控也是因为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景象？
好吧，还是不给自己的性癖找个浪漫的源头了，我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
不过有两件事情确实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一是看书，二是吃橘子。
她在医院里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和剥橘子吃，导致后来这种喜好也传染给了我。
回忆如潮水般涌出……才刚回过神来的我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不过这一次将我唤醒的不是佳佳，而是小鬼疑惑的问话。
“呃……大哥，你认识谢老师吗？”
“认识吗……”
其实何止是认识，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了，我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长在哪里都知道。
哦，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小时候一起洗过澡才知道的。
直到最后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再进一步。
我没能向她告白，而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因为互相的立场对立，告白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居然是当老师了吗？
记得以前佳佳她确实是说过，如果出院了之后要去当老师，将自己没能体验的校园生活补回来。
我当时还说当学生体验的校园生活和当老师体验的校园生活可是两回事，当老师可比当学生辛苦多了，而且还总是会有学生惹麻烦，烦都要烦死了，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那样也不错啊’。
此时再回想起这句话，我也忍不住露出了苦笑……想不到世界这么小，她居然就是小鬼的班主任。
谢老师……姓谢，那个人也姓谢，我早该想到的。
“不，我不认识你的老师。”
“……”
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感觉她的身体都颤了一下，于是我接着说道。
“只是觉得，这位老师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小鬼眨眨眼说道。
“哇，好老套的搭讪台词……大哥，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种话了？”
“哟，臭小子，有长进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谢老师她就是大哥你那位朋友吧？”
说完，小鬼偷偷凑近到我耳边说起悄悄话。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知所措的谢老师……她这样子明显就是认识你的啊，你怎么装作不认识她了啊？莫非大哥你和谢老师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按着小鬼的脑袋，把他推远之后，我说道。
“嗯，请问谢老师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我叫……谢雨佳。”
“谢雨佳……”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佳佳的全名。
以前认识了十年也不知道佳佳到底叫什么，后来再见的时候只知道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应该是姓谢的。
原来是叫谢雨佳吗，挺好听的。
“嗯，那，谢老师，要不要去喝杯咖啡？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厅，我请客。”
其实是小鬼刚才的话给了我启发，我就真的像是在搭讪一样对她做出了邀请。
用轻浮的态度，反而更容易和她说话了，该不会我真的开始觉醒渣男的潜质了吧？
“那，谢老师！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你们二位好好交流，我就先回去了！”
小鬼主动地对我们鞠了个躬，不等我们说什么，他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还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就好像在说‘大哥！这次我帮上你的忙了吧！’。
帮个鬼啊……你这自作聪明的小鬼头，你以为是在给我们打助攻吗？
我和佳佳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好吧！
不……说不定也没多复杂？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小鬼走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她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挠了挠头，看着此时的她……
白色的睡衣变成了黑色的教师服，那头及腰长发也剪短成清爽短发，曾经一直线的刘海也变成了蓬松的波浪形。
原先在她身上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氛围，和有点病弱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不得我没有认出来，因为和过去她全然不同了。
反倒是欢总的发型更像是以前的佳佳，黑长直，直刘海，不过性格方面完全不像就是了。
总是这样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先开口道。
“那个，谢老师……”
刚叫了一声谢老师，她就猛地抬起头来，用充满悲伤的双眸看着我说道。
“你不叫我佳佳了……”
“……”
再次清楚地看到她的脸，才终于和记忆中的佳佳对上了。
心里再起波澜，我本能地转身，想要立刻离开，就像是刚才的她一样……
但脚还没有动，就感觉被谁拽住了。
不是她，她没有拽我，拽住我的是……我自己。
是过去的我。
学生时代的我。
那个喜欢着佳佳的我。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不迈过这道坎就没办法继续前进是吧……
说不定命运安排我在此刻见到佳佳就是让我做个了断。
“好久不见……啊，其实也没多久呢。”
也就半年多而已。
不过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我也算是死而复生，脱胎换骨了吧。
“……你不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
“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恨屋及乌？”
“……”
她又低下头了，因为对我的愧疚。
其实没必要的，真的没必要的。
“说实话，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的话，我早就已经下手了，根本就不会有一丝犹豫。”
被我这句话刺激到，她又一次抬起头，那表情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咬住下唇，眼角饱含泪水。
“不过，这种假设做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如果你不是她的女儿……如果我不是明奇的话，我甚至都不需要复仇。”
只有出身这件事情，不该抱怨。
“所以，我不恨你。”
“……小明……”
“不如说，我喜欢你。”
“！！！！！！”
她震惊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怔住了。
突然告白，没想到吧？
但很遗憾，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不是一见钟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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