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什么的秋观
“你的眼睛,真好看。”克雷色利亚望着许浅素,却是咯咯笑了一声,在空中轻飘飘转了一圈,留下些许银河般的光点与极光,如此说道。
克雷色利亚说话并不似酋雷姆那般神叨叨,相反尽是些容易理解的简单词汇……语气倒像个小孩子。
“能再吹一吹吗?”她看向许浅素手中的神阖之笛,希冀道。
许浅素抿了抿唇,没有一股脑提出问题,而是再次举起笛子。
克雷色利亚眉眼一弯,旋即自空中飘下,于许浅素的身旁趴下……她的身形不算大,身高只有1.5米,如此趴着,倒也不显得拥挤,反而好似依偎在许浅素身边似的。
待一曲终了,她才语气有几分夸张道,“真好听,就像月亮一样。”
“嗯?”许浅素偏头看来。
“天地笼罩在清幽的夜色之下,你驶着轻舟,独自在湖泊中飘荡,四周宁静,不见杂音,银盘一样的月亮在湖泊中反射出朦胧的月影……你不看天,不看水,只是默默划着轻舟,眼角余光注视着船沿边缘的月影……听起来怎么样?”
“嗯?”许浅素又发出了一声淡淡鼻音,他有点怀疑这只克雷色利亚是不是会读取记忆,因此特地模仿他的说话方式,不过他还是轻笑了下,“听起来很棒,让我想起了一位勇敢踏上旅途的贵族少女。”
“就是这么好听。”克雷色利亚也跟着许浅素一起笑了起来。
许浅素自克雷色利亚脸上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挂在天际的银月后,才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摩挲着神阖之笛,问道;“你是为了回收神阖之笛而来?”
许浅素自然会这样想,毕竟这笛子本该属于小照,乃是她未来面见阿尔宙斯的重要工具……如此重要的物品,被许浅素拿来当普通笛子用,自是不合适。
“不,我是为你而来。”
但克雷色利亚却是将其否定,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道。
许浅素微微一怔,偏头看来。
克雷色利亚与他对视,那眼底的神情,让许浅素恍惚间以为自己在与人类相望。
他抿嘴沉默少许,才继续问道:“你有办法让我回去现代吗?”
这种事情,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许浅素一向是默认所有神兽都了解他的现状的。
但时至今日,唯一在他面前露面的传说中的宝可梦,只有凤王与克雷色利亚……其中凤王还只是在六尾的回忆中匆匆对视几眼,连对话都不曾有。
克雷色利亚却是微微摇头,“我是掌管美梦的宝可梦……没有任何关于时间,空间之流的能力。”
说罢,她又歪歪小脸,天真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时拉比……”
许浅素哑然失笑,轻轻摇头,他是不想找吗?他是找不到。
单是克雷色利亚,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那许浅素估计一辈子也遇不见一只。
“不过料想你也找不到,时拉比这个族群比较贪玩,经常于时空中穿梭,踪迹难寻。”克雷色利亚显然也知道许浅素找不到,她简短解释下后,便继续道:
“不过,我虽然不能让你去往千年之后,却能让你留在洗翠。”
克雷色利亚语不惊人死不休,许浅素不由微微抬眼。
克雷色利亚的意思显然不是要把许浅素杀了,永远留在洗翠,那她说这话的意思是……
“洗翠地大物博,神迹尚存,确实是一片极富魅力的地区,但我有不得不回现代的理由,那里有人在等我。”许浅素将神阖之笛挂在腰间,配上他一袭白衣与出尘不羁的气质,倒衬得他更像古时谦和如玉的世家公子。
“我知道,你不可能留在洗翠多长时间,无论你想还是不想,这由不得你。”克雷色利亚绚丽的翅膀下意识微扇,带出一大片莹光点点,“你本就是生活在千年后的人,因为意外才来至洗翠……这片大地本能地在抗拒你这等外来者,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会回去。”
“承你吉言。”许浅素呵呵笑了一下,克雷色利亚说的太玄乎,有点因果的味道在内,他也便不必多问,反正也只会得到这种近似的回答。
他转而问答,“所以我来到这里,不是有谁刻意为之,当真只是意外?”
说着,许浅素犹豫一小会儿,还是拿出手机上的挂坠示意给克雷色利亚看。
如果来者是人类,许浅素自不会如此放下戒心,直接拿出挂坠这等至关重要之物。
但来者,是克雷色利亚,是宝可梦……许浅素从来不会以算计,阴谋等视角看待宝可梦。
“唔……”克雷色利亚眼前微微一亮,却是轻轻点头,“就是它,它就是一切的关键。”
或许是性格使然,克雷色利亚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但却极富感情色彩。
“啊……时间要到了。”克雷色利亚还没与许浅素说几句话,便心有所感似的望向银月。
“能再为我吹一次曲子吗?”克雷色利亚翅膀微扇,飘至空中,垂眼看向许浅素,幽幽道:“就当送我了。”
克雷色利亚莫名其妙而来,又将莫名其妙而离去……但许浅素没有多问。
他解开红绳,取下神阖之笛,放于唇边。
克雷色利亚惬意地眯了眯眼睛,随后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许浅素。
悠长悲伤的曲调伴随着空灵的音色缓缓消逝于夜色。
短短一分多钟,许浅素便放下笛子……他望向克雷色利亚。
克雷色利亚不知怎的,娇憨一笑,随后夜空中轻盈地转了一小圈,问,“我可爱?”
许浅素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可爱,就像月亮一样。”
“真的?有多可爱?”
“我爱的人因为病重,瘫痪在床,只能一辈子待着家里,她平时喜欢出去玩,我便背着她,离开家,烧掉房子……我们行过山川,淌过河流,沿途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宝可梦,与事,不知旅行了多久,她生命垂危,随后,我们抵达了一片沙滩,仰首望去,一轮巨大的圆月倒映在海中,她仰首望着天空的月亮,而我在看她……听起来怎么样?”
“真棒!”克雷色利亚笑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可爱。”许浅素陪着她一起笑。
“谢谢你,许浅素……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克雷色利亚垂眼与许浅素对视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不再停留,飞向银月,在身后留下一束绚丽的银河。
许浅素缓缓收敛起笑意,他的身旁则放了一块粉色的石板,其背面,刻着一段话。
‘宇宙诞生之前,唯有其独自呼吸。’
神奇石板。
此世至宝,乃是世界初开时的碎片化身而成,可见其珍贵。
此等至宝就在身旁,他却仰首看向月亮。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第254章 如梦似幻
轰隆隆——
天冠山顶,黑紫色的时空漩涡中闪过几丝电芒,有几分躁动不安。
“嘉德丽雅?”
听到许浅素的声音,嘉德丽雅不由蹙了蹙好看的黛眉,随后才睁开眼睛。
根据身后熟悉柔软的触感判断,这里是……自己的别墅?
嘉德丽雅偏头望去。
许浅素正坐在床边,垂眼看着自己。
一根红线穿过神阖之笛,将其挂在他的腰间。
嘉德丽雅望着许浅素的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初临洗翠那会儿……那次,许浅素也是这么坐在床边,默默地望着自己,一夜没睡。
她坐起身来,柔顺的金发垂下。
嘉德丽雅偏头打量四周,自己豪华的闺房内,点点熏香摆在桌上,但窗户却是开着,清风携带暖阳拂进房中,轻轻掀起窗帘,阳光照射下的粉尘随意轻晃,满是惬意舒适的氛围……适合睡个午觉。
嘉德丽雅收回视线,歪了歪小脸,看向许浅素,问道:“这次你也一夜没睡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闻听此言,许浅素微微一怔,随后俊美的脸庞便带上些许笑意,他轻笑了下,道:“想起那天晚上了?那晚确实很辛苦,毕竟我也劳累了一整天,但我并不介意再照顾你一次。”
嘉德丽雅柳眉微微一挑,虽然最近有这个趋势,但许浅素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嘉德丽雅说这种话……他只会对玛俐这样说。
“想照顾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天上,自是不缺你一个。”嘉德丽雅微微试探着说道。
“排到天上?什么意思?”却听‘咔嚓’一声,竹兰手里拿着食盒,穿着白色的居家服走进来,闻听此言,不由歪了歪小脸。
“就是追她的人很多,足以填平大陆与海洋,堆积上天的意思。”许浅素解释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你也会读心啦?”竹兰狐疑的视线在许浅素与嘉德丽雅两人的脸上看来看去。
嘉德丽雅微微一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竹兰看。
如此眼神,让竹兰不由眨了眨眼睛,她走上前,放下食盒,轻轻点了点嘉德丽雅光洁的额头,笑道:“干嘛这么看我?好不容易才从洗翠地区回来,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所谓‘相顾复沾巾,最是无语相凝望’,就是如此。”许浅素笑了笑,替嘉德丽雅解释道。
说完,两女却是没一个理会他。
嘉德丽雅能听懂,但不想说话。
竹兰虽然听不太懂这种异世的诗句,但也能勉强理解意境,不过她此刻满心都在嘉德丽雅身上,瞧见嘉德丽雅有几分呆愣娇憨的模样,便坐在床上,伸出小手,摸上嘉德丽雅的额头,“你……莫非失忆了?”
“失忆?”许浅素点了点下巴,“难怪……穿越世界背面本就凶险万分,更何况还要保护我……即便有着神奇石板帮助,精神力也损耗太过严重,以至于都伤及记忆了……”
“神奇石板?”嘉德丽雅黛眉微蹙,偏头看向许浅素。
“是……在我吹笛子时,克雷色利亚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离开,却是给我留下了神奇石板,帮助我们返回现代……也是多亏了这种宝物,你才能有足够的精神力带着我穿行世界背面。”许浅素缓缓解释道。
闻听此言,嘉德丽雅看了许浅素一会儿,表情才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慵懒,她问:“你的宝可梦也都跟着回来了?”
许浅素微微一怔,沉默少许,才缓缓道:“索罗亚……没有跟着回来。”
“是吗……”嘉德丽雅杏眼微微一眯,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道:“就像洗翠在抵触你一样,现代也在抵触着索罗亚这种千年前的生灵……这个世界或许玄妙,但其实自有一套不可破坏的规则……哪怕没有我,你也会经由各种事回到现代,同理,哪怕索罗亚随你来至现代,她也会经由各种事再次回到洗翠……”
“这个世界,或许很无趣。”嘉德丽雅明显想起了酋雷姆为她布下的命运,因此语气带上些许不善。
索罗亚没能跟着回来的事实,明显让许浅素心情有几分低沉,他不想在索罗亚身上多言,沉默少许后,才缓缓道:“半个多月以来,你留在现代的身体一直都是竹兰小姐在照顾。”
“我知道。”嘉德丽雅轻笑了下,在她心里,竹兰很重要,非常重要,自然,她在竹兰心中,也是这般地位。
若非如此,嘉德丽雅也不会为了能让竹兰活下来,不惜用上自我暗示,以近乎催眠的法子喜欢上许浅素……
念及此处,嘉德丽雅不禁看向许浅素,问:“今天几号?”
“我们三月四日离开洗翠,穿过世界背面,成功回到现代……你因为精神力耗尽,昏迷了三天,所以是三月七日。”许浅素语气轻柔,顺着嘉德丽雅的问题向她解释来龙去脉。
三月七日……已经过了酋雷姆当初所定下的时间。
嘉德丽雅的额头还残留着竹兰方才轻抚她的些许余温。
许浅素与竹兰还活着……
海风席卷而上,带着些许轻微的呼啸声吹进屋子,窗帘一时间被掀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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