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好在因为有城卫军和几位姗姗来迟的官方能力者协助，没有引起多少伤亡，只有几个在火焰人向议院深处冲锋的时候，倒霉催地碰上的几个可怜鬼被烧伤了而已。
这样的结果让某些人的谋划失败，如果暴乱者死在了贤者大人的面前，无论贤者大人出于什么目的，使用什么手段杀死他，这一次的暴动就会被渲染为正义之举，刻意不造成伤亡也是为此而准备的。
不要质疑信息传播的力量，简单的言语与粗浅的对立更容易让人理解。
只要把贤者的形象逐渐往阴谋者的方向引导，他们的目的就已经实现了一半。
但可惜的是...行动还是失败了，贤者大人的善意又添上了一笔。
先不说幕后黑手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怎样的焦头烂额，灵铃对这些都漠不关心。
即便今天闹出了不少事情，但仍然是她三十个昼夜里最高兴的一天，连走在路上的步伐都轻盈了些许，看得赛莉斯是一愣一愣的。
今天在灵姐姐的脸上看见的表情，比她过去几十年都多。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
赛莉斯扭头望向灵姐姐生怕，一个令人遍体生寒的漂亮小女孩满脸漠然地走着。
察觉到赛莉斯的目光，小女孩扭头与她对视，一瞬之间赛莉斯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不不不，不是这个...
赛莉斯连忙挪开目光，看向被灵姐姐紧紧牵着手的银发少女，看起来与自己的年纪相仿，但容颜却与传奇英灵“厉”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赛莉斯终究还是没按捺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凑近过去，对着洛雪小声问道，
“姐姐...你真的是‘厉’吗？”
“...啊？”
闻言洛雪一愣，讶然地看着赛莉斯。
她稍稍迟疑，吞吞吐吐道，
“应该...不是吧？”
“不是吗？”赛莉斯狐疑地说道，“可我看你长得跟那个雕像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而且跟课本上的描述也差不多...”
“课本？”洛雪大吃一惊，“什么课本能有对我的描述？”
在她印象里，能进课本的可都是大人物，随口一句话就是名人名言那种。
自己在这个世界都消失三千年了，怎么还能...
等等，该不会是那件事吧？
“历史课本啦，”赛莉斯憨憨道，“在第一次灾变第一位牺牲的英雄‘厉鬼娇’，后世立雕像称为英灵‘厉’，学校每年都会给你举行祭典呢，在经过你牺牲的上空时献花，纪念你的英勇作战。”
“......”
洛雪满脸震惊之色，她望向灵铃。
这时灵铃已经尴尬地扭开了头，虽然说她一直在麻木地等待着，但心底其实已经认为雪儿姐死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里。
所以，这些祭典和献花之类的...都是她提议的。
“厉鬼娇？”这时素亦瑶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警觉地问道，“她也来过这里？”
对于厉鬼娇之名，素亦瑶自然是听说过的，毕竟当年就是她和洛雪以及南宫梦香在魔域里面搅风搅雨...反而是在阿丑沉眠之后，也随之消声灭迹了。
难道她是来到了这里？
所以说，自己其实最后一个知道阿丑故乡的？
这也太令人...伤心了。
“不是...”
这回轮到洛雪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是我借了她的名字和外貌。”
“......”
素亦瑶沉默了一会，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
“真有厉鬼娇这个人？”灵铃又讶然地问道，“雪儿姐，我以为只是你的化名...”
要知道，如今整个高塔文明到处都有英灵“厉”的雕像，所有的记载，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三十个昼夜之前独自飞向天穹的少女“厉鬼娇”。
可现在灵铃才知道，这个名字并不是化名，而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其实差不多，反正她也用我名字在别的地方搞过事。”
提起这个洛雪就有些牙疼，厉鬼娇顶着她的名头和外貌在蛮荒不知活动了多久，还弄出一个妖族之主的名号。
好在自己还给她一个英灵的称号，一来一去也算是扯平了。
“阿丑，你用过我的名字吗？”素亦瑶认真地问道。
洛雪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为什么不用？”素亦瑶稍稍嘟着嘴，不满地说道，“是因为不如‘厉鬼娇’好听吗？”
“额...”
洛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素亦瑶的问题，旁边的灵铃又出声问道，
“雪儿姐，我的呢？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你用过我的名字吗？”
洛雪扭头望去，只见灵铃眯着眼对自己笑，笑容里却带着些许不怀好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洛雪已经知道，长大之后的灵铃似乎多了一些腹黑的属性，从她处理事务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真糟糕啊，还是小时候抹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可爱一些...
“也没...”
洛雪稍稍扭过头去，却又撞见了素亦瑶认真的眼神。
左边是灵铃的微笑，右边是素亦瑶的注视，洛雪左右为难，最后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赛莉斯身边。
还是小毛孩让自己安心...长大之后的小瑶和阿铃实在是可怕，用个化名都会被夹在中间折磨。
赛莉斯奇怪地歪了歪头，她已经看不明白这几个姐姐的关系了。
不过，好像很好嘛！
“走吧，雪儿姐，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灵铃掩嘴咯咯地笑着，她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闹情绪之类的，只是觉得雪儿姐的反应很好玩，所以想逗一逗罢了。
不知不觉，自己都已经比雪儿姐大这么多了...
路上灵铃已经知道了，在洛雪的记忆里，与那场天穹之战相距不过几个月，所以性格还是跟自己认识的那会相差无几。
在物是人非的感慨之余，灵铃也在庆幸，自己见到的是记忆里最熟悉的雪儿姐。
这种幸运是灵铃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之前灵铃所做过最好的预期，甚至不过是见到雪儿姐的遗体，亲手将她埋葬。
洛雪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两人中间，几乎像是被架着一样，走完了这短暂又漫长的路途。
......
先把迷迷糊糊的赛莉斯送回到宿舍之后，灵铃带着洛雪和素亦瑶来到了自己在边缘城区的小屋里。
“坐下吧，雪儿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
灵铃轻声说道，她抬起手，几道灵力一闪而逝，“比如...这个。”
“这是吐纳诀的灵力。”素亦瑶立刻便认出了这道灵力的气息源头，狐疑地说道，“但吐纳诀...怎么能修行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灵铃现在的实力跟素亦瑶不相上下，但因为拥有着诸多能力的缘故，恐怕动起手来胜负难说。
不过素亦瑶也拥有着超规格的法则之力，凋零意志的存在让她具备着最为极致恐怖的杀伤力，正面搏杀即便高她几个境界的大能都得为之忌惮。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雪儿姐给我的功法，日夜修行，汇聚灵海，便成了今天的模样。”
灵铃说道，向洛雪和素亦瑶展现了她的神魂内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凝如实质的灵海近乎浩瀚无边，这根本不是一个先天修士能够掌控的强大力量。
别说蕴灵筑基这种境界了，连元婴化神，都未必拥有如此浩瀚的灵海，在灵气的储量上能与灵铃相匹敌。
“也就是说...因为功法无法凝聚灵窍，你就把灵海拓展到不需要灵窍的地步？”洛雪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这...这是什么样的力大砖飞啊...”
“从未见过类似的修士。”素亦瑶摇了摇头，但看着灵铃的神情显然凝重了不少。
“其实我隐约有些猜测，”灵铃说道，“我在研发灵犀药剂的时候，曾以身试药，服下过不下百种药剂，产生一些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试药...这也太危险了吧？”
洛雪瞪大了双眼，这都差不多相当于神农尝百草了吧？
不对，尝百草都没这个危险...
她还记得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还因为灵犀药剂惹出过不少事情。
“无奈之举，”灵铃眼帘微垂，“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承受这种药力。
“其他试药的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异变。”
在那个年代，没有多少动物能够被用来做药剂研发，在人命最廉价，时间最珍贵的时候，直接在人体上试药是再好不过了。
只有灵铃最终坚持以身试药，不愿在那些所谓“志愿者”的肉体上布药。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远在第一次灾变之前，那个临近疯狂的时代。
“总之，雪儿姐，你不用担心我的问题啦，我甚至都已经活了三千多年呢！”灵铃捏紧拳头挥了挥，露出了虎牙笑着。
“我也活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年。”素亦瑶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些争胜心，不甘示弱地出声道。
“...我活了十五年。”洛雪眼皮微抖。
这两位虽然都喜欢喊她姐，但实际的年纪都比她大上一点点。
尽管两人都怀疑过洛雪是萝莉控，但准确来说，现在她才是被控的那个萝莉。
听到洛雪的话，灵铃和素亦瑶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危险了起来，洛雪连忙举起双手投降，
“等等，我...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没有比你更正的事情了，雪儿姐。”灵铃含笑着说道，素亦瑶竟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两个小丫头...老丫头，看来是统一战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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