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是吗？”
洛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这个，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稍微定了定神，洛雪唤出仙戮，只身跃入，准备开启通往归墟的道路。
凰尊见她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不满地拍了拍翅膀，她的话才只说了一半，后半部分都没说完呢。
所谓的贯穿整个大千世界，指的不是现在的大千世界，而是...
还没有破碎的，亘古之前的大千世界。
更重要的是，即便直到现在，通天源河依旧连通着所有的世界碎片，理论上通过通天源河，就能抵达所有的世界碎片。
只是，没人做到过而已。
不过，洛雪没有继续问下去，凰尊也拉不下脸继续详细解释。
她只迟疑了一小会，便跟在洛雪的身后，进入了仙戮之内。
一道白芒凭空出现，逐渐笼罩了整艘仙戮，于空气之中缓缓消散，彻底消声灭迹。
当仙戮消失之后，不远处同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几道身影，娇小高挑皆有，还有一个坐着轮椅。
她们一直目送着仙戮的离开，始终一言不发。
“再见，师尊。”
“再见，洛雪小姐。”
......
帝都，帝宫之内。
独孤帝独自坐在御书房之内提笔书写，只是他笔下并不是寻常的纸，而是一枚小小的玉简。
这枚玉简上铭刻着某些带着神韵的纹路，独孤帝不过是在沿着这些纹路进行临摹描绘而已，便已经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处稍稍冒出，强如接近圣人境的精神力，却无法完整地临摹出这些纹路。
片刻之后，玉简之上忽然出现裂痕，很快便遍布了整片玉简。
“嘭！”
随着一道清脆的碎响声，玉简直接化作了齑粉。
独孤帝无奈地放下了笔，轻叹道，
“果然，想尝试复刻这个世界的阵法符文...还是过于勉强了。”
这些玉简上的纹路，都是独孤帝从厉鬼娇手上拿到的，准确来说，是在厉鬼娇修复完的仙戮上拿到的。
仙戮上所使用的阵法与这个世界的阵法传承虽然本质一样，但在表达方式上却有着极大的区别，正是因为如此，独孤帝才一直对损坏的仙戮束手无策。
只是没想到，他不经意间留意的这位阵法大师，竟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厉鬼娇以自己的方式修复着仙戮上的大阵，不仅没有出错，甚至有一部分仙戮性能比以前还要强大，这让独孤帝相当满意，但同时...也有些忌惮。
他的仙戮装上了别人的阵法，如果这位“洛雪”有意谋害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
洛雪在北冥古族一战里几乎没有真正露面，所以至少现在为止，独孤帝还以为待在帝都的就是洛雪本人，而自己的女儿正跟着洛雪的下属到处游历。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独孤帝让厉鬼娇带话给洛雪的情况。
不过，差别也不大就是了。
“甚是可惜...”
独孤帝望着已经化作粉末的玉简，失意地拨开这些失败品。
他在想自己能不能也学会厉鬼娇的阵法，这样才不至于完全把命门交到别人手上。
但独孤帝尝试了许久，却始终无果...更直白地说，就是连入门都入不了。
独孤帝把厉鬼娇的阵法符文都拓印了一下，想用临摹的方式去模仿并学习这些阵法符文，直到现在连一枚完整的阵法符文都没能绘出。
...独孤帝不知道的是，出于所有阵法大师的习惯，厉鬼娇所构建的阵法符文，哪怕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一枚，都会带上一种密文。
这种密文不会影响阵法符文的功能，但是能防止别人偷学。
除非能够破解密文，否则根本得不道真正的阵法符文，全都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纹路。
就在这时，御书房之外响起了敲门声，卫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陛下，是我。”
“进来吧。”
独孤帝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绘笔，然后把几封公文盖在其余几枚还没临摹的玉简上。
卫低着头缓缓地走了进来，当靠近独孤帝的时候，他立刻跪了下去，叩首道，
“启禀陛下，有要事禀报。”
独孤帝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他挥了挥手，以神通隔绝了外界，以防隔墙有耳，才让卫起身，
“先起来吧，什么事情。”
“陛下，又出现归墟的扰乱痕迹了。”卫沉声说道，“这次依旧是在北冥古族的驻地。”
“战争不是结束了吗？”独孤帝微微皱眉，“那具域外邪魔残躯都已经确定灭亡了，怎么还会扰乱归墟...等等，难道...”
前几次归墟扰乱的时候，都是在与域外邪魔的战争期间，域外邪魔本就来自于归墟，会出现扰乱是很正常的。
但战争结束还出现扰乱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嗯。”卫点点头，“这一次可以确定，是有小型仙戮进入了归墟。”
能够在独孤帝掌控之外的小型仙戮，整个大千世界仅仅只有一艘。
闻言独孤帝脸色微变，
“是她？可她不是还在...”
“洛雪大师依旧在九重天维修仙戮，未曾离开。”卫沉声说道，“属下怀疑，是她的那位下属私自借助仙戮进入了归墟。”
得知这个消息，独孤帝沉默了许久，手指不断地叩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卫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独孤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再送她一艘得了，小型仙戮而已，对孤来说算不上什么。”
“遵命，陛下。”卫微微颔首，“属下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让陛下担忧。”
“尽可能做得干净一些，不要留下痕迹，”独孤帝说道，“更不要让洛雪大师知道此事是孤所为，至少现在...孤还需要她的协助。”
“是，陛下。”
卫拱手低头，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当御书房的门重新关上之时，独孤帝的眼底闪过了几分寒芒，
“是孤猜错了吗？不是她需要‘血海’，而是她的下属需要...”
归墟里的血海消息是独孤帝故意透露给厉鬼娇的，目的就是让厉鬼娇提出交易，以血海来交换维修仙戮的代价。
但现在...事情似乎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归墟之内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现在还不能被其他人知晓。
“就算是，你的不幸吧。”
独孤帝从文书底下又摸出一枚玉简，集中注意力，细细地临摹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碎尸万段的凰尊
这算是洛雪第一次进入归墟之内，之前她都没有尝试过，而这艘仙戮仅有的几次归墟穿梭都是在独孤雪的主导下，为了避难而进行的。
主要是因为用于在归墟之中护航的命钥有限，而洛雪又不想白白浪费，所以便一直没有踏入归墟。
此时洛雪坐在仙戮之内，依照独孤雪的叮嘱，仙戮里所有可以对外观察的窗口都已经关闭了。
在穿过归墟与现世的界限时，洛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是过了好一会，才在仙戮上的操纵阵法里得知，她已经进入了这片生灵罕见之地。
不过，由于隔绝了所有对外观察的渠道，洛雪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她尝试在仙戮里走动，也没有任何失重感，与她过去认为归墟和深空与前世的太空类似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但...仙戮之内并不是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在进入归墟之后，凰尊的意识逐渐陷入沉寂，蔫了的紫色小鸟趴在洛雪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洛雪不由得有些担心。
轻声呼唤几句无果之后，洛雪只得放弃，转而望向仙戮的操控阵法。
仙戮上大部分的阵法都是自动运转的，完全不需要别人进行掌控，所谓的操控阵法，基本上只能发送一些简单的指令。
例如加速，减速，目标位置，进出归墟等等，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即便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都可以轻松驾驭仙戮。
洛雪显然不是此类，所以她和厉鬼娇一起，对这艘仙戮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开放了大部分的权限——相当于开启了开发者模式。
并且，在这些基础上，这艘仙戮还多出了一项“寻物”的功能，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归墟中的凋零血海。
归墟里无处不在的虚妄会让生灵迷失，洛雪并不是个过分冒险的性格，即便有时候确实需要做出一些冒险的举动，她也通常会给自己留一些后路，也算是厉师姐给她带来的习惯吧。
即便这艘仙戮坠亡在归墟之中，洛雪的意识仍然可以回到大千世界，只是受损会较为严重而已。
“需要凋零血海的气息...”
洛雪望向肩膀上的紫色小鸟，短暂的犹豫之后，伸手拔下了一根虚化的羽毛。
凋零血海不就是凰尊的尸身嘛，气息肯定与凰尊相差无几，有现成的意识体在这里，洛雪都不用麻烦些什么。
要是凰尊意识清醒的话，洛雪断不可能如此冒犯，给凰尊说几句好话，她耳根子软，肯定不会拒绝洛雪的请求。
可现在凰尊都不知道醒没醒，洛雪也只能行此下策，亲自动手取出凰尊的一缕气息。
紫色小鸟扑通了两下，似乎挣扎着想直起身来，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继续靠在洛雪的肩膀上。
“对不住啦凰尊大人...”
洛雪默默地道了几句歉，便把这缕气息送入了仙戮的操控阵法上。
几枚阵法符文亮起，摄取了这缕气息，很快便有了反应，仙戮罗盘指向了某个方向，速度之快让洛雪有些瞠目结舌。
“这么快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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