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嗯，悟道结丹与天赋，与实力亦无关，只与机缘有关。”南宫氏说道，“吾留下的这片血海是她的机缘，也算是赠与有缘人了。”
“血海...是你留下的？”
洛雪又问道。
她曾经见过的凋零血海是凰尊的遗体，所以洛雪一开始理所应当地以为这是凤尊的手笔。
可是，南宫氏掌控的不应该是凋零吗...
“吾掌握的并不只是凋零意志，而是终末法则，包括凋零与不灭。”
洛雪的心念所想全都映照在南宫氏的意识里，她直接回答道，
“之所以只给南宫一族留下不灭意志的传承，是因为凰尊已死，无法把凋零意志处理到连人族能够承担的程度。”
说到这里，南宫氏忍不住把意识的目光投向洛雪，
“说实话，汝比血海里的小妮子更让吾震惊，即便所属凰尊，但直接驱使凋零意志化作剑意也实在是...过于胆大妄为了。”
并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做到这一点，而是...没人敢去做这样的事情。
“还好吧...”
洛雪讪讪地说道，她这样干都做了好几次了。
“汝现在还能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吗？”南宫氏幽幽地说道，“虽然不知汝的意识为何能够抵御凋零的侵蚀...但很明显，汝之身躯很是寻常。”
“等等，圣魂大人，你的意思是说...”
听到这里，洛雪瞬间就有些绷不住了。
她是有所猜测没错，但就此确定还是...难以接受。
“没错，在汝斩出这一剑的同时，汝之身躯连同神魂就已经被凋零彻底侵蚀，化作灰无了。”南宫氏说道，“这道残缺的魂念吾赠与汝倒是无妨，只要汝不介意自己成为孤魂野鬼即可。”
“我是想介意啊...”
洛雪欲哭无泪，她明明还活着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魂体。
她该怎么找新的身体呢？
“不过，因为有汝的相助，吾的意识还留下了不少。”南宫氏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吾沉寂一段时间，若是有用得上吾的时候，再唤醒即可，就算是补偿汝了。”
她犹豫了一会，又补充道，“哦还有，不要把此事告诉南宫一族...主要是吾厌恶繁文缛节，实在不想撑着前辈的脸面与后辈们说话了。”
在意识里和洛雪说话的时候，南宫氏显然随意了不少。
至少在后代们面前，南宫氏还是想尽可能保持威严先祖的形象的。
说完之后，南宫氏的意识随之陷入沉寂，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想醒过来了。
“......”
洛雪睁开双眼，两道似曾相识的期待目光注视下，她悲痛地说道，
“圣魂大人...已经沉眠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没落的古族，蛮荒中的少女
在得知先祖南宫氏的意识已经消散之后，南宫泠与南宫婉儿的脸色也是难掩惆怅。
能得到与先祖直接对话的机会，就算是折寿万年她们都愿意。
洛雪看出她们的失落，但没办法，南宫氏自己不愿露面，她也没法强求，只能找个理由打发一下南宫泠与南宫婉儿。
不过，片刻之后，南宫泠便稳住了心态，说道，
“洛雪，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我...暂时还没有想法。”洛雪迟疑了一会，说道，“不过，一时半会是没法离开这圣魂之体了，没关系吧？”
“无妨，既然先祖都已经认可了你，再加上你会陷入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是因为我们，把圣魂交给你...即便是最顽固的族老，都不敢反对。”南宫泠说道。
最重要的是，南宫氏亲自出面认可了洛雪，这是可是南宫一族世代祭拜的第一族长，她说过的话至今都已经成了祖训，族老们当然不会反对南宫氏作出的决定。
当然，主要是没人知道现在南宫氏的这抹意识还没消散，否则的话...说什么都必须把洛雪留下来。
“抱歉，暂时没有你能用的身体了，这件事情恐怕得你自己想办法。”南宫泠略带歉意地说道，“圣魂本就是特殊，是沾染了不灭的凋零之影，寻常身躯都无法容纳，即便是亘古时代留下来的傀儡之身...都没有符合要求的。”
总不能现杀一个渡海境强者吧？
猎杀渡海境强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够杀死渡海境实力的域外邪魔是因为它本就重创未愈，再加上凋零意志与不灭意志的双重镇压，最终因为漫长岁月留下的磨损不可避免地走向终局。
可一名巅峰的渡海境强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秦仙朝之内，也仅有仙帝与帝后两位明面上的渡海境强者，可见渡海境究竟有多么稀少。
“傀儡之身？”
南宫泠无意间提到的这个东西，瞬间引起了洛雪的注意。
“你不知道吗？亘古时代许多仙墓都会以傀儡镇守，据传大秦仙帝手上还拥有着足以抗衡渡海境的强大傀儡...但很可惜，大部分傀儡都没能顶住岁月的磨损，几乎是用一次少一次。更重要的是...”
南宫泠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傀儡之术早已失传，只有亘古时代的仙墓才能找到傀儡。所以，即便南宫家穷极族内之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能容纳圣魂的傀儡。”
“现做的行不行？”
洛雪摸了摸下巴，思量道。
“现，现做？”南宫泠一愣，“可是傀儡术都已经失传了啊...等等，你不会是说...”
南宫泠眼睛一亮，难道短暂出现的先祖南宫氏带来了失传的四术吗？
洛雪看着南宫泠的表情，立刻便知道是她误会了，便说道，
“你想多了，南宫氏大人只擅长杀伐，四术一窍不通。”
毕竟是同时掌握两种终末法则，并将其运用到极致的恐怖存在，要是再擅长四术的话，就过于离谱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南宫氏的大部分记忆里，都是杀杀杀，一路杀到天崩地裂，直到陨落之时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兵器。
“...这样的话，你指的又是什么？”
南宫泠眉头微皱，洛雪看起来并不像是临时起意才这样问，似乎真的能够有现做傀儡的可能性。
“嘘，这是秘密。”洛雪竖起手指，微微一笑，“每个人总得有些小秘密，不是吗？”
南宫泠迟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我清楚了。”
没错，她与洛雪其实不过才认识了半天，只是因为这场危机与先祖大人的缘故才会走到这一步，但还没到知无不言的程度。
对方想有些隐瞒，也正常。
...其实是洛雪懒得解释。
确实有人能够现做傀儡，但这个人并不是洛雪自己，而是...另一个“洛雪”，疑似厉鬼娇厉师姐的存在。
在南方蛮荒部族兴风作浪...哦不对，是声名鹊起的神秘掌控者，同样冠以“洛雪”之名的白发少女，洛雪这段时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另一个“洛雪”出名到，洛雪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都得强调一遍不是南方蛮荒部族里的那个，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件相当悲哀的事情。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没完没了，洛雪觉得没啥必要，便用秘密二字给掩盖过去了。
如果另一个“洛雪”真的是厉鬼娇的话，洛雪可就真的有救了。
洛雪相信，只要厉师姐出手，啥傀儡不能制造出来，自己也就不必当孤魂野鬼。
更何况厉师姐混得这么好，同宗小师妹过去蹭一蹭总没关系吧？
另外，洛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厉师姐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想念这个古灵精怪又怂又跳的师姐。
“总之，我会有自己的办法找到身体的。”洛雪说道，“你们呢？打算回去，还是继续留在异空间？”
南宫泠与南宫婉儿对视一眼，才看向洛雪说道，
“其实你也能看出来，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便这片异空间镇压的邪魔残躯已经被斩杀，但它肆虐留下的一地狼藉还没有收拾，这些本来就是交由我们来解决的。
“另外，小眠现在还在血海深处悟道，我们得陪着她，恐怕...就没办法亲身送你出去了。”
闻言洛雪挠了挠脸颊，说道，“我倒是没关系，当你们就这么放心我用圣魂的魂念出去到处溜达溜达？”
“既是先祖的认可，我们这些后辈当然没有异议。”南宫泠笑了笑，“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凋零意志若是蔓延到现世，处理起来可相当麻烦。”
不同于不灭意志现在还有南宫一族能够掌控，如今的凋零意志...根本没有力量能够与之抗衡。
即便是最弱最弱的凋零，如今的大千世界能够做到的也只是驱逐与束缚，无法真正处理。
“当然，这我还是清楚的。”
洛雪点了点头，没有人比她更懂凋零——至少比她懂的，现在就待在她的意识深处，当个外挂老爷爷...或者说老奶奶。
“哦，险些忘了，还有一件事情。”就在这时，洛雪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先前帝都那边离家出走的雪公主...你们都知道吧？”
“殿下？”
南宫婉儿瞳孔微缩，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听到公主殿下的消息。
南宫泠隐晦地看了南宫婉儿一眼，便望向洛雪说道，
“自然知道，她...怎么了？”
“嘶...该怎么解释呢？”洛雪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苦恼，“算了，我相信你们——她不想回帝宫，现在就在离南宫圣地不远处的荒林那边。”
“附近的荒林？难道是黑幕森林？”南宫婉儿听到这话，神情便紧张了不少，“殿下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那边时常会有结丹境的野兽出没...”
结丹对于她们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雪公主没有修为在身，又该如何应对这些野兽？
“这倒是不用担心，她把一具羽化境的傀儡给顺出来了，至少羽化境之下都没什么威胁。”洛雪说道。
“不行，我还是得出去接她一趟。”南宫婉儿呼出一口气，起身说道。
她看向洛雪，语气甚至有些低三下四，“洛雪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她的位置告诉我吗？”
“这倒是没问题，但怎么说呢...暂且隐瞒一下仙帝吧。”洛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具体位置传给了南宫婉儿，“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回家。”
“没问题。”
南宫婉儿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歉意地看向南宫泠，欲言又止。
“无妨，我自行处理这些杂务也可以。”南宫泠微微一笑，“你还是先去见公主殿下吧，她应该也想你了。”
“...多谢了，泠儿。”
南宫婉儿微微颔首，随即便一步踏出，空间法则显现，瞬间便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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