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张三沉重地喘着气，他断掉的手臂里不断钻出虫子，这些都是紫阳道人先前种下的蛊虫。
另一边，李四双目暴突倒在地面上，周身散落着无数铁屑，本命法宝已然被毁，
紫阳道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铭刻在躯体上的法阵符文已然破烂不堪。
无数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几乎撕碎了他的躯体，一头散落的杂乱长发沾满了血污。
他双目布满血丝，疯癫如狂魔。
旁边的玄阴蛊种悬浮在半空，缓缓流转。
“若不是...这群废物...连本座师尊的一丝力量都无法承载，本座解决你们两个小杂虫，又何必如此费力？”
紫阳道人蹒跚着步伐，跌跌撞撞都走到了张三面前，目露凶光。
“上路吧！”
剑光划过，一颗大好头颅落地，本命法宝更是轰然破碎。
“本座...胜尔等一筹！”
紫阳道人咧嘴狞笑，然后目光缓缓投向远方，神情更加狰狞，
“现在，该去收拾那只小老鼠了...”
第十九章 小瑶要努力修炼！
失败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的。
无论是在云游舟里，还是紫阳山中一望无际的平淡水面，全都是假象。
真正的紫阳山之外，是犹如炼狱一般的景象。
恐怕，连筑基修士都很难只身渡过如此可怕的污毒沼泽，更别提她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未入先天的素亦瑶，某种意义上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
“数个月的谋划，最终只能功亏一篑...”
洛雪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素亦瑶。
“你先回去吧，小瑶。”
“我们...不走了？”
素亦瑶探着小脑袋，疑惑地问道。
“时机未到。”
洛雪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紫阳道人那边的战斗恐怕已经结束，无论是张三李四袭击得逞，亦或是紫阳道人成功反杀，他们都不会放过洛雪。
因为洛雪已经知道了真相。
留着她，后患无穷。
所以，洛雪不想牵连到素亦瑶。
抛去洛雪这一层关系，至少在修行到先天之前，素亦瑶大概率不会有危险。
“能活一阵，就算一阵吧。”
想到这里，洛雪把素亦瑶推开，然后独自坐在小木筏上。
“可是，阿丑你...”
素亦瑶迟疑了一会，心底隐约觉得，阿丑是想做些什么。
或许...以后会见不到阿丑。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间时，素亦瑶的心底更是一阵没来由的发虚。
“听话，回去吧。”洛雪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直视着素亦瑶漂亮的双眼，认真地说道，“你说过的，小瑶，你会听话。”
“可...”
“听话。”
洛雪淡淡地重复道。
“嗯...”
素亦瑶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挪动着脚步，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她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心爱的阿丑，却只看到阿丑抬头望向天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寂静的夜里，素亦瑶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庭院之中。
一抬头，便看到另外两个小女孩正冷眼看着她。
“哟，不是跟着丑八怪逃了吗？怎么有脸回来啊？”
黄欣雅率先出声道，满脸的讥讽。
“丑八怪连修行都没法，是个十足十的废物，她惹师尊生气，你为何要跟着？”
玉依凌假惺惺地说道，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嘲弄。
素亦瑶却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越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己的屋内。
“这家伙...竟敢这样无视我们...”
黄欣雅见状，小脸被气得微微涨红，恶狠狠地盯着素亦瑶的屋子。
玉依凌瞥了一眼，冷冷一笑，
“让她得意几天吧，往后就是仙凡永隔了——以她的资质，恐怕连入先天都难。”
“谁的资质？”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嗓音响起，惊得玉依凌和黄欣雅一颤。
扭头望去，往日无比盼望见到的消瘦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一双蛇形瞳孔占据了她们的视野。
“是...是师尊，师尊回来了！”黄欣雅和玉依凌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师尊！”
紫阳道人沉默了一会，蛇形瞳孔与威压瞬间消散，语气又归于往日的温和，
“起来吧。”
“是，师尊。”
两人起身，却看到了紫阳道人脸色苍白，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师尊，您怎么了？”
玉依凌神情紧张地问道。
紫阳道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心底发毛，才缓缓出声，
“受了些伤。”
“是那个丑八怪！”黄欣雅忽而惊呼了起来，“师尊，难道是那个丑八怪伤了您？”
“嗯？”
紫阳道人都楞了一下，这小丫头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堂堂筑基修士，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凡人所伤？
“我们刚才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回来，然后收拾东西就逃跑了，诺，就往那边。”
玉依凌急忙抢先说道，还替紫阳道人指明了方向。
话都没说出口的黄欣雅跟噎住了一眼，瞪着眼睛看着玉依凌，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抢了我的话。
“...那边？”
紫阳道人循着玉依凌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微凛。
“她有说什么吗？”
紫阳道人轻声问道。
“她说...她好像说，你要杀了她？”黄欣雅这回总算抢过了话头，“没错，就是这样！”
“没有其他？”
“没有。”
两人摇了摇头。
紫阳道人心底悬着的石头缓缓落下，赞赏地看了玉依凌和黄欣雅一眼。
他都以为洛雪逃出去之后，定会把所有事情向众人全盘托出，到时候这批种子可就都毁了。
可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小老鼠还挺懂事，只是想逃出这里...呵，痴人说梦。”紫阳道人勾起笑容，心中暗道，“想来，这时她已经见到了紫阳山之外的真实景象了吧？”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把她带回来，加以惩戒。”紫阳道人柔和地看着两个满脸邀功的小丫头，“之后，我会助你们尽快踏入先天。”
“谢谢师尊！”
听到这句话，黄欣雅和玉依凌立刻便喜笑颜开，连连行礼之后，便美滋滋地回屋睡觉了。
紫阳道长站在原地半晌，直到似乎心有所悟，才再次勾起嘴角，
“有趣。”
他转身离去，却没有施展仙家身法，而是一步一步地，向洛雪离开的方向走去。
素亦瑶在屋内的窗边看着这一切，失落地走回到屋内的床上。
她心乱如麻，总觉得阿丑要出事。
可素亦瑶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才可以帮上阿丑的忙。
她不笨，也非只会跟在洛雪的身后。
当日在马车车厢之中，醒来时目睹真相的恐惧，久久的孤独，都无法摧毁这个年幼小女孩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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