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酒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不相信梦是假的，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规则是有意义的，那她会成为什么？”
......
重岳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已经挥手告别前去军营，那他也该离开了。
“朔......也好。”
......
极北之地，乌萨斯西部战区
“呼。”
随着天朔的吐气，堆积在上空的雪落下，撒在天朔身上，似有把他掩埋的气势。
天朔抖了抖身子，雪从他的全身落下，从他的黑色大衣上滑落。
霜星见状也缓缓走来，看向周围：“小天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叫了几个帮手。”天朔估摸着霜星也不知道伊莎派遣了同胞来与人类一起推进战线。
“几个得力的帮手，走吧，进帐篷慢慢说，外面冷，我也好给你短暂治疗一番矿石病。”
天朔说着推耸着霜星向着帐篷走去，海嗣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天朔让他们重新拟态，从前的身份将不复存在。
至于其他战区缺失了一名巨大的助力该如何是好，他毫不在乎，走了一位还有人顶上来，天朔可不信偌大一乌萨斯，众多国家没有能用之才。
阴谋算计到别人，他可以不在意不去管，但算计到了自己头上，到了霜星头上，就是不行。
“小天？你真的有医治矿石病的手段？”
“嗯？目前还没有头绪。”天朔来到帐篷处放下了帘帐，将风雪阻拦在外。
“不过倒是可以减轻矿石病。”天朔不懂矿石病的那些原理，否则他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华法琳那个平时不怎么靠谱的家伙身上了。
如今自己也不能再向他们提供血液以作研究，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天朔叹了口气。
霜星来到床头将灯打开，帐篷里终于能够再看清东西。
“怎么了？”天朔发现了霜星的异常。
“...没事，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事。”霜星在帐篷陷入一片漆黑，再到打开灯的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天朔这些年的窘境。
在对方眼里，一个后天形成的瞎子眼中，便是无尽的黑暗。
即便是才过正午不久，外面的天也是昏沉黑压压的。
她看见天朔指尖的金色流光游动到面前。
“温暖？”霜星抬起手，用指尖轻触。
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第520章 同床共枕
“摸吧，是你的话，没事的。”
霜星接过金光，将其放在手心，触感如鳞般，摆动着尾。
“我吗...那其他人呢？”以此金光为源头，扩散而来的微光逐渐覆盖霜星全身，凝聚在脖颈往下滋生在体表的结晶上。
“其他人？”
天朔摊了摊手：“擅自触碰禁忌，死呗。”
见霜星久久没有说话，天朔坐在床边顺带将对方拉下。
“开个玩笑，最多就是被打乱时间，或者是时间留白，不会死的。”
“......这样吗？但我觉得你之前那句话才是真话。”霜星看着金光彻底融入她的手心，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哈哈...只要你知道，你不会有事就好。”天朔仰躺在床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轻松，至少将霜星的矿石病恶化给抑制住了。
不过...体质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天朔回想起塔露拉的身体状况，对方的矿石病感染这六年都没有严重太多，只要定期检查调理几乎不会有什么事。
“那个金光去哪里了？”霜星感觉身体暖暖的，以前的那种浑身被冰凉包裹的麻木感在逐渐消失，从手脚开始直到体表附着源石结晶的地方。
“在你的体内以根源形式调理伤势，一会儿可能会有些困，睡一觉就好了。”
霜星熄了灯火，侧躺而下枕在天朔手臂上：“好...暖和。”
“沉睡来得这么快吗？”
“小天。”霜星的手拽着天朔的衣服，从松到紧。
“我在这里，睡吧，睡醒了会好很多。”天朔握住了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安慰着这只似乎受了惊吓的白兔子。
“我好困......”沉重的眼皮似乎随时都会遮蔽霜星的目光。
“睡吧。”
“可是...我怕醒来这一切都是梦。”霜星的声音轻如微风掠过耳畔，双眼已成一条缝。
“不是梦，就算是梦，等你醒来，我也会去找到你。”天朔揽着霜星，将对方搂在怀。
“睡吧，你的身体正在重构，需要沉睡，这个过程要不了多久，很快。”
“小天...我好想你。”霜星的声音逐渐低下，最后只是动了动嘴唇，彻底沉睡而去，只留下平稳的呼吸。
天朔突然觉得自己很蠢，觉得自己在那个空间中的四千六百多次自杀都是傻逼行为。
有着一个愿意冰冻自身，只为了等自己的人在外面，自己居然会那般颓废甚至于寻死，如果最后没有冰环的提醒，以及那些微弱的金色丝线......
天朔下意识搂紧了怀里沉睡的霜星。
“...不过那个金色丝线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朔喃喃着，那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就连一维都无法欺骗使得自己出去，在那里天朔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要用来形容......或许零维空间可以将其概括。
“唉...如果能见到用金色丝线救我出来的人，还得好好谢谢他。”
天朔轻轻扯了扯霜星叠放好的被褥，把被褥盖在自己和霜星的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霜星同床共枕。
天朔压了压有些蓬松的被褥，毫无睡意...不如说有些小兴奋。
晶体破碎的细小声音，天朔将从霜星脖颈处脱落而下的源石结晶拿起捏在略微出汗的手心中。
这是天朔第一次进行实际上的操作，但有着在零维空间中的无数次模拟，过程进行得一切顺利。
脱落下的结晶位置露出稚嫩的血肉，本应再次极速滋生的源石结晶被时间之力压制。
虽然不能根治，但也还算可以将矿石病变得可控。
但天朔也无法做到让所有矿石病患者都如此，最终还是需要依靠研究人员，依靠华法琳以及凯尔希众人研究出能够量产，并且有效的，真正的抑制剂。
......
深海
“谢谢。”白金转身向着为众人开辟道路的海嗣神，代表繁殖的几丁质之神。
“同胞，不用道谢。”声音从更为幽远的深海中传来。
似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正在向着海面行走而去的夜烟一行人。
“幼子啊，你从不孤单，大群与你同在，接受馈赠，活下去。”
“我该离开了。”白金望着深海，似有不舍之情？
“不谈离去，我们早已不再局限于海洋，奔行陆地，畅游天空，大群与你同在。”
“倒也是。”说着白金不再逗留，来到众人身边，虽有些不舍这片海洋，但那似乎只是单纯觉得这里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在路途中，歌蕾蒂娅与乌尔比安也已经早已在等待着白金。
第521章 离开深海
“这次的请求来源于谁？”
“是伊莎的请求，你应该去接纳，何必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女子沉默着未说话，只是站在海中遥望着远方。
“这么多年，你还纠结这一点有什么意义？混乱的阿戈尔你也已经看清，并且将那些教徒肃清得差不多。”
“......终是成为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但这样拯救了阿戈尔。”
女子转过头注视着男子，良久后才开口：“乌尔比安，你现在越来越让我想杀了你。”
“只是实话实说，另外歌蕾蒂娅，这是这些年来你第七次说这番话。”乌尔比安近乎无视了歌蕾蒂娅的死亡威胁。
他知道，对方只是压抑久了，需要找一个能够吐露心声的人，对方不会杀自己，她需要一个和她一样的同类。
对方连长槊都已经舍去，立在了阿戈尔的废墟的城市之中。
用歌蕾蒂娅的话来说，她已经没有资格可以再拿起那把武器了。
若非当初的伊莎干预，他们早已经彻底丧失了从前的记忆，而非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还记得一些。
“他们来了，夹杂着两个人类...”乌尔比安提醒着这个内心纠结的女子。
伊莎的自主性完全颠覆了两人对于海嗣的笼统认知，乌尔比安甚至从未听过伊莎称呼大群为大群过，像是海嗣中的异类，却又比谁都更加在乎海嗣......
与陆地上的人类合作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有些熟悉的气息。”歌蕾蒂娅皱着眉，她似乎在那几人中有相遇过的人。
“要去极北之地了，确定不取回你的武器吗？你可不习惯现在的作战风格。”
乌尔比安感知着白金众人，一边不忘让歌蕾蒂娅取回她的长槊。
“我...”
“斩杀邪魔异族，你的老朋友长槊也会理解你的。”
歌蕾蒂娅最近总是在沉默，她无法回应乌尔比安的那些言语。
曾经，海嗣不能观赏一场演出，恐鱼不知道聆听音乐是什么感受，这已刻入她的常识之中。
但直到伊莎出现后他们所掌握的常识，一切都随之崩塌，在仅剩的残存意识中，她与对方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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