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觉机器
“老实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打算躲着藏着准备就把那一百万美元白白送出去的，毕竟以你们组织想要研究的东西来说一百万美元不过只是连个水花都激不起的价格……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热情好客，非要把自己人头献上，如此大礼如何使得我就只能笑纳了。”墨秋染说，“你在哪？我保证半小时内上门收货绝不迟到！”
“……听起来墨秋染先生您对于自己很有自信，”博士那边沉默了会，大概是终于意识到墨秋染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先礼后兵而是在戏耍他，“也是，传说中的S级，封神之路上的存在，甚至或许已经走到了终点……我该称呼您什么？传说中的混血君主？能匹敌龙王的存在，与神灵无异？”
“鸡皮疙瘩都要冒出一堆了，能不能不要玩尬的？”墨秋染说，“还是来点实在的吧，交易还进行吗？”
“进行，当然要进行，能够花一百万就获得神一样存在的血液，这样的交换，让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呵呵……”教授说着低沉地笑起来。
“笑的很好，下次不要再笑了。”墨秋染不耐烦地打断，“笑得一点都不专业，难道你们的笑声不应该是‘桀桀桀桀’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呵呵了？”
“……为什么要是“桀桀”？”教授那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
“小说里面都是这么用的啊！”墨秋染嫌弃道，“专业的大反派用的都是这样的笑声，然后就给主角送人头送装备送钱！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没文化！”
博士：“……”
不是，我怎么就没文化了！
老实说墨秋染的表现总给博士一种好像神经质的感觉……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想要让自己放松警惕……徒劳而已，不过是低劣且幼稚的手段！
“能够在您的面前被冠以反派的称呼还真是让本人深感荣幸……”
博士犹豫了一下并未使用墨秋染所说的“桀桀桀”的笑声，“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纠正，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某些自私自利的目的，我只不过是为了人类的进步。
混血种再过强大也不可能跨过那一界限……然而就是那一丝界限犹如天堑。
四大君主在历史上无数次陷入长眠，但却从未死亡，因为人类从未掌握能够彻底将他们杀死的实力，封神之路曾经是一条有可能的道路，但那条路被龙王封禁了。
会被他们封禁的自然是他们所害怕的东西，那条道路上隐藏着能够击败甚至将他们彻底杀死的力量！”
博士的话语声之中逐渐出现了狂热与激动，言语之中充满了煽动性。
“而现在，一个很有可能已然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就是您，墨秋染先生，就算是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取得样本，进行实验，过程之中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因为一旦成功人类将迎来光明的未来！”
“哇，这么说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我为我之前的想法感到十分抱歉！没想到博士您竟然是这样一个为了全人类着想的科学家！我之前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就送上门去乖乖躺在手术台上配合你做一切实验！”
墨秋染用丰富的语调咏诵般地说出这一堆话，光是听话语语气简直要让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只不过在芬格尔楚子航和绘梨衣看来墨秋染完全就是在嘲讽……因为说这样的一段话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地，甚至还扔了一张【小一】出去。
“请不要这样，墨秋染先生，我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这就是我的理想，也正是这理想让我成就了现在的事业！”
博士认真地说，就算他情商再低也不至于分辨不出墨秋染的那一番话之中满满的嘲讽意味，听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好像还有些生气了似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子说的话，叫做‘着魔之人，往往口中冠冕堂皇’。”墨秋染冷笑两声说。
“或许你自认为你是正义的，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反正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到知道自己欺骗自己的家伙罢了，甚至不值得可怜。”
“……你不知道，你不清楚！因为你始终都是天之骄子，你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没有经历过那些力量不足以反抗那些如神灵般的龙王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人类的历史是由血与泪延续下来的，我所要做的，是将这一切全部斩断，这样的伟业，你怎么可以如此嘲讽？！”教授激动地说着。
“我不是来和你进行辩论比赛的，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也没有兴趣，我所需要知道的，就是你的组织已经与我为敌。”墨秋染没有了和教授再通话下去的兴趣，虽然他的嘴皮子很溜但和这种心理已经完全扭曲的家伙进行辩论无疑是毫无益处的事情，纯粹浪费时间精力。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精致的灰才能永恒，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往往会有不同的结论和处理方式，不同的人也会对此持有不同的态度和处置方法，想要弄清楚这些事情？那只会先把自己弄疯！
所以墨秋染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话语有任何动摇，他就是他，有自己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办法，决定了做一件事要如何去做就如何去做，管那么多做什么？有不顺心的事情莽过去拆了就好了，莽不过去拆不掉只能说明自己还不够强！
二哈的脑袋考虑太多就不是二哈了不是么？深邃的眼神是用来思考更加完善的拆迁计划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希望你或许能够理解我的。”博士说。
“正如你所说，我是天才，天才没有经历过苦痛，所以我不需要以任何代价去做任何事情，因为我自身永远有能力去做到。”墨秋染轻笑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啊对么？”
“……”博士一阵沉默，甚至于攥紧拳头，这样的回答，那骄傲的语气实在是太足了，以至于让人代入感十分强，已经开始生气。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拥有这样天赋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为什么这样的人竟然还与自己为敌？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不，自己一定是对的！一切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只要自己能够取得最后的成果，过往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自己将会成为人类最大的功臣！
博士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他总不能就因为墨秋染的这几句话就真的被气到丧失理智……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墨秋染深谙如何几句话快速让人生气或者是陷入迷惑的话术，经过十几年的锻炼现在早已炉火纯青……唯一能够在这方面压住墨秋染的目前只有唐紫，这还是因为有感情加成！
像楚子航养成的这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技能只不过是应对方式，想要反击还是差得远了……然而就连这技能都是花了好久才进化出来的，这位完美进化组织的【博士】初次接触的情况下自然是只能中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么接下来你告诉我去哪里完成交易，要么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你选择哪个？”
墨秋染有些不耐烦地说，和这种无趣的家伙在这因为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而纠结还不如打两盘牌来得实在！
“既然如此，明天正午十二点，我将在富士山恭候阁下大驾光临，具体地点届时会告知阁下。”博士也不打算再和墨秋染沟通下去了，原本在打电话之前他还信心满满地想要用自己的理由打动一下墨秋染或者就算只是影响一下心境就好……然而现在看来被影响到的反倒是他自己。
这个墨秋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一点高手风范？高傲的性格倒是满到快要溢出来了，与此同时一言一语简直专门是为了让人不舒服而存在的！
“好吧好吧，就这样吧，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电费很贵的。”墨秋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次换了一个借口，于是成功让博士又是一阵下意识的深呼吸动作之后才将心跳降下来。
这样下去要是多来个几次的话或许墨秋染就能够达成隔空杀人的成就了！
“他答应了。”博士缓了缓之后拨通另外一个电话说。
“好，”电话那边的人说，“记住，你的目标是拖延住他，尽可能能够拖延一分是一分……他的血液就不要想了，以他的实力只要不想的情况下就算是你把富士山炸了也没有办法将他伤到分毫，更不用说提取血液了……总之，一切按照原定计划来，切记！”
“是！”尽管那人没有在面前，博士还是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大声回答。
“冕下！”
冕下，是对日本八百万神明中诸天神灵中最高之神的尊称，就像是梵蒂冈之中的神仆们对于顶级神职教员的称呼也是如此。
而在日本，如此势力，如此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王将！
“去做你的研究吧，进化药剂已经取得了可喜的进步，就算是没有那位S级的血液，你也已经有了现在的成就，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终究能够成功，更不用说，我们之后的计划！”
王将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力，就像是一个老巫婆正在施法蛊惑一般，随着他的话语博士的眼神之中逐渐充满狂热，就像是看见了自己最忠实信仰的神明。
“而且，就算是没有‘混血君主’的血液以供研究，我们也有其他的血液可以代替！那是真正属于神明的血液！而那神明还在虚弱之中！只要获得了祂的血液，你的研究必定能够突飞猛进！”
王将接着说：“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稳定，稳住！等待时机的到来！神明的活动这些年来已经有越发频繁的迹象了，在三年之后或许就能够进入正式复苏的阶段，那一刻……我们将会捕获神明！加以研究！”
“是！”博士激动得浑身似乎都在颤抖，对于他来说光是听到王将所描述的这些东西都已经按捺不住了……解剖研究神明！这将会是多少人都未曾能完成的壮举！届时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取得成果的他将成为最大的功臣，谁也没有办法否认他作为人类救世主的贡献！
至于过程之中所有的不合理之处，譬如为什么一定能够捕获研究神明之类的问题，全部都被博士忽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意识到了但是主动忽略，还是因为来自王将的蛊惑话语之中夹带着一些其他的力量……总之，博士就是这么想的，就像是王将所说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一样，完全不需要任何怀疑！
“继续你的研究，等待吾等伟业成功之时，你就会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王将对博士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空无一人全部都是各种仪器的实验室之中，博士如同一个刚刚吸嗨了的毒鬼一样在原地了愣了许久，脸上还露出痴痴的笑容，甚至于口水都要流出来，过了好一会之后才逐渐恢复正常，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地继续去忙活各种实验数据和进行实验去了。
……
极乐馆之中，一处静室之内，身穿大黑色与青色相见和服的王将正处于一张棋盘之前，是象棋，只是并没有人坐在他的面前与他对弈，他一个人自顾自地摆放着棋子，棋盘上的棋局很快就形成了他这边岌岌可危而对面占据巨大优势的情况。
“自以为是之人……”
王将捏起一枚棋盘对面那对手的【車】，手指在其上轻轻揉搓，感慨的话语像是在述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而随着他将那【車】重新放回到棋盘上……那【車】，竟然变成了【车】！
形式瞬间逆转，一子定乾坤，原本对方的大好形势瞬间变成了王将这边的！
将军！
“往往将会遭遇，惨痛的失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赴约，富士山顶！（4k）
雨落倾天之势。
银白色的雨幕几乎能遮挡视线，钢骨支撑的伞在这样的雨势下都只能苦苦支撑，树叶被雨滴砸得七零八落，空气之中不复夏日的闷热，雨水驱散了它们，带来清凉畅快的感觉，神社屋檐上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园中的百年樱树下着哀艳的樱雪。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间插着白鞘的短刀，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步伐整齐统一协调一致，走过散满樱花的石阶，在本殿前朱红色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之后散开为两队。
紧接着进入神社的是打着伞的八人，身穿正式的和服，男人们是黑纹羽织，女人们是黑留袖，目视前方神情肃然，他们穿过烧焦的鸟居时夹道两旁的男人们深鞠躬，整个场面庄严肃静。
为首的是源稚生，在他身后的是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再之后才是外五家的家主们，等到他们进入了本殿之后其余更多身穿西装的男人和女人才慢慢走入。
他们人数众多，却没有闹出一丝乱子，到宽大的本殿上落座，没有一个人弄错，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是哪里，而这一次的集会和上一次的位置基本没有变化。
不多的变化之中，最重要的变化，就是为首的那里……众人看向本殿中心也是最高位的地方，那里不再是一个银发斑白的慈眉善目却不怒自威的老人，而是一个年轻人，甚至于比在场的绝大多数都要年轻，但现在却坐在了为首的位置，名正言顺且没有半点不合适的感觉，仿佛他就是为了这位置而生的。
往常他的位置应该在一边，可现在那个本应该坐在中心位置的老人死了，于是他只能坐在现在的位置，而今天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也就是将他的这个位置固定下来。
“大家长，参会人已经到齐。”黑色贴身西装的樱将花名册呈到源稚生面前，她的身后还有夜叉和乌鸦，这两人打了这么多天酱油早就嚷嚷着要回来了，但是源稚生一直担心他们恶劣的性格可能会导致惹怒墨秋染于是就选择将他们外放，但今天作为自己的心腹要是还将他们外放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当主子的要坐上一家之主的时候，心腹手下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乌鸦和夜叉乐开了花，好在这么多年至少表情管理还是相当到位的依旧是一脸肃然。
“好，”源稚生点头，左右看了看，“那就开始吧。”
……
“我儿子真帅！”
稍远一些的地方，一个山上的亭子里，上杉越洋洋自得地说。
知道今天日子比较重要的情况下他终于不是穿着那一身拉面师傅的衣服了，一身金丝镶嵌的和服穿起来像模像样。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为了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专门从箱底里面翻出来的，本来之前都打算典当卖掉换点歌舞厅消费费用之类的，不过后来想起上面还有家徽，肯定卖不掉，就算是卖掉了后续也会麻烦上门，于是就干脆留着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用上真是意外之喜。
不得不说这位拉面师傅也是曾经当过【影皇】的人，换上这身衣服之后还真有那么一点“王霸之气”的意思，不过这样的感觉在开口之后就基本上消失殆尽了。
至于为什么不下去到本殿之中正面参加这个仪式……上杉越的想法是——他并不想回归蛇岐八家，因为在他看来皇血本就是诅咒不应该延续，现在联系上也纯粹是因为自己老来喜当爹得到的儿子要成为家主了。
血脉的联系终究是不可能就此斩断的，能帮则帮，但不是非常必要的情况下上杉越并不想要露面，之前的那一次就已然足够了，现在要是自己去参加的话……那是做什么？抢自己儿子的风头吗？
于是上杉越就在这里呆着了，准备通过监控器画面见证这一刻。
还有就是为了防备极有可能回来捣乱的王将……有关王将和橘政宗的事情上杉越已经从源稚生那里了解过了。
除了对那个地狱恶鬼般的家伙所做下的事情的滔天愤怒之外便是心生忌惮，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王将绝对是一个有本事且有计谋的家伙，毕竟首先凭借一个纯外人甚至不是外五家人的外国人身份做到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就是一件困难到基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如果王将和橘政宗是两个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绝对是蛇岐八家史上最称职的大家长，前无古人的那种……但现在这两者是一个人，当这个人所作的所有有益的事情全部都是为了另一个私自的目的，且还制造了更多的坏处的时候，这个人就必须被铲除！
从极好到极坏仅需一瞬之间。
所以作为一个父亲，没能尽到抚养自己儿子的责任，那么就帮助他们报仇好了！
上杉越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大本事，要说大道理什么的自己都是一塌糊涂，经验教训什么的更是没有办法传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打打架了……正好他这把老骨头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动过了，甚至都已经有些期待的感觉！
“老师傅，我们承认您的儿子很帅，甚至颜值可能已经达到了我们专员组的平均值……或许还高了那么一点点，”芬格尔看到上杉越的眼神补上那句话，“但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在这里，就不能一起下去吗？”
“下去有什么好的？先不说下面需要宗家的重要成员才能去，老夫都没去，你有什么好去的？”上杉越看了眼芬格尔说，“再说了，你能够适应下面的跪坐礼节？”
“不能不能！老师傅不愧是老师父，真是睿智啊！”芬格尔露出洁白的牙齿竖起大拇指说。
“那就对了，那种东西纯粹就是反人类的！当年我就老想着把这个环节去掉，可惜后面还是走的太匆忙，将家族史馆烧了之后就把这档子事情给忘记了……”上杉越摇摇头说，以他的身体倒不是扛不住那种姿势久坐，而是……没那个耐烦心啊！
“那个……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老师傅您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为什么还非得要烧掉你们的家史馆？”芬格尔瞪大双眼问。
蛇岐八家的家史馆里面肯定有许多宝贵的资料，这简直想都不用想！
可这竟然就被上杉越一把火给全部烧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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