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都磊
“这……”李傲然一愣，随即露出为难之色。
而就在李傲然有些为难之时，温席和像是唯恐李傲然跪拜一样，已是宣读起来：“李傲然为群淑重将，国之栋梁，战功显赫，在此特封三军元帅，赐群淑龙印，如朕亲临，全权负责天峰联盟一事。”
会客庭内所有人的脸色剧烈动容。宣读完毕后，温席和脸上再次露出谦卑的笑容，双手捧着圣旨递向愣神的李傲然。
段元武极为复杂的看了李傲然一眼，轻声说道：“李老将军，恭喜。”
“……”李傲然先是看了段元武一眼，在看了看姿态尽显谦卑的温席和，喉头蠕动：“老臣……遵旨。”
“既如此，那席和便不多叨扰了。”温席和说完，便带着段元武欲转身离开，而当他走到大门之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身说道：“对了，席和还有一私事想与李老将军商议。”
"……太子殿下请讲。"
“是关于天赐还有宠儿的婚事。”温席和微笑道：“席和本是想等天赐和宠儿成年后完婚，但天赐不仅天资惊世，形象气质也非同龄人所及，席和观察宠儿对天赐之情也实乃深厚，两人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此乃天缘良配，待天峰联盟一事了解之后，席和便想正式替两人完婚，不知李老将军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闻言，李傲然也一改先前的神情豪爽大笑起来：“不瞒殿下，若是他人求亲，老夫还要重点询问赐儿本人的意见，但天宠郡主和赐儿之间的感情老夫也知晓，此事就依太子殿下所言吧！”
温席和大喜：“既如此，那席和便在府上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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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忍不住想说一下，第一章说了姐姐是冰月……而寒锦曦是冰玉……简介里的那个……）
43.月色真美（上）
会客庭，太子温席和，段家家主段元武走后，李傲然看着手中的金色龙印怔怔出神。
哪怕是他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察觉到了温席和对他们李家的态度变化，对于群淑太子这个身份来说……这种态度，有些过于谦卑了。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李傲然坐在椅子上，怔然的看着手中龙印和圣旨，一直到脚步声停止才放低声音问道：“对此事，你怎么看？”
碧育涛垂首：“老爷是想问皇上的态度，还是少爷与天宠郡主的婚事？”
“两件事，都说说你的看法。”
虽然之前的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李傲然必须承认，这个青衣家丁的眼光确实有几分犀利。
“……”碧育涛此时的脑海同样混乱，他虽然对以往口中的少爷有着近乎本能的怨恨，但与此同时，他对李家的其他人又有一种道不明言不清的亲切……沉默权衡半响后，他终是如实说道：“老爷，想必您心中应该有数，无论这皇上亲赐的龙印，还是太子殿下的态度转变，其根源并不是您或是家主……而是少……少爷。”
李傲然：“……”
“少爷的背后有没有师尊，现在您我都不知晓，但在世人看来，只有大能传承，才能解释少爷那超脱理解的战力，因此……皇上赐于您龙印，并将你封为三军元帅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想借少爷的势……让此次三朝联盟中，群淑能真正意义上的得利，而不是纯粹被利用。”
“……”
“太子殿下的寓意便更简单了，无非是想让天宠郡主成为少爷的正妻……” 碧育涛揣摩了下李傲然的神色，嘴唇微动，终是继续说道：“其实以小人所见，天宠郡主虽然出身高贵，又于少爷感情深厚，但若是以李家长远的角度来分析，少爷的正妻完全可以另则，毕竟，一个群淑郡主的身份，真的不足以成为少爷正妻，顶多为妾。”
此言，表面上字字都为少爷着想，但言语出发的本质……却是为了整个李家。
李傲然依旧看着龙印，没有抬头，视线定格许久之后发出一声长叹：“或许你说的没错。但你可知我李家，哦，不对，人立足于世之根本是什么？”
“不知，还望老爷提点。”
“信义。”李傲然说道：“你说皇上，太子殿下的此举其根本是因为赐儿，这个老夫不反对，但你别忘了，不说赐儿和宠儿两人本就亲密的关系，当时赐儿出生之时，整个李府都已显现萧条，老夫不知道当时太子殿下心中所想，老夫只知道是太子殿下答应定亲一事，暗中消除了针对李家的许多危险，若赐儿名震天下，老夫便要出尔反尔，这等背弃信义一事，老夫何以为人？”
“同理。”线光一闪，李傲然的手指划出鲜血，滴落在龙印的龙首之上：“若不是皇上，老夫至死都只会是一个山野莽夫，就算皇上此举别有他意，身为人臣，也理应学会感恩。”
“……”
所以您只能为将……不能为王啊……
碧育涛暗叹，恭敬俯首：“老爷之意已入小人骨魂，是小人言错，还请老爷恕罪。”
李傲然颔首，龙印在吸收他的血之后，发出朦胧的金芒。而就在此时大厅内忽然传来丫鬟们惊喜的声音。
“少爷！您回来了！？这是……咦……”
李傲然全身一颤，坚定的目光也逐渐开始不停的闪烁，随即猛的起身，走向李家大院。
“……”碧育涛看到李傲然这瞬间激动的神情，轻咬了下嘴唇，随后视线在那龙印上残留的鲜血定格……
“哈哈哈哈哈！赐儿，快快快！去老夫院子里咱爷俩喝上一杯，顺便讲讲这些天你在天峰……天……峰……”
院子里此时站满了人，李傲尘，落婉夫妇早在下人传话的瞬间便出院迎接，但此时的气氛确实异常的寂静，所有李家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李天赐身后的两位女子身上……如同时间静止。
左边一位，清丽绝俗，婀娜高挑，人淡如月，不参一丝人间烟火味。
右边一位……明眸皓齿，仙肌娇嫩如蕊，美眸微垂，顾盼间满是紧张不安，怜惜动人，但又如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两位女子都是当间绝色，但李傲尘，落碗夫妇，包括之后的李傲然的笑容都渐渐消散，视线直直的定格在右边的女子身上。
李傲然，李傲尘无言，而落婉的视线在长久的定格下，泪水一下倾涌而出，嘴唇颤张，却是只能发出一阵又一阵含泣的音节。
“……”
落婉的眼泪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了李馨蕊的心魂，那颤动的眸光让她的香肩起伏不止，她呢喃出声，想去回应她那十余年不见的母亲，但视线颤动的对上落婉身后那呆滞的老眸之后，又瑟缩的错开了视线。
当时，怨吗？
答案无需回答，就连天性温柔的她在当年也决然离开李家，可见对李傲然那近乎偏激的执念不满。
而现在，看到李傲然半百的头发，看到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褶皱，十余年的怨，不满，在此时全部变成了悔……
李傲然也是如此……他曾在李天赐面前咬牙切齿的说过来花香仙的不是，可以说他固执，可以说他古板，但在他看来，他也在五姐妹的身上耗费的毕生的心血，也在五姐妹离家之后，一夜白头，整个李家尽显萧条之态……
李家五女离家在群淑众臣那是饭后的谈资，也或许是忌惮李家的根本，就算仙府王朝对立，换一个重权势的家主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笑的合不拢嘴，但李家不一样，不管她们在外积累多少声势，在李傲然的心中也只有痛……没有丝毫骄傲。
他错了吗？他也曾反思过这个问题，但因为对五姐妹的不满，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而至今天，当他再一次看到她时，他的心中却衍生不了半点埋怨，唯有复杂。
因为彼此心中都没有怨，所以无言。
“……”
气氛凝固，李天赐并没有出声调解，而是悄然握住了姐姐微颤的柔荑。
"……"
李馨蕊用力回握住那只给予她安慰与勇气的手，深吁一口气，发出依然遮掩不住心中震颤的呢喃：“爹……娘……”
“爷爷……”
44.月色真美（下）
听到这声又怯又愧的软糯之言后，李傲然眸光一凝，全身僵持在了原地，随即如同大梦初醒，嘴唇微动的看着身躯轻颤，却又忍着内心踌躇努力不错开视线的孙女，说不出一句话。
“……爷爷……”
此时的李馨蕊丝毫没有一点玄天强者的气魄，如同一个犯了错在等待长辈惩罚一般的小女孩一样，瑟瑟不安的再次出声。
“……”
李傲然猛的转身，不去看她那让他心魂欲碎的神情，颤步走向后院……这时凉风袭来，吹散着他老眸中的湿意，也将他唇边沙哑的话语拂至每个人的耳畔:
“回来就好……”
李傲然走后，落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顾一切的冲身向前，将已成长至比她更为高挑的女儿抱入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十余年再次感受到女儿的温暖，让这将臣夫人泪如抉提，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此刻，她只想用尽自己的灵魂去感受这离开太久的温度——
“娘……”
母亲心中那最为炽热的感情在一瞬间就引起了这位柔雅花仙的共鸣，她悄然放开那只与李天赐相握的小手，颤巍巍的抱住落婉同样颤抖的肩膀，螓首依靠在她的怀中，晶莹的泪水沾湿彼此的衣裳……
驻足在大院内的李家下人抹去了被感染的泪水，无声离开，不在打扰这相依的两人。
李傲尘仰头，强行压下眼睛中的酸意，默默走到李天赐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看向李天赐身边的温故梦，惊艳之色一闪而过：“赐儿，这位是？”
“哦……”李天赐收回目光看向李傲尘，饶了饶头，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儿媳妇。”
之一……
李傲尘：“……”
此言一出李傲尘愣住了，就连相依的落婉，李馨蕊其微颤的身躯也随之一凝……
温故梦双腮红霞遍布，心中又惊又羞，但没有反驳，只是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李天赐一下……
原本感人的气氛因为李天赐的言语此时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啊……嗯……嗯……”李傲尘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看了看妻子和女儿，再看了看李天赐身旁红霞遍布的温故梦，终是硬着头皮说道：“嗯……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此时温故梦玉颜上的红霞依旧没有消退：“伯父叫我故梦便好……”
“故梦……”李傲尘眼睛瞬间瞠直：“你是温家……不是，你就是赐儿当初在封天大会刻情诗的那个？”
“……”温故梦含羞垂首，那是她内心中最美好的记忆……但被李傲尘这般直接的说出来，确实有几分尴尬。
落婉看了看含泪微微噘嘴的女儿，在看了看含羞垂首的温故梦，懵了好一会儿，这才抹去眼泪，温柔的笑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故梦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几人刚进院落，落婉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收敛的眼泪再次涌现，李馨蕊，温故梦见状赶忙上前安慰，李天赐轻叹一声，随后对身旁的父亲微笑道：“爹，爷爷呢？”
李傲尘默默的往李傲然的院落看了一眼，摇头道：“让他一个人自己静静吧……哦，对了赐儿，你上次带来的那灵兽侍女说想多了解一番王朝的情况，希望以后能帮的上你的忙，我便拜托宫中的同僚，将她带进了皇家学院修习。”
李天赐轻轻颔首，然后看向落婉，李馨蕊，温故梦的方向眼神逐渐变的柔和起来。和李傲尘相视一笑，随后转身离去，将时间留给了她们。
…………
月光朦胧，星光璀璨，遥远的天际和群淑街道上灯火相互交缠，引得月芒流银泻辉。夜风柔柔的吹拂，随着夜风，天上的月光星芒，地上的灯火交缠成了一张温馨的羽翅，包裹着世间万物，让人沉入一个甜蜜而又美好的梦境——
李天赐失神的看着夜幕下的星空，或许是心情使然，他总是觉得今天的星空似乎格外的璀璨。
“今天……就不去问爷爷关于她的事情了吧……”
想到魔都碧落魔尊那带着盈盈媚意的容颜之后，李天赐不禁轻轻的笑了。
李若若的性格和李馨蕊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李天赐现在还真无法想象李若若回来后的样子……
等等……
李天赐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自家爷爷隐瞒自己就算了，为什么来花姐姐也不告诉我魔都魔尊的事情？
这不正常啊……来花姐姐应该不是那种仙府魔都之差，就顾忌身份的人啊。
在李天赐思绪乱飞的时候，一个窈窕倩影出现在她身后，俯下身躯，一双玉臂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与此同时，温柔软糯的声音轻轻传至：“在想什么？”
一股幽兰香风从耳畔传入鼻尖，李天赐嘴角微扬，全身泻力将浑身的重量倚靠在背后的柔软之上：“没想什么。”
感受着他的放松，李馨蕊的美眸泛起粼粼柔光：“谢谢你。”
“谢我什么？”
李馨蕊抱着李天赐的身躯，无比愧疚的说道：“我听下人们说……在我们离开李家之后，李家整整两年愁云暗淡，娘，娘亲更是每日以泪洗面……若不是你的出现，我甚至无法想象现在的李家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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