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等投喂
半个小时后,雷古手里抛动着一张银行黑卡,在礼宾和安保仰慕的注视下走出了绀碧大厦。
“大手一挥,直接给了我一亿欧元,跟老板合作就是开心加愉快,不像之前那几个,半年过去,分期都给不起。”
通过网络联系德拉曼,雷古把目的地定到了来生酒吧。
“一亿欧元,那可以买多少笼蒸饺了呀?”
一人一魂上了车,贞贞子连忙飘过来,仔细端详起这张黑不溜秋的硬卡片。
“有点志气没有?”雷古摇头嗤笑,道:“起码得问可以买多少咖啡啊。”
绀碧大厦在沃森区与荒坂海滨的交界处,距离不算远,德拉曼大约开了半个小时。
从奢华伖干净的高楼大厦迈入一丛丛破旧肮脏的烂尾楼和地下室,巨大的落差感难以言说。
“荒坂三郎那个老杂碎!”
堆满垃圾的楼梯边上,今天依旧有人在咒骂着公司。
“欢迎回来。”
守门人埃默里克朝雷古露出了一个尚且可以算作是笑容的笑容。
“不错嘛,没有辜负我的敦敦教诲。”雷古满意地拍了拍埃默里克的肩膀,继续往里面走。
摇滚震耳欲聋,灯光叫嚣着奔放,压抑不存在此处。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雷古感慨一声,坐到了吧台边的固定位置。
“克莱尔!”他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大少爷。”
忙着跟客人聊天的克莱尔扭头一看,见是雷古,笑骂着走了过来。
“挺长时间没来喝酒了,大少爷忙什么呢?”
克莱尔刚想弯腰去拿咖啡来调制名为“雷古勒斯·莫里亚蒂”的利口酒,雷古却是伸手拦住了她。
“克莱尔,我这次想要一杯‘强尼·银手’。”
克莱尔顿了一顿,有些惊愕,“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劲辣的烈酒吗?”
“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
“行吧。”
克莱尔没再多问,背身取来鲜红欲滴的死神辣椒,丢进杯中碾碎。
“老式龙舌兰,加点啤酒和辣椒。”
占据杯子三分之二的方体大冰块上,淋入啤酒和龙舌兰。
这就是强尼·银手。
点这杯酒的大多都是强尼·银手的狂热粉,不然就是初来乍到的新人。
因为这酒实在太烈。
对味蕾不好,对喉咙不好,对胃也不好,最重要的是,对屁股更不好。
有害生命,最好少喝。
雷古端起酒杯,还未喝进嘴里,就被那股烈劲呛到了鼻子。
用了十秒钟做足心理准备,他还是捏着鼻子把这杯酒灌进自己嘴里。
“咳咳咳......”
酒力在体内挥发,直冲雷古的天灵盖。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最为贴切的比方就是两块五公分长厚的芥末在你脑子里面掐架,你死我活的那种。
这场架最为激烈的部分持续了一分钟,这一分钟的时间里雷古差点没把自己咳到椅子底下去。
“咳,熟悉的味道.......难喝死了。”
他用衣袖抹去嘴角的水迹,发烫的脑门贴在吧台上,不敢大口呼吸,现在连吸入的空气都是辣味的。
“研究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终于把脑袋给研究疯了?”
雷古闻声抬头,发现克莱尔已经走远开去,并且向他投来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眼睛沿着吧台往右看,可以看到一条女性的胳膊后靠在吧台边缘。
雷古没有看过去,因为他知道坐在旁边的是谁。
“我要搬走了。”
低头拨弄着空荡荡的酒杯,他突然说道。
“那我可得开香槟庆祝,不交房租和吃白饭的终于肯滚蛋了。”罗格哼声冷笑。
“喂喂,干嘛说的那么缺德,这些年你也没少在我的佣金里面抽成吧?”
“要去哪?”抿了一口手里的啤酒,罗格问道。
“反正比你这里的小厕所房好就对了。”雷古和罗格说起话来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
两人的关系,说是救命恩人与被救的人好像不太对。
说是损友,也不对。
说是倔强母亲与叛逆期孩子......雷古和罗格都不会认的。
“别做蠢事,做蠢事的都已经死透了,尸体都不知道丢到哪处荒郊野外去了。”
夜之城女王眼目众多,消息灵通,罗格似乎隐隐猜到雷古的意图。
第一百一十一章:拾薪者与纵火者
“哈......”
雷古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从风衣怀里取出一张塔罗牌。
那是一个身着长袍,提着一盏明灯,在无尽的黑暗中孤独地摸索前进的隐者。
拇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牌面伒,他目光深邃,说道:
“有时候我会做相同的一个梦,梦里我是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传给世人。”
罗格眉头微皱,张了张嘴,刚想要反驳些什么,雷古又接了下去。
“有时候,我又会做另外一个梦,梦里我手中依然捧着火,但眼前是一片烧不尽的火海,而我......是纵火的那个人。”
罗格半张的嘴彻底凝固住,连同思索的眼神一起。
“梦是不切实际的,但我果然还是想验证一下,究竟哪边才是我的结局。”
雷古晃动着酒杯,里面的大冰块碰撞出哐啷哐啷的脆声。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来。
但他心底其实是非常在乎那段迷失的记忆的。
那时候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否真如巴特莫斯所说的,他原本是想要制造假面骑士系统来帮助AI来灭绝人类的?
又是否最后真的临阵倒戈,把巴特莫斯害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想弄清楚,而且得把这个以前的他搞出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
“拉奇·巴特莫斯,我们以前真的是朋友吗?”雷古喃喃自语。
猛烈的酒劲开始减退,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来生酒吧。
罗格没有去挽留,一言不发地抿着杯里已经所剩无几的啤酒。
她稍稍侧过身子,兀然发现雷古常坐的位置上多了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
“我回来了!”
雷古走出来生后,搭电梯直接回了自己那间住了两年半的小屋。
并且在自动门开启的一瞬间,他以夸张的大字形动作跳了进去,幻想着会有一连串惊喜的尖叫欢迎声。
可是雷古等了两三秒,房间里除了死寂就是死寂,完全没有人想搭理他。
四季宝连接进电脑,穿着西装,打起领带的子弹头投影在跟某款软件的虚拟女友谈得火热。
“噢,美丽的小姐,我是四季宝,我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噢,见到你的那一秒,我就感觉到我的枪膛在发烫,我的弹匣底板不断上升。
如果无法品尝到你的爱意,我的弹簧就会绷断,我的保险机将失去所有的意义,噢!”
雷古将之无视,走进来的同时顺脚踢开了电脑的电源线。
“噢!!不——我的小丛雨!!!”
电脑断电的提示音与四季宝悲惨的绝叫成了雷古的背景音。
他走到客厅,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盯向沙发上的娇小人影,“我说,为什么都没人欢迎我回来?”
丽贝卡上身一件粉白小背心,下身一条紧身短裤,打扮很是清凉。
她正盘着雪白光滑的小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用细腻的脚尖给名为小橘的狐狸梳理毛发。
雷古路过沙发时瞄了一眼,“好羡慕......啊不,好伤心。”
直到他走到这么近说话,丽贝卡才从电视上移开视线,不耐烦地瞥过来一眼。
“你哪位?”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啊,乖女儿。”
雷古嘴上占完便宜还想摸摸丽贝卡的头,一抹亮闪闪的黑光从下面猛然竖了上来,不偏不倚地顶住他的下巴。
“滚。”
单手持枪的丽贝卡虎牙紧咬,冷冷地挤出一个字。
雷古倒是不害怕,伸手抓住丽贝卡的手腕将手枪挪开,“哎呀,还在为抢银行没喊你的事生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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