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他每次解决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发现敌人身上残留着的内部矛盾，结果到自己的时候却没有办法想清楚这种矛盾解决的方法。
‘我本来以为让人从工具的状态中惊醒，可以反过来帮我。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确实为时尚早……’
方圆很快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念头，既然已经从正反馈没有办法解决雷电将军的死局。
‘那不如掉个头过来试试看？’
‘人之所以会被工具所迷惑，恰恰是因为自己自身局限性导致。所以，人应该更加的痴迷于工具，成为工具，创造新工具，将自身完全粉碎融入其中。将自身变为最强的创造力，只有如此才能够找到自己的出路！’
‘只有燃烧和毁灭，才能够让人真正的在创造之中萌发新的生命力。’
‘八重樱选择沉迷于圣痕空间的美好没有错，有错的恰恰是圣痕空间的美好是假的，它远远不够真正的美好，亦不能被这种假货停滞下来脚步！’
‘就算是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牢笼，也坚决不能要这种残次假货待在身边！每一次意识到这种虚假世界带来的痛苦，都会比面对真实的痛苦更加痛苦！’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内心深处感受的到……
那樱色狐狸耳朵在自己的记忆中被碾碎成渣的破灭感。
从今天起，他将再也记不得八重樱的名字了。
…………………………
雷电影站在鸣神大社的神樱树下。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出现的这颗神樱树，就像是记忆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处空白的历史。
只知道当时她在的时候，这颗神樱树就存在了。
“你还在想将军的事啊？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么？”
八重神子也抬头看着神樱树，很是满意上面修剪出来的狐狸头。
“只是稍有意外而已。”
雷电影难得解释了一句。
“是么？真的只是‘稍有’么？”
八重神子的话语总是有种挑逗的意味，似乎撺掇着雷电影再去和雷电将军打一架似得。
“………………”
“我没有想到她可以利用我交给她的权限对我反制，也没有想到在她眼中我竟然已经成了那个样子。”
雷电影一想到自己和愚蠢画上了等号，这种新奇的体验确实还是头一次。
“如果你们没有分开的话，我是说如果是你自己执掌稻妻的话。我想你应该就能够理解雷电将军的想法了，改变和不改变……本身就不是划分永恒的工具。”
八重神子笑着说道：“在执行过程中，雷电将军有了自己对永恒的分析和思索，并且认为你的思想会背叛永恒，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只不过，我没有看出来，三奉行也没有看出来，而是被一位外来的人看出来了，并且点出来了而已。”
“影，你不是也认为雷电将军会顺着那位外来人的思想行动了起来么？你担心自己对于永恒的解释权会被他人夺走这件事。”
雷电影无言以对，她的确是有认为雷电将军有可能改变政策。
再一想到自己平常只关注‘和永恒相关的’事情。
现在很明显……
那只是她认为‘和永恒相关’的部分，实际上在她意识之外也会有和永恒相关的内容。
那是方圆和雷电将军看得到，而她却看不到的地方。
“用有限的眼去看无限的永恒，看到的只能是永恒上面有限的部分。影，下次就不要在治国上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八重神子倒是没有继续讥讽雷电影，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劝谏这么一件工作。
雷电影沉默许久，才无奈道：“已经不能将雷电将军当做是工具了，曾经……真，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是，这颗神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稻妻的呢？’
雷电影心中迷惑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它没有给她带来新的相遇，反倒是让雷电将军跟着外来人跑了。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那位金发的旅者。”
…………………………
荧突然有些害怕。
她担心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她是想要让方圆体会到世界的真实，从中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方圆确实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比以前的自己更加的激进，更加的愤怒，也更加的情感充沛。
不同于雷电影那种因为理论知识不够带来的钻牛角尖，方圆是经过足够深度的思考下才带来的改变。
很明显，方圆这种颠倒的思维方式更能够激发他的行动力。
失忆给他带来的痛苦仅仅只是次要的，重要的还是他对于世界真假的认识。
‘怎么办，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荧总算是明白为何方圆会说当时的精神病医生没能够治疗好他。这种状态下的方圆随时都能够将正常和非正常的世界颠倒，对方圆来说他的世界不是精神病的世界。
反倒是外面的世界全部都得了精神病，但外面世界的人却沉迷其中认为这种精神病将永远存续下去。方圆认为这种不间断生产精神病的世界需要改变，才会让自己进一步深入精神病的思维中去。
所以，他才能够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的思想中来回切换。
荧现在不太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理论的过方圆，她发现这家伙对于自身认知的颠覆应该不止一次，或者说不仅仅是某一个方面的颠覆。
但是荧可以说方圆做的不够好么？
好像也不对，这家伙是为了能够让更多人摆脱‘沦为工具’的宿命在行动。
从个人品德，或者说路线方向来讲，方圆要远比其他没有目标的人更道德更圣人化。和他相处大概率都能或多或少感受到自己从自身迷茫之中解脱出来的快乐。
但荧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成为了这种精神病的状态，那她为什么还要帮着方圆来治疗这种痛苦？
“我治好了，但又好像是没有完全治好。”
“我治好的人，又自愿选择了这条看起来很精神病的路线……”
荧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脑子，让自己从这种荒谬感之中暂时解脱出来。
这很有可能是历代以来最强的精神病患者了。
现在想想那些异世界的女人该有多厉害，才能够想到一个解决他记忆问题的方法？
荧不自觉的对那些‘世外之人’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情。
这是一名后辈对前辈们的理解。
然而荧转念一想，觉得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方圆是自己思考并且选出来了这条路，那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要处理好雷电将军这边了。’
‘如果是以这样的思维方式思考，那他就需要让自己更能够理解雷电影这边才对。’
‘看来，我还得好好和雷电影交流交流才行。’
这样一想，荧也就对处理雷神这边的事情没有那么抵触了。
第107章 究竟是谁的磨损?
雷电影最先见到的异乡人不是荧。
她第一个见到的是甘雨，这因为她需要问问甘雨是如何面对这千年以来的磨损，毕竟没有了雷电将军之后她需要一个更了解这些的人。
结果甘雨表示自己没有感受到磨损，有人代她承受了这种磨损了。
这些人便是岩神和一众夜叉。
“怎会如此呢？”
雷电影了解到璃月的情况之后，愕然发现磨损似乎好像特别喜欢找到那些‘自持武力’的这些人身上。
就连她的姐姐雷电真也是因为参加了坎瑞亚的战争才牺牲的。
“如果只是问此相关问题的话，我确实没有办法回答将军大人您。毕竟我在战场上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作辅佐治疗的工作。”
甘雨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用过什么弓箭杀魔神之类的操作，不知道哪里来的璃月人以讹传讹的。
“你所说的的磨损我大概还是可以理解的，包括帝君在内，还有若陀龙王的故事，以及众夜叉仙人，都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我认为那应当不是天理故意设下的东西。”
甘雨心中却是没有将磨损当做是天理对魔神之类的考验。
她心底其实有另外的看法，却不能直接将此告知给雷电影。
甘雨她私下认为‘磨损’很有可能不是天理带来的，而是方圆口中经常喜欢用出来的‘矛盾’。也就是说磨损都是发生在‘矛盾’到达顶点，最激烈的瞬间。只有在那个瞬间撑过去了，你才能够撑过去‘磨损’。
认为天理带来磨损什么的……
甘雨私下觉得天理大概率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聊。
“不是天理故意设下的么……原来你是这么认为啊。”雷电影若有所思。
“是啊，如果天理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那为何还要召集众神发动坎瑞亚的战争呢？这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行为么？”甘雨也觉得天理应该做不到让众多的魔神磨损这种程度的事。
雷电影琢磨着甘雨话里的内容，心中也渐渐趋向于认同了半仙小姐的回答。
“那不知道岩神究竟是如何抵抗这种‘磨损’的呢？”
‘抵抗什么？帝君不是已经死了么？那还用抵抗什么？变成僵尸起来再次战斗么？’
甘雨到现在还不知道岩王帝君还活着，若是当时方圆带着她走的话，只怕也会知道钟离兄弟的‘小秘密’，但是这不是没有带走么？
所以甘雨给出了自己应对磨损的答案。
“如果想要完全不被磨损，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亡’。唯有死亡可以拒绝世界加在生命上的所有矛盾，也唯有死亡才可以让你重新走向循环，你的身体会重新化作泥土，血液重归水流，意识流入地脉，以前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不必考虑任何的麻烦，也不需要再回想那痛苦的过去。若魔神不能够接受自己的死亡必将到来，那么以他们的存在质量是一定会被再一次推入矛盾的漩涡之中的。”
这便是甘雨的想法，她所能够给出来的答案就只有‘死亡’。
“当神灵无法拒绝磨损的时候，至少祂还可以选择拥抱死亡。我想，这大概就是雷电将军在面对‘自己既是永恒的破坏者’下唯一可以做出来的选择了。”
甘雨作为外人看的非常清楚，这的确是雷电将军在当时情形下的唯一选择了。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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