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想和我元素反应 第247章

作者:三人塔

仅仅是瞬息的功夫,这庞大的人造神明便轰然垮塌,连同其中的核心,也就是散兵本人一起,在烟尘中落下帷幕。

整个过程不说轻松写意吧,也能说是公园散步了。

纳西妲轻轻地拍了拍手,对荧招招手示意,随后快步跑到烟尘之中——温迪刮起狂风,让这尘土散去笑嘻嘻的:“来之前我还在想,会是多么紧张的现场,甚至都想过会不会发生以前那么糟糕的事情了呢!”

“结果感觉如何呢,温迪?”

“嗯……果然,是非常适合写成诗歌的故事,但是需要一些调整,不然过程就太无聊,反而会让听众跑光了~”

对温迪来说,如此大费周章的叫他过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一番棘手的战斗,甚至可能要跟天理那边有些牵连。

结果……还挺轻松的嘛,接下来就要狠狠地期待一下蜜酒,须弥的各种酒,还有美食了!

相比起这样的温迪,钟离依然那么沉稳,他只是微微点头,询问纳西妲接下来自己等人是否还有要事?

没有了,顶多就是要小心一下博士突然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考虑到博士的情况,他指不定真的还在等机会呢?

走到废墟的最深处,雷电影正持着梦想一心,见她来了便垂下刀刃:“国崩就在这里,以防万一,需要我把他斩了吗?”

“倒也不至于要到这一步呢,影。稍等一下,我先帮你把他叫醒,应该是这样……然后这样。”

蹲下身体,纳西妲在已经昏迷不醒的散兵脑袋上敲了几下,听到里面发出‘空空’的声音后,感慨果然是人偶。

“知道吗,影?在名为散兵的人偶成为愚人众的途中,他认为自己遭受到了三次背叛哦。”

“三次吗?”

给影讲了所谓的三次背叛是什么,影稍加考虑后,感觉到心情很是微妙——这家伙,是怎么能觉得自己被人背叛的?

将国崩放弃,没有让它承受‘磨损’的伤害明明是一种放他自由的善举,竟然会被认为是背叛……看起来,以后不能随便做人偶了。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很正常哦,影。你想呀,出生就纯白如纸,世界观也没有形成,甚至没有人教他识字,在这种情况下发现自己孤立无依无靠,的确心思会走得很偏呢。”

影琢磨了一下,随后举起梦想一心:“那么这样吧,我尝试让他回到最初刚刚制造出来时候的样子,然后重新教导。”

听起来有点诱人,不过考虑到他的剧情参与量,和将来肯定要去跟谁或者什么自爆一下,纳西妲还是劝阻了她这么做。

“人活在世上,就要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偿还罪孽。唔,虽然有些受害者并不能被偿还,但最重要的是,要物尽其用,人也一样。”

影顿了顿,表示听不懂。

她的思维很直接,如果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如果无法偿还罪孽,那就用自己的性命去偿还——散兵做了这么久的愚人众,那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

这时,钟离走上来:“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所纠缠的因果,其实不在此处,若是放任他被将军斩了,反而会酿成大祸……对吗?”

“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贸贸然的出手,对于现在很虚弱的须弥来说,会非常的麻烦,甚至再次引起国度之间的冲突哦?”

钟离微微颔首:“的确如此。所以不能如此草率——回到自己的国度,并且重新让人们认知到自己的感觉如何?”

“嗯——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因为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呢,钟离,庆祝之类的话,等事情全都结束后我再来找你们哦,现在的话,能帮我看守一下散兵吗?”

纳西妲自然地引导着事情的发展,拿起地上那枚神之心递给影。

却未曾想到,影没有接受,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511.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只有两人能知晓哦

对许多人来说苦苦追求,甚至想都不敢想,那来自天空岛的馈赠或者说认可的神之心,在雷电影的口中,却是不怎么重要的东西。

不仅是雷电影,就连钟离还有温迪,也早就把自己的神之心送给了现在似乎正在收集这些棋子,准备做一番事业的至冬女皇。

当然送的方法不太一样就是了。

雷电影拒绝之后,忽然伸手将散兵拎起来,稍稍思索片刻后忽然问:“你打算,怎样处置他?我对这些实在不是很……熟悉。”

纳西妲稍加思索,然后表示自己可能有一个想法,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让三人稍等片刻,接着去这巨大的房间边缘,找到了正努力爬起来,已经累的不行了的荧。

“有好好地通过第一阶段真的了不起。荧,你感觉到自己和之前的不同了吗?”

荧摇摇头,然后忽然点点头:“就在刚才,我好像一下子看破了对方所有的攻击方式……”

“这就是虚空终端连接了所有人的智慧所带来的作用。学者们对其的应用方式,一直都有些问题……不过没关系,荧,还能站起来么?”

努力撑起来,荧点点头,这时派蒙抱着似乎是荧用的‘便携式营养袋’过来,让她赶紧吃一口里面的东西。

看起来她并不想吃,而后好奇的问自己,这么大费周章的将三神都请过来却把对方晾在一边,真倒霉关系吗?

还是有点关系的,不过不要紧,在‘神明’落败的瞬间,那庞大且无处可去的神明力量正在盘旋,正好可以用来打开一条特殊的通路。

“你不是很好奇吗,自从你来到须弥以后,就一直在听到的‘那个意识’想要传达给你的信息?现在,正是让它出现的好时机。”

“但是这一次,只能、也只有我们能前往……安心,很快,对于外界来说,这或许只是短短暂的一秒钟而已。”

纳西妲伸出手,荧不假思索的同样伸出手,两人手掌接触的瞬间,那流转的、难以言喻的洪流,便迅速将两人包裹,沉入到仿佛海洋一般的世界中。

一艘小船将两人接住,顺着绚烂的河流,荧见识到了一切可以想象与不能想象的自然景观,她见到了长在树上的青苔与蘑菇,见过了与天空相连接的藤蔓,也见到了在水中游泳的仰泳鲈鱼。

甚至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的小生灵在这河畔的密林中好奇的望着小舟上的两人。

“你好像还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派蒙没能过来,比如为什么我好像对这些了如指掌,仿佛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对吗?”

荧点点头。

“理论上,这个时候应该带上派蒙才对,但很遗憾的是,我们进入的‘大慈树王最后的记忆’比起此前的准备来说,要虚弱太多了,这种虚弱……假若用雷电真的意识空间来形容的话,就是意识已经无法容纳更多的‘存在’了。”

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用更简单的话来形容,就是作为意识本身的载体,大慈树王留下来的‘存储空间’容量不足以让更多的信息进来。

纳西妲本人与大慈树王属于转世的关系,所以占用小,但荧作为外来者,携带的大量情报需要消耗的存储空间就大,再加上派蒙那不能说身份的体量。

总之磁盘不够,进来只会导致这个脆弱的存储器彻底崩溃,什么信息都提不出来。

……纳西妲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真的不是纳西妲本妲,而是作为冒名顶替而来的家伙,真的见到大慈树王的话,对方会怎么说、又会怎么做呢?

时间在这犹豫中缓缓流过,在河道的尽头,纳西妲忽然站起来:“我们就要到了,荧,不用紧张……这记忆,或许不只是记忆,但这地方,确实是你曾经‘见过’的对吧?”

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片如梦似幻,仿佛有些破碎和虚幻的、‘树’的形象。它有着破碎的枝干,以及仿佛要接入到虚空中,之间不见融汇点的巨大树冠。

整片空间都呈现出一股泛着粉紫乃至于过于剔透的梦境般的质感,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的话,很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还存在。

两人缓缓走上长着柔软樱粉小草的树干,那声音也愈发的真切。

“过去,大慈树王抵挡过一次来自知识的污染,其代价便是失去了许多力量,而那之后,她又一次为须弥挡下了一场灾难,这一次的灾难,她没能抵挡过去。”

站在草地上,纳西妲娓娓道来,随后沉默:“至于你所听到的消息,我想,那应该是来自‘禁忌知识’的污染,它扭曲了绝大多数认知,哪怕是现在,都在不断地散发出痛苦、混乱的低语。”

想象一下,有个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恰到好处的用一个声音劝诱。让自己下意识的去听到,甚至仅仅是一个念头的偏差,都会引起更加剧烈和恰到好处的诱惑。

“还记得那个线索吗?”

荧听她询问,神情严肃的思索后开口道:“世界,遗忘我?”

“这是被扭曲以后的知识,仅存的一些线索了,也正因为有神之心的保护,我们才能在这里不被污染的交谈,接下来,直接走到前方,去见见她吧,见一见那位……被须弥人崇敬、在历史上留下过痕迹,也永远都在默默奉献着的那位。”

引导着荧前进,两人越过粗大的树根,走到其枝干下,按照纳西妲本妲给予的剧本和流程,此时的‘大慈树王’应该正以纳西妲的模样,站在那里等待着两人。

……本该如此。

然而,现如今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位身材高挑,有着柔软的白色长发,衣裙简单但却蕴藏着无上智慧的纹理,成熟而又让人期许的、女性的身姿。

她背对着两人,微微仰头望着巨大的世界树不声不响,直到两人走近自己,这才缓缓转身,那蕴藏着智慧,还有温柔。仿佛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翠绿眼眸,带着些许的笑意看过来。

没有威压,只有无尽的温和,仿佛作为不懂事的稚童在面对家长似的,有些难以自拔。

“欢迎你们,还有,辛苦你们了。”

她的声音也与想象中那样相符。

512.这也算是一种托孤吧,应该

这样一位过去以智慧闻名,却没有参与过那场针对坎瑞亚战斗的大慈树王,荧有无数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到了嘴边,却哪一个都说不出来。

她犹豫许久,却见大慈树王轻轻笑着:“这里重现的是当年的世界树和大地的模样,但只是意识空间。”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你是我的轮回吗?还是从能够与我本质相同的那一位开始讲起呢……相信你的判断吧,我想你已经不需要那些最初、繁杂的讨论‘你是谁’的问题了吧。”

被看出来了,但对方明显不打算在这方面延续话题,她甚至特别好心的提醒自己,可以说下一件事了。

纳西妲顿了顿,终于问:“你在这里,也就是说你还存在……并没有消失吧。”

“我早已死去,在你们面前的,很遗憾。只是残留的一缕意识,但不要在意,因为我的轮回,也就是你已经站在了这里,甚至走的比我更远。”

她静静的、微笑着看着两人,主动继续说道:“你曾有过茫然无措的时间。就像是嫩绿的枝丫才刚刚离开母树,不知自己该如何成长。”

“但成长与智慧一样,会静静的成长,让花朵绽放。”

纳西妲微微低下头,有些遗憾——在这里,亲自听到这一席话的竟然不是真正的纳西妲,而是作为从那个世界而来,一直都在以这个形象活动的自己。

“不要遗憾,抬起头吧。你们是来寻求‘答案’。即便你已经知道答案,旁边的这一位,却还不曾知晓,对吗?”

的确如此,纳西妲看向荧,她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对于这谜语人一样的对话,全完不知所云。

所以大慈树王以自己的说话节奏,轻盈又精确地给荧说明了,须弥现状的本质。

这次倒不需要所谓的‘从头开始讲起’那么困难。荧已经知道这件事的起源是来自赤王所带来的‘禁忌知识’。

五百年前,七神被召集前往坎瑞亚,但大慈树王没有去,因为她要保护世界树——这是提瓦特的根基。

但世界树已经被完全污染,其污染的来源同样是禁忌的知识。当时的大慈树王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制作出一种装置。

它的名字就叫做‘虚空’。通过统合须弥子民的智慧,她成功将一切禁忌知识从世界树上驱离,但很遗憾的是,就像阿克琉斯之踵那样,任何行为中总会有那么一丝缺憾。

大慈树王的缺憾,就是她自己。

清理掉了世界树的污染,却没法清理掉自己。在污染的绝望和痛苦中,大慈树王的头脑却清晰地认识到,即便自己死去,禁忌知识的污染依然不会消失,因为须弥人记得她。

不仅是须弥人,还有更多的存在,乃至须弥的一草一木,乃至回忆和意识甚至一丁点的文字存在,禁忌知识就会持续不断的污染着整个世界树。

在那个时刻,她没有更多可以思索的机会,所以她将自己没有被污染的、最纯净的枝丫折下,让其作为自己的轮回。

“只有这样,我才能等到你的到来,将被污染的我从世界树中祛除。”

大慈树王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平静,仿佛在阐述对于‘她人’命运的安排一般。

纳西妲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荧,深呼吸后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对吗?让所有人遗忘你、将你从世界树中抹除,仿佛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这就是答案了,这也是你们想要寻找到的答案。作为学者,求知者的你们,应该对找到答案感到欣喜才对呀。”

大慈树王微微抬手,对荧说道:“那句话,原本是‘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竟如此……”

荧的心绪非常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