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328章

拷问还在继续。

结贺希虽然从夜月口中已经完整听过自己家族被本川圭太坑害的事，也许是出于想再仔细了解一遍的考虑，又从头到尾逼问了一轮。

那些残忍的事实一个个在眼前铺开，令她感到无比愤怒。

她的父母虽然喜欢控制女儿，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并不能称之为正确，却也不是坏人，对待别人始终以较为正确的态度和方式，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结贺希实在不明白他们做错了什么，还有家族里那些可怜的人做错了什么。

正因为不明白，她才感到无比愤怒，用手中的刀疯狂刺向地上的人。顿时，血流如注，就连夜月也为她的决心感到讶异。

大小姐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成长到她意料之外的高度，接下来只需要静静观看这场戏剧的终幕即可。

终于，结贺希的手刺累了。她的面具上沾满了本川圭太的血，但是不要紧，夜月已经为她准备了一个新的。

“好了，我累了，接下来也该结束了。”

结贺希的声音有些哽咽，应该是在面具底下流泪了。

听人讲述如何陷害自己的亲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夜月不会再斥责她软弱，因为她做得比预想中还要好。

她向夜月求助，想两人一起把几乎要死去的本川圭太推下去。

他现在这副模样，就算不推下去，要是不及时救治恐怕也凶多吉少。他已经陷入休克，彻底失去意识，只有血液在灰白色的瓷砖上静静流淌。停机坪上巨大的白色字母H也被染成红色，可见过程之惨烈。

以结贺希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把人推下去有些困难，若是加上夜月就容易得多。

到了这一刻，夜月当然很乐意施以援手，将这个噩梦的一部分推入深渊。

“你做得很好，大小姐，伯父伯母在天上也会为你感到欣慰。即使你双手沾满了仇人的鲜血，也无需为此感到恐惧和内疚，那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下场。在做那些亏心事之前，他们就必须得产生哪天被人复仇的觉悟。”

夜月轻轻抱住结贺希，两人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

等十点钟的烟火开始燃放，她们将那个笨重的人用力一推。本川圭太那过于肥胖的身体宛如一块巨石，以极快的速度下落。烟火炸开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与人坠落时的声音重合。

当人们回过神来，发现地上多了一坨血肉模糊的“物体”，正置于血泊之中，脑浆迸裂，模样极度惨烈，腥臭的血液和脑浆向四面八方飞溅，流淌，为祭典之夜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良久，才有人发现是坠楼事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周围乱作一团，治安官从巡逻岗赶来，拉上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将看热闹的民众分隔在外，避免现场遭到破坏。

平静的夏日祭夜晚发生了这么一起骇人听闻的坠楼事件，只要眼睛还能看清东西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在死前遭受过严重的虐待，并非是失足坠楼那么简单。

还有人认出，他是落樱有名的银行家本川圭太先生，也是著名的大慈善家。像他这样慷慨善良的人为什么会遭遇如此可怕的事件，目前还无从得知。

完成今夜的复仇，结贺希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瘫软在夜月的怀里。

夜月扶着她离开银行大楼顶部，把一切有可能留下线索的物品销毁和带走，那名雇佣兵留下来做善后工作。

没人知道顶楼发生了什么，只有夜月，结贺希和那名帮忙善后的雇佣兵知道。

而雇佣兵是最懂得保守秘密的人，她对荒城议员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考虑背叛的事。而荒城对夜月效忠，她也绝不会背叛夜月。

去蒙托伊尔的行李已经收拾好，船票也订好了，开船的时间是明天一早，还能休息一晚。

虽然身体的欲望还没有得到彻底满足，夜月决定今晚暂时克制一下，让结贺希好好休息，等上了客轮之后再用力疼爱她。

回去的途中，结贺希在车座上睡着了。今夜发生的事耗费了她大量精力，光是要下定决心杀死仇人就已经用尽心中的勇气。

再加上之前的两个晚上

夜月借用了雇佣兵为她准备的车——一辆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普通轿车。车子穿行在落樱的公路上，和远处喧嚣的祭典，街道和坠楼现场看起来毫无关系。

没人知道她们就是那起坠楼事件的制造者，两个人从黑暗中走出，又重新回归黑暗。

这一晚结贺希睡得非常好。她梦到死去的父母对她微笑，轻声细语，夸赞她终于能迈出自己的舒适区，努力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他们对今晚发生的事感到欣慰，并不责怪她双手沾满鲜血。

结贺希在梦中露出笑容，直到天亮，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眼睛才醒来。

385.旅途前夕

夜月躺在旁边，身上未着寸缕，洁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昨夜两人什么也没做，她身上的睡裙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撕破或者脱掉。床上没有留下各种暧昧的痕迹，所以她才睡得那么好。

在大楼楼顶瘫软在夜月怀里之后，结贺希就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也许是睡死过去了。夜月将她带回家，为她换了睡衣，脸上的疤痕也涂有避免继续感染溃烂的药。

想到坠楼的本川圭太就那样死在眼前，结贺希心中非常平静，正如夜月所说，复仇不会使自己有罪恶感，只会有种从痛苦中解脱的愉悦。

那个人在她的逼问下把一切都承认了，包括他在学生时代对自己父亲的嫉妒和怨恨，都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结贺希厌恶，几近抓狂。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扭曲和卑鄙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厌恶，足以让人杀死他上百次。

不过人也已经死了，一切都暂时结束了。

结贺希从床上坐起，盯着被风吹起的窗帘发呆。今天的天气好得出奇，她隐约记得夜月还有别的什么安排，这安排和自己接下来事情有关。

“你……睡醒了？”

夜月被她的动作弄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什么都没穿的身体。

总之就是非常惹人犯罪的画面。

结贺希把视线移开，尴尬地点点头。

“睡得不错。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还得把我从那里带回来，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还好，你的体重在我可承受范围之内，而且你睡姿也不错，不会让我觉得困扰。毕竟你是累得睡着而不是喝醉，性质不一样。”

夜月想起自己的后辈，在治安署当法医的室星夏海，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远矢夏海才对。自从父母离异之后，她就跟着父亲生活，自然也继承了父亲的姓氏。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是，夜月想起她那糟糕的酒量，已经喝醉之后更为糟糕的表现，简直让人印象深刻，怎样都无法忘记。

不仅撕扯别人的衣服，还要接吻，当然，对象仅限夜月一个人，虽然喝醉了，夏海却不会认错人，这一点让夜月经常怀疑她是不是装醉。

相比之下，结贺希睡着之后老实得多，根本用不着别人操心她的睡姿和睡着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让人困扰的事。

两人起床后分别洗漱，夜月到厨房准备早饭。

早饭的风格今天偏向沧玄的口味，落樱人的早饭一般是以米饭为主，沧玄人则是粉面和包子等为主，风格差异很大。

夜月今天准备的是沧玄人早餐常见的东西——包子，豆浆和煎饼，比粉面更容易携带，也方便在短时间内解决。

上午九点是客轮出发的时间，这里离港口大概半小时车程，现在是早上七点钟，行李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花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好，时间一到只需要拎起就能出发。

结贺希没什么需要带的，夜月只为她准备了一些保护皮肤的用品，还有新买的衣物，以及擦脸需要用到的药品。

剩下的东西等到蒙托伊尔再买，至于住处不用担心，手眼通天的荒城议员认识当地的房产公司总裁，对方会代为安排，听说是一处能看到海的度假别墅，附近也都是知名的旅游景区和度假区，并不会因为住在别墅感到寂寞和荒凉。

度假区附近有餐厅，还有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宛如人间天堂，令人神往。这类高档度假区的消费向来不会太便宜，必须要中产阶级和以上的人才消费得起。夜月没有白嫖的打算，也带够了这次的旅行资金。

旅行是目的之一，最主要的任务是到那边的市场收集治疗结贺希脸上真菌感染的药物。

落樱境内的物品管制太严格，夜月已经不抱希望，也不怀着侥幸心理，认为能在地下黑市以合理的价格买到所需的物品。砸给奸商的冤枉钱甚至比这一套旅途的花的钱还多，那还不如在旅行途中购买想要的东西。

蒙托伊尔的市场以自由闻名于世，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商户都有入驻，那边的地下黑市品类比落樱丰富得多。

以前她只能卧病在床，没有机会到那个漂亮的半岛国家旅行，只听父亲和兄长，姐姐们说起，心驰神往，现在总算有机会好好游玩一番，内心难免像个孩子般雀跃。

结贺希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忐忑的内心也因此安定了一些。

“我昨天晚上的表现……让你失望了吧？”

她垂着头，感觉手里的油条味同嚼蜡。

昨天晚上她看到夜月对自己露出深深失望的表情，甚至有些厌烦。结贺希害怕被夜月嫌弃，也担心被抛下。

如果不呆在这个人身边，自己就无处可去了。

整个世界就只有夜月大方地接纳了这样的自己，即使看着自己如此狼狈糟糕的一面，也不曾丢弃，还耐心地培养和帮助，四处奔波。

这趟蒙托伊尔之行也是为她特地筹备，夜月根本没必要突然就跑到大洋的西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才决定的。

心里有一阵暖意在蔓延。

结贺希不知道这份心情如何形容，除了感激，再也找不到别的词语形容。她希望自己不要再做出让“盟友”失望的事，一次也不要。

夜月的表情仍旧轻快，似乎忘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

“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大小姐。我没想到你真的原意杀死那个混蛋，虽然他那时候离死也差不多了。想看看早间新闻吗？”

“我……不知道，你想看的话，就看吧。”

“好。”

接着，夜月打开电视，电视的频道刚好停留在新闻台，那位熟悉的女主持人在播报昨天晚上发生的“坠楼事件”。

虽然是坠楼，明眼人都知道那不是一起单纯的案件。

看到电视上“已死亡”的字样，结贺希松了口气。她的确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386.登船【6k】

在夜月的公寓吃过早饭，夜月和结贺希都换了便装。结贺希的脸暂时用口罩和透气的医用纱布，绷带等物遮掩伤疤，尽量显得看起来正常一些。

要坐客轮去国外，脸上戴着面具会很可疑，有种故意遮掩什么的嫌疑，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戴上口罩，别人只会认为这个人生病了，或者脸上有疤痕不便让外人看见。

不用戴着厚重的面具出行，让结贺希松了口气。

这几天的温度都很高，白天温度更是高达35摄氏度以上，直逼40摄氏度，几乎能把刚敲开的生鸡蛋变成熟的。

虽然戴着口罩依旧有些闷热难忍，总的来说比戴那个又重又厚，令人感到窒息的面具好多了。

上午八点，夜月准时带着结贺希出门，为了不引起注意，这次拜托了在落樱跑出租的雇佣兵送去码头。这名雇佣兵也是熟悉的人，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结识，非常有职业道德，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从来不会泄露顾客的秘密。

夜月信不过普通的出租车司机，结贺希这副模样搭乘公共交通也容易被人注意，除非她的脸恢复正常并在才贺医生的诊所完成手术，否则绝对不敢让她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但是人一到国外就无所谓了，山高水远，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和过往，就算被人看到脸也不会在意。

蒙托伊尔和落樱没有太亲密的关系，就算街道上出现落樱人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因为那个国家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世界各国的游客齐聚一处，基本能够见到现今世界上全部的人种，包括兽人。

结贺希和夜月都没去过蒙托伊尔，自然对这趟旅途都充满期待。

那辆普普通通的青色出租车开到码头，码头上有许多同样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的游客。夜月事先替结贺希准备了新的护照，照片也做了处理，她临时的身份是一个叫西村由衣子的见习摄影师，为了符合这个身份，脖子上还挂着一台单反相机。

夜月继续用现在的身份出行，假身份是一名大学生。

帮忙办假证的机构技术高超，所有的证件用的材料都是官方的，那些人是官方机构的内鬼，只要给得起钱，什么样的假身份都能创造。

经过检验闸机时，结贺希一开始还有些紧张。

“小姐，麻烦您摘下口罩，我们必须核对您的护照是不是本人所持，请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