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248章

眼睛扫过其中一行字，有一个关键词——巨大的红色五芒星法阵。

一旦涉及法阵，案件就不再是单纯的凶杀案，而是神秘力量所造成的案件，需要移交给和警察局有合作关系的特殊部门——千羽处理。

反正迟早会到自己手里，再加上涉事人员和自己关系匪浅，七深这次懒得兜圈子，让其他同事劳心劳力。

“奈绪警官，这案子你办不了。”

她指着报告的那一行，也就是刚才看的关键词。

“同类型案件这个月已经是第五起，理应移交给【千羽】处理，正好，你们面前就有一位。”

七深面带微笑地疯狂明示，而两位见习督察只能面面相觑。

并不普通的案子，落樱的警局还真没办法插手。

接下来是加班时间。

懒散的督察大人用手指轻戳那份新送过来的文件，示意夜月先拆开。她立刻照做，用拆信刀解封，把装订好的资料册抽出。

扫了一眼，发现是一起肉体治疗师杀人案。

肉体治疗师，还有别的名称，也叫流莺，游女或女支女，是一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职业者，游走于每个城市的灰色地带，靠出卖自身赚取费用。

被杀害的对象是一名富家千金，杀人理由初步判断为见财起意。该名肉体治疗师家境非常贫穷，杀害顾客之后盗走了她的钱包，里面有一百多万现金，还有可以直接去银行申请兑换的支票，戴在身上的各种名贵饰品。

被人发现时，她躲在自己下城区的家中，正准备收拾行李逃离落樱，被赶到的警察抓获，现在关在牢房里等待审讯。

根据资料对案件的描述，能够定性为普通案件，但案件性质一栏却标注“恶性术核持有者案件”。

“我记得杀人罪会直接判处绞刑，莫非，案子还有疑点？”

“对，那名女子声称和你很熟，指名要你为她查案，为此把自己的存款全部交出，申请一次彻查案件的机会。事情刚好发生在我的辖区，我同意了。另外，千羽也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仅是涉及魔法能力，死者的父亲是一位伯爵，强烈要求千羽彻查此事。”

“这……我总算明白了，你今天为什么突然约我出来。”

夜月发现在牛皮纸资料袋里还有一个装满钞票和硬币的信封，仔细清点，那名肉体治疗师的全部积蓄竟然有100万巨款，简直是个富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名治疗师无疑是下了血本。再看看七深的表情，夜月觉得这案子可能会比较复杂。

“我觉得，你有话想说。”

“猜得没错。先给我点支烟，把门关上。”

“马上。”

将办公室的门合拢，给七深点了支烟后，夜月克制不住自己，也问她要了一支，两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交流案情时抽根烟是被允许的，她们都没有罪恶感。

抽了几口，七深压低音量，让夜月凑近一些。

“那女的威胁我，要是不让你处理她的案子，就对其他的狱警大喊你和她有染，败坏你的名声。那天在上城区，她听到某位半精灵小姐和你打招呼时说的话，也听到你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不是我说，她耳朵未免也太好了点。”

“她还不笨，知道怎样绝地反击。什么时候处理案子？”

“今晚。”

七深将烟灰弹进烟灰缸，动作极其优雅。

“被害者是一名伯爵的千金，那名伯爵很愤怒，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连续向警局施压，要求处死那名治疗师，不赶紧查清楚，肯定会造成一桩冤假错案。现场几乎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千羽怀疑可能是魔法者所为，所以把案子塞给我办。”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连续办案对疲劳的积累很有效果，尤其是夏天，是人一年之中最慵懒的时刻，吃饱饭完全不想动。一想到接下来还得办案，烦躁感油然而生。

让夜月自己处理她这个青梅竹马又不放心，只好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陪同指导。

等一支烟抽完，她们一起到附近的餐厅点了几样东西填饱肚子。夜月特地多吃一些，免得半夜肚子饿，街上没有餐厅开门。

这个世界有泡面和24小时营业的炸鸡店，但是夜月有点腻，而其他的食物，大多需要坚持到早上才有热乎的东西吃，不是一般难熬。

晚上七点半，在七深的带领下，夜月第一次进到警察局的审讯室。和电影里的环境差不多，一张桌子，一盏灯光昏暗的煤气灯，还有三张椅子，其余地方空无一物。

狭窄逼仄的空间，空气凝滞且闷热。

一名面容憔悴，身形单薄的女子坐在桌前，纤细的双手被金属手铐束缚，裸露在外的肌肤有拷打过的痕迹。

她很绝望。

开门声将女子从沉思状态打断，她见到七深时，眼神先是失落，等身后的夜月跟着进入审讯室，失落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她花了100万，就为了这一刻。

肉体治疗师看似是一个不堪的职业，徘徊在街头巷尾，像见不得人的阴沟老鼠，只有夜晚才会在街上活动，实际上，这类人的消息很灵通，她们服务的客人囊括社会的任何一个阶层，时不时能接触到有趣的情报。

有些治疗师还兼职当线人，帮某些人或组织搜集情报，换取线人费度日。

这名女子不属于线人，却从其他的同行处得知赛德中学发生的案件，以及警察局派人调查的事，还有那位半精灵小姐请了非警局的人调查的事，因为同行和那所学校的教师有PY交易，在交易的过程中无意间谈起，便顺势分享给她。

在情报交流中，女子得知夜月就是那晚去调查的非官方人士。

被当成杀害顾客的犯人抓捕，并遭受非人的拷问之后，她兵行险招，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魔法者身上。能查神秘案件的家伙，想必也能轻轻松松解决这一起疑似涉及魔法能力杀人案。

当然，她并没有馋夜月的颜值，一点也没有。

再度会面的喜悦将身上的疼痛和郁闷的心情冲淡大半，女子从原处站起，整个人像一朵柔弱的娇花，不偏不倚地扑进夜月的怀中。

熟悉的气味令她感到安心，差点要控制不住献上樱唇。碍于旁边还有个多余的督察，只好矜持一点。

“我们又见面了，小姐。”

“……”

夜月对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感到抗拒，对象包括但不限于这位投怀送抱的肉体治疗师。查案过程中和不熟悉的女人卿卿我我是禁忌，因为——女人只会影响她施法的速度。

“罗莎琳德·豪斯曼小姐，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这么做不合适。”

“那……哪里合适？其实，我不介意在这里……”

“咳咳——”

七深佯装干咳，将两人的对话无情打断。对有人刻意接近夜月的行为，她很介意。

“再对我的夜月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给你定一个流氓罪。流氓罪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到时，你的狱友知道你曾经的职业，一定会开心得要命，每天晚上都光顾你的生意还不付钱，你会快乐到分不清昼夜。”

充满警告意味的发言，让室内的温度短暂下降。夜月没摸透更深一层的含义，只以为七深是个嫉恶如仇，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正直警察，故而为这件事感到愤怒，心中对她的好感往上涨了一截。

这才是警察该有的样子。

无奈一番狠话不但没让罗莎琳德感到畏惧，反而让她露出挑衅的微笑。

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数年，她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人，也吃了无数苦头，听过的狠话比吃的饱饭次数还多，要真的害怕入狱服刑，她也不会冒险干这一行，一开始就选择去当没有太多收入的洗衣工比较稳妥。

她喜欢钱，也愿意承担与之相应的风险。

罗莎琳德对上七深的视线，不卑不亢。

“警官，你真要抓我坐牢也是件好事，牢里包吃包住，不用房租就有床睡，每天还有人给我做饭，哪怕在里面住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虽然在跟七深交谈，罗莎琳德的眼睛始终没从夜月身上移开过哪怕一秒钟，目光灼热，眼神似乎能滴出水来。

充满暧昧的目光，使背上涌上一阵怪异感——像有一阵狂躁的电流闪过，离开后留下强烈的酥麻，那块触电的肌肤又痒又麻，甚至还有些发烫。

一定是审讯室太闷热所致。

夜月伸手解开外套最上面的扣子，试图让积蓄在底下的热气散出。

这么做全然徒劳，闷热感有增无减。审讯室内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也没有半截袖的T恤穿……这是一个很难适应的年代。

她突然有（非）点（常）怀念有空调的房间了。

最后，她不得不把外套脱了，只穿一件白衬衫和配套的短裙，再把袖子撩起，露出一截手臂。这么做才勉强让热度散去一点。

大脑皮层渐渐从兴奋转为平静，她选了其中一张椅子坐下，指着对面，用力敲了几下木桌的桌板，尽量做出一副严苛的模样。

“我有话要问你。不想被绞死就赶紧过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请你——仔细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遵命，我可爱迷人的小姐~”

罗莎琳德撩起一缕浅灰色长发，眨了眨妩媚的蓝眼睛，那略显发嗲的语气，听得夜月和七深都头皮发麻。

但总算，她们进入了案情交流的正常模式。

出于人道主义，夜月解开了罗莎琳德腕上的手铐，还给她倒了杯茶，顺手把吃不完打包走的汉堡分给她当晚餐。

东西并不丰盛，罗莎琳德却很满足，边吃边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那位贵客光顾了我的生意。我知道她家是落樱的名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给钱很爽快，当即塞了10万小费。你知道的，这是我平时的10倍。”

“然后呢？”

夜月眉头紧蹙，对接下来可能听到的内容并不是很期待。

作为一个心中纯净无暇，只想着如何提升能力和解开血脉的高等龙族，她心中压根没想过任何关于人类本源欲望的内容。

“她请我到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将我带到浅草酒店开房间。我们都脱了衣服，随后互相亲吻，一起在浴室里洗鸳鸯浴……”

“啪——”

听到这里，夜月握紧拳头，突然用力拍打桌面。轻飘飘的空纸杯受力震飞，飞出去一段距离，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很显然，那些内容对她来说不够健康。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没人关心你们开房之后做了什么，用什么姿势，一晚上做了多少次……不用详细描述。”

“可是小姐，你刚才让我详细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事情，当然包括我如何向客人提供服务，难道不是吗？我虽然读书少，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

场面一度尴尬。第一次审讯，对夜月来说不算顺利。

她完全被犯罪嫌疑人牵着鼻子走了。

罪案现场的描述让夜月一阵头皮发紧。

即使没能第一时间到达，光是听第一发现者的叙述就够恐怖了。没有足够的办案经验和耐受力，一般的警员看到都会呕吐或吓晕。

听七深说这是常有的事，经验丰富的警察一开始也会被各种各样的现场给震慑到食不下咽。

现场调查已经由别的警察完成，深入调查和搜证则分配给夜月来进行。虽然现场调查很震撼，单一重复的搜证过程才最枯燥和麻烦。

死的人是伯爵的女儿，一旦案子查不清，就会有不少无辜的人遭到连累。虽然他没办法动千羽的上校，没办法迁怒有荒城议员和各方势力庇佑的夜月，弄死一个肉体治疗师就跟弄死蚂蚁似的。

乐观点想，查清了伯爵之女的死因，就能拯救一个无辜的人。

她已经没有退路，想要救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查。

“七深，我能查看尸体吗？”

“别急，今晚有得是时间看，你想和尸体在太平间呆一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