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150章

作者:泽明洛

“您……您请用。不够的话……我再去给您拿。”

“谢谢。”

夜月很乐意接受冰冻过的饮料。

在落樱的夏天,她喜欢一切冷的饮品,如果可乐雪碧还有其他液体饮料没有加冰,她就会破口大骂并且差评。

开玩笑,这么热的天,没有冰块怎么行?

唯一能接受常温或者加热的饮料是在冬天,因为落樱冬天的气候十分寒冷恶劣,在外面一站,饮料会被冻成冰。

就算在室内,喝常温的饮品也冻得浑身发抖,所以冬天喝冷饮绝对是非常稀有的情况。

之后,接过小弟“供奉”的可乐才喝一半,一帮人从外面气势汹汹地杀进来。为首的是一位块头很大,无愧于强壮这个词来称呼的男性,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胡子拉碴,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刀疤,长相比卖鱼丸的摊主还凶恶。

黑色的T恤显得很紧绷,将他肌肉的轮廓都勒出,看得清清楚楚。

一米九几的身高,逼近两米,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山,所站之处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给予周围的人很大的压迫力。

人们畏惧强者,这名男子从外表就已经符合强者的标准。

最吓人的还是表情,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凸起,手里是械斗的标配——一把比普通的刀长,磨得锋利的西瓜刀。

夜月想起一个熟悉的梗。

你TM劈我瓜是吧?

那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瓜摊老板的瓜就是被这样的刀劈开的。现在手头上没有瓜可以劈,劈几张桌子倒有可能。

凶恶的男子正是这家大排档的老板火炮,夜月之前没见过他,从他身后跟那么多人的阵仗,猜都不需要猜,肯定是这些杂兵的老大。

一见到夜月,火炮就拿刀指着她。

“你tm找茬是吧?”

“是啊,我就是来找茬的。”

“你落樱粗口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来这儿撒野。”

“知道,但是我不关心你是谁,只知道你欠了董阿伯的钱不还,这次专程上门找你要。少废话,连本带利五百五十五万,拿出来吧。”

夜月已经没耐心了,她熄灭手上的烟头,拿起桌上的铁棍。

“要打的话,我随时奉陪。”

正主出现,就再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而小混混又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人群,在没有被比自己更强的对手打趴下,受到惨痛教训之前,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任何收敛,心中百无顾忌。

七深告诉过她,军队内的军官立威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以德服人,另一种是对部下施加不可名状的恐惧,让他们害怕,从而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第一种方式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急躁的军官们往往懒得考虑,直接选择第二种。

让人感到恐惧是不错的方式,对方越恐惧,自己就显得越强大,反之亦然。

夜月认为在不违反一些规则的范围内,让这群混混害怕自己没有坏处,所以擒贼先擒王,把领头的火炮修理一顿一劳永逸。

这次战斗无需说出那句台词——只要想就去干就好。

当西瓜刀迎面扫来,夜月以铁棍格挡,金属器具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有点像刚开盒的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时给人造成的听觉折磨。

金色的火星向四周飞溅。

一身蛮力的男性,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低吼,似乎想以此给予对手威慑和压迫。

只可惜,夜月对这些根本没在怕的,也完全不可怕。

“我说你现在还钱还来得及,不然待会儿要吃苦头,不但要还钱还得伤筋动骨,花一大笔医药费,天天在医院煎熬,多不划算。”

“哼,哪来的黄毛丫头,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我打过的架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少在那唬人。”

此时,火炮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危险,借着个人的优势疯狂挥刀,速度快得看不清刀刃,只能看见银色的残影。

他试图将夜月逼到死角。

只要身后没了退路,就不方便躲闪,只能格挡。人总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每一次格挡都能全力以赴。

年轻女孩的体力随便消耗个几下就没了,到那时还不得打得她满地找牙,哭着喊着求饶?

在接下来一次兵刃相接,夜月的铁棍被挑飞,甩到一个暂时够不着的地方。

失去武器意味着要赤手空拳跟装备齐全的对手对打,已经从根本陷入劣势,除非有出奇制胜的点子。

到这里,夜月终于是彻底厌倦了。

“唉……”

她突然叹气,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捡起地上的啤酒瓶。

“我本来想给你后悔的机会,但是你不珍惜。有一说一,被打真的很疼。”

话音刚落,绿色的玻璃酒瓶脱手,朝着火炮的面门飞去,又快又准。在玻璃瓶砸到脑袋之前,西瓜刀顺利将其挡开。

瓶子碎裂成几段,绿色的玻璃化作细碎的“雨滴”四散。玻璃瓶碎的时候,对夜月来说就是结束的讯号。

扔东西不过是分散对手注意力的烟幕弹,趁对方躲避碎玻璃的时候,她先一记踢击,击中火炮的右小腿,再对着下腹结结实实地来几拳。

右小腿处有旧伤,从刚才火炮走路时的动作可以判断出来——右腿姿势有点怪,脚步一边重一边轻。

“唔——”

火炮吃痛,半跪在地上,额头的青筋越发膨胀,疼痛加剧了它们凸起的幅度。

虽然夜月觉得自己很克制,却仍然免不了要让这家伙吃点苦头。因为拳头没落在自己身上,就容易犯下不知轻重的原罪,只有挨打的人才知道多疼。

拳头和腿受到反作用力,现在还有点麻。毕竟捶打的不是棉花,而是坚硬得像城墙的肌肉,得到的反馈必定强烈。

继续打已经没有必要,除非火炮想多吃点苦头。不还钱无非是面子的问题,被人上门暴打一顿,不得不夹着尾巴把钱还上,接着这件事在周围传开,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说早点把钱还了就没那么多事。

发布任务的时候,樱暮先生简略讲述过找别人处理的理由。

“原本想让我女儿来处理,刚好那丫头在一些事情上跟我有分歧,而且她不怎么能克制自己的脾气,经常以武力解决问题,总是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上门找我讨要说法……算了,还是交给你吧。”

夜月当然知道千雪的性格,她可是曾经又是色.诱又是威逼的,最后还把枪口指向自己脑门的雷厉风行的女性。

这时,大排档老板火炮已经被她打趴下了,一些小弟开始劝他妥协。

“老大,你打不过她的,算了吧。你又不缺这点钱,弟兄们几个月就捞回本了,何必继续挨打。再打下去,岂不是更丢人吗?你上个星期才跟人打完,身上伤都没好,早点认输得了。”

“是啊是啊,董阿伯以前可是跟黑街的黑道之王“那个男人”混的,得罪那个男人对你没好处。之前有人得罪他,认为他老了根本不足为惧,态度恶劣,之后被人发现死在河里,泡烂了才被发现。”

“……”

小混混们七嘴八舌,夜月对他们说的内容不感兴趣,唯一留意的只有“那个男人”这个词。

结合上下可以判断,糖果店老板樱暮先生就是“那个男人”。

虽然无法立刻证实,听起来就非常像。从小混混们的说辞里提取关键信息,可知那个男人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应该是称霸落樱一方的黑帮头领。

每个城市都少不了这样一号人物,他们藏身于城市的灰色地带,因为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黑与白的交界处便是灰色。

维持这座城市的稳定不能只靠千羽和警视厅,据说地方黑帮也出力不浅。

假如樱暮先生就是那个男人,她应该庆幸没招惹人家,说话的态度也足够恭敬,否则被人放出江湖追杀令,就只有逃离落樱才能生存。

夜月现在摁着火炮的头,让他脸贴地面,自己则是半蹲在地上,右手握着那把很适合劈瓜的西瓜刀。

只要稍微手一抖,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周围的人都替他们的老大捏一把汗,因为这次他被打得确实很惨。

夜月翻转着刀刃,每一次翻转都让人心惊肉跳。

“我也是听人命令办事,不是真的想为难你。我也不关心你有什么理由不还,既然你不缺就赶紧吧,不然——”

她用手指弹了一下火炮的耳朵。

“虽然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不会轻易杀人,不过切下你的耳朵回去泡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把刀够锋利,切下你的耳朵绰绰有余了。”

其实夜月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自己回去之后樱暮先生换个人,可能就真的是火炮这条命了。

多次警告无效,暴力催收也不服气,不愿意还钱,那就是坏了规矩。

黑帮很讲究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对于蔑视规矩的人,必须给予血的教训。

“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太天真了,小妹妹……咳咳……”

被压制的火炮发出轻蔑的笑声,吐出一口血沫。

“我来的路上已经……已经让弟兄们去附近的巡逻岗……报……报警了,说有人在我店里械斗……应该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来。你打死我算杀人,打伤我算故意伤害罪……别说是董阿伯的钱,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持械斗殴……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够你爽的,哈哈……我侄子就在局子里当差……”

“……”

混黑社会的人竟然去报警,这么丢人的事情也做,这一条路夜月还真没想过。

她现在是一个没有帮派背景,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通缉犯,呆在落樱的土地上名不正言不顺,被那些人带进局子审问,势必要承担比正统落樱人更高的风险。

被人摆一道的感觉非常不爽,要是真被抓到局子里,接下来的人生不知道有多阴暗。虽然不排除是火炮为了吓唬自己放出的烟幕弹,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

“真是的。”

夜月抓住火炮的脑袋往桌子上一拍,纠结着要不要现在走。

但是,这么一走肯定就没机会讨钱了,她有预感。而且这人是老赖,不停骚扰却不下点猛药没用,就像千羽的军官树立威信时总会用点特殊手段,虽然那些手段都不够干净。

人不够狠就活不下去,自己不狠,一旦别人更狠的时候就只有被宰割的份,丛林法则就是这么残酷。

夜月不愿意成为被人宰割的猎物,绝不。可这又不是战场,不能随意展露自己的实力,而且这里的人也没大错大恶,实在不该做得太过分。

于是,夜月陷入沉默,气氛也变得焦灼。直到一位背着书包,长相秀气的小男孩走进一片狼藉的大排档。

小男孩年纪目测是七八岁的样子,刚读一二年级,身高比同年龄的小男孩要高一些,看起来是遗传了他爸爸的身高,小小年纪就很有优势,是未来能身高蹿到两米的潜力股。

发色是巧克力棕,跟被夜月按倒的火炮一模一样,瞳色有些许差异,是澄澈的湛蓝色。

他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爸爸,你在干什么?”

原来,他是目标人物的儿子。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落樱的小学一般是五点钟放学,现在到也算正常。附近的确有一所小学,夜月昨天路过还瞄了一眼。

没有比现在更恰好了,简直是天时地利都同时汇聚在一起。她不会伤害小男孩,但是要让他帮自己一个忙。

首先,她要先忽悠人家。

众目睽睽之下,黑发灰瞳的“恶龙”绕到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身旁,脸上挂着看似温和,实际包藏祸心的笑容。

“小朋友,我们在做实战演习。为了下次有人来找麻烦的时候能准确无误地做出应对,跟你们学校里的防震演练和消防演练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