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向她们出卖色相 第141章

这里是出云，不是皇城，虽然一开始千雪是信了夜月陷入危险，但是转念一想，号码是陌生号码，这年头骗子伪装出事人信息能做的一模一样，她渐渐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一听夜月的事情就分不清轻重缓急。

忽然间，她听到了轰鸣声。

那是机车马达的声音，将千雪从怀疑自己是大冤种的思想中唤醒。

一个模糊的黑点出现在了千雪眼中，然后是更多的黑点，只有机车引擎点燃的火焰不断吞吐，散发着光与热，太阳在蝗虫过境的黑点中都短暂失去了神色。

最前方的是一台纯黑色的，像一头矫捷猎豹般体态优美的机车，它向着千雪的方向疾驰而来，尾气扬起落叶与尘土。

而在它身后，是数不尽的紧跟在后的鬣狗，它们锁定“猎豹”死死咬紧。

离得近了，千雪终于看清最前方的机车上的人的脸，那上面是夜月，后面还坐着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一个气质像落樱抚子一般出落的亭亭玉立，一个金发大波，腰细腿长的就像女郎，唯独脸一副衰相，一看就是不容易讨女人喜欢的类型。而且对方的脸色和唇色都透露着一种不健康的颜色，就像是曾经纵欲美色，被掏空了一样。

“嗯？千雪，你还真来接我了啊。”

夜月明显也发现了越野车里的人，那不是拦路的敌人，而是她叫来的外援。

她当下就高兴的咧开了嘴，有了越野车，甩掉一群荒野村民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呵呵……是啊，我来接你了……”

接你个大头鬼啊！和夜月的笑脸相待不同，千雪给气歪了嘴。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开店的老鸨，自己家的头牌不听话跑到隔壁竞争对手家，本以为她是想和人家的头牌争夺魁首之位，结果她根本是装扮恩客去了，还把人家的头牌给抢了过来。

不仅如此，这个头牌还是买一送一的，格外赠送了照顾头牌的“丫鬟”过来。

最气人一点她还要给对方收拾烂摊子，帮对方阻挡被抢人的暴怒的对家。

“砰——”

是如同流矢的子弹的声音。

浩浩荡荡的车队里有人有枪，正是那些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开枪瞄准夜月，流弹被夜月巧妙避过，打在了千雪的越野车窗户上。

车窗不是防弹玻璃，当然会破碎。

不过，现在也不是修玻璃的时候，因为夜月已经高高的跃起，裹挟着另外两位女人跳在了越野车的顶棚上。

越野车的车速远超机车，接下来只需要将对方甩到连车尾灯都看不到就行了。

“反击的时候到了——”

夜月握紧手中抢来的武士刀，和她平时习惯用的短剑不同，中长距离武器给人一种沉甸甸的份量感。

夜月握着刀，就像手中握住权柄，胜券在握一样。

按现代分类指刀刃长度（刃长：切先到栋区的直线距离）60厘米至80厘米的刀。又称打刀，一般较太刀为短，刀身弯度亦较低。

为求达到最快的拔刀速度，传统上刀会以边锋朝上的方式佩带，刀鞘插在腰带里。若切先上指，将刃视作刀剑的前方，铭就在刀身的左面。所以刀的正面也就是左面。

夜月用平生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暴力的威胁，花梨诧异的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还是个这么文绉绉的“暴徒”。

可不是嘛……花梨之前根本不会想到，那个在床上一副弱受模样，看起来任何女人都可以上前一亲芳泽，求人语气有种梨花带雨滋味的女人，竟然会暴力到抓住一个看起来好控制的村民，然后来到自己房门前，说着借车——

她非常斯文，语气就像问你今天吃了吗？今天天气怎么样？小姐你还好吗？这样的感觉。

不过，因为花梨和夜月本来就是一伙的，自然爽快答应借车，并且对方还承诺带自己一起逃离村子。

有花梨这个一心向着夜月这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叛徒”，比起威胁来的活地图“其他村民”，明显是村长的女儿——更合适相信。

而想到当初和现在的夜月，如今这已经是她见识过斯文人的暴力美学的第二次。说实话，花梨还是没有完全适应。

193.祭品

“雷鸣——拔刀！”

由于方向相反，夜月对直直对她们冲过来的车群，只有绝对的暴力！

一条狂暴的雷龙随着武器斩出，裹挟着刺耳的电流暴鸣和刺眼的火焰，她身上的空间都仿佛被震荡焦灼。

当夜月的话音落下时，雷鸣的冲击已经撞到村民的机车座驾之上，加速到极致的钢铁包围网被撕开一条口子，越野车携带着一个雷霆的领域，剥夺一切机械的权能。

高热将金属融化，座驾变成金红色的铁水，铁水迎着越野车的两侧而流淌。夜月维持着拔刀的姿势，此刻帅到爆炸。

“该死！”

随着村长一拳打在了已经不能开的机车车头上，她明白现在大势已去。

村子很快就会被执法人找上门来，可能是千羽的士兵，也可能是出云警视厅的警察。

暴躁的雷霆过后，现场只剩下报废的机车，漆黑的车辙，以及一群面色如同死灰，表情气急败坏的村民。

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在意料之外，事情本来进行得非常顺利，却被这些来路不明的外来者给搅合。

数百年的传统，并不是村民厌倦了要废止，而是毁在外界的手里，身为村长不能以身作则，为村民们解决问题，事后是必须谢罪的。

至于谢罪的方式，也是古代落樱武士延续下来的传统——切腹。

在任期内给村子带来巨大的麻烦，并且大家都无力解决的时候，想要平息村民和守护村庄的神的愤怒，就得在深山的神社面前举行谢罪仪式。

大势已去，村长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似的，差点要瘫倒在地。

还有一部分村民不想放任扰乱村庄秩序的人离开，打算垂死挣扎。古时候就存在至今的聚落，里面的人都有一种诡异到令人胆寒的群体意识。

这种群体意识体现在一致对外，这些年她们也干了不少脏事，就连前来调查人口失踪案件的千羽士兵也杀过。

那些人的尸体就埋在神社的树下，成为那棵树生长的养料。它吸收了成百上千人的血肉，是庇佑津田村的守护神。

“等等……”

村长像是意识到什么。

她看着通往后山禁地的方向，心中有火苗在燃烧。神社和树都在禁地的范围内，平常除了村长和村干部，其他人都不得靠近，除非村子举行向山神大人进贡的祭典“山神祭”。

新一轮的山神祭还在筹备中，被夜月等人闹了这么一出，如期举行的不可能的。那女孩已经将千羽士兵遇害的证据透露出去，村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如果能将纯洁的少女献给山神，法力无边的她一定会显灵，将一切扰乱秩序的外来人吞噬殆尽。

什么千羽，就算是万羽，也得匍匐在山神的脚下。

村长年幼时便是被山神所救，从那时起便立志成为山神的忠实仆从，为她服务。为了自己信仰的对象，她愿意献上一切。

这份狂热的心情，那些外人是不可能理解的，只有一脉相承的村民们才能理解。

“还有时间……大家，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面容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的女人，抹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将剩下的村民们召集过来。村民们对村长唯命是从，因为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统率力。

村长神情激昂，指着远处的群山。

“今年的山神祭提前举办，时间就在今晚。届时，我会将自己的女儿先给山神，请求她平息降临在我们身上的灾难。”

村民们晦暗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焕发神采。

古老，腐朽和愚昧的信仰扎根在她们心中，即使要献祭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感到心疼。她们坚信，献给山神大人的孩子们都已经踏过人界和神界之间的大门，彻底舍弃肉体凡躯，成为神的仆从，今后也会守望津田村。

不论外人如何让人脑袋疼，该举办的仪式也不能放弃。

村长又找到了继续努力的希望，本来想回家用在落樱分类为肋差的武器在祖宗的牌位前切腹谢罪，或是到神社的门口，现在还不需要。

平静如死水的村落，在日暮时分突然变得热闹。

村民们像是庆祝节日似的，换上平常只有节日才会穿的和服，这些女性像是盛装打扮，像蚂蚁爬向自己的蚁后，一齐涌向后山。

一名身穿白无垢嫁衣的黑发少女，正跪坐在蒲团上。她前面便是津田村的山神神社，里面供奉的自然是山神。

作这身打扮，自然是要成为山神的新娘。

仪式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后举行，离最后的时刻还有半小时左右。

少女满脸泪痕，精致的面容楚楚动人。她不愿意成为山神的祭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成为山神新娘意味着要失去生命。

喝下合卺酒，就要跳入后山那深不见底的湖中，变成一具尸体，沉下去之后被里面的鱼虾分食。

鬼才相信这种愚昧的仪式能平息灾难。

“……”

少女想起那名叫久我夜月的女孩所说的话。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呆下去，你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脑子不正常，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早点离开比较好。如果不能下定决心，那就再考虑考虑，需要我带你一起的话，就尽管开口拜托吧。”

为什么当初没有马上答应呢？

如果她能像花梨一样稍微勇敢一点，也不至于落得要献祭给一个子虚乌有的山神的下场。神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这些蠢人的幻想。

母亲没告诉她，自己就是今年要献给山神的祭品。

真讽刺啊，血脉相连的手足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自己性命，萍水相逢的外来人却想要拯救她。

如果还能再选一次，这次肯定不能再犹豫。

少女想到夜月的笑容，心脏一阵钝痛。

两名同龄的女孩为她端来合卺酒，脸上是不忍的表情。毕竟谁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童年玩伴死在眼前，还能够心情轻松，当做无事发生。

“夕姬，该喝酒了。”

女孩们为她和山神斟满两杯酒。晶莹剔透的液体，香气扑鼻。夕姬知道酒里肯定做了手脚，放有东西。

一旦喝下去，自己就死定了。

194.争执

那边献祭自己的女儿给虚无缥缈的神明的事情夜月不知道，夕姬只是花梨不同外乡人母亲的妹妹，如果知道，夜月或许也是会唏嘘不已吧。

那个小姑娘还挺漂亮的，被村里人这么对待，挺可怜的。

不过村子的末路是注定的，没有神明会拯救这些堕落罪恶的女人，害人者会受到落樱律法的制裁，她们的后代大概是送入福利院或者孤儿院之类的地方，重新接受教育。

……

出云与绯樱边界附近荒野，夜晚。

晴朗的夜空，几颗稀疏的星辰散落在夜幕角落，散发出微弱的光。周围没有城镇，甚至没有村落，最近的村庄也得开车走几十公里。

越野车在中途抛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等同于是废铁。疲累的旅人放弃了继续行走的想法，就地扎营。

干柴在火焰中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星从木柴的间隙里弹出，飞向四周的虚空，和地上的沙砾融为一体。

四人队伍只剩下两人。两人的表情百无聊赖，其中一人盘腿坐在火堆旁边，将冷掉的饭团放在火上加热，神情严肃，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