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快鸟
毕竟是在灵气独钟的福地,若是连法玄境都修不到,怎当得上那玄门正宗之主?
只有内景境的季毅,堪称是成群狮虎中的、无害的小白兔。
“季掌门?”一人踏步而来,正是上酉龙鼎宗宗主元奇真人,“山中忽然接到侯府征召,贫道急寻各宗掌门,令师妹诗彤说季掌门不在山中,也就罢了。为何季掌门竟先一步到此?”
季毅笑道:“我正好到了定兑天城,便在天城中接了令信。其他几宗掌门,也都到了么?”
元奇真人道:“贫道带了四位师弟前来,神雷宗与朝玄宗宗主也都到了,并各自带了数名元婴境门人。天武观安乾师伯在我等计议之后,留守金庭山,芍宫姜宫主离山去了,一时间来不及联络,唯有姜宫主的师妹静黛璇蝉一同前来。
“贵宗因季掌门你不在,山中只有你两位师妹和那名季掌门新收的女弟子……咳,就没有让贵宗调派人手了。”
这一刻的他,脑海中全是璇玑剑阁最弱的那位“小师妹”雀跃的声音。
——“我去吧,我去吧,我跟你们去吧!不要说我们璇玑剑阁一个去的人都没有,我跟你们一起去。”
金庭山离金精山本就较远,即便是他们这一路赶来,都很够呛,带上一个外景境的做什么?
何况这外景境的,还是个清修,是清修也就算了,还是需要大家保护的小郡主?
“侯爷驾到!”随着一声唱喏。
众位掌门尽皆肃穆,不再多言。
不多时,大帐揭开,凌定神侯踏步而入,道:“诸位掌门请入坐。”
早有大量侍从,于左右两侧摆下大椅,众掌门尽皆入坐。季毅自知实力最差,坐于末席。
凌定神侯环视一圈,沉声道:“这次将各大宗派急召而来,乃是事出紧急,金精山灭魔宗造反作乱,银霜宗、金翼门、狂龙斗宗、星陨剑宗这四宗,若非同流合污,也必然已经沦陷。”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各宗掌门尽皆沉默,短短一句话,内中之诡异,已是不免令人猜度。
其中一宗被抓到造反把柄,也就罢了,整个金精山十峰五宗,全都造反?
而且这“沦陷”二字,也用词古怪,还没有开打,如何就知道即便有不反的,也已“沦陷”?
“我知诸位心中,必然有许多疑惑!”凌定神侯负手道,“且将这些疑惑尽放心中,只需知晓,若此事不尽快解决,不多时,方圆千里,怕是将尽成魔土,三百年前西北泯州焦土之劫,将于此地爆发。”
季毅心中忖道:“焦土之劫?这又是什么?”
快速看了一圈,发现内中,也有一些掌门人像他一般疑惑,但那些年岁在三百以上的掌门人,却是尽皆色变。
季毅忖道:“为何以前不曾听过这焦土之劫?三百年前,正是先帝驾崩之时,当时神州内乱,霸神入侵之事也记载在了如今的史册上。但这焦土之劫……唔,看这样子,年岁已高的那几位掌门,神情如此惊惶,史册上又未记载这事。
“怕是当年神廷对各宗下了封口令,各大玄门,不得提起此事。但是不管怎样,看这些知情人的表情,此事恐怕是极为严重的。”
凌定神侯道:“二个时辰后,各宗协力,围剿金精山,务求不放过一人。战事一旦开启,六个时辰之内,务必结束战祸。”
众掌门面面相觑。其中一女声道:“侯爷,各宗尽皆设有护山禁制,六个时辰,怕是连护山禁制都难以攻破?”
第127章 诗秀的愤怒
季毅看去,见说话的,正是郁木山天雪仙宗之主玄舆红丹。
天雪仙宗并非女修门派,不过因为宗门功法特色,女子众多。
这玄舆红丹,正是病鬼秀才的师父。
她此刻所问,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之处。
凌定神侯环视一圈,道:“事到如今,本侯也不相瞒,真玄化升洞天中,留有神廷所赐诛真四剑。
“此刻,本侯已命人于金精山四方设坛,开坛作法,两个时辰后,诛真四剑将插入金精山四方地底。
“届时,金精山自身地气、灵气将全数封死,整个金精山都将笼罩在诛真剑阵之中。”
众掌门或是沉默,或是动容。
诛真四剑之名,他们过往实在是不曾听闻。
如果定兑天城有这样的法宝,那是否意味着,八大天城,每一座天城里都有一套“诛真四剑”?
道门之中,修仙亦即修真,“诛真”二字,从代表着神廷的凌定神侯口中说出,当真是令人色变。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诛真四剑可以用来对付金精山。
那必然也可以用来对付其它福地。
凌定神侯道:“诸位需知,诛真四剑一开,范围内所有人,皆无法用出元婴境以上功力,否则的话,诛真四剑将发动自身禁制,以剑气攻之。这一点,对入阵的敌我双方都是一样。
“诛真剑阵的效力,在六个时辰之内,六个时辰里金精山地气、灵气尽皆封印。想必诸位也知晓,所有的护山禁制,皆是依靠福地本身汇集的大量灵气而建,是以剑阵一启,金精山五宗的护山禁制,都将不攻自破。
“本侯答应诸位,入山之后,在金精山上所获之物,不管是功法武学之秘笈,还是仙材、奇矿、法宝等等,皆是先到先得,本侯绝不过问。
“战事结束之后,还以所诛凶徒之实力与地位,论功行赏,若有牺牲,皆由侯府重金抚恤。诸位皆是玄门正宗,金精山五宗谋逆叛乱,祸国而殃民,已入魔道,诸位除恶务尽,不可怠慢。”
众掌门不再多言,俱道:“谨尊侯爷旨意。”
季毅在心中暗道:“诛真四剑分明就是朝廷用来镇压玄门正宗的秘宝,神侯知道这种秘宝透露出来后,各宗难免疑虑重重。然而所有法宝先到先得,已是让各宗掌门尽皆动心。
“东南六山二十五宗,神侯将金精山五宗的所有资源,直接许诺给今日参战的各宗,这便等于是那些攻城掠地的将领,在作战前答应,破城之后大屠三日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用的是玄门正宗‘除恶’之名。”
他并非圣母,战场无情,任何妇人之仁,都有可能变成反砍向自己的利刃。
凌定神侯此举,也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拔除乱源,以免进一步扩大灾劫。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日是金精山,明日就有可能是其他山。
或许在哪一日,仙华峰也会面临着所有的一切都被“赏赐”给围山之敌的处境。
仙华峰需要变强,不但要变强,还要以更快的速度变强。
这一刻的他,暗自下定决心。
而要变强的话,有两件事最为重要,一个是资源,另一个是人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是……法!
他要比任何人都更进一步的,掌握这个世界的隐秘与真理。
出了大帐,一名美丽女子行来:“季公子!”
“锦琇姑娘,你也到了这里?”季毅道,“在定兑天城时,他们说你赶回朝玄宗去了。”
宫锦琇轻声道:“是的,其后便跟着家师一同来到这里。”
季毅道:“刚才在帐中看到令师,不过因为人多,倒也没能交谈。”
宫锦琇道:“季公子,你也要入山么?”
季毅笑道:“锦琇你放心,我剑阁人手不足,实力较弱,奋勇向前什么的,是不敢的,就是跟在大家后头,能捡多少就捡多少吧。你只管与令师一起,不用担心我们。”
说话间,天鸾散人也已出帐。
季毅便先告辞,回到分派给他们的营帐之中,将会中的情况告知诗秀。
李诗秀闻得诛真四剑这样的秘宝,亦是动容:“师兄,任何一处福地之灵气,都极其强大,靠着四把剑封住整个福地的灵气,这种事真的存在?”
季毅道:“说到底,即便是占有福地的各大玄门,其实也无人知晓福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便连福地本身,本质上也是由神廷按着玄真登龙大典的选拔进行分配,而我其实是有一个猜想的,不过需要去证实。”
李诗秀本身亦是聪慧,她略一沉吟,低声道:“师兄是觉得,诛真四剑其实并非强大法宝,而是某种启动神秘禁制的‘钥匙’?”
季毅道:“你也有这样的想法?”
李诗秀道:“记得那时候,你与师姐刚从余宁县归来,向宫锦琇问起是否知晓洞天福地的成因。
“我见师兄关心此事,也查了许多典籍,不过皆无所获。然后我想到,师兄与师姐在余宁县带回的小彤儿。
“当时是血凰教利用净琉璃树,从地底分离恶气。可供他汲取的、较为纯净的恶气通过净琉璃树提取出来,留下了更为邪毒的极恶浊气在地底。
“我猜,师兄必是因此动了念头,想着神州农土地底深处的大量恶气,是否本身就是‘提取’过一遍后,所留下来的?而福地其实就是大上了不知多少的‘净琉璃树’?”
季毅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问,她竟会在暗中去帮自己调查,一时间,心中暖暖的。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是有这种想法,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证实,而我觉得,这一趟金精山之行,有可能能够证明我的想法。”
他伸出双手,按着师妹的小肩膀,低声道:“诗秀,这一趟可能比较危险,我想让你留在外头等我,你放心,我会小心……”
“师兄!”诗秀突然现出愠怒之色。
她那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的眼睛,紧紧抿起的小嘴,看上去真的很生气。
季毅道:“诗秀……”
李诗秀扭过小脸蛋:“既然这样,师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也去做我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季毅讶道:“你要去做什么?”
李诗秀一脸的严肃:“要你管?”
季毅:“……”师妹很少生气,但是她生起气来的这个样子,连他也挺怕的。
他看得出来,这一刻的她,跟那个时候他收小瑜做小师妹时的“生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她的“生气”,除了不开心之外,更有一些借着那个机会来撒娇的味道。
但是这一刻,她的眼眸仿佛带着无形的电光,就像是内心深处,埋藏着的地雷,正在被点燃引信。
他从来没有看到她这样子的表情,这让他感到分外的不安:“诗秀?”
女孩仿佛在努力地抑制着什么,过了一会,她垂下脸蛋,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虚脱:“师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季毅突然觉得,她变得很远、很远……远得仿佛要让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他用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诗秀,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
女孩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忽的一抬双手,拽住他的衣领,抬起头来,以倔强的、充满怒火的眼眸瞪着他。
她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溢出血水。等了好久,她才慢慢的软化下去,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领口,额头缓缓往前靠去。
“师兄,”女孩的声音,虚弱中带着抽泣,“我曾经也有一个家,家里都很好……曾经也有一个亲人,她对我很好,非常的好,她总是以最美的笑容……出现在我的面前,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家,我逃了出来。
“在那很长一段时间,我到处流浪,又冷又饿,我没有了亲人,但是我永远不想再回去。直到……直到我在最虚弱的那一刻,在即将被冻死前,被人捡上了仙华峰……我有了第二个家。”
她抬起头来,慢慢的露出笑容,却是泪流满面:“师兄……我也可以修炼,我也可以变强,我也可以、跟着你一起去战斗,但是,不要……不要像那个人一样,在我的面前……展露着笑容……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遍体鳞伤,然后说,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她微微的颤着抖。那带泪的笑容,透着倔强,透着不屈,却又透露着内心深处的遍体鳞伤:“师兄,这些日子,我也在努力,我也在变强……我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对不对?
“所以,就像对湘湘一样,只管把我当成你的剑,当成对你有帮助的人……不要……让我在看不到你的地方等待,等着你哪一天突然满身是伤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再告诉我,你所有的伤痕,所有的牺牲……全都是为了我。”
仿佛,是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在了一起。
她抬着头,以愤怒的、绝不妥协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掌门师兄:“如果、如果你也是那样的人,那我也会逃走的,逃到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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