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至冬亲王,君临天下 第125章

作者:东晨

如此连续抽取了她五天的血液,给亲王殿下输了五天的血液。

第六天时,至冬国暴雪骤停,难得迎来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虽然铅灰色的云层仍然笼罩着至冬大地,可是抬起头便能看见云层缝隙里的阳光,温煦的光芒就像从指缝中透出来的一般充满诗情画意,一路上听着孩子们堆雪人的欢声笑语,路过花店看见门口的向阳花开的正鲜艳,她的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来到至冬宫,她去探望“降临者”,发现他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脸上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血色,此时正盘腿端坐在病床上发呆。

其实也不是发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墙壁上的一副画看的入神。画中是一位背对众生,孤独坐在雪山之巅的长发女子,尽管只是风雪中一道模糊的背影轮廓,可是长发少女与漫天风雪构成的意境却妙不可言。

说巧不巧,那幅画正是女皇陛下偶然的一天去山上寻她,数百年来默默无闻地吟唱古老的为众生在梦中指引方向的歌谣,如冰雪一般纯洁的心灵,如寒冰一般坚硬的意志,女皇忽然心有所感,于是返回宫中描绘了一张草图,后来又召见宫廷画师润色完善,把所见所想全部融入这幅画中。

据说画成当日,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看见了漫天的雪花在屋子里飘落纷飞,像是天地间狂放不羁的精灵。

那位宫廷画师是至冬国的一代大师,完成此画的第二天向女皇陛下请辞,由徒弟接替职位。冰之女皇询问何故,大师说此生再也画不出这般美妙的画作。女皇动容,便命人将画精心装裱,挂在了供给贵宾居住的客房之中。事后证明,每一位来到至冬的贵客,都被这幅画深深吸引。

艺术发展极其繁荣的枫丹宫廷,有一位地位非常高的贵族曾来至冬访问,临走时愿意用枫丹一座著名的城堡及周边的大片领地交换,被冰之女皇委婉的拒绝。

女皇说此画若是挂在某个人的私人书房里便失去了灵魂,当为天下人共赏。

见“降临者”看的如痴如醉,又想起他这几天都未曾开口,于是她背着双手,微微弯腰身体向前倾,问了他第一句话,“哑巴?”

“降临者”没有去看她,淡淡的问道:“瞎子?”

发现对方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她抿着嘴角微笑着反问:“谁说蒙住眼睛就不能看见外面的世界?更何况眼睛看见的东西未必为真,反而心灵这双眼睛才容易透过现象,看透本质。”

“降临者”的态度显得咄咄逼人,毫不客气的答道:“那你的‘心眼’多少有点问题,不然怎会以为不说话的人就是哑巴。”

她撇撇小嘴道:“你这人真不懂交际,刚才还觉得你挺有趣。”

“降临者”这时起身,身上还缠着几条厚厚的白色绷带,走了五步来到她的面前,既不是鞠躬,也不是行礼,平视她的双眼,正色道:

“谢谢你为我无偿献血,哥伦比娅小姐。没有你的慷慨相助,我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但你应该庆幸,拥有相同类型的稀有血液,将来有一天你受伤时,我也能帮你。”

说完这番看似道歉、又不像感谢的话语,“降临者”又回到了床边坐下。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缺乏真诚的感谢方式,甚至直呼一位执行官的名字还缺乏基本的礼貌,尽管不知道他是从医师口中得知的身份,亦或者是从每天来送饭的宫女口里打听来的信息,正准备让这个异世界的家伙领教一下至冬执行官的威严,忽然看见了地上带血的脚印,“我才不要你的帮助”这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抬起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的腿上和身上,有多处鲜血渗透出来的痕迹。

这个做完伤口缝合手术还未痊愈的家伙,不惜崩裂伤口强行走了五步,只为了当面道一声感谢!

“值得吗?”她问。

“降临者”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般冷漠的面孔,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浮现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明只是一位青年,却显得那么深沉,身上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故事,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那幅画,说道:

“你相信吗?哥伦比娅小姐,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知道这么说你很难理解,所以你就当成是在表达我和你上辈子见过面。”

“这六天以来,我全力对抗天理的诅咒。实不相瞒,最危险的第三天夜里,差点以为挺不过来,还在心里想好了遗言,希望父母不要太想念我,希望提瓦特这个承载了青春最美好回忆的童话世界,能一如既往的光明而又绚烂。”

“在我感觉到精神疲惫不堪最想要合眼时,余光瞥见了墙上的一幅画,你倔强却又孤傲的背影,再次将我快要熄灭的求生欲唤醒,没有墙上这一幅画,很难熬过那个漫长的黑夜。对了,那天晚上我还听见了一阵阵狼嚎。”

听着“降临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觉告诉她对方诉说的心路历程真实而又真诚,不过还是有所不解之处,问道:

“是吗?为何我的背影能唤醒你的斗志呢?”

“降临者”因为失血的脸上,特别是干裂的嘴唇再次变得灰白,一本正经的答道:

“还没有和像哥伦比娅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起欣赏至冬国的雪景,还没有与惊才绝艳的冰之女皇坐在一起畅谈人生理想,还没有与其他六国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们一起把酒言欢。”

“还没有大闹天宫把这天捅出一个大窟窿,还没有掀翻高天之上的王座,乾坤未定,又怎敢酣然入睡,长眠不醒?”

第180章 你守护至冬,我守护你

最后,端坐在床头的“降临者”有些嚣张的画龙点睛,为这场对话做了一个总结,“你帮了一位提瓦特大陆的救世主,当然值得。”

在对方迷之自信的说完以后,她气呼呼道:

“登徒子,不知天高地厚,寡廉鲜耻。我才不会和你一起看雪景。”

她能理解男人的花心不分世界,可是大言不惭的说要大闹天宫,这样的话就好比一位普通人说要取代冰之女皇,实在是难以理解眼前实力平平的家伙到底从何而来的自信,狂妄自大的人不值得交往和同情。

自信总归是好的,可过度的自信就变成了自负。

激起她情绪的“降临者”无动于衷,反而兴致盎然的继续欣赏墙壁上的那一幅画。

明明不是个艺术品收藏家,却看的如痴如醉,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故意气人,她又说道:“我必须要说明,你在第三天夜里听见的不是狼嚎,那是一段古老的歌谣!”

“降临者”坚持己见,揶揄道:

“不像歌谣,倒像是鬼哭狼嚎。听周围的人说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既然不是一个小官,想必知道那位歌者是谁吧,告诉她有空来找我,教她几首异世界的童谣。你们对我有恩,所以不收学费。”

她心中有气可是却不能发作,对方显然看出来她是画中歌者的身份故意找茬,考虑到对方是女皇陛下冒死救回来的贵客,何况有重伤在身,还是不要斤斤计较,且看他继续胡闹下去。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再过一段时间了解更多关于提瓦特的历史,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就会意识到,他那番“豪言壮语”究竟有多么幼稚和天真,冷冷的说道:

“你好好休息。”

“降临者”淡然一笑道:“晚安。”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现在是白天。”

“降临者”脸皮很厚的解释道:“你今晚不会来看我,所以提前说的。”

她顿感莫名其妙,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关于异世界的信息,但眼前这个救回来半条命的家伙,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带着怨气道:

“不止今晚,今后都不会再来看你。”

“降临者”根本不搭理她,继续昂着脑袋欣赏墙壁上的画作。

此人明知画上的主角分明就在眼前,却不看真人一直看画,她明显感受到了对方故意的冷落和轻慢,拂袖而去。

这次见面远远没有达到预期。

“降临者”故弄玄虚说很早以前两人就认识,她想破了头也记不起来之前与此人见过,还讽刺歌者吟唱的歌谣难听,最后似乎还很肯定会再见面。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降临者”的语气还有神态显然有意在气人。这种无聊的把戏以前见过,至冬城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有的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惹是生非,“降临者”与这些人如出一辙,但他的动机何在?或许也只是和其他男人一样,见识到了美色而忘乎所以吧。

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就接到女皇陛下的口谕去见“降临者”。到了地方,便看见“降临者”正与女皇陛下谈笑风生。

此番情景若是让外边那些整日关注宫内消息的记者知道,总能洋洋洒洒的写几篇绯闻出来,好在女皇陛下从来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

曾有言官要求禁止外界讨论陛下的私生活,种种谣言甚至影响到了女皇的形象。

就拿最近的两条热度比较高的谣传来说,有人传言女皇陛下曾经和璃月的岩王帝君有婚约在身,后来女皇陛下拒绝了岩王帝君,此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解释了为何至冬国高举反抗天理的大旗,而七国之中综合国力第二的璃月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另外一条谣言就更离谱了,女皇陛下深夜从宫外召见了一群男妓,说女皇风流成性,有辱至冬的国体。女皇陛下却笑着说“他们就是看不惯女人掌权,那就让他们咬牙切齿的诬陷我,咒骂我伤风败俗好了,就喜欢看他们恨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

最令她吃惊的是,“降临者”竟然与冰之女皇平起平坐,不必按照君臣之礼相处。

似是瞧出她的疑惑,女皇陛下微笑道:“哥伦比娅,今天要恭喜你了。愚人众第三席的执行官从此又多了一个闻名天下的元素战技。”

她顺着女皇的目光,万分疑惑的看向墙壁上的那幅画。

还是那副她在漫天的风雪之中,独自背对众生吟唱古老歌谣的景象,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雪地上多了一道不仔细看很难分辨的身影,显然是昨晚才添加上去的连墨迹都还没有完全干透,与整张画的意境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看着看着,她的心神一颤。

原本画中只有形单影只的歌者形象,添加在雪地上的一道手中持剑的身影,为这幅画无限增大了想象的空间。普通的艺术爱好者会好奇那一道影子的身份,与歌者有什么关系,修行元素力境界比较高深之人,则会从影子身上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而到了执行官的境界,则会从中领略到一股磅礴的伟岸之力,锋芒毕露似能斩尽漫天的风雪。

正如女皇陛下所言,这副画中蕴藏着一招可怕的元素战技,至冬国内的高手谁若能领悟必能一飞冲天,名满天下。

但这股滔天剑意从何而来,她一时间摸不到头绪,不是提瓦特的元素战技,而是另外一种与已知的剑道体系完全不同的独特风格,虚无缥缈却又剑意凛然,拥有这种手笔的只能是刚刚来到至冬的“降临者”。

原本以为“降临者”今天仗着特殊身份,借女皇陛下的手召人前来,没想到他靠的是真本事,于是说道:

“你很厉害。观画一晚,有此创作,这幅画现在可称绝世之作。我是画中的主角,却不是剑道真谛的创造者,陛下,你该恭喜的人是他。”

料到她有此一说的冰之女皇,再次钦佩的看向画作,慨然道:

“仙灵族的使命,曾经是为诸神指引方向,现在画中的你是为了天下苍生,妙就妙在增添的这一位持剑之人,默默地守护了守护至冬国的你。

“那一道持剑的身影,没有具体的身份,可能是你的另外十位执行官同事,可能是你曾经讲过课的学生,可能是被你庇护过的民众,可能是我,可能是他。视野放的再开阔一点,持剑之人又何尝不是整个至冬国。

“哥伦比娅,‘降临者’改造此画的深意便在于此,你不再是孤军奋战,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画中的持剑者,站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雪,做你最坚强的后盾,画中的剑道真谛名为守护。

“‘降临者’是受到你的雪夜吟唱图激发的灵感,因此这一道新创造出来的剑道元素战技,荣誉主要属于你。你想好名字了吗?此画得到完美升华,挂到这里不妥,我会找一个更适合的地方收藏起来。”

闻言,她深受触动,再次看向墙壁之上的画作,之前不理解之处统统贯通豁达。

画成之时,她也觉得少了一些韵味,原来还有更深层次的道理蕴含其中。

昔日无数天才与艺术家见过此画无一人想到,唯独“降临者”发掘出这层深意,纵然可以将原因归咎于“降临者”来自异世界的身份,拥有非比寻常的眼界和能力,但能看出画中的她无人守护,无异于看穿了她的内心,或者说真正的从画中读懂了她,想了想便说道:

“其中的剑道真谛既为守护,那便叫‘守护之剑’。”

冰之女皇点了点头。

“降临者”静静的喝茶,超然物外,似与整件事情无关,那一道即将誉满天下的剑意仿佛是信手拈来的随手之作,直到她道了一声“谢谢”,方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淡然笑道:

“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你对我有恩,至冬对我有恩,理所应当回报,不必言谢。我昨晚就告诉过你,你帮了一位提瓦特大陆的救世主。”

再次听见“降临者”说这句话,她的心中泛起了奇异的涟漪,有一种预感跃然心间,这个家伙或许能为至冬国国运带来诸多变数,也意味着无数的可能。如果说以前联合其余六国的力量反抗天理是至冬唯一的国策,那么随着“降临者”的出现,至冬兴许能有其他的选择。

不过,接下来“降临者”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微笑道:

“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伟大,画中的持剑之人是我。哥伦比娅小姐,我留在至冬一天,那么精神和意志之火将会熊熊燃烧,不求照亮亘古的长夜,只愿你迷途之时,为你指引回家的道路。今后,你守护至冬,我守护你,可好?”

面对近乎于表白一般的话语,她思绪纷乱,不再如往常一样心如止水,“你……为什么对我好?”

“降临者”沉吟道:“连身边之人都无法守护,又如何守护天下?”

她细细体味,随后说道:“我说过心灵总能看见比肉眼更多的东西。你没有说实话。”

“降临者”不由分说道:“我也说过,我和你相识已久。”

她当然不知道“降临者”口中的“相识已久”是指在手机游戏中的见面,奈何判断不出对方是否仍然没有道出真心话,半开玩笑道:

“如今城中的公子哥搭讪女孩子都不会用‘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话术,太老土了,像冷宫年久失修爬满青苔的老院墙。”

“降临者”问道:“那你可愿陪我欣赏至冬国的雪景?”

看着她投来的求助“目光”,女皇陛下意味深长的说道:“哥伦比娅,你自己选择。”

她真不知道至冬国的雪景有什么可看的,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呼啸而过的寒风,提瓦特大陆的野兽和元素生物,都不会情愿待在这种地方,而这个家伙偏偏想去看雪景。

思考一番,她作出了决定,“抱歉了,我没有时间。况且,你的身体还很差,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会着凉。”

“降临者”闻言,情绪丝毫没有显得低落,反而跳下床沏了一壶热茶。

女皇陛下却说道:“哥伦比娅,你在外面等我。”

也是在过去了大约半年之后,“降临者”晋升至冬亲王的那天夜里,女皇陛下告诉了她那天的对话。

屋内,冰之女皇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在表白吗?这样表白,会吓坏女孩子。感情之事,不可强求。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