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他以前的确杀过不少人，很多很多……
正派也有，邪派也有，因恨而杀的也有，被迫而杀的也有……
太多太多，数不清了。
一想起来，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比起这个——”云平选择将话题移开，便对丁伯道：“之前拜托丁伯的事儿，有解决吗？”
“啊，这个……”
丁伯想起了先前云平嘱咐之事，顺手便从怀中将一枚令牌掏出。
云平接过了令牌，瞄了一眼，随手一拧，虚空中的一道裂缝绽开，便将其丢入那裂隙之中，再一抹，则裂隙缝合。
这般神秘的大手段，丁伯已然见怪不怪了，但此刻的他仍然满脸疑惑。
他迟疑两秒，方才问道：“云大爷，您都已经亲自去指点离小姐了，此物……还用得上吗？”
“用得上。”
出乎意料的，云平给出的是肯定的答复。
丁伯不太理解云平的话，眨了眨眼，佝偻着身子，沉声道：“离小姐的修为现如今已然和那秦光相同，又得了您的点化，洞天三十六剑更进一步，剑法造诣也已然有了领悟，与秦光这一战，胜率不低。”
“真要打起来，秦光的确未必赢得了离君萧。”
“但离君萧绝对会输，而且输得干干净净。”
丁伯一愣，便已发觉云平应当是看出了什么：“您老……为何这么说？”
“因为她是个很单纯的人。”
云平的话，没有让丁伯明白其中缘由。
他望着那青年从摇椅上缓缓起身，想了想，到了嘴边的问题，却没能提出。
云平回头看了眼丁伯，之后便将目光远眺那偌大的然山派演武场，嘴角微扬，伸了个懒腰，顺手便将摇椅收入虚空。
“那么，也该是时候了——”
“大爷您要出发了？”
“你也一起吧，宗门大比什么的，人多了才热闹嘛。”
……
宗门大比。
此刻。
然山派的演武场上都是内外门弟子的身影。
清一色的皆是然山派的道袍，而在演武场的冬面，有着一座不知何时伫立而起的雄伟壮丽的宫殿，在那宫殿之上，有着一处架空而起宛若殿堂的平台。
平台之上，数道身影排成两排，端坐于正中央的，乃是一位鹤发童颜，神色矍铄的青袍老者，其体内溢散而出的，乃是无形的灵元威压。
那是然山派的宗主——
荀然青。
他那宛若鹰隼般锋利针芒目光从右侧众人身上扫过，面色不由得更冷几分，最终实现停留在了某道身着暗紫色长衫的长脸老者身上。
“金何，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三峰长老金何微微一笑，缓缓起身，对着荀然青便是行了个礼，语气也满是尊敬：“只不过半月不见而已，总主大人，何来【许久】之词？”
“寒暄就免了。”
坐在荀然青左侧的第一把座椅上，有着然山派外祖之名的离霖洒冷声说道：“比起这个，大家应当都清楚，此次宗门大比，要决出的乃是然山派首席弟子。”
“也就是下一任的宗主，对吧？”
金何的目光缓缓移到了离霖洒身上，笑容不减：“外祖大人说得对，这首席弟子之，可是重要的很。”
“还望各位长老铭记这一点。”
“话虽如此——”
此刻，坐在金何身边的一位紫袍长须老者眯起眼，不由得淡笑出声：“此次金何长老座下那位秦光，一身刀法超然，修为境界在内门弟子中也属顶尖，此次首席之争，老夫看来，倒是毫无悬念啊。”
“宗主大人——”那位老者阴冷的目光落在荀然青身上，意味深长地道：“您这宗主之位，可谓后继有人了。”
此言一出，荀然青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凛冽的寒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长老所言的，代表的是什么。
而就在离霖洒旁侧的那位容貌不过三十的美妇人，则是翘着腿，不满地盯着那紫衫老者：“现在这么说，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离君萧的剑法可不比那秦光的刀法差，若真对上，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哦？看来七长老对那离君萧很自信嘛。”
“倒是你，对那秦光期待过高，万一输了被打脸，那可是疼得很。”
——场内，无形的硝烟伴随着两方的言语而弥散开来，浓郁的火药味近乎冲入了每个人的嗅觉范围内。
这是两派人的战争。
一方是以金何为首的魔朝派，而另一方，则是以宗主荀然青和外祖离霖洒为主的然山派。
而两派的命运，很大程度上，都要取决于一场胜负。
一场首席之争的胜负。
“无需多言。”
宗主荀然青冷声一句，进而那偌大的平台之上，便没了声音。
美妇人与那紫衫老者互相瞪了一眼，之后便不作言语。
荀然青从那宗主之座上缓缓走下，他随手一甩衣袖，阵阵劲风随其身而行，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了平台的边缘。
他自上而下地俯瞰着下方那排列整齐，等待着宗门大比的弟子们，深吸了一口气。
荀然青缓缓地闭上了眼，与此同时攥紧了拳头。
“这一次，是我们然山派近数十年来，最重要的一次大比。”
他的话语，刹那间便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所有修士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仰望那平台上的人影。
“此次大比，将会决出本座的下一任继承者，也就是然山派的首席，也就是下一任的然山派宗主——”
“千万记住，你们永远是然山派的弟子，是这苍月城中人，是岚天帝国人。”
“本座希望，无论是谁获胜，都能够将然山派给延续下去。”
荀然青的发言，在每位然山派弟子耳边回荡。
人群之中，离君萧与任瑶站在一起，听闻荀然青之言，便不约而同地捏紧了拳头，银牙紧咬。
而荀然青，则是在说完肺腑之言后，便再次深吸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用那略显颤抖的声音喊出——
“本座宣布，宗门大比……现在开始！”
这一刻。
站在荀然青身后的金何笑了。
因为他知道……不，所有人都知道。
决定然山派命运的那一刻……
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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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去前面探探路
然山派的宗门大比，内外门弟子自然是分开的。
便是在荀然青宣布完大比开始后，便有数十道身影从那演武场内凭空立起的宫殿内闪出，以迅雷之势便立在那演武场内分据两侧的数座擂台上。
他们自然也都是然山派中人，身着然山派道袍，但究其身份，却也算不得弟子。
这些面容肃杀，立在擂台一侧，负手而立，身形矫健修为不俗之人，乃是九峰长老座下亲信，论及身份地位，在然山派内倒是与那三天书院的教师有几分相似。
往日里这些人都在书阁中，亦或者是演武场上对内外门弟子指点迷津，时而也会开讲功法玄奥。
毕竟然山派在苍月城中也算是个大宗门，如此之多的弟子，光靠九峰长老不可能全部管理得完，自然需要些帮手来指点座下弟子。
而此次然山派宗门大比，便是由他们管理规则并进行胜负裁决。
值得一提的是，大多数擂台上都只有一位裁决者，而有一处擂台却不同。
便在荀然青这位宗门之主以及金何等九峰长老所在的平台斜下方，那最为显眼的一块区域之中，便伫立着一处较之其他擂台更大更宽阔，且里里外外覆盖着七层剑阵的方形场地。
那七层剑阵全都是由宗主荀然青亲自所立，光是准备这剑阵，便花费了这位洞虚期强者足足十天的时间，所立成的剑阵，哪怕是同为洞虚期的修士想破，那也得花上不少时日。
也便是在那与众不同的擂台之上，站着一排，共计七位裁决者。
是的，七位。
这是为了保证绝对意义上的公平公正才有的这等打算，荀然青不希望此次宗门大比出现任何作弊亦或者是耍阴招的现象。
尤其是在这首席之争的擂台上。
便是在荀然青等人斜下方，那最为显眼的地方所伫立而起的那擂台，便是用以争夺首席之位的擂台。
与其他的场地完全区别开来，甚至与内门弟子争夺宗门内排名的场地都完全隔绝——由此可见，这首席之争是多么特别的一件事。
毕竟关乎到下一任的宗主之位，然山派马虎不得。
更重要的是……
身为宗主的荀然青明白，这一战，可是会决定日后然山派的命运的。
况且他甚至还定下了极其严格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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