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他没那个胆子。”
耳边，传来的是青年平淡的话。
哒。
哒。
脚步声。
老者恐惧地回过头，看到的，是站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受那佛光影响的青年。
他低着头，望着愕然的老者，紧接着又抬起头，看向那偌大的佛陀。
“对吧？”
话落。
噗哧一声。
金光消散，佛陀湮灭，莲花枯萎。
所有佛道的一切，包括佛道化身本身，都从老者的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了。
91.我来了
佛道跑了。
这已经不是用常识能够形容的现象了。
完全违逆逻辑，完全无法理解。
身为三千大道之一，面对一名男子的一句话，就这么……跑了？
老者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一身脆弱的骨头让他看上去像是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双目圆瞪，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极力地否认着眼前的一切。
尽管这是真实的，但他仍然在努力地，拼了命地想劝服自己，这是梦境。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可能！
但——
“我一直很尊重佛道，你们的佛主，创立佛道之人，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云平站在瘫软在地的老者身边，扬起头，望向那漆黑一片不见外物的天空，回忆起了从前：“他的一生可谓传奇，他的思想可谓深邃，因此哪怕他并未成就真仙，我依旧很尊重佛门，尊重佛道。”
“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云平有些遗憾地望着在地上喃喃自语，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老者：“可是你拒绝了。”
“你身为修佛之人，却已然丢了那颗佛心，尽管你的确拥有引动佛道之能，甚至能招来佛道化身，但佛道本身，或者说，你们的佛祖早已不信任你。”
“你并非是拥有佛家自在心之人，或许曾经有过，但从你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魔族，将所有魔族都看作污浊邪恶之物的那一刻起，你的这颗佛心，已经烂了……”
“众生平等这四个字的本意，你早就忘了吧？”
老者没有回答，他现在根本听不进云平的话，他的脑海之中，只有对佛主的无法理解。
他不懂为什么自家大道之主会不庇佑自己，不懂为何佛主会弃他而去，更不懂面前这位看似平凡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力量。
可怕，太可怕。
可云平不在乎他的感受，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未曾闪过半点杀意。
“我看你也活够了，这颗烂掉的佛心也没必要继续再烂下去了，比起顽固的你，或许你的弟子更有希望继承佛道的思想。”
“你的修为，我便替你废了吧。”
他慢慢蹲了下来，右手按在老者的胸口，倏然间，一股猛烈的扭曲力从他掌心盘旋而出，倏然之间钻入到了老者体内。
老者总算从惊愕呆愣中缓过神来，他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元和经脉都宛若花朵枯萎般消散，当下便露出了格外惊恐的神色。
“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做！”
“下半辈子，就慢慢坐在佛像面前反省吧。”
云平并没有任何的怜悯，硬是将老者体内的全部灵元和经脉都摧毁，甚至还将他那早已化作大道根基的灵根都搅了个粉碎。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老者本就快要崩溃的意识再也无法支撑其残破的肉身，当即便昏厥了过去。
废了。
白衫青年慢慢起身，在一片静寂之下，他瞥了一眼在远处呆愣原地，浑身发抖的青年僧人法海，淡道：“把你的师傅领回去吧。”
他拽住老者的袈裟，将老者一同拽了起来，紧接着便像是丢垃圾一般丢向了法海。
法海愕然接过那早已昏迷不醒的师傅，全身颤抖着，嘴唇微微蠕动，最终却也没冒出半个字来。
他害怕，但他还是想知道眼前这名青年的身份，可他又不敢问。
甚至连离开都有些困难，因为他的双腿早已被惊骇得失去了力气，就连站着都已经变得格外费劲。
太可怕……眨眼之间，就连佛道化身都烟消云散，倘若真的如他所言，是佛道没这个胆子的话，那他究竟是何等人物啊？！
半仙？！极致？！
不知道。
不明白。
法海已经彻底愣住，他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
只是还未等他有缓过神来，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饱含怒气的喝声。
“是谁敢在帝皇阁闹事？！”
此声之雄厚，绝非寻常修士可比。
下一秒，从天而降的两道身影便映入了法海的眼帘。
对方穿着金红色的华贵道袍，一男一女，男的得到风度优雅而又不失大气，女的身材高挑，脸上却带着不苟言笑的肃穆和冷冽，二人一经出场，便是一阵滔天的威势。
法海认得这道袍。
这是帝皇阁的道袍！
“帝皇阁……”
许燕柳慢慢凑到张若雪身边，望着那突然出现的两位帝皇阁之人，脸上的表情从先前的震惊变得有些微妙。
的确，她到现在也还没从云平一句话吓退佛道那夸张的场景里回过神来，她不知道张若雪的这位老师到底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怎样可怕的修为。
但是，能敌得过圣人，确实可怕，可问题就在于……
现在帝皇阁来了。
三大天域公认的第一宗门，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并且有半仙坐镇的帝皇阁。
她不知道张若雪的这位老师是什么实力，但她不觉得云平有能够对抗帝皇阁的本事……
那太夸张了。
“怎么办？”
许燕柳看向了张若雪，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张若雪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云平那并不算宽厚的背影，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老师他……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
许燕柳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好奇张若雪没看到云平正脸是怎么知道他在生气的。
张若雪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
感觉……么？
真是不确定的说法啊。
但是——这次张若雪的感觉一点也没错。
因为云平确实很生气。
“帝皇阁？”
当他看到二人身上的道袍时，他的表情便出乎意料的变得格外阴沉，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阴沉，眼眸之中，甚至迸射出了丝丝冰冷的杀意。
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帝皇阁，以前是，现在更是！
帝皇阁的男弟子环顾四周，发现这宴席上的人都不知去向，目光便落在了云平的身上：“你就是那闹事的人？这里的宴客呢？”
云平的回答很简单：“死了。”
“死了？！”女子柳眉紧皱，盯着云平：“你杀的？”
“我杀的。”
他承认得干净利落，让这两位从帝皇阁来的弟子都有些发懵。
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有人承认是自己在闹事，那么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既然你敢在这里闹事，那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啊。”
望着二人那缓缓从腰间拔出的法器长剑，云平的嘴角染上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我当然知道。”
————
“没想到还真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帝皇阁大宴的日子里闹事啊！”
帝宫内。
宴会上，已经有不少人都开始谈论起某个胆大包天的勇士。
在帝皇阁闹事也就算了，偏偏要选在这帝皇阁大宴的日子，那可是百年甚至千年甚至万年才有一次的大宴，帝皇阁哪儿能办得不隆重，哪儿能办得不盛大？
在如此隆重盛大的场合里搅局，那不就等同于打人家帝皇阁的脸，打人家帝皇顾天王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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