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对不起她。
“哦哦，好的~”张若雪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上去等着了。”
“哦对了。”
只是张若雪还没往后走几步，老板就叫住了她。
老板伸出苍老的手指，指向若雪怀里的张小寒，“把狗留下。”
“欸？为什么？”
“待会儿要泡药浴，那可是要脱了衣服去的，你总不想带着这狗一起去吧？”
脱衣服！
这一刹那，张小寒的眼睛瞬间张得老大。
不仅仅是他，一旁许燕柳的神情也倏然一震。
“欸……”张若雪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让它在旁边看着不行吗？”
“不行。”老板义正言辞地拒绝：“你泡药浴的过程中，需要静下心来吸收药草的灵气，若是被打扰了，很有可能会导致锻体失败，到时候我那些宝贵药草可都浪费了。”
“那……好吧……”
张若雪说着，便要将怀中的张小寒放下去。
可张小寒却突然开始扭动起来，并且朝着张若雪一阵怪叫。
“汪汪汪！（别啊，我会好好在旁边看着的，保证不出声！）”
“好啦，小寒乖~”张若雪笑着摸了摸张小寒的狗头，“你先在外面待会儿拉~”
“汪汪汪！汪！（不行，不行啊！我担心这个老酒鬼会对你做什么，你快放我进去！）”
“好啦，乖~”
而另外一边，许燕柳则是满心期待地看向了自己老爹。
“那啥，死老头，我能进去旁观不？我保证不出声。”
“你也别想。”
在这一点上，老板的语气倒是很坚决：“你光是站在那儿，逸散出的气息就有可能影响到她，还是安心呆在外面吧。”
许燕柳：“……有这么夸张么……”
“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啧。”许燕柳撇了撇嘴，无奈道：“好吧……”
就这样，许燕柳和张小寒，就这么非常残忍地被隔绝了出去。
一人一狗抬头仰望着张若雪踏进的那个房间，两者少见地在此时达成了一致。
尽管不太想承认，但张小寒的心中的确升起了和许燕柳一样的想法——
“好想进去看啊……”
63.警告
门扉后的屏风上，浮现出少女缓缓褪去衣着的身影。
虽说在绝大多数时候老流氓赐予弟子们的道袍都是不可脱卸的，但像是在洗澡之类必须要更换服装的时候，其上的限制会暂且取消。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毕竟坐在底楼的破旧木桌旁的许燕柳与张小寒被禁止入内了。
他们俩就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用近乎相同的目光凝望着那缓缓沉入浴桶之中，发丝披散下来的身影。
——真想进去看看啊……
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药铺老板那位大叔此时此刻正站在门外，依靠着墙壁，一边透过灵元的波动来判断张若雪锻体的进度，一边提防着底下那一人一狗。
“真无聊啊……”
许燕柳无所事事地敲打着桌面，撑着下巴，视线无奈地从张若雪所在的房间大门上移开。
虽然的确很想冲进去玩点刺激的~但不得不承认，在别人锻体的过程中莽进去，确实会让对方的锻体过程出现不可逆转的差错。
张若雪很需要这个体质。
尽管具体情况许燕柳并不了解，但若是想在这方世界立足，只是修为境界还远远不够。
奇遇、天财地宝、造化、法器……
世界上如此多的修士拼了命地想要让自己变强，体质自然也是其中一环。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身旁那蜷缩着身子，打了个哈欠似乎感到很困的张小寒身上，虽然很想出手去摸一摸这家伙柔软的毛发，但在那之前——
“喂，你……”
听见许燕柳的声音，张小寒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当下身子便哆嗦了两下。
“汪……（这家伙，不会是在跟我说话吧？）”
“就是在跟你说话。”
“汪！（还真是啊……）”张小寒狗眉一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好像有哪儿不对：“汪汪汪？！（等等，你听得懂我说话？！）”
那双亮丽的眼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之色，吓得张小寒连忙低下头来确认自己的狗爪子。
——很好，还是那两个柔软的小肉球。
换而言之，现在的张小寒依旧是以狗的身躯存在着，说出来的话，按理来说不应该能被许燕柳理解才对。
可许燕柳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喝了口酒，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
“以前也遇到过一只跟你情况差不多的家伙，只不过那家伙说的不是狗语，但总得来说都差不多，我都听得懂就是了。”
“跟我差不多的家伙……”张小寒眯起了眼，望向许燕柳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没记错的话，你是烬妖道盟的吧？”
许燕柳调笑地望着突然紧张起来的张小寒，似乎是对它那小小的身躯感到很有兴趣似的，“那只是以前而已。”
她试着伸手去触摸张小寒，却被后者一个后跳躲开。
锋锐的爪牙瞬间显露出来，张小寒眸光凶色大盛，整条狗跟炸了毛似的，恶狠狠地盯着嘻许燕柳。
“你该不会……”
“别想太多。”许燕柳平淡地说着，在酒桌上找了个小碟子，往里面倒了些酒，慢慢地推到张小寒面前：“我知道你是魔族，或者说，在阴林里遇见若雪妹子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身上的味道不同寻常了。”
她慢慢转过头，盯着张小寒：“你应该不只是一只普通的魔族，对吧？”
……
这家伙……难道连天魔的身份都看破了？
——不，应该不太可能。
张小寒立刻否认了这个太不现实的想法。
他确实是先古天魔没错，身上的气味也就是魔气，与那些后世代形成的魔族虽然很相近，但其中的本质却有着完全意义上的不同。
说白了，它可是魔族中的高级阶层，而那些普通的魔族身上的气味没有他那么特殊。
可魔气之中的区别又岂是区区人类得以分辨的？
他对于许燕柳的警惕之情越发浓郁，眼中寒光大盛：“我是或者不是，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许燕柳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在思考，为何若雪妹子这样一个普通的修士，能招惹到你这样的魔族，难不成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这跟你无关。”
面对张小寒的回答，许燕柳慢慢捧起酒杯，视线缓缓上移。
她凝视着沐浴在药浴中，正不断地运转体内灵元的张若雪的影子，嘴角微微一沉。
“的确，烬妖道盟现在确实腐烂了，他们为了所谓的功绩和那扭曲的正义，已经完全成了不分青红皂白杀戮的脑残，相比起他们口中需要讨伐的妖魔，他们反而才是妖魔才对。”
“但有一点，我得承认——”
锋锐到极致，仿佛要将万物洞穿的视线，在这一刻，从万丈寒冰般冷冽的眼眸中射出。
刹那间，便贯穿了张小寒的心脏。
“如果对方是对人类图谋不轨，欲要让这方世界生灵涂炭的魔物，我想烬妖道盟也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张小寒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分点。”
许燕柳的话，简单得让张小寒惊讶：“只要安分下来就好，不要想着做一些出格的事儿，尤其是若雪妹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她动手。”
“如若不然，可能都不需要烬妖道盟出手——”
她手中的酒葫芦摇摆了两下,酒水摇晃的声音伴着那威胁之语共同传入张小寒耳内。
这是威胁。
张小寒清楚得很。
他并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而是紧盯着神色淡然的许燕柳，半晌后，问出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她瞥了眼张若雪所在的屋子：“没准是因为若雪这丫头看上去挺可爱的？”
“万恶的百合女……”
许燕柳眉头微凝，语气不善地朝张小寒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张小寒直接选择闭嘴，不搭理许燕柳。
而许燕柳则是毫无淑女形象地架起了腿，跟个女流氓似的，也不管那碎裙下裸露出的光滑大腿，大大咧咧地喝着酒。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跟我认识的一人挺像的。”
“长得很像？”张小寒白了许燕柳一眼。
许燕柳摇了摇头，笑道：“性格很像，总感觉是那种很容易被人利用的傻子。”
“这话我同意，她笑起来尤其像傻子。”
对于许燕柳的威胁，张小寒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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