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71章

作者:灰白之裔

朴到贤作为败军之将,最初是沮丧的,后来他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因为他只是挡在胡玄冬进军路上的倒霉蛋,被胡玄冬顺手推开,而桂堂东则要面临全力以赴的胡玄冬。

“师兄,这一仗你有把握吗?”朴到贤问。

“没有。”

“?!”

“从纸面实力上,怎么看都是胡道友赢。只要她稳扎稳打,按部就班的推进到下邳,你觉得我们拿什么来守?

下邳之后,我们只剩下彭城了,那是个正经的军事要塞,十分坚固,但除此之外,我们已经丧失所有战略机动的空间,坚守孤城除了有一丝自我满足的伟大悲剧感,它于现实毫无意义。

但是,非得是绝对有把握胜的仗才能打吗?我爱惜自己的羽毛,那是基于现实利益需要,但我不会被这个人设完全绑架,所以看起来一些不是机会的机会,我也会去尝试。

我不相信命运,但如果它确实在我的认知之外存在的话,挑战它也是我辈修士的乐趣。”

原来你除了自信什么都没有啊。

朴到贤翻译出桂堂东的意思,他脑袋一团浆糊,不明白徐国的事情总是那么糟糕:他们被派来执行意义不明的任务,中途卷入的大师兄莫名其妙的留到最后,徐国变成莫名其妙的样子,连秋已夕与胡玄冬也是莫名其妙的……

他唯二明白的事,其中一件是阳炎府不可能再派来什么支援;第二,在那些可能成为棋手的棋子里,不包括他,他只是作为无名小卒参与并见证在徐国的动乱。

但小卒也有小卒的幸福,他不必承受重压,在糟的不能再糟的局势下寻求破局之法。

他起身告辞,带着被灌满奶茶的肚子离开,看到大师兄的侧影融入暮光里,犹如一尊石像。

9月30日,攻克温泉关的两天后,胡玄冬留下一部分宋国军队与少量修士,率领军队继续向东。中途,他们探测到了寒鸦号的存在,并为此停留了五个小时之久……主要是为了侦测寒鸦号周围是否有伏兵。

汇总而来的资料到胡玄冬手里,她差不多100%有把握寒鸦号周围没有敌人时,胡玄冬才下令重新大军重新开拔。

胡玄冬对苏禄说道:“这是对桂道友的尊敬,他在徐国拉扯的很好,所以不能不防他掏出奇奇怪怪的手段。

这也是对桂道友的同情,当一个人计无可施的时候,就不得不亲自上阵,上演虚虚实实的戏码。

他延缓了我们5个小时,但也暴露了下邳城他已经打算拱手让人的战略意图。”

如果是激进的指挥官,少不得要编出一支分队直接杀向彭城,但秋已夕的败仗在前,又缺乏有效的沟通,导致胡玄冬的参谋们大致得出了“用一支分舰队面对寒鸦号是危险的”这一结论,所以最稳妥的手段仍是抱团正面推进。

10月1日黎明,下邳城外的梳妆楼已经纳入突骑施战团先遣分队的视野时,与此同时,寒鸦号从附近山脉的阴影里悄悄升起,并向距离最近的芙兰的同名战舰开炮。

芙兰吓了一跳,她暗自咒骂担任索敌任务的查拉图与康易路的疏忽。她一边操纵飞行法宝还击,一边呼叫队友靠近,排成密集的横队拓宽战场宽度。

突骑施战团的素质,是秋已夕抓来当壮丁的散修们没法比的,桂堂东没有瞧出破绽,他做出败退的姿势,引诱敌人追进山里,但那支先遣舰队只是不为所动的盘踞在下邳附近。

他只好下令埋伏起来的师弟们撤退,即便看到这一幕,胡玄冬依然没有下令追赶桂堂东。

她全身裹在斗篷里,饶有兴趣的在不设防的城市里漫步,城中的老百姓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新的征服者。

“桂道友虽然带走了徐国所有重要人物,但至少留下下邳城的基层体制,让下邳城没有因权力真空而变得混乱,祸害到凡人。”

苏禄感叹道:“我最担心,他们使用焦土战术来阻止我们的推进,或者更绝一些,抢走老百姓的粮食,然后把他们的生存问题转嫁给我们。桂堂东他……意外是个有良心的人?”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胡玄冬反问。

“一点点偏见,和做贼心虚罢了。”苏禄自嘲道。

“我想下邳城应该对你别具意义,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胡玄冬问。

苏禄首先去了下邳城城外,那里耸立的梳妆楼让她惊讶了一下。

“在我和那个人相遇的时候,这里还不是徐国的首都,这里也没有梳妆楼。”

苏禄讲述自己的爱情,那是寂寞的人妻与中年修士一起度过,并最终心碎的爱情故事。

“我的丈夫和我的命运有些相似,他并非是自愿成为徐国的统治者,而是徐国复杂的斗争形势,让他家捡漏,成为各家的协调者与名义上的雇主。

他自称拥有一个无趣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事情,直到青年时代,他的家族被人推为王家,他才获得一丁点乐趣。

回忆这段历史上。他总是笑着说,如果人生能重来,他一定要做个恶少,在京城里无拘无束发挥自己的精力,然后再遇到一个女侠一样正直又美丽的姑娘,他浪子回头,然后把不打不相识的女侠娶为正妻。”

苏禄自己也笑了起来:“他比我大,但他心态却非常好玩:他总是想推翻自己的过去,所以幻想自己穿越回原来的时间,作为年轻的自己重新来过。

而我在耐心倾听的时候也在想,人生怎么可能重新来过,所以又好笑又宠溺的听他说话。不过,最令他悔恨的,果然还是在王位却碌碌无为。

他是虚君,而我是……逃犯,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没法对付下边的世家大族,所以他屡屡受气的同时,也发誓如果能重来,他一定要做个雄主。”

“他是为了成为雄主,而追求长生吗?”胡玄冬问。

“不,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我可以断言,任何追求长生的人,本质都是为了自己。”

“为何?难道没有人为了追求崇高的理想,为了治下的子民而选择长生吗?”胡玄冬问。

苏禄抬头,下邳城的剪影在她的眼瞳分割:“拥有理想的人,引领子民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他们都在负重前行,你以为领导者的位置对他们是享受吗?

不,领导者的位置对他们这类人是一种痛苦,他们要面对常人难以承受之事,时刻做出抉择,但基于责任,他们依然会奋斗到呼吸停止的时刻。

于外人,死亡是遗憾是悲痛,于他们自己,死亡是解脱是不完美的句号,他们终于能够合理的卸下责任与责任赋予的痛苦,静静拥抱长眠。

而对于另一些身处高位的人,地位成为他们享乐,满足自己种种私欲的享乐工具……就像眼前这座梳妆楼,它曾消耗多少民脂民膏?

越是无耻,越是道德败坏,权力能够赋予他们的快乐与幸福越多……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已经习惯了奢靡生活的他们,比谁都要热爱生活——因为生活带给他们的只有快乐,为何不继续活下去呢?

所以,在我看来,身处高位的人渴求长生是眷恋现在的生活,而眷恋现在的生活,便一定是为了他自己。

只可惜,我当时没看穿,而我愚蠢的拿着记载长生功法的典籍害了他,他原本还有可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就这么无功无过的过完荣华富贵的一生,但是……”

“你的那个孩子呢?”胡玄冬问。

“我不知道,最近十年,他几乎躲在自己的寝宫,或者在梳妆楼与他最宠爱的妃子调笑,弄垮自己的身体,也让国家败亡……”

“所以,你的另一个孩子是徐堰王?”胡玄冬说。

苏禄点点头,她知道胡玄冬对她的往事那么感兴趣的原因:胡玄冬正致力于调查真相,兵甲门的真传绝不是甘心作为棋子,受人摆布的角色。

苏禄知道真相吗?她隐约知道一些,她不敢说,希望更年轻,更有出息,她寄予无限感情的女儿能帮她打破所有束缚,同时,她又担心自己的怯懦会让胡玄冬受到伤害。

苏禄无法直接告诉胡玄冬知道的东西,有些困局来自灵魂深处,但她准备暗示胡玄冬一些线索,所以她引胡玄冬来到梳妆楼。

象征腐败与欲壑难填的华美大厦已人去楼空,踏入空荡荡的楼层,纳入眼中的是一尊石雕像。

胡玄冬歪着头看雕像:“那就是徐堰王的宠妃萧燕燕?怎么感觉……不想?”

苏禄愣住了,看着雕像的面容,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掉。当天晚上,她干了件荒唐的事:偷掘徐国王族的陵园。

最近两百年的历任徐王以及直系亲属皆埋藏在陵园里,苏禄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上任徐王,她第二任丈夫的埋身之处。

她的动静马上就被人发现,并通报给胡玄冬。掘人祖坟,哪怕在修士眼里都是十分缺德的事,而且这是一座无抵抗投降的城市,没必要做激怒城中居民,以及尚在抵抗的徐国遗老遗少们的愤怒。

当年天齐派的骑劫也那么干过,却被阳炎府修士田单反过来利用激发了阳炎府修士与凡人的斗志,趁夜色释放定时爆炸的风帆巡航船,发动火船攻势,一举重创天齐派主力舰队,反败为胜。

但掘坟的是苏禄,守墓人不敢擅加制止,所以先汇报给胡玄冬。不久以后,胡玄冬亲临,她看到苏禄坐在坟边,而她挖开的墓穴里有一具穿着华服的白骨。

“他已经死了,所以不是他,而是一个巧合。”苏禄嘟囔道。

胡玄冬让人把苏禄带回去,并且封锁消息,而在彭城,最有可能因为祖坟被掘而愤怒的徐堰王躺在椅子上,喃喃说道:“就要快了。”

“你如今还在惦记着什么呢?”

萧燕燕穿着齐胸衫裙踏入门槛中,她桃色的长袖一荡,笼住徐堰王的身体,眨眼之间,徐堰王的身体便被清洁干净,换上新的衣衫,只是那股行将就木的衰败气场扑面而来。

“比起惦记那些事,不如叫人把你服侍好,你还有用,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不让王族的血脉断绝。”萧燕燕说。

“呵,王族?不过是玩具罢了。与天上那些真正的‘人’相比,我们这些又有什么富贵可言呢?”

徐堰王长叹一声:“而你,却像是找到新的富贵一般,那位上使大人许诺了你什么?他应该很健壮,不会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让你平生寂寞吧。”

萧燕燕的身体摇晃一下,基于报复心理,她承认了未曾发生的事情,并狠狠的辱骂了徐堰王一番。

最后,她停下来,看着神色平静的徐堰王:“在最后,我想问一句,我陪伴你的三十年里,你爱过我吗?”

她带着些许期许,却听到徐堰王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这很重要吗?”

这当然很重要,因为它原本是一场赴死之人向世间最后挂念之人的诀别,他们本该放下仇恨,放下过错,把一切恩仇置于相视一笑中……但他们一起搞砸了这出戏。

萧燕燕把眼泪留在眼眶里,转身离开,一直藏在暗处的历晴川收回目光,尾随萧燕燕离开。这时,在徐堰王皲裂的肌肤下,新的生机正在焕发。

第八十六章 被阻挡的少廪君

少廪君整合军队南下的速度出乎意料,战斗首先在她带来的二十艘飞行法宝与葛逻禄战团的十艘飞行法宝外加王大龙的“天龙”号与翡儿的“小菲儿”号,总计十二艘展开对决。

少廪君本人没有飞行法宝,她觉得风帆巡航船的性价比太低,但她有赶山鞭,驱使山峦在空中飞行,视觉上的压迫力比什么飞行法宝都要强。

由于视觉上的震慑力和其他法宝格格不入的画风,王大龙与翡儿认为这玩意是地梁宗的秘密武器,就像他们侍奉的主人胡玄冬那艘太常楼船一样。

所以,他们尊重了少廪君的独特飞行法宝,却不知道那只是个载人飞行器,没有半点杀伤力——除非少廪君想自杀,才驾驭飞起的山峦玩一出地崩山摧壮士死。

结果,少廪君什么都没做,只是呼叫各艘船向她靠拢,驱赶敌方的命令,就获得此次空战的胜利:她损失了三艘飞行法宝,击坠敌方三艘,俘获三艘,俘获名单里包括王大龙的“天龙”号。

王大龙蹭翡儿的飞行法宝,带着残余的舰队撤退,她本人情绪稳定:东方的飞行法宝对她来说太难用了,她还是喜欢在地上骑着她的人妻驰骋。

在修士的战争里,夺取制空权的战略意义重大,随后的两天里,少廪君的舰队肆无忌惮的倾泻火力,在合理杀伤凡人的范围里,他们摧毁外围三分之二的阵地,且切断了三条补给线里的两条。

第三天也就是10月1日,少廪君的舰队已经在王大龙与翡儿构筑的0号壁垒降下阴影,临时修筑的护盾体系,面对天空的火力打击不堪一击,仅仅一个上午,0号壁垒的护盾系统就被彻底摧毁。

“晚上八点之前,我要坐在那个壁垒的指挥部里,和敌人的指挥官共进晚餐。”

少廪君酷酷的立了个flag,然后和她手下略懂打仗的人研究温泉关怎么打。只可惜,她的军队在王大龙与翡儿构筑的防线前撞的头破血流。

因为0号壁垒里还有一万凡人军队,在《修士交战条约》的束缚下,战争的形势变成了修士与凡人各打各的,但凡人军队大多士气低落,所以修士的胜利也就意味着同阵营的凡人的胜利。

只是,兵甲门管教下的凡人军队不属于那少数。在实质接手宋国军队后,胡玄冬派出军官团,带来了大量的肉食,同时也带来皮鞭、伤药与纪律。

通过不计代价的高强度训练,兵甲门修士把服从刻进凡人们的思想里,现在,不是一万个人,而是一万个恐惧鞭子的木头待在0号壁垒里。

己方阵营修士的失利对他们的士气影响不大,因为留在壁垒里的葛逻禄战团的散修们,会用血的教训来强化凡人们的恐惧,再用恐惧逼迫他们服从。

所以,少廪君麾下的凡人军队一无所知的撞上去,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次轻松的武装游行,却没想到遇上猛烈的反抗,过大的心理落差演变成一场kui败,少廪君麾下的凡人将领在入夜时分才重新聚敛起部队。

翡儿是防守战大师,她利用手头有限的资源把防线变成一团血肉磨坊,吸引少廪君的军队强攻的同时,由王大龙临时组建的骑兵则利用控制区域内进行战术回旋,时而攻击补给线,时而威胁攻城器械的阵地,弄得少廪君烦不其烦。

如果以25为满值的话,少廪君的军事能力约等于5,考虑到血裔飞升约等于闭门造人的和平飞升机制,地梁宗的修士不擅长打仗,他们的强项在于规划与创造……还有土木工程。

只可惜,兵甲门同样精通土木工程,少廪君试着让奴役的妖鼠族裔去挖出一条通向防线的地道,然后再铺设炸弹,把眼前的敌人送上天,结果守军已经提前挖出数条横断的战壕,又置水缸于其中,在妖鼠们施工逼近的时候,水缸就会传出声响,被守军察觉,灌入热水、毒气与金汁,破坏了妖鼠们的计划。

少廪君又派出夜视能力极好的蝙蝠妖携带炸弹偷袭,但王大龙与翡儿驾驶泰西式的单人飞行圆盘,把这些实力低微的东西杀了个对穿。

少廪君又想驱动kui儡巨像直接破城,但王大龙与翡儿派出敢死队与泰西魔法体系里的元素生物,携带炸药将kui儡们的脚踝处炸断,阻止kui儡巨像们的推进。

无奈之下,少廪君帮凡人组建了配重式投石车,这次取得了一定成效。配重式投石车虽然原始,但面对王大龙与翡儿临时修筑的据点却是管用的。

至于精度这种东西,只要数量上去了,总能蒙中目标。

只是,配重式投石车推进的速度慢了些,少廪君与桂堂东的联络,从对方那里知晓胡玄冬的军队已经整军出发,要夺取徐国最后的军事要塞彭城。

即便少廪君击败胡玄冬的一支偏师,但如果桂堂东被胡玄冬击败的话,那她的胜利就变得毫无意义……而王大龙与翡儿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于拿手下的性命交换,去打一场不会赢的防御战。

这时,一只鸽子咕咕咕的飞来,灵活的躲开渴望加餐的士兵们射出的箭矢,飞入少廪君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