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人气声优突然搬来我家 第598章

作者:松冈唯一神

一直躺了二十多分钟,才逐渐适应这瘆人的冰冷,踉跄地站起身,倒在了床上。

取出大衣口袋中震动不止的手机,颤抖的大拇指点了数下,才将其接通,喉咙发出干涩的虚弱声音。

“喂……”

“喂?和人君。”

“……嗯。”

“演唱会还顺利?”

“挺顺利的。”

“那就好,你没事吧,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好累。”

最上和人沉默了一会儿,干涩的声音挤出一丝柔和。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呢,累点也正常。”

“说得也是,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哦,明天还有一场呢。”

最上和人“嗯”了声,迟疑半晌,身体的寒冷再度袭来,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发白的嘴唇。

“彩……彩音……”

“嗯?怎么了呀?”

“……”

最终,最上和人还是没有说无理任性的话。

“没事。”

“真是奇怪的家伙,那你好好休息哦。”

“嗯,我会的。”

“晚安啦。”

“嗯,晚安。”

电话中断,再也没有力气将手机捏紧,仍由它掉落在地板上。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孤独的人被黑暗与冰冷包围,悄无声息的悲哀,正一点点在暗影处生长。

他也不愿如此,谁都不愿如此。

……

……

翌日,最上和人度过了难熬的一夜,看着落地窗外逐渐泛白的天际,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他变得喜欢看见清晨的曙光,变得喜欢早上,没有什么比迎来朝阳,能够更令此时的他心情舒畅的了。

又是一晚没睡,眼睑下的黑眼圈微重,精神略有些恍惚,用冷水洗了把脸,没见好转。

没过多久,黛秋惠来敲响他的房间,一块去吃了早餐。

距离晚上六点的演出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黛秋惠让他养精蓄锐,他却没办法入睡,空闲的只能一个人在千叶的街道上散心。

期间,冈松美保有打电话过来询问,于是下午的时间,两人约了见面一块喝咖啡,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大多都是冈松美保问,最上和人答。

两个人在一块,总归是比一个人消磨时间来得迅速,也能转移最上和人的注意力。

老实说,昨晚的演出已经相当危险了。

当时还在舞台中央,最上和人便感到了不妙,在万众瞩目之下差些发作倒地。

唱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发生些许跑调,强忍着不适唱完,回到后台猛地灌下了两杯热水。

总之,还算是有惊无险。

可同样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最上和人可没有今晚也能安然度过的自信。

其实解决方法很简单,找个女孩儿睡上一觉,了不得就是花些小钱,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事儿。

可最上和人不行。

他做不到这样的事儿。

也无法开口去说这事儿。

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人默默呆着,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午四点,最上回到场馆后台,冈松美保与内田优马过来同他聊天,对于这两位同社后辈,最上和人一直照顾有加。

内田优马声称等将来自己开办演唱会那天,无比要请最上和人到场,虽然听起来有些自大,但是最上和人十分欣赏这股冲劲儿。

这才是年轻人。

最上和人的内心则已经是老气横秋的31岁,身上不具备那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唯一令最上和人感到诧异的,是他收到了一束署名是小西沙织的祝贺花束。

自从居酒屋事件过后,最上和人已经不再与她有任何交集,因此在看见这个名字时,最上和人相当意外。

但后台毕竟还有其他许多工作人员,最上和人将这份想法隐藏的很好,没有表露出来。

到了晚上六点,演唱会正式开场造型师整了整最上和人身上的黑色礼服,又往他头发上喷了些定形喷雾,朝最上和人点了点头。

最上和人深吸口气,聆听着场馆内热情的应援声,缓缓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跳。

还好,目前还没有问题。

他只要坚持三个半小时。

可就是这区区三个半小时,有的时候竟令人感到长的可怕。

时间简直就像租来的西装,无法同身体正相吻合。

登台之后,披上名为户塚和的假面,绽放出营业笑容,无论如何,身为艺人,也不该在观众面前吐露颓丧。

这是艺人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即便是最上和人这样的家伙,也不得不遵从。

在临近八点半的时候,最上和人的身体,终究是出问题了。

刚一曲终了,正是回到后台换衣服的时刻,最上和人刚换完下一套衣服,距离上台还有三分钟,最上和人去了趟洗手间。

等他上完洗手间出来后,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忽地脑袋眩晕,脚下没有站稳,好在手扶在洗手台上,才没有倒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光是独自站起身子,都几乎令他拼劲全力。

望着镜子中那张异常苍白憔悴的脸。

他晓得的,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距离演唱会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最上和人的身体,变得无法登台演出。

而此时,距离重新登台不足两分钟,最上和人隐隐听见正有工作人员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强撑着站起身,最上和人揉了揉太阳穴。

得……赶紧回去才行。

他想。

第653章 过往的是是非非纠缠在一块,他早就分不清,记不起,忘不掉。

最上和人扶着门框走出洗手间,一路踉跄地往升降梯方向走去,额头不断往下掉着汗珠。

哪怕最上和人内心清楚,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无法上台。

可他除了宛如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般朝着目的地前行之外,别无他法。

这东西就是缠在他身上的魔咒,而引起这魔咒的根源,归根结底仍旧是他自己。

有些事情无法将它归成是谁的错,因和果都需要自己来承担。

最上和人无法承受这份痛苦,是因为他的内心尚且保留着一丝生而为人的底线,倘若将来的某天,他成了将女性当做是药物或是工具的人,他或许能够摆脱这份痛苦,却会因此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无力感充斥全身,最上和人的双腿再也迈不出一步,认命的闭上眼睛,向身后倒去。

冰冷的地面,苍白的天花板,连同那经历过千百遍的冰冷痛苦,一样都没有袭来。

恰恰相反,柔软的体温,好闻的香气,以及若有若无的鼻息,是这些东西传入他的身体,将包裹他的黑暗一点点驱逐到心房的深处。

感受到自己正被女性所触碰,或许她并不如何用力,可最上和人却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内心庆幸的同时,又开始对自己正与咲良彩音之外的女人产生肢体接触而抵触。

“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最上和人挣脱她扶着自己肩膀的双手,踉跄了几下,冷着脸回身看她。

“没事,不小心没走稳,谢了。”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多谢关心,我很好。”

最上和人无暇去思考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此,主动同她拉开几步距离,他可没有忘记,咲良彩音几次疏远他,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

而脱离了与她的肢体接触后,被赶往心房的孤独寂寥感,再度滋生蔓延,最上和人很快就站不住脚,仿佛是生长在寒风中的柳枝,风儿轻轻一吹,便歪七扭八地弱不禁风。

她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很快就发现最上和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前进了一步,关心他的身体情况。

最上和人本想退后,但他此时的身体,正虚弱的不听使唤。

她毫不顾忌地将手背贴在最上和人的额头上,凉得厉害,简直就不是任该有的温度,内心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最上和人却借此恢复了些许,可最上和人是晓得的,仅仅只是肢体之间的接触,并不能如何得到好转,充其量也只是延缓发作的时间。

而距离重新登台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最上和人无暇再与她在这掰扯,当即要走,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和人,你怎么了?”

“我怎么回事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可是你看上去状态真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