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勇者当了千年土豆结果世界毁灭了这件事 第152章

作者:阿蔗

刘吉分明的看到,又有一部分人这一回并没有欢呼,而是加入了气急败坏的败犬赌狗行列。

“嗯……原来如此吗,在赌谁活到最后啊,”刘吉长叹了一口气,“果然,被送进这里的人,本身就是用来死给这些人看,并让他们以此取乐的。”

“恶心,”一旁的亚茵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刘吉点了点头。

“唉……”亚茵叹了口气,转身道,“算了,别看了,看着膈应,咱们走吧。”

“不,来都来了,留着这样的地方,我心里不舒服,”刘吉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亚茵侧过头问道,“你该知道,如果事情闹太大对咱们不利。”

“我知道,但闹大是肯定的了,”刘吉说道,“不过我有办法把咱们藏起来。”

“什么办法?”亚茵问道。

“嗯,这个,不太好解释,这样吧,”刘吉说道,“呃,你教我几句通用语吧,只用告诉我怎么发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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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押注站门口,一名包着头巾,皮肤惨白,身材枯瘦的老男人晃悠着跟上了排队的队伍。

他满身的酒气,手中还拿着酒瓶,整个人一副烂醉的样子,走个路东倒西歪,若不是看他一身服装做工颇为高级,只怕赌场的安保现在已经要把他当作普通的酒癫子给赶出去了。

然而,事实上就他的行为来说,和普通的酒癫子也没什么两样,见他刚一入队伍,立马靠在了前面的人背上,结果立刻被人推开,挨了一顿臭骂。

谁知他被骂了也不生气,就摇摇晃晃的站着,甚至还一脸憨笑,过了一会儿,甚至还突然一把拦住那骂他的人,一边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么,一边试图往那人嘴里灌酒。

那人本想快点把这个酒鬼推开,却赫然发现这酒鬼力气大的吓人,揽着他的手如同杠精混凝土一般纹丝不动,他挣扎了好一会儿,被那酒鬼灌下去两口烈酒,才总算挣开束缚。

刚一挣脱,那男人也不敢豪横了,队也不排了,一边指着那酒鬼骂骂咧咧,一边缩着缩着就去了队尾,也算是自认倒霉了。

而其他人见到此景,也纷纷避让开来,前后和那酒鬼保持着好几个身位,生怕和他沾上碰上。

也不知道是空间足够大了,还是那酒鬼心情好了,这回他总算是老实了,一边憨笑着一边晃着酒瓶,前走一步,后踏一步,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

前面的人往前走了,他也不跟,后面的人又不敢靠近,只能眼看着他身前的空当越来越大。

一旁的安保人员一直在窃窃私语,似乎也觉得他干扰了现场秩序,但这酒鬼身上的衣服实在有些高级,怎么看怎么像个有钱的主,反正卖赌劵的主管没发话,他们也不好善作主张。

等啊等,终于,那酒鬼前面的人都买完赌劵走了,售劵处的主管冲他招了招手,吆喝道:“嘿!醉鬼!你到底买不买票?”

那酒鬼看着他,咧嘴一笑,接着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噗通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布袋子拍在了桌上,一挥手,高喊道:“买!买他马勒戈壁的!买!给老子买!”

令人意外的是,他说这话时用的竟然是咒文而非通用语。

不过那主管并未在意这种细节,只是微微一笑,把一张写着角斗士情报的单子放到了那酒鬼面前,并顺着他用咒文说道:“下午的项目依旧是困兽之斗,你要买哪个人活到最后?还是你要押个大的赌死亡顺序?”

“啊?”那酒鬼发出一声憨呆的疑问,看了看那主管,又看了看那传单,歪过头去,又歪过头来,拿起那单子,左看看右看看,又上下颠倒着看看,显得一脸迷茫。

那主管并不着急,趁着这机会,他偷偷扯开了那布袋的收口,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傻眼了。

那一袋子竟然满满的全是黄金。

这一袋子黄金少说得有十几二十公斤,折算下来得有一千多金卡伽。

折换成卡伽这可是一千多万啊!

好家伙,开赌场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押注。

毕竟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要押注走的都是vip通道,可不会过他这个售劵站。

这么看,这人多半是哪里来的大佬,喝醉了酒,才跑到他这里买票的。

这可是个大生意,如果他能把这生意做了,想想之后那提成,他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就在他做着自己的白日梦时,突然,那酒鬼一巴掌把那单子拍在了桌上,高举右手指着天,大喊道:“不,不刺激!我要,押个大的!”

“大的?您要压多大?”主管微笑着问到,“压对全顺序一赔九点八还不够大吗?”

“不够!远远不够!”酒鬼一甩手,“要大大大的那种!我要,一赔,呃,一赔一万!”

“一赔一万?哈,那您可就说笑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开那么高的倍率啊?”主管无奈道。

“嗯?不可能?”那酒鬼歪着头看着他,突然声音高了八度,喊道,“那,我押他们能打死那巨兽呢?”

“那最多给您几十的赔率,历史上也是出现过的,”主管说道。

“那,我押他们能把第二头上来的巨兽也打死呢?”酒鬼又喊道,“不,不止第二头,第三头……全部!他们全部都能打死!而且一个人都不会死!我押这个呢!”

听到酒鬼这么说,主管眉头一跳,顿时嗅到一丝套路的气息。

这条件几乎完全不可能,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不可能的事情随便开多少赔率都无所谓,因为来的人分明就是送钱的,赔率不过是张饼,想画多大画多大。

但,万一,万一真让他押中了,岂不是……

主管看了看那酒鬼,又看了看那金币,想了想,笑着说道:“啊……这个,我们最高上限就是一比一百,要不您换个……”

谁知他话没说完,那酒鬼腾就站了起来,高喊道:“就一百?不玩!无聊!没意思!走了!”

说着,拿起那袋金币就想走。

眼见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那主管顿时急了,心说自己去担心那莫须有的概率干嘛,白送的钱不要他不是逆天吗?

于是,他赶忙拉住那酒鬼,高喊道:“别别别!就依你的压!就一赔一万!全员存活且杀掉所有的魔兽!没问题吧!”

那酒鬼愣了一下,旋即转头露出了憨笑,又坐回椅子上,笑着说道:“噫!好!一比一万!嘿嘿,一比一万,一千乘一万就有一百万了,嘿嘿,就这么压!”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那主管笑着,也不敢多嘴,肥羊说啥就是啥,一千乘一万是一百万那就一百万吧,生怕自己多嘴了又给鸭子吓飞了。

收了黄金称了重,写下一张独家定制的赌劵盖上章,那主管把票递给了酒鬼。

酒鬼收了那票,咦嘿嘿的笑着,喝着酒,晃悠悠地走了。

看着酒鬼远去的背影,主管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那么一丝不安。

但,一看到面前那一大袋黄金,他又释然了。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喜之后的患得患失吧。

那押注的内容本就是不可能的,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与其担心会输,还不如想想,等着酒鬼醒了酒之后来闹事,他们该怎么应付呢……

男人不知道的是,在他没看到的角落,那酒鬼的样子开始了变化。

他苍老的皮肤变得光洁,感受的身躯变得强壮,醉昏的眼神变得清明。

“嘿……”刘吉看着手里的票,轻轻笑了笑。

第一片拼图到手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去拿下一块拼图了。

阴影之中,刘吉的身影缓缓融入了地面,不多时,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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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士的囚笼。

五名干瘦的“战士”正围坐在一起,无言的看着对方,沉默寡言。

说是战士……

他们是穿着战士的甲胄,但那只是来自前人的不合身装备。

他们是拿着战士的武器,但那不过是年久失修的破烂玩意。

他们是有一身明显的肌肉线条,但那不过是长期劳作积累下来的肌肉,因为这段时间的忍饥挨饿而充分暴露出来罢了。

他们是有一身伤痕,但那不是战士的勋章,而是他们在劳作时被虐待后留下的伤疤。

他们是角斗士,是他人口中的战士,却只是一群普通的可怜人,被赶鸭子上了架,当作这场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赌博狂欢中,可怜的牺牲品。

为什么没有真正的战士?

笑话,战士那都是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加上实战经验才能诞生的。

这种以死人为乐的地方,哪能找出那么多战士来霍霍啊?

绝望的氛围在沉默中蔓延。

突然,其中一人似乎是终于受不了了,抱着头哭了起来。

其他几人看着他,似是也有些受到感染,一个个红了眼,神情越发低落。

这时,其中一人说话了。

“兄弟们,我想我的女儿了……”他红着眼,声音带着些哭腔。

“我也想我的老婆了,”另一人也说道,“没了我,我,我都不敢想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两人说完,又有一人抱头哭了起来。

接着,便是一阵啜泣与漫长的沉默。

良久后,又一人开口道:“我不懂,为什么我只是因为这个季度生了一次病,就得被丢到这种地方……”

“厂里绩效垫底了?”一旁的另一人问道。

“嗯……”那人点点头,埋进臂弯里,啜泣起来。

接着,又是漫长的沉默。

然后,又一人唐突开口道:“我被我老婆卖了,她跟我的工头好上了……”

他语气很平淡,整个人的眼神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淡漠,毫无感情。

然而,这平淡持续了不过数秒,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牙关紧咬,低吼了几声之后,崩溃一般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着,手指用力的扣着自己的头皮,近乎要将那头皮扣出血来。

然而这时,却只听牢门被连敲数下,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吵什么吵!闭上你的嘴!要不不用上场,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个逼。”

“反正我都要死了!我他吗管你马勒戈壁的!你有本事你进来弄死我!”那男人冲着门口吼了回去。

“嘿?你这秋天的蚂蚱还长脾气了?”伴随着带着愠怒的口吻和脚步声,一名腰间挂着钥匙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狱门前,摸出跟小魔杖来,对着那男人一道电流击了出去。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男人浑身抽搐着躺倒在地,手脚不住地发着抖,嘴里也不受控制地淌出唾液。

其他人见状也吓了一跳,顿时都不敢哭了,只能缩在一起默不作声。

门口那中年男人环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嘴里说着“这就对了嘛”之类的话,晃晃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