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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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七日。
L大从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就正式进入春假时间。下一次上课，就是五月八号了。
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间，轰趴馆里难得的聚集了很多的人。
唐斐雪，江晓瑶，时新雨和云欣雅，还有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顾承瑾和韩城。
陈宇哲被围在中间，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
大家的表情都略微有些凝重，气氛也显得有些沉重起来。
“唉呀，都哭丧着脸干嘛啊。”
陈宇哲努力地想要活跃起气氛来，于是一边笑一边说：“五一放假了诶！咱们难得人聚的这么齐，要不要去哪里玩玩呢？”
“去S市吧？S市上次我们也还有好多地方没玩过呢，再说那边唐斐雪也熟，能给我们当导游。”
“去远一点也可以嘛，去长白山怎么样？我想去好久了，山顶现在说不定风景很好呢！”
“要不再远一点，去南方，去草原，去西南……”
他兴致勃勃地讲述着。
但除了韩城偶尔还会勉强地笑着迎合两句，剩下的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连妮娅和小小哲都安静而乖巧的蜷缩在陈宇哲的身边，仰着脖子望着他。
渐渐的，陈宇哲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别这样啊。”
江晓瑶突然看见陈宇哲低下了头，紧紧攥紧了拳头。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已。”
“不要让大家都因为我变得不开心，好吗？”
去哪里玩玩吧。
像我们最开始，一起愉快的聚在轰趴馆里吃火锅喝酒一样。
像这半年以来，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日常一样。
为什么……要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伤感嘛。
“我真的没什么大事情的啊，忘点事情又不影响正常生活，何必这么担心呢。”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可以吗？”
时新雨有些忍不住了。她突然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云欣雅也轻轻撇过头去，快速地眨着眼睛。
江晓瑶低低地笑了笑，然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好了呢。”
“肯定只是暂时性的啦，对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眼眶红红的。
顾承瑾一脸沉重的低着头，韩城默默地摆弄着手指。
最后，还是唐斐雪实在看不下去了。
“各位。”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哲哲，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动。”
“剩下所有人，跟我上楼。”
“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了起来。
陈宇哲则是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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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唐斐雪认真地说道。
“陈宇哲的情况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更没有任何病理特点，也没有治疗的头绪。”
“谁也不知道让他这样恶化下去会怎么样。”
“所以，我们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并提前付诸行动了。”
“最坏的打算是……”时新雨有些害怕地说道。
唐斐雪表情也苦涩了起来：“也许……他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忘记一切。”
“……变成植物人。”
房间里响起了江晓瑶的惊呼。时新雨更是一下没绷住，直接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云欣雅仿佛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前方。
“怎么这样……”时新雨泪眼婆娑地哽咽起来。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韩城艰难地说道。
“办法，还是有的。”
唐斐雪一句话，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眼里也缓缓闪过一抹坚定。
“陈宇哲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
“我知道你们很难受，因为我自己也很难受。”
……看着所爱一点一点失去记忆，自己却无能为力。
再没有比这更令唐斐雪痛苦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宇哲恶化下去了。”
唐斐雪语气略微激动了几分：“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往后余生失去意识，永远地躺在床上的。”
“绝对不会。”她一字一句地说到。
云欣雅沉默了片刻问道：“有什么头绪了吗？”
“有几个方向。”
唐斐雪环视了一圈所有人：“但是光靠我一个人，可能会来不及。”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所有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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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哲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蜷缩在他身边，任由他抚摸着毛发的小小哲。
“儿子啊。”
陈宇哲苦笑了一声，然后喃喃地说道：
“你老爹我……”
“是不是马上就是个废人了啊？”
小小哲轻轻抬起头，舔了舔他的手掌。
湿湿的，痒痒的，仿佛在逗陈宇哲开心一样。
“你也在心疼我吗？”
陈宇哲将小小哲抱了起来，搂在怀里默默地说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啊。”
“你们越担心，我就会越难过的啊。”
难过自己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着急而无能为力。
“儿子啊，你说老爹是不是遭报应了？”
陈宇哲将头埋在小小哲的背上，怅然地说着。
“我这辈子，都没能当一个好人。”
“为人处世以自我为中心，感情上又泛滥又渣，没怎么怀抱着善意去对待过别人，也没怎么干过好事。”
“虽然这半年开始，我已经想要去赎罪了，但是过往造的孽，肯定不会烟消云散的吧。”
“人在做天在看啊，坏人肯定还是有恶报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宇哲表情显得很平静，手还一刻不停地抚摸着小小哲的头。
“儿子啊，将来你可一定要做条好狗哦。”
“找到了喜欢的她，就对她一心一意，不要辜负了她，知道吗？”
小小哲鄙夷地斜了他一眼，然后敷衍地舔了舔他的脸颊，让陈宇哲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也是啊。”
“你可能不是人，但我是真的狗。”
“不干人事这么多年了，早该下地狱了。”最后他无声地喃喃了一句。
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陈宇哲扭头望去，却看到了云欣雅一个人走了下来。
“雅雅？”陈宇哲有些奇怪，“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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