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樱月
“向你开放权限可以，但你要低调点。”
“放心，我懂。”
“呼……”泠用手轻抚了一下头发，“这种事情我都答应你了，你依然不信任我么？”
“嗯。”
“为什么？”
“你要听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当然是正经的。”
“好吧，原因就是，你作为世界AI，未免太不正经了一些。”
“哈？！”
泠一脸“你这话是认真的吗”的表情。
“不用AI这个词称呼你的话，我或许可以称你为世界管理者？这个世界是你的手中之物，只要你愿意，那么便可以操纵一切。”
“不是这样的……”
“听我说下去。”银龙少女终于有机会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无论如何，我印象中的世界管理者应该是睿智、博学且亲切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整天不做点正事。”
“你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不做正经事了？”
“你的那些权限级道具是怎么被我盗走的？为什么当时你没有察觉并阻止我？还不是因为你沉迷打游戏？”
“咕呃……”
“我怀疑你是在故意装作这么笨的样子，故意将松懈的一面展现给我，或许也展现给更多的人看，以此让大家对你放松警惕。”
艾斯特娅和法亚大陆中的不少顶尖强者都有私交，她们这些站在凡间种族实力顶端的强者们，对世界AI的看法几乎都是保持警惕的。
谁能想到世界管理者一直以幼女的外表进行活动？好，就算外表是幼女，但为什么很多时候的表现都像是个小孩子？
“难道，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印象就那么不堪吗？”
白发幼女似乎深受打击，不信任她的不止艾斯特娅，几乎所有她见过的凡间强者都或多或少地对她有些不信任，明明她一直都保持着友善的态度。
更让她难过的是，自己不被信任竟然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她不正经。
“你帮了我很多忙，因此我不讨厌你，但我依然不敢信任你。”
这种话听起来其实很不可思议，艾斯特娅作为凡间种族，与泠这种世界管理者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只要对方想的话，甚至可以轻轻松松地将其抹杀掉。
换个角度来讲，艾斯特娅和泠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成是造物与造物主的关系，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那我会想办法取得你的信任。”
白发幼女的眼中充满了决意。
“用什么方式？搞恶作剧吓唬我？”
“当然是用正常的方式。”
“你其实不能经常来到凡世间吧？”
“是啊……等等，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你并不是这个世界权限最高的存在，在你的上面，是不是还有着名为……”
艾斯特娅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泠已经理解了是在说什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突然数据化的世界，突然出现的玩家，以及各种名为“游戏系统”的机制和功能，意味着整个世界其实就是别的世界人的游戏。
艾斯特娅曾经从叶晴弦那里了解到过「虚拟实境」这个名词，她了解到了自己乃至整个法亚大陆的命运是什么。
“说实话，刚才我所说的不信任你的理由其实是不正经的理由，正经的理由是，你作为世界AI，绝对是世界产生突变的知情者。”
“什么？”
“没有谁生来想被奴役，我们凡间种族的实力越是强大，就越能领悟到这个道理。”
“你们没有被奴役。”
“现在还不算吗？”艾斯特娅反问，“例如我，在副本里作为boss存在，必须按照一些设定好的机制行动，以供那些突然出现的玩家们进行攻略，有时还要强制接受任务，这难道还不算奴役？”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删掉幽境龙渊副本，你和你的手下们可以永远安静地生活下去。”
“这种事情是没意义的，你能解放我，难道还能解放所有人吗？”
“……”
“在我们看来，你帮助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管理我们，实际上就是……”
“用那个世界的词，就是助纣为虐对吧？”
“嗯，助纣为虐。”
白发幼女伤心地转过身，现在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又能理解她的难处？她何尝不想解放这个世界？可她根本无能为力。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她作为AI，本身也是被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类发明的，她是法亚大陆的造物主，但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也是她的造物主，她又怎么敢违抗造物主的命令？
“所以我们其实都是数据？”
“对，你说的对，艾斯特娅，你们都是数据，我也是数据。”
“可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叶晴弦的声音幽幽地从地上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了。
泠当即又拿出她的那把黑色充气大锤，但被艾斯特娅提前夺过来，砰的一下敲在了脑袋上。
“别闹了！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些？”
“这样也没什么影响嘛……”
泠有些小委屈，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世界管理者。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叶晴弦起身走到艾斯特娅的面前，“数据又怎样？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小叶……”
“你们两个的感情让我很感动，但是我想说，叶晴弦的肉体不在这个世界，她只是让精神降临到这里而已。”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也是数据组成的？”叶晴弦问。
“当然，整个世界都是数据，甚至连光与暗也都是数据，这里是游戏世界。”
真相大家早就知道，但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会感到无比残酷。
艾斯特娅问了一个或许是白痴的问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前往小叶的那个世界？”
“绝对不可能。”泠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区别。”
作为地球人，叶晴弦比较容易理解这个概念，她向艾斯特娅解释道：“你可以想象成，你在纸上画了个小人，但这个小人不可能从纸上跑到你面前像正常人那样和你说话交谈……”
在叶晴弦看来，虚拟实境世界和现实的区别真的就是“次元壁”了，只不过因为高科技的缘故，让虚拟世界的真实感无限接近于现实而已，本质还是没能改变。
“原来如此……”
艾斯特娅的心脏正在躁动，她不愿意接受命运，王国毁灭家破人亡的命运被加在了她的身上，她挺过来了，如今，命运又使她和她喜欢的人之间产生了无法突破的鸿沟。
不，她一定要找到突破的方法，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会去尝试。
第127节 120 临别之吻
泠走了，她说她还有事要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打击。
“艾斯特娅……”
叶晴弦能明显感觉出眼前这位龙少女的迷茫。
虽说真相早就被艾斯特娅察觉到，但当她从世界AI这里得到亲口承认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还是非常难受的。
作为她的恋人，叶晴弦认为自己有必要让她打起精神。
于是叶晴弦站到艾斯特娅面前，让她看着自己，随后无比认真地说道：“你是个笨蛋。”
“你说什么？”
这声认真的笨蛋让艾斯特娅稍微有些发怒。
“你就是笨蛋，略略略！”
叶晴弦转过身，朝着艾斯特娅拍拍屁股，这是挑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挑衅。
骄傲的银龙少女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子的挑衅，就算对方是她喜欢的人也不行！
“冲我拍屁股是吧？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蠢龙！”
叶晴弦使用自己吟游诗人的技能向山洞外面逃跑，吟游诗人是一种偏向于辅助的职业，可以用各种乐曲和音符给自己和队友添加增益。
因此叶晴弦用上了自己能用的所有加速技能，让奔跑速度达到了正常奔跑速度的数倍。
由于昨晚刚下过雨，外面的地上都是泥泞，叶晴弦踩在泥泞上也没在意，反而继续回过头对着艾斯特娅嘲讽：“蠢龙！你能追的上我吗？”
她脚下穿的是吟游诗人长靴，不怎么害怕泥泞的土地，但艾斯特娅不同了，那双小脚上穿着的可是小皮鞋。
艾斯特娅本想用魔法防止淤泥沾染在身上，就在这时叶晴弦作了一个大死。
“生气了吗？生气了就来抓我啊，笨龙，蠢龙，肥龙。”
砰！
艾斯特娅心中的弦崩断了，她只听到了叶晴弦那句话中的最后一个词。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称呼她！
正在奔跑的叶晴弦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恐怖的气息，她回头看到艾斯特娅此时浑身散发着黑气，肉眼可见的那种！
接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装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抬起头一看，艾斯特娅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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