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雨飘摇
“在里世界里你可以动手的！”
虽然字迹十分的潦草，但是塞西尔还是勉强辨认出了杜克在写什么。
她眼前一亮，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昆克，正好看到昆克也抬起了头，应该也看到了这些字迹，双方对视了一眼，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昆克：“……打轻点。”
圣光亮起，塞西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昆克的衣领，然后也不用任何法术，直接靠着一身的蛮力将他狠狠往地上一摔。
“咚——”
“草，再来！”重重摔在地上的昆克痛苦地大喝一声，却又毫不要脸地在地上翻滚一圈，“有本事一炮轰死我啊！”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要求。”
塞西尔可是浮空城魔女中炮台浓度最高的高位魔女之一（主要也是因为除了拿圣光打光炮以外，她也不会什么正经法术），听到了昆克的挑衅，当即扬手一发圣光炮打了过去。
而面对这一记圣光炮，昆克不躲不避，反而是露出了得逞的坏笑……但不到一秒钟后，他便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躲避。
“为什么我用不了传送法术了？”
他本来是准备将塞西尔传送回表世界，让她做实“用暴力行为袭击其他玩家”，直接被提前淘汰的，可没想到法术失败了。
为什么？！
“白痴，我的空间锚还放在这里呢，凭你也进得来表世界？”
杜克的得意都快从他的字里行间溢出来了，还好昆克看不到，要不然怕不是被当场气死。
灰头土脸的昆克咬咬牙，大喊一声：
“没办法了，强杀吧，骨八！”
被昆克称为骨八的嫌疑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塞西尔的身后，他的手中拎着一柄骨质弯刀，并扬手一挥。
一道凛冽的刀光亮起。
第五十二章 那一天
塞西尔没能躲开骨八的第一刀，但至少避免了致命伤。
她捂着右边肩膀深深的伤口，圣光的治疗被某种力量阻止，起效极慢。如果在她还是圣骑士的那些年，这种伤势会让她失去大半战斗力，还好塞西尔转型魔女多年，如今还能火力全开。
“轰——”
骨八此时干脆不演了，完全不像是之前被塞西尔满浮空城追的狼狈模样，他在塞西尔的攻击之下依旧轻松地辗转腾挪着，自如地控制着与她的距离，不断接近光辉魔女打出切实有效的攻击。
塞西尔明白，这是一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敌人，她若是还不能集中精神，迟早会被他一刀砍中致命要害而死的，然而虽然心里明白道理，但她依旧无法全身心沉浸到这场战斗。
她不知道，这就是昆克的能力，尽管无法直接对她的灵魂造成伤害，但是这样的干扰，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在昆克的能力作用下，光辉魔女开始用本能战斗，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被骨八玩弄得团团转，脑子里混乱的记忆不断涌现出来，让她感觉自己存在于过去与现在。
塞西尔曾经是一名天才圣骑士，从小就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年纪轻轻就抵达精英级，成为了最年轻的圣殿骑士团成员。
她的前途本来一片光明。
但很快，一场血腥的战争来临。
在这场战争中，她意识到圣殿骑士团一点都不正义，那场血腥的战争被冠以圣战之名，却丝毫没有任何神圣的原因，只是为了赤.裸裸的利益罢了。
她那时才意识到人类是这样丑陋的生物。
塞西尔觉得这是不对的。
所以，她在战争之后离开了圣殿骑士团。
在孤单的冒险流浪之中，她认识了一名叫做卡洛儿的魔女，并被邀请前往她的城市。
等到抵达之时，塞西尔才知道卡洛儿指的是浮空城，而知道卡洛儿就是浮空城的城主时，是更久之后的事情了。
浮空城是一座很好的城市，比她以前所呆在的地方好得多，这里的魔女们大多都是纯粹的学者，专心做研究的人大多无心利益，浮空城整体呈现出的欣欣向荣和活力，也让躲避着现实残酷的塞西尔找到了一个容身之所。
她倒是没打算成为魔女，只不过有一天她正闲着无聊，忽然心血来潮，依照卡洛儿所说的魔法理论，用圣光随手捏出了一个魔法来……于是，在稀里糊涂里，她创造出了专属法术，成了一名魔女。
混乱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塞西尔的脑子里播放，很快便从过去变成了近日的记忆，而近些日子她印象最深刻的，无疑就是那个忽然闯进自己生活的男人。
塞西尔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与杜克的相识的样子。
那一天，杜克扛着一柄比他的身高还高的骑士剑，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面前，脸上挂着醉人的沁心笑容，将那柄铭刻着符文的装饰骑士剑递给了自己，并笑着开口：
“这是送给你的，为了感谢你昨天镇压闹事的冒险者，尊敬的光辉魔女阁下。”
因为那柄超过两米的骑士剑实在是太酷了，拿人手软的塞西尔根本没法拒绝他的下一个请求。
“有兴趣与我共进午餐吗？”
那一天的相处，让没有恋爱经验的塞西尔感觉到了异常的愉快，那时的杜克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幽默风趣和贴心健谈，他的谈吐很快就得到了塞西尔的好感，两人很快就互相便直呼对方姓名。
那一天，魔女小姐有些上头，因此也顺势答应了杜克的下一个请求。
“听说浮空城的日出很美，塞西尔，明天你有没有兴趣陪我看呢？”
那一天，他们在浮空城最高的钟楼目睹了太阳从天际线跃出，光明驱散黑夜。
而杜克也在塞西尔面前更原原本本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另一面。
在阳光没有照亮天空之前，望着星星的他，眼里流露出的是脆弱。
杜克向塞西尔谈及了自己，谈及了背井离乡的孤独，谈及了对于死亡的恐惧，谈及了自己对于魔女游戏的担忧和诸多猜测。
在伴随着浮空城从夜晚进入晨曦的时间里，塞西尔也逐渐放开了戒备，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她对于残酷现实的不甘，她的坚持。
如果说第一天的相遇是美好的蜜糖，第二天的约会是触碰到彼此灵魂的温度，那么第三天突如其来的传闻，就像是一桶冰水一样，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你听说过那个杜克吗？”
“他好像同时在与五位魔女交往哎，仅仅只是为了靠魔女的偏袒通关魔女游戏哎。”
“真的吗？有石锤了？别又反转啊。”
“石锤，偷拍到的照片都已经满大街都是了，你随便找个情报贩子都能买得到。”
塞西尔对这些风言风语嗤之以鼻。
作为传闻中五条船中的一条，塞西尔可没觉得自己已经和杜克交往了。她只是觉得杜克是一位难得的好友，是可能成为知己的人。
她根本不相信杜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塞西尔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被这些风言风语影响，但是当她看见杜克与其他几位魔女约会的照片（魔法成像）时，他与她们那略显亲昵的动作终究对她造成了影响。而接下来出炉的几个魔女游戏详细战报，更是让她产生了动摇。
于是，她决定亲自去找杜克问问清楚。
“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一天，塞西尔没找到杜克。
她开始呼朋唤友帮忙一起寻找，不过，她的举动却被姐妹们和公众误会、曲解成了另一个意思……说实在的，随着后来各种石锤的证据越来越多，塞西尔也不知道自己找到杜克时该做什么了。
终于，在开始寻找的第三天，塞西尔见到了主动现身的杜克。
“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不否认。”
那一天，失望的塞西尔扇了杜克一巴掌，接着愤然离开。
本来塞西尔以为她与这个男人的缘分已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接触的时候……他又再一次闯入了自己的生活。
“再坚持一会儿！”
杜克的字迹还在不断地冒出，但是塞西尔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她不知道杜克能听见里世界的声音，她也看不清杜克还在写的字，她满脑子都回荡着那短暂如童话故事般的两天和撕裂的第三天。
她呢喃念着心中的执念，念着那一天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太蠢了，想不懂得很多事情，更看不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你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你真是个大骗子，为什么不继续骗我？”
“明明知道我会相信你，明明知道我是个多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明明知道就算没有人相信你，我也会选择相信你。”
“我不想原谅你的，杜克。”
冲鼻的血腥味、浑身的疼痛和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塞西尔的脑子充满了混乱的思绪，根本无法保持冷静。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她过去的记忆里跳了出来，抵达了此刻现在她的耳畔。
塞西尔听到了杜克的声音：
“不原谅是对的，哪怕你一辈子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不否认任何事情，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但像你这样的傻姑娘，得给我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活够漫长的一辈子，懂吗？”
“不许死！”
第五十三章 通关游戏不如干饭
杜克的声音在塞西尔的耳畔边响起，还没等她混乱的大脑清醒过来，便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往后一拉，同时口中也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她顺势一咬……
“噗，不是，好辣！啥玩意？！”
“伊芙的魔药。”杜克短促地喊道，他此时半个身子还停留在表世界里，只有半个身子露在里世界，茉莉开启的低配版异界之门不够稳定，他们的时间不多，“停手，我们回去了。”
说着，他双手发力，一把将塞西尔抱了起来，拖着她越过了异界之门。
从杜克现身到扛着塞西尔就走，一共不到三秒钟。在这期间里，塞西尔可没有停手。
虽然这场战斗她的确占了下风，快要被他们两人给活活拖死了，但是骨八和昆克可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哪怕是在混乱之中的胡乱爆发也足够将他们拖入你死我亡的绝境。
“怎么可能让你们逃走！”
杜克为了让茉莉的法术成功，在异界之门成型前便收起了空间锚，只不过昆克并不知道这一点，没有顺势将一通乱打的塞西尔扔出里世界。此时见到杜克拖走塞西尔，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昆克张开了通往表世界的大门，和骨八两个人一同追了出去。他们两个同样也有在大厅内动手的手段，既然现在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不乘胜追击重伤濒死的光辉魔女，就要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但等到他们回到表世界，便被一记圣光炮给打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在认知修改器（定制版）的作用下，被光炮精准打击的他们两个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是在被攻击——这些攻击在他们脑子里都不是暴力行为，而是一种表示亲密的行为。
上一篇：二周目，她们对我恶意满满
下一篇：方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