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星
“哥...”
梓筱刚想喊一句，就被雨澈拉住了。
雨澈摇摇头，示意她别管。
然后...理所当然，她们俩就听到扑通一声。
是往后倒着走的墨灵昀掉进湖里去了。
而雨哲没有。
他在岸边看着，不过一会，墨灵昀就从湖里挣扎着探出头来。
“哈啊！咳！”
她表情有些痛苦，看来是呛了一口水。
然而，在她把头探出来的一刹那。
雨哲就伸出手，压住她的头，又一次狠狠地把她给压回了水里...
49.跨越生死的方式
这个场面，不只是梓筱惊呆了，这次连雨澈也愣住了。
她确实预测哥哥这回会使出点比较极端的手段，毕竟应付极端的情况，就要有极端的措施。
可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极端啊！
即便如此，她还是告诉梓筱，让她不要过去阻拦。
梓筱也明白这一点，她们相信哥哥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也是有分寸的。
至于远处守着的陆绫陆瑶就不用说了，只要不是雨哲少爷，雨澈大小姐和梓筱小姐遇到危险，她们是不会也没有权利行动的。
所以，雨哲这边的行动完全没有任何阻力。
他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每次就等着墨灵昀挣扎着把头从水面探出来，他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按回水底。
扑通扑通的水声，她只要出了水面，连一秒都待不到就被按回去了。
雨哲连给她说话，或者完整呼吸一次的机会都不给。
显然，她是不会游泳的，也完全不会在水底憋气的技巧。
她随着出现在水面的次数增加，看起来就愈发痛苦，到了几次之后，连咳嗽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雨哲只是表面上强装镇定啊，实际上，他的心在滴血。
每次把昀儿给按下去，他都感觉到像闷钟敲在心头一样。
但是...他不得不这样。
完事之后雨哲一定会好好打自己几个耳光。
所以昀儿，你要先忍忍啊...
第六次。
墨灵昀可能因为挣扎，体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她这次在水底待了更长的时间才浮上来。
而这一回，雨哲没有直接把她按下去，而是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时间。
“咳！咳咳！我...雨哲哥...哥，咳！你不要...失望...好吗...咳！”
嘶...
到这种时候，你脑子里想的不该是让我不要失望的问题！
还不够...
雨哲一狠心，又把她给压下去了一次，这次她已经没法凭借自己的体力浮上来。
还是雨哲探出上半身，抓着她的衣领把她给提出水面的。
此时，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那表情，看起来非常悲伤，头发全湿透了，黏在脸上，异色的眸子连点光彩都没有。
她眯着眼睛，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意识一样，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角的两行泪。
即便如此，她竟然还挣扎着伸出双手，捧着雨哲的双脸。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雨哲...哥哥...爱...爱你...啊...”
“昀儿...”
现在她脸上的笑，真的很凄惨。
完全就是以为自己被雨哲放弃，可是又不想让雨哲失望的勉强笑意。
可是雨哲要做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提着墨灵昀的衣领，把她的脸拉到自己的面前。
“昀儿，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不...别...”
恐怕是呛了太多的水，她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
但听到雨哲自己说出“失望”两个字的时候，她眼角的那两行泪一下子就从脸颊两边滑落。
这还不算完。
雨哲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没想到呀，我的昀儿，现在变成这样，动不动就说要去死，你这样让我很心痛，可以，我知
道我拦不住你，但比起自杀，我亲手送你一程，会不会让你觉得轻松些...”
听了雨哲说这话，墨灵昀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然后，那凝固的笑容，竟然慢慢变得释然。
“好...谢...谢...雨哲哥哥...”
她用尽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向后仰倒，雨哲顺势放手，她再次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这次她没有任何挣扎。
望着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墨灵昀现在虽然不能呼吸，可是却竟然并不觉得痛苦。
反而有些幸福呀...
意识已经慢慢涣散，好像脑海中看到了好多年前的事情。
这一生，没做什么大事，但跟在雨哲哥哥身后的那些时光，是自己这辈子最快乐，觉得最有意义的时间。
不幸，却又是大幸。
只是因为认识了你，再多没意义的事，也显得那样意义非凡。
如今，雨哲哥哥那些温柔的话语，还依然回荡在耳边。
最后的最后，也是雨哲哥哥温柔地放开手，把她推入湖中呢...
就这么结束吧...
雨哲哥哥，以后你也要幸福哦，昀儿永远爱你。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霎那。
她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雨哲的声音。
本来站在岸边的雨哲，现在半蹲下来，尽可能把脸贴到水面，向着水下喊道。
“昀儿！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过的快乐幸福！但是！从此再也不会有我了！另一个世界，不会有我的存在！所以，永别了昀儿！我会努力忘掉你的！一定会把你忘掉的！”
这些话，墨灵昀水面以下听得清清楚楚。
永别...是什么意思来着...
再也见不到了，永远也不会相遇了？
忘掉我？那些时光...一幕一幕，都要彻底消失了？
墨灵昀本来觉得逐渐变得平稳的心跳，突然跳动地越来越剧烈。
本来逐渐涣散的意识，逐渐重新聚合起来。
如果闭上眼睛，就永远看不到雨哲哥哥，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不要...
这种感觉好绝望，比在水下的窒息更让人绝望。
这种情绪，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死亡并不那么让人恐惧，但是唯独永别二字，让人痛彻心扉。
失望也无所谓...添麻烦也无所谓...我不想永别啊！好不容易见面的，为什么要永别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在水下张开嘴猛地吐了一口空气。
依旧无法呼吸，可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又拥有了一次可以活动四肢的力气。
她先是将手伸出水面，然后努力把头探出去，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做一件事，她不顾自己几乎难以发声的喉咙，嘶哑着朝着面前的雨哲喊着。
“不要！我不要！！雨哲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和你永别！我不想被你忘记啊！救救我啊！”
力气，就算凭借意识，也是有限的。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早就到极限了，喊完这句话，她就感觉浑身无力，向着后边漆黑的湖，又一次躺倒下去。
可是，这次在她倒下去之前，雨哲直接跳进湖里，稳稳地撑住了她的腰。
“雨哲...哥哥？”
用模糊的视线看着身后抱着她的雨哲，好像...雨哲哥哥现在是在笑呀。
不同于刚才他脸上的失望，现在，雨哲笑得很欣慰，很高兴。
墨灵昀突然觉得好温暖，完完全全把自己交到雨哲怀里，筋疲力尽的她，沉沉地晕倒过去。
雨哲看着岸边跑过来的雨澈梓筱，陆绫陆瑶，又看着怀中依偎着自己，眼角全是泪水，但此刻脸上有着一抹笑容的墨灵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