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食尸鬼女孩后的异世界求生 第158章

作者:被支配着的

可是,现在跟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练习完全是两回事。我爱丽丝哪怕右眼被挖走,也不愿意在战场上脱光衣服,光天化日一-丝-不-挂,被敌人看光光。

为了实现完美无缺的雾化,我花了好长时间,长得足够让黑山羊的舌头卷住我的眼球,才总算使出完美的雾化,连带衣服内裤一块儿雾化脱身,和四周的浓雾融为一体,然后乘着风飘到骨龙后背上,在悠莉娅身后体面地化回实体。

哎呀,疼死我了,我【雾化】慢个一秒钟,说不定右眼就真没了。尽管如此也不能示弱,我虚张声势地对黑山羊和毕弗隆斯发出嘲讽,捂住自己的赤瞳作中二状:

“可恶,我那被封印的右眼好痛呀。”

“那是因为你的眼球被撬起,导致视网膜脱落吧?”

毕弗隆斯对我的挑衅无动于衷,反而悠莉娅对我较真地问道。

我无视悠莉娅不解风情的吐槽,用另一只眼睛打量战场,分析战局。因为我开拓了第二战场,坚持在背后偷袭干扰毕弗隆斯,所以骨龙对无头骑士可是占尽上风。无头骑士的大剑被夺走,右手被咬断,但还没彻底落败,仍在负隅顽抗。

不过,我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雾化】可是非常耗魔力的技能,尤其是刚才,我还使出了带着衣服一起消失的雾化。我饱盈的魔力因此瞬间蒸发,现在大概只剩10点魔力左右,顶多只够我再放两个小小的火球。

因为黑山羊幼崽叛变的缘故,【狂乱:鬼化】技能也用不了,只能以半吸血鬼的模样应战,这种状态下我的身体能力比骑士班的学生高不了多少,更偏向于魔法专精。

只是现在别说【黑魔法-火】了,就连【血液操纵】和【影操纵】所要消耗的魔力,我都太不够。而悠莉娅的尾巴也渐渐被不祥的漆黑魔力侵染,我的主人才刚刚康复,可不能让她勉强过头。

“放心吧爱丽丝,我好着呢。而且,无头骑士已经伤痕累累,应该很快就能把它的心脏挖出来了。”

“哈哈哈,魔女姐姐,你当真这么认为吗?今晚可是无头骑士座之夜,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玩具的真正实力吧。”

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对话,毕弗隆斯用稚嫩却有穿透力的少年音插话进来,无头骑士也从骨龙的啃咬下挣脱出去,一阵冷风从寂静的斯卡死地吹来,无头骑士沐浴在星座的光辉之下,其形态发生了变化。

作为坐骑的那匹战马,溶解在星辉之中,化为纯黑的魔力,缠绕在无头骑士被咬断的右臂上,不消一会儿,无头骑士的右手就痊愈如初,身上其余的伤口也完全康复,黑色的魔力与骑士彻底合二为一,变成一副漆黑的铠甲,覆盖在无头骑士的身上。

超进化后的无头骑士,还召唤出了巨大的两把武器,它左手握有暗之魔枪,右手高举暗之魔剑,宛如魔王一般伫立在城门前。

失策了,被猝不及防的变身场面吓了一跳,我居然忘记在对面变身进化的空档里偷袭。悠莉娅也是看得直发呆,我摁住她的肩膀,摇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可恶,居然还能和坐骑合体,你当自己是红莲骑士兽吗!我说,主人你的骨龙打得过这个无头骑士兽真暗黑形态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咱家骨龙大概打不过这个怪物…”

“果然如此吗。不过别灰心,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保持这个形态肯定需要大量的魔力供给,只要把魔力的供应源打败,所有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那么我来拖住无头骑士,打倒毕弗隆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们一边商量,一边把视线投向城墙上的毕弗隆斯。因为战马跟无头骑士合体,那只梦魔也因此失去了载具,只能降落到西城门上,遥控自己的玩具。

毕弗隆斯和我体形相近,身材并没有比我高大多少,若是在平时,就算不使用【狂乱:鬼化】,我也有一对一打败他的把握,可是因为刚用完【雾化】,魔力吃紧得很,老实说胜算并不大。

我伸手摸了摸悠莉娅光滑的脖子,搂住她的腰征询道:

“那个,能让我吸一点血吗?”

“咱有柠檬和草莓两种口味的,这位客人想喝哪种味道的呢?”

“那就选草莓味的吧。”

悠莉娅爽快地答应了。我微微张开嘴,露出吸血鬼的尖牙,犬牙刺-入悠莉娅的颈静脉,温热的血液涌进口腔。真好喝,舔嘴唇。

【饮血】技能可以把摄入的血液转化为魔力,多亏悠莉娅的热情招待,我的魔力回涨到三四十点左右,不过拜此所赐,悠莉娅的脸色苍白了不少,连酒窝的血色都消失了。

“柠檬味的也要来一杯吗?”

“唔,已经够了,谢谢款待啦。”

接下来悠莉娅还要操纵骨龙战斗,不能给她太多负担。我说完便松开搂住悠莉娅纤腰的手,纵身一跳,鞋跟“咯噔”地踩在石地板上,抬头望了眼城墙上的毕弗隆斯。

大概是作为我们没有干扰无头骑士合体的回礼吧,那家伙完全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还装模作样地朝我鞠了一躬,仿佛在邀请女伴共舞一曲那样,催促我登上城墙。

哼,等会你可别后悔。现在这点魔力已经足够我扔几个像样的魔法了,而且,吸血鬼的【魔眼-洞察】几乎不消耗魔力,就算不能食尸鬼化,我也拥有【野性】和【蛮力】等一系列身体强化技能,光比力气的话,我不可能会输给你这个身体欠发育的少年梦魔。

我拔出太刀,割破手腕上的血管再握紧刀柄,从手腕流下的鲜血将漆黑的太刀染红。我轻轻挥了挥被血浸湿的太刀,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迈着慵懒的步伐,拖着长刀登上城门,在楼梯上留下一条红线。

那么,第二回合差不多该开始了。我微微一笑,掀起裙摆弯屈膝盖,向梦魔少年行屈膝礼。

“来和我再跳一支舞吧。”

于是,在骨龙和无头骑士的对撞声中,城墙之上血与影交错,由毕弗隆斯主办的祭典舞会再开。

三十四、无头骑士座之夜的谢幕

毕弗隆斯不仅是一名学者,更是一位武将。在遥远的过去,他曾率领魔族军队绕过阿尔斯山脉偷袭森之迷都诺斯特、把妖精古国的首都毁灭。作为梦魔的他,不仅善于煽动气氛、鼓舞士气,在战斗领域也是一流。

是因为在时之馆住得太久了,使自己的关节生锈,舞剑的本领都有所生疏了吗?毕弗隆斯的动作没有想象中流畅,可是,这血脉沸腾的亢奋和令人心跳加速的紧张感,还真是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与血红双眸的女孩面对面,毕弗隆斯于飘散的黑羽后咧嘴一笑。

赤瞳女孩也面露微笑。恐怕,两人现在正共享着相同感觉。

在毕弗隆斯看来,所谓的战斗,就是一场对话。剑尖的晃动、视线的动向、脚的位置,细微的细节一律自有其意味,洞察每一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并作出恰当的对应,便是战斗。

从微小的动作中洞察意思,然后针对阅读到的情报准备出更绝的回敬,这些都是毕弗隆斯战斗中最享受的醍醐味。战斗不仅是肉体的交锋,更是一场刺激的头脑战。

也就是说,战斗即是一场对话。

彼此的对话能力越高,则能预判、有所对应、再预判、再有所对应,如此一来就轮番展开无尽的对话。

但是当对话能力低下、对话能力的差距过大时,双方就不会发生对话,而成了毫无美感的暴力。任何一方,或者双方,仅仅只是把想干的事干完。

那里没有对话,也没有过程,仅有结果而已。所以,毕弗隆斯才讨厌和鬼化的鬼种、以及兽化后的兽人打架。既然从最初开始起,就无意对话,那还不如猜拳胜负比较有趣。

这种情况下,战斗就变成了单纯比较力气的猜拳。终其一生只会使出拳头去揍飞剪刀还有布,这猜拳真是有够蛮横的。

这里面毫无美可言。

因此,毕弗隆斯刚刚才会对食尸鬼只靠蛮力解决问题的偷袭感到不悦。只不过,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啊,毕竟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一场像样的对话了。

所以,能在这里与她邂逅一事,令毕弗隆斯久违地感到了愉悦。她在打量着自己。剑尖、视线、脚的动向、假装风流露出的微笑,一切带有含义的举动,都被她看在眼内。

她在看着自己。

通过吞食灵兽而快要蜕变为恶魔之母的食尸鬼混血、被深红所选中的、拥有赤红双瞳的爱丽丝姐姐,就称呼她为深红姐姐吧,亲爱的深红姐姐正在看着自己。

两人在片刻之间,仅是互相凝望进行着对话。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互相了解,然后,毕弗隆斯久违地拔出了剑,刀刃相交。

在狭窄的城墙上,我和毕弗隆斯用剑代替音乐起舞,相互试探一番后,我往后走了一步,把距离保持在黑太刀的剑尖能割破毕弗隆斯喉咙的半个身位内。

所谓剑术,说到底不过是距离的游戏。距离和角度,对于击剑来说是最基本的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关键点。为了拿捏好这个距离,我还真是在奥丽维娅老师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毕竟,本领越高的敌人,其攻击范围就越大。这个世界有着名为魔法的存在,借助增益魔法,即使是普通人类,也能获得媲美鬼化后的速度,轻而易举地打破百米赛跑记录,又或者蹬地蹬六七米远。再加上灵兽的恩赐和各种魔法法球,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敌人几乎不存在。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必须在数米之外相互战斗。在剑术比试里,越是防御差劲的人就越是会想无意义地拉开距离。毕竟对手的攻击很可怕呢,所以躲到对手打不到的地方就能安心了呢……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距离!”

我的脑海中响起群狼之主奥丽维娅对我的教导。

我以半吸血鬼姿态接受剑术指导时,奧丽维娅身为狼群的主人,却没有驱使狼群,而是光凭一把木剑,就从容地突破了火魔法的防御,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打不中,打不中,对我来说,无论是七米还是七百米都一样没有价值。毕竟无论是哪边普通的攻击都打不中啊,既然够不着,就大胆地走过来拉近距离吧!”

奥丽维娅老师对我如此挑衅道。

一如她所说,在和木剑对练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木刀,一次都没有打中过奥丽维娅。火球和血之荆棘,全被她用犹如舞蹈一般优雅的脚步避开,而挥出的剑也被轻巧格挡。

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距离感,在普通人状态下,勉强能和不用魔法的奥丽维娅打个五五开。

奥丽维娅教会我的,是属于自己的距离。所谓距离,跟奔跑速度、魔法的射击范围无关,而是由剑的长度、身材的高矮、手臂的臂展所决定。一旦进入这个距离,即使是一毫米的长度也变得意义非凡。

在这个距离内的话,让人反应慢半拍的一个笑容都足以致命,仅仅只是侧身半步就能决定优势劣势,所谓距离,就是用来调整这类范围极限的东西,绝不是把五米之内画圈为自己的“绝对领域”、任何进入圆圈里的生物都能被杀死的奇怪武技。

我带着和奥丽维娅的训练成果,戴上假笑的面具,和梦魔少年在半步之内刀剑交锋。一旦进入近战,黑羽的防御就变得没那么重要,毕竟只要割破喉咙,就能顺利杀死对方。

没错,尽管对方魅惑了黑天鹅的灵兽,让漆黑羽毛凭空出现,射击我的身体,格挡黑太刀的斩击,可是,我的【魔眼-洞察】也能察觉到空气中魔力的微弱波动,提前预判出羽毛出现的位置。

既然毕弗隆斯根据我挥剑的角度,预判羽毛应该出现的地方,那么我就看得更远,进一步预判毕弗隆斯到底会做出何种预判。

既然死角必定会被保护起来,那我就并非从死角,而是从黑羽难以顾及到的角度发起攻击。

无有入无间。我这么想着,改变了挥剑的方向,染血的太刀从凭空显现黑羽的边缘擦过,钻过缝隙,砍向毕弗隆斯的上半身。

愉悦,真是太愉悦了。

黑天鹅人偶的加护兽并不完整,可是,在连日来的实验中,毕弗隆斯已经成功把三头黑天鹅从人偶的体内引出、魅惑,并据为己用。

最开始的时候,毕弗隆斯还打算操纵不完整的灵兽、用羽刃攻击深红姐姐。没有实体的漆黑羽刃,在狭窄的城墙上引发破风声,时而飘散、时而如鄂般啃噬,对深红姐姐展开猛攻。

不过,没能打中。

不仅如此,每当一次攻防结束,深红姐姐的回避幅度都在逐渐变小,本以为已是最小的动作,在下一次又变为更微小的动作。等毕弗隆斯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失去余裕,只能拿出所有黑羽用以防御对方的黑太刀了。

愉悦,真是太愉悦了,好久没试过陷入如此苦战了,多么出色的距离感呀。

深红姐姐对距离的把握真是完美无缺,在共舞的这一曲之中,黑天鹅们已经没有任何攻击到深红姐姐的空隙了,双方近在咫尺,几乎脸贴着脸。这个时候要是射出黑羽,比起深红姐姐,说不定毕弗隆斯这边会先被误伤。

自己的预判全被摸清,羽毛失去了主动进攻的余地,彻底沦为防御的武器,甚至连自己手上的长剑,也从进攻三回、防御一回的频率,下降到了每斩向对方一次,就马上要拉回来防守的地步。

从深红姐姐的右眼里感受到浓稠的魔力,是吸血鬼的魔眼吗?居然能预判到这种地步,毕弗隆斯都不禁要怀疑,对方的右眼是否拥有未来视了。

听吸血鬼的莉莉丝说,【魔眼-洞察】的技能等级升到最高后,就会转变为未来视的魔眼,莉莉丝的时停魔眼,就是从【魔眼-迟滞】蜕变而成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惜了。因为按毕弗隆斯的计划,深红姐姐的右眼会在今晚被剜去,她的右眼将会献给独眼的黑山羊,让黑山羊幼崽变得完整。

根据毕弗隆斯的推测,深红姐姐之所以无法通过【食灵】长大,成长为恶魔之母,是因为她身上黑山羊幼崽的诅咒并不完全。

为了向莉莉丝证明,自己的研究结果是正确的,深红姐姐必须要成长为恶魔之母才行。真是可惜了,你的右眼已经失去了进化为未来视的可能性了。

毕弗隆斯想着,使出了足以打破游戏平衡的一击。

这个梦魔都在想些什么呀?

正当我逐渐找到突破黑羽防御的距离感,慢慢能挥出令人心情愉悦的剑击时,这只梦魔突然用嘴唇吻向了我。

你想说本来我俩就在近身比剑,以这个距离就算是被强吻也不足为奇?

不是这个意思啦,因为你看,这个梦魔为了要亲到我的嘴唇,可是付出了被我斩下一条胳膊的代价耶,这绝对是足以打破游戏平衡的一步臭棋。

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我这边倾倒了。

大概是因为没能成功魅惑到我,梦魔露出微妙的眼神,但是同时又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中你这招哇?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才在自己握剑的手腕上开了一个口子?疼痛可以增强人对言灵的抗性,对于和言灵性质差不多的魅惑,自然也一样。这一点在之前的追逐战里,我已经验证过啦。

毕弗隆斯低下头,再一次回我以热吻,但我专注于手腕上的伤口,无动于衷。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呢!我舔了舔嘴唇,在内心握紧拳头。

斩断毕弗隆斯的手后,我并没有选择收回黑刀,而是将挥出的武器顺势往下劈,一口气把走投无路的敌人斩首。

即使死亡也会在时之馆再度复活的毕弗隆斯,面带微笑,欣然接受了败北的结局。

鲜血飞溅之中,毕弗隆斯的嘴唇一张一合,唯独只有我能听到的低语,从梦魔的头颅处传来:

“真想像但他伶一样解开束缚,全力和你大战一场啊,深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