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index
“是吗？”
奇拉美怎么也没法违心的去分神关心老者的身体，也许本来的她会这么做。
但是，她现在厌恶着本来的她。
或者说，憎恶。
这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感，但是她并不打算拒绝。
“卡莲-阿里尔，不管你刚才发生了，回忆起了什么还是怎么的，总之先听我，冷静的听我说好吗？”
老者紧紧盯着奇拉美的眼睛，想要看透对方的内心。
他此刻真的很想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就像是他猜测那样，是突然恢复了记忆了。
但是老人并不是很清楚，监狱里面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好妄下断论，因为他真正清楚了，都是监狱外面的历史。
而这才是他这次约见少女的真正的目的。
“你先冷静下来。”
“我想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意外的，少女非常快的就冷静下来了。
不，确切的说是太过冷静了。
不是刚才那个像是被可怕的梦魇所困的无助的少女。
也不是那个刚进门时，怀揣着不成熟的决心，有些畏缩的少女。
“哎。”
老者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事情，少女的内心一定是有那里扭曲了。
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助这名少女，只是，他知道自己注定得不到少女的信任。
“你......”
“我不会说任何关于我的事情的，但是虽然这个要求有些不合理，请你单方面的说清楚你想告诉我的事情了吧。”
没错，奇拉美不想说任何关于她的事情，那些都是耻辱。
“还是说，你也只是几十年见过不知道怎么的就越狱了的我，然后喜欢上我了，或者干脆就是和我认亲的？我是不是应该喊你爸爸？”
“怎么可能？”
老者自嘲的笑了，奇拉美的嘲弄竟一瞬间让他显得更加衰老了。
“我可做不到那种事情，我只是一个卑鄙的英雄而已，一个两百年前亲手处决了你的母亲的侩子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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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絨花，细思恐极 = =
第十四章 人类的罪恶
也许奇拉美已经开始武装起自己的心灵，但是她将不得不发现，自己心灵的防线在接踵而至的残酷现实之前，是多么的脆弱。
“英雄？等等，你说是你处决了奇美......我的妈妈？”
“不要勉强自己，孩子，自然一点。”
“请不要多管闲事，能请你说清楚刚才的话的意思吗？奇......我的妈妈被处决了？怎么可能，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在监狱里吗？作为奇美拉。”
也许老者在不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奇拉美会就这么径直离开也说不定。
然而，她就被老者的下一句话给留了下来。
“你认为你的母亲现在那样子，真的还算是活着吗？那样......”
老者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奇美拉的那副样子，扭曲的身体，像是被人恶意拼凑起来的身体，怪物的身体。
似乎在印证着很久远以前奇拉美曾经怀疑过的一样，
那不过是一具被魔法驱动着的尸体而已。
但是很快奇拉美就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问题恐怕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以确定她还是活着的，虽然可以说活的并不好。”
“但是......”
“她可是生命力旺盛到都可以和我孕育生命了啊！而且是无数次了！你是想说我和一个死人都能生下孩子吗......是啊，就是这样啊，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我的那些孩子都会早夭，都会那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兀自胡言乱语着的奇拉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把自己最耻辱的东西就这么告诉了别人。
她现在已经被完全被自己所为的发现，所谓合理的解释给再次拖入了无底的泥沼。
“是啊，就是说啊，我的孩子们就这么都死了，诅咒，这一定是诅咒，是报应，呵呵，全都是报应，全都是我自作自受。”
老者震惊了，他很想再问一遍少女，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老了听力出现了问题。可是他没那么无知。他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的追问对少女而言，将是毁灭性的。
而且母女之间的不伦之恋，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却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怎么猜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位母亲那强烈到可怕的母爱。
如果少女听完他即将告诉她的故事的话。
一个，更加残忍的故事。
等到少女的情绪平复了，确切的说是筋疲力尽到疯不下去了，老者也没有询问少女，就直接开口逐字逐句的述说起来。
述说那段被锁进了最黑暗角落的历史。
“人类果然都还是残忍自私的啊，卡莲，我已经时日无多了，非常抱歉，这是我坚持着活到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了，自我满足也好，赎罪也罢，容我，告诉你一切的开端，并非是魔女战争那种史诗的。而是关于......”
“战争结束后，极地监狱的由来。”
“以一个打败了你们魔女的所谓英雄的身份。”
很难想象，当那些降落到地面上就可以直接当做一座城市的巨型战舰，会如此密集如潮水的奔袭向一个星球。
密集的，就像是历史上人类母星上的一种生物，沙丁鱼群一样。
但是，他们不是在捕食者的追猎下仓皇逃窜。
而是，奋不顾身的冲向前去，撕咬曾经的捕食者。
阿里尔星。
并不是想象中的魔女们最后的星球，负隅顽抗。
不过，对人类而言，却更加至关重要。
几乎将整个银河系都焚成碎渣的疯狂战火肆意燃烧，无数的兄弟姐妹们死战不退，死死咬住了那些拼命想要回援的魔女们的脚。
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就是这一次发动决死一战的机会。
人类压榨尽了神权机关全部的力量，突破了层层法则屏障，将这聚集了全部人类仅存精锐力量的舰队，送到了阿里尔星的上空。
阿里尔星。
平淡无奇的名字。
但它是魔女的母星。
它是所有魔女的直接或间接创造者，最古魔女阿里尔的宫殿所在之地。
尤莉-阿里尔，她可以说是所有魔女的母亲，同时，也是维系魔女一族生命命脉的存在。
将所有的生命精华都凝聚在魔力之核的魔女一族，无形中维持着她们一族核心所组成的生命网络的存在，也正是最古魔女。
人类并没机会很好的去研究这个神秘的生命网络，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知道只要击杀了最古魔女，魔女一族将不堪一击。
所以，人类的存亡在此一战。
“我们，必将，自由！”
总司令发自灵魂的呐喊响彻了通讯频道，无数怀揣着必死决心的勇士震天的呐喊贯穿天际。
然后那些沸盈着热血的身躯，化作了太空中冰冷的碎屑。
战争的正面就是死亡。
阿里尔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最古魔女数千亲卫魔女在肆意收割着声势浩荡的人类舰队。
不过是撞上了虎鲨群的沙丁鱼，即便毫无畏惧，也改变不了它本身的脆弱。
死亡，甚至可以说在他们选择了突袭的时刻起，就已是注定。
不过，他们无所畏惧。
或者说，很卑鄙的说。
他们真正畏惧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就是那个存在，让他们曾经无论如何撕心裂肺的呐喊，都无法挣扎的存在。
最古魔女。
她没有参战。
或者没有办法参战。
原因？很抱歉，当时只是最基层士官的年轻的他，并不知道。
机密，最简单的，也是最不会让他们这些一心为了解放人类的士兵们怀疑的理由。
那个举手投足间就可以轻易撕裂天地，毁灭万物的最古魔女并不在这里，那么，人类就还有一丝胜算。
只是区区数千大魔女而已，在人类这无数的战舰面前，终究还是被淹没。
这是一场，只要有足够多的牺牲就可以的赢的战斗。
鏖战，死战，那些大魔女们也表现出了骇人的战斗意志，她们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比任何时候，都要死战到底。
就像是在守护最珍爱之物一样。
他并不感到奇怪，毕竟最重要的最古魔女就在她们身后。只是他也忍不住感到一丝好奇，究竟为什么最古魔女会突然不能参战呢？
不过这一点小小的疑惑并不能让他的脚步有丝毫犹疑。
无数兄弟姐妹们的牺牲，已经为他们打开了最后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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