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寺暮
柯南立刻挂掉电话，朝着摩天轮跑去，只是刚跑到摩天轮下，便接到了光彦的电话：“喂，光彦，你们……”
“柯南，快帮帮我们！”步美惊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我们坐上摩天轮以后，姐姐的情况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妙了！
她…她用手按住头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嘴里还说了一些词，但是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光彦已经做好了笔记！”
赤井染回想起从库拉索身上找到的那个五色卡，又看了眼摩天轮周围的喷泉，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这就找人送她去医院！”
送进普通医院是不可能的，不过倒是可以送到成实那里。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她出钱让成实在市内开了家私人诊所，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染姐姐，你要送她去哪？”柯南神色怪异地看着她问。
赤井染没有回答他，在摩天轮停下时，便快速进去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库拉索给抱了出来：“抱歉，这件事我以后再解释，现在我朋友应该已经到水族馆门口了。”
“好，你自己小心。”灰原没有拦她，反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柯南的眉头也越发紧皱：“喂，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动机吗？你知不知道，赤井染已经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知道。”灰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神色，“但是我信她。”
只五个字，便让柯南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他也只能愤然开口：“你这样迟早会害了她！”
“不会的。”
灰原的声音很小，可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有我，所以不会有事。”
赤井染是灰原哀的光，但灰原哀又何尝不是赤井染的希望呢？
只要有灰原哀在，赤井染就永远不会被黑暗迷惑。
……
东京市内某处私人诊所。
“她丧失记忆的原因应该是头部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另外大脑穹窿也出现了非常罕见的损伤。”
成实穿着白大褂，专注地看着大脑CT上的图片，清丽的面容上浮起淡淡担忧：“那应该不是昨天晚上事故造成的，而是天生的异常。
表面看起来，这个损伤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障碍，但是我发现她的大脑的某一部分也因为这种伤口而异常活跃。”
赤井染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就是她的记忆力会非常强，甚至可以达到超忆症的地步，但这样的记忆却是可控的，这一点应该是人为训练过。只要启动某种开关，那么她就可以控制是否记忆。”
“你的意思是……”赤井染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张CT图像，“是朗姆对她进行了训练，将她训练成了一个人型记忆器。而且这次她的失忆，也是因为无意间触发了脑中的开关。”
成实的声音里有未曾刻意掩盖的怜悯：“应该是这样，大小姐，我……”
赤井染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成实。”她平静地开口，“她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这也是个机会，让我们可以策反她，帮我们对付朗姆。”
明亮的灯光落在赤井染的肩后，她的侧脸有一半露露阴影，看不清神色。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了替父亲报仇，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利用的心境。”
成实蓦地生了些许胆怯。
他怎么忘了，眼前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女孩，是国际雇佣兵的背后掌控人，更是小小年纪就操控东京最大黑帮，成为东京地下女王的人。
她的手上满是鲜血，而自己身为医者的怜悯，不可能动摇她复仇的怒火。
“我知道了。”成实低下头，退到门后，轻轻掩上了门。
真是可笑，成实看着自己的双手，嘲讽地靠在门边笑着。
明明他自己的手上也有过人命，复仇的感觉他体会过，那种滋味不会有人能够拒绝。
他不能逃脱。
房间里的那个女孩也不例外。
“库拉索，”房间里只有赤井染的声音，那声音极细，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呢喃，“我要你恢复记忆，我要你体会自由的感觉，然后甘心为我对付你曾经的主人，朗姆。”
躺在床上的女人依然昏迷着，眉间紧紧蹙着，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赤井染的声音。
不过，即使她听不见也没有关系。
已经尝过自由味道的傀儡，会主动献上自己的忠诚，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八十六章 纯黑的噩梦（六）
库拉索还没有醒。
在她沉睡期间，赤井染拜托二号，让他破解了库拉索手机里的信息。
“卧底是司陶特，阿夸维特，威士莲，您一直怀疑的波本和基尔……”
都是酒名。
或者说，是公安所掌握的分布在全球的卧底名单。
如果这些名单一旦公开，全世界的谍报机构很可能会崩溃。但反过来看，谁掌握了这个名单，谁就掌握了谍报战争的关键。
果然，这条短信是发送给组织里某人的，很大概率就是发送给了朗姆。
不过因为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追击，让库拉索没有把接下来的信息打完就被迫发送了。
现在这条信息已经发出超过了十二个小时，里面提到的前几个卧底估计已经被琴酒干掉，现在就看波本和基尔……
赤井染盯着电脑上二号发送过来的消息，神色阴沉地起身，掏出了电话喃喃：“在我来救你们之前，可别被琴酒杀了。”
电话被拨通，里面传来了一个柔媚的女声：“喂？”
对方声音有些低，赤井染意识到她的身边可能有别人，警惕地问：“在任务中？”
“是啊，刚刚捉到了一只组织的老鼠，正准备带过去呢。”
果然已经被抓到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赤井染回头，便看见还有些虚弱的库拉索从病房走了出来，正满脸迷茫地看着她。
“嘘。”冲她竖起一根食指，赤井染唇角勾起微笑，对着电话继续道，“我找到她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你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老鼠了。”
贝尔摩德瞥了眼安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室透，“好，我等着你的消息。”
挂掉电话，赤井染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暂时稳住那边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恢复库拉索的记忆，顺便让她替波本跟基尔作假。
“请问……”库拉索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赤井染冲她笑了笑，“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诊所，如果去医院，会被人知道你就是昨天事故中逃走的人。”
她拉开椅子，请库拉索坐下，又从一边的桌上端起一个托盘，那上面是一片黑色美瞳。
“这是在检查中，在你右眼上取下来的。原本你的眼睛应该是异色瞳，一只蓝色，一只透明。”
透明的瞳孔是非常罕见的情况，应该是虹膜与巩膜的颜色几乎一致，导致眼睛看起来像透明的。
库拉索还是不明所以：“赤井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我吗？”赤井染想起贝尔摩德曾经对她的称呼，玩味地开口，“我是Evil，目的是毁灭你来的地方。”
“我来的地方……”库拉索一怔，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有办法帮我恢复记忆？”
看看人家这个重点抓得！
不过从来抓不住重点的某染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应该向人家库拉索学习，还在搁那想着怎么游说人家呢。
谁知道库拉索也是个猛女，一听到有恢复记忆的办法，立刻就站了起来，拽着赤井染的手就想出去。
“喂！喂！你干什么？”
赤井染十几年没遇到过一个跟自己力气差不多大的女人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到了门口，好不容易挣开了对方。
“啊……抱歉。”库拉索这才想
起来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不好意思地朝垂下眼眸。
这人比她还急。
赤井染稀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单纯的女人和之前潜入公安大楼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失忆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也是，在记忆一片空白的情况下，遇到少年侦探团那几个天真又闹腾的孩子，确实有可能受到影响。
赤井染揉了揉被她捏痛了的手腕，笑得很是无辜，“你的头痛是在摩天轮上发作的，那里有喷泉和五色灯光可以看。
再加上你身上随身携带的五色卡，我有理由推测，你记忆恢复的关键，可能就在那五种颜色上。”
而且还有一点，她的代号是库拉索，这是一种使用柑橘的皮酿造而成的酒，主要种类有白库拉索，橙库拉索，蓝库拉索，绿库拉索，和红库拉索。
白橙蓝绿红五种颜色，刚好就是她身上的色卡和摩天轮前的灯光颜色对应。
“所以，我想只要在你面前同时亮出这五种颜色，说不定你的记忆就会恢复。”
赤井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五根大闪，挨个敲开。
“这是……”库拉索一脸蒙圈。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挠头一边道：“没办法，诊所设施不全，我让朋友在附近的46剧场买了几根这玩意儿，想来作用应该都差不多。”
这还真是……
库拉索看着这几根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棒子，一时哭笑不得。
这个女孩，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忌惮。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赤井染挨个将大闪贴在了亚克力板上，在最后一根放上去时，那交汇的光芒在一瞬间如同一根尖锐的银针刺入了她的大脑。
“唔……啊！”
仿佛大脑要炸裂，一般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脑袋，库拉索喘息就跪倒在地上，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惨叫声，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在了地板上。
赤井染冷静地看着痛苦不堪的库拉索，手指下意识攥紧。
“库拉索，你现在是没有颜色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从她脑子里响起，那是根植在她脑子里的声音。
“你有的只是纯粹的黑暗，如果你因为这片黑暗而痛苦的话，那染成其他颜色就行了。你的特殊能力从此只能为我所用，不管是输出还是输入，然后你会成为我的得力干将，库拉索！”
随着男人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库拉索也猛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