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身为大学生，晚上回到寝室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收拾东西，冲向澡堂。
宿舍虽然有独立卫生间，但是卫生间只是用来上厕所的，没有喷水龙头，要洗澡的话必须去楼下的大澡堂。
寝室里这时也只有我自己，三个室友都不在，很显然，她们都洗澡去了。这个时间点是澡堂使用的高峰期，很多人都会选择这时候去。
因为早一点要吃晚饭，晚一点太冷。
而这个时候，我也端好盆子，里面放上要换的衣服，准备走向澡堂。
“等等，澡堂？？”
突然之间，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并不是第一次去女生宿舍的澡堂，但上一次是上学期的末尾。那时寝室里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而且我去的时候是中午，并非晚上，进了澡堂以后只有我一个人。
而且，说出来有点令人脸红，当时的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年，还没有开始接受自己少女的身份，洗澡的时候，那是闭着眼睛的。
……嘛，虽然后来在家里洗澡很自然地看光了自己的身体，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是，要去大澡堂！
所有第二单元女生宿舍全部女生都洗澡的地方，虽说不可能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但里边至少也有十几号人！
十几号啊！
“不，冷静，冷静一点苏小曦，”我喘着粗气，用干毛巾把长发包在后脑勺上，“你是一个纯洁的少年，是一个正直的猛男。”
正直，正直……直！
对呀，我是直的，喜欢女孩子有什么错！因为要去女生澡堂和其他女孩子一起洗澡而兴奋有什么问题！
“澡堂里有隔间是没有错，但是放衣服的柜子前面并没有，大家都是要提前脱光光了才会进隔间，”我给了自己轻轻一巴掌，“呸，不能再想了！”
饶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走在路上的我，依然情不自禁地露出傻笑。
欸嘿，欸嘿嘿。
只要别被秦雪她们抓住，说不定就能在澡堂里，来一场温柔乡的邂逅呢……
“小曦！你也来啦，这边这边！”
呢……
看着澡堂门口，抱着盆子排队的陈媚儿，许芊芊，以及秦雪，我的笑容渐渐消失。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在211寝室，洗澡是集体活动。
秦宁姐，你妹的，为什么。
第十九章：抉择
傍晚时分，少女们集中洗澡的时节。饶是大澡堂空间算是比较充裕，也无法同时满足这么多人。
所以澡堂的门口排起一串不算太长的队伍。秦雪她们可能是刚来的缘故，刚好排在末尾。
让我想要用“好孩子不插队”的借口跟她们分开的想法也落空。
“小曦你回来得好玩，”许芊芊嗔怪地说，“我们等了你好久呢，实在等不到了才决定先下来，结果刚来，你也来了。”
“……”我现在好想回去，再过一会儿再来，成吗。
想了想大学城里寒冷无比的夜晚，我暗暗打了个哆嗦。
还是算了，趁这会儿热乎赶紧洗吧。另外，等会儿可能也没人在洗了，得不偿失。
我默默走到队伍的最后，秦雪淡淡地问了句：“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图书馆，”我老实回答，“看了会儿书。”
没错，我们文学社开会的传统，就是边看书边聊天，我和林心都是拿着书，聊天的时候偶尔看一眼。
至于何莹莹，她拿着手机，那就当她看的是电子书好了，反正我们都是聊天也不忘看书的好学生。
“放学回来还看书？”陈媚儿极其不可思议，“小曦，你怎么变成这么……勤奋好学的人了。”
“是吖是吖，”许芊芊也十分不解，“明明上学期期末之前，小曦还跟我一样，选修必逃，必修选逃，期末考试随缘过，缘分不到不能过的标准大学生。但是从学期末开始，突然就变成好学生了！”
我镇定自若：“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把正常的事看成有问题——难道学生的天职不是学习吗？”
“有道理。”
说话的当口，前面的女生也各自洗完澡出来了，澡堂一下子空出好几个位置。
“具体空出了几个？”我问。
这可不是公园里的过山车，有几个空位一目了然。不进去仔细看，怎么知道里边有几个隔间可以使用。
“不知道，”陈媚儿不以为然地说，“但是你管这个干嘛，都是直接进的。”
“直接进？”我瞪大了眼睛，“可万一里面隔间不够怎么办。”
“隔间不够就稍微等会儿呗，”许芊芊回答我，“先准备好，把衣服放进衣柜里。澡堂里全是水蒸气，又不会冷。”
陈媚儿灵机一动：“我明白了，小曦脱光光以后会害羞！”
这话一说，不光是许芊芊和秦雪，就连排在我们身后的几个女孩，也眨着美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声点，小声点，”我放低声音，“我不是害羞啦，只是……只是脱光衣服接触空气怪不习惯的。”
以前身为男生时，去澡堂洗澡，很少遇到排队的情况。因为男生洗澡太方便，也太快了，脱光一冲就算了事。
况且就算在衣柜前，大家也不会脱完，至少穿着条内裤进隔间。毕竟澡堂还是比较大的，正常人都没有当众遛鸟的习惯。
“别站着了，后面还有人等，”秦雪催促道，“先进。”
我们于是都走进去了，没人注意到，在队列的末尾，一个高挑的女生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莫得感情，只会把看到的东西忠实地记录下来，然后发给幕后之人。
澡堂里的情况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因为大家都在这个时间点洗澡，澡堂里早已充满了氤氲的水蒸气，给这个秘密的花园世界增添了一道暧昧的滤镜。
衣柜前是几个已经洗完澡的女生，她们只穿着内衣，对着自己的小镜子整理秀发。
但是我却不敢看，因为——
“你傻站着干什么，脱衣服啊，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秦雪严厉地说。
许芊芊替我解释道：“小曦心地善良，打算把隔间让开别人，等大家都有的洗了以后自己再去，对吧？”
“……也不是。”
虽然我很感激你替我圆话，但是真的不是这样啊……
“说起来，新学期开始以后好奇怪呢。”陈媚儿突然感叹了一句。
“嗯？”
“什么什么？”
秦雪和许芊芊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看向这个“唯一”的局外人。
“就是这学期的小曦啊，小曦，”陈媚儿无辜地说，“你们难道都没发觉吗？”
“你指什么？”秦雪问道。
“很多地方，可以说方方面面吧，以前小曦是那种安安静静的，像个人尽可……可欺的受气包。”
她这样一讲，秦雪和许芊芊也不由得狐疑起来。
我手心微微一颤：“怎么说，哪有什么不一样，人是会成长的嘛。”
停顿片刻，我再次解释道：“而且人哪能让别人欺负一辈子对不对，总得反抗……”
“不，那只是个形容，更重要的是，小曦做了很多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旁观者的陈媚儿，她一下子就说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比如说，小曦莫名其妙和好多女孩子扯上了关系，每次讨论相关话题的时候，小曦也显得特别在意，很感兴趣。”
迎着许芊芊质疑的目光，我冷汗直流：“有，有吗？”
“没有的话，小曦为什么要紧张地流汗呢。”
“澡堂里太热了，是水蒸气，水蒸气。”
唯有秦雪冷哼一声，对此不以为然：“这还用说，当然是暑假过去，她变坏了。”
少女想起失忆后那只女孩，那个纯洁害羞的女孩，那个小心翼翼，见人就脸红，甚至洗澡照个镜子都能脸红。
再看看现在，一进澡堂，眼睛立刻落在那些换衣服的女生身上，真是……
“为什么会变坏？谁干的？”许芊芊追问。
秦雪想了想，把疑点定在自家亲姐身上：
“一个女人。”
陈媚儿懂了：“原来如此，她改变了苏小曦。”
“……那什么，先洗澡吧我们。”我摸摸鼻子，连忙打断话题。
这话题越来越暴力，再不阻止的话，接下来可能接龙都接起来了。
“嗯嗯，问题来了。”
去澡堂中心看了一圈，陈媚儿回来对我们说道：“现在空余的隔间只有三个，但是我们有四个人，其他隔间都刚刚开始，要等很久很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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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冒失
“我明白了！”
许芊芊兴奋地一拍手：“这意味着，我们必然有一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洗！”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东西你反应得特别快……
陈媚儿耸耸肩膀：“我无所谓，不管跟人一起还是自己单独隔间都行。”
我弱弱地说：“问一下，我能自己用一个隔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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