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家龙卷
纲手在鹿久，以及一众护卫陪同下，来到树林前。
纲手体表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荧光。
那正是湿骨林仙术的显兆！
有了之前斑的教训，纲手也不再如过去那般冲动，她是做好万全准备，才来见佐助的！
佐助将之前被击晕过去的暗部，抛了过去。
唰！
一名护卫闪身，将那暗部接住，确认其生命无虞，以及没有陷阱后，神色略显意外地，冲纲手点头致意。
纲手问：“这是什么意思。”
佐助开门见山道：“药师兜受伤了，我希望，你能为她医治。”
“呵……”
纲手和鹿久都没有表态，随行的护卫，却无不冷笑以对。
纲手平静道：“佐助，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佐助道：“记得，我叛逃了木叶，两次袭击了村子！”
纲手道：“那你应该知道，你的要求，是何等荒唐可笑的吧？”
“我知道，还有……”
佐助迈步向前。
“纲手大人小心！！”护卫们如临大敌，鹿久的术，也蓄势待发。
“佐助君……”坐在轮椅上的兜，望着佐助的背影，也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只见，佐助在五米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这不是要求……是请求。”
他弯腰，将草薙剑放下，双膝跪地，深深埋首。
他向纲手，下跪了！
不仅木叶的人惊住了，连兜都呆住了！
那个杀戮成性，早已习惯了用武力解决一切的宇智波少年，竟为了救赎他人，向自己长久以来憎恨的木叶村的村长，用下跪最卑微的方式请求！
药师兜，捂着自己的面庞，他的手颤抖，他的心在抽搐。
热泪……滑落了面庞。
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死都无憾了！
纲手姬，深深望着佐助，对佐助的态度，她感到意外，甚至，动了隐恻之心……但她是火影。
她沉声道：“佐助，抬起头来吧。”
佐助仍埋首：“你愿意为兜治疗吗？”
纲手闭目沉吟道：“若以我个人的立场，或许可以，但我是木叶的火影，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木叶的立场！”
“你犯下的罪行，不是下跪就能抵消的，就算我答应，死在你手中的木叶同胞们，也无法答应！”
纲手睁眼说道：“仅限这次，我对你的到来，视而不见……回去吧，以后不要踏入木叶领地半步！”
“……”宇智波佐助，握紧拳头，没有动作。
护卫冷喝道：“火影大人让你们马上离开，聋了吗！！”
药师兜呼唤：“够了，已经够了，佐助君……”
“下跪……不够是吗？”
只见，宇智波佐助，抓起一旁的草薙剑，抬起后，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那这样……总够了吧！！！”
他猛然将剑刺向自己的心口！！
咻！
一道影子，延伸而至，是奈良鹿久眼疾手快的影子模仿术！
佐助的动作，戛然而止，刀尖离心口，只有寸许！
鹿久保持着印法道：“纲手大人，他是认真的！”
“……”纲手的眉头，深深凝起：他竟肯为兜做到这个地步，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让他从此改过自新，但是那样，对佐助袭击木叶的死难者们，就无法交待了……
这时，药师兜发话道：“纲手大人，佐助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他对木叶的复仇，是我挑唆的。”
护卫们，对此并不买账：“药师兜，你以为这样，就能为他开脱吗！你和他，都是罪不可赎的！”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语出惊人道：“我并没有打算为任何人开脱，千手一族的遗孤，被我找到了，不论您是否为我治疗，我都愿意将他，以及秽土转生的迈特凯，一同交还木叶，算是对我和佐助曾经过错的一点赎罪……”
第240章 夜语空明
纲手最终答应为药师兜治疗，不仅是看在佐助诚恳的态度，更是看在药师兜提出交还‘千手遗孤’和‘秽土转生的迈特凯’，这与木叶利益切身相关！
但为兜治疗，需要确保绝密，若是风声走露出去，毕竟难以安抚人心。
所以，治疗的地点，选在木叶外的一间空房子中。
脊椎神经再造，这种超高难度的手术，连纲手都需要全神贯注。
房屋外的石阶下，佐助眼睛被蒙着，手脚也被上了枷锁，鹿久和纲手的护卫在旁戒严着。
鹿久看向护卫们，嘱咐道：“纲手大人为兜治疗的事情，大家切记不要外传……”
护卫们道：“放心吧，鹿久先生，我们知晓分寸。”
鹿久点头：“好，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佐助聊聊，各位行个方便吧。”
护卫们顾虑着：“这……他可是危险人物呀！”
鹿久淡笑：“没事。”
护卫们终是放心不下：“那至少，让我们在看得见的地方，免得出什么差池！”
鹿久点头：“好，就这样吧。”
护卫们退到远处的空地上。
吧嗒~！鹿久不紧不慢地坐在台阶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和其他人不同，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也了解曾经佐助的成长轨迹。
所以，对佐助今晚的表态，他并不感觉十分意外。
因为佐助本心是善良的，只是被仇恨填满了内心。
鹿久过人的智慧和丰富的阅历，往往让他一针见血地察觉到事物的本质，包括人心。
半支烟过后，鹿久问道：“后悔吗？”
“……”佐助沉默，似在斟酌。
烟雾缭绕，鹿久低沉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放心大胆地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即可。”
佐助道：“我后悔的是，自己力量不够强，才无法把控一切，落得受制于人的地步！”
“果然如此。”鹿久意料之中地笑了：“你是为兜才暂时放下仇恨，当你有能力去改变时，还会行动的。”
佐助变相承认道：“你可以现在动手杀了我，这样就没有后患了！”
鹿久深吸一口烟，目光深邃道：“你说这句话的动机，是笃定我不会动手，一如你之前用刀刺向自己时，是判断我可能会出手阻拦……”
“……”佐助再次沉默。
鹿久笑道：“当然，没有人能完全料中他人的行动，你当时也是下了决心吧，一旦我没有阻拦，就赴死的决心……”
佐助皱眉道：“你说这些，就是向我夸示你的聪明吗？”
“当然不是。”
鹿久取出随身携的烟灰盒，将烟蒂熄灭后，正色道：“只是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给你几句忠告，你觉得，我有那个资格吗？”
佐助道：“你说吧，我听着。”
鹿久道：“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事到如今，我也不说让你放下仇恨这种话，只希望你别将再无关人卷进来……”
佐助冷喃：“无关人……无关人，又该如何界定呢？”
鹿久道：“宇智波灭族的事件，是团藏为首的木叶高层下令，木叶根部作为执行者，作为双重间谍的宇智波鼬做出牺牲，里应外合完成的，如今相关事件者，多已不在，你却迁怒于整个木叶。”
事到如今，佐助也不意外鹿久是知情者，他吐露心声道：“啊，过去，我无法容忍，木叶的人们，欢笑中，享受着用鼬牺牲换来的成果！”
鹿久道：“那是你的执念，任何执念都不能凌驾于普世价值之上，不知者无罪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佐助无言以对。
鹿久补充道：“事实也证明，你失败了，剑指整个木叶，不仅会伤及无辜，还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增加难度，是自讨没趣罢了……”
“那这件事，就认你有理好了。”佐助尖锐地问道：“那若是无关人，挡在我的眼前，劝都劝不走呢！”
鹿久笑道：“那时，你该心怀感恩，你还没有被放弃……”
佐助想要说什么，鹿久却先声夺人：“你可以说你不在乎那些，但是‘所谓斩断和所有人的羁绊，就能独善其身，只是你的自我满足而已’！”
“不说远了，你和兜之间的羁绊，还能轻易割舍掉吗？”
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再次被言中了，佐助不愿承认，却又无力反驳。
他置气似的反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鹿久：“你可以置若罔然，但你不该伤害那些苦心劝你回头的人！”
佐助：“置若罔然？你的话自相矛盾，他们拼命和我动手，我却不能伤害他们，这和劝我放弃复仇，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没有区别，要通过你自己的思考得出结论。”
鹿久缓缓起身道：“这是最后的忠告，凡事都要留有余地，永远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不然，那些事到如今都包容与呵护着你的‘人’，到头来会进退两难，你更会追悔莫及的……至于我说的‘人’是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于是，宇智波佐助，陷入思索之中。
咯吱……紧闭的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