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女的我沦为了平民 第200章

作者:泽明洛

她居然还笑了一下。

“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矜持啊,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你跟你姐姐都不太说话的。”

浅冈继续调戏着她。

比起以前,奥涅跟自己说话的字数已经激增了不少,是个可喜的现象。

“不知道,但是你也为了我……放弃了最高部学园的工作吧?对了,还有你之前的教官的工作,也是因为我才丢了……”

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对浅冈施加怜悯。

自己都已经够惨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想想就觉得有点可笑。不过,自己连累了浅冈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个家伙居然没有用穿着军靴的脚踩爆自己,也算是奇迹了。

“那些都是历史了,现在担任安迈利卡王立士官学院里的教官,可比之前要自在多了。”

奥涅感觉到有发丝轻轻挠着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还有成熟女人的气息萦绕在身体周围。接着,自己的手被一个宽大的手掌包围。

她不讨厌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是吗?因为学院里有很多可爱的妹子吧?因为是女校的缘故,你这个教官可以借着[辅助教学]之便,随便对妹子上下其手,是个不可多得的福利。”

两人的心情都不错,于是开起了玩笑。

也许是觉得一直听音乐很无聊,奥涅有了个提议。

“你也算是过来人了,一定有很多故事吧?不介意的话,我想听。”

从小在弗洛汀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九十九家族,经历比起普通家庭的孩子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必然要丰富许多。况且,浅冈这家伙说话总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感,这是她感兴趣的原因。

“喂……你这是在侧面提醒我,我是个年纪很大的人,所以经历的事情很多对吧?”

浅冈佯装生气 ,捏了捏奥涅的脸颊。

“你这个小鬼,不知道年龄对于lady来说很敏感么?”

奥涅对此不可置否。

不过,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故事。故事可能有些冗长,内容也很沉重。搭配上冬日萧瑟沉重的气氛,故事的内容更加让人感到心情沉闷。

“这是一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跟表姐比较的,可怜的女孩子的故事。“

浅冈用戏谑的语气,开始讲述那些未曾对人提起过的尘封往事。只因为,听故事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用担心心情会难过之类的。

——你还不够优秀。

——为什么不能超越皋月呢?明明只差一点。

——你比不上她。

这些话,都出自九十九家长辈之口,当然大部分还是母亲说的。因为自己无论怎样做,也比不上那位众望所归的家主继承人。

上一任家主病重之际,继承人的选拔也就开始了。九十九家的孩子不少,不过能力出众到能够接任这个家族的,只有两位而已。

“我的努力也算是有了点收获吧,至少能跟那个皋月叫板。不过……那个家伙总是一副很悠闲的模样,做事情也很随性,不像我……就连吃饭的分量也得按照要求,不能逾越。”

奥涅不免有些同情起来。即使现在同情已经很晚了,但那毕竟是自己认识浅冈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意外地很辛苦呢……”

因为自己和坎罗恩两人年龄差太大,就算有人拿来比较,她也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两个人各有志向,就算对方比自己优秀也不能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我那时候超级恨那个皋月的,每天听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简直连饭都吃不下。”

浅冈做了一个快要窒息的动作,即使奥涅暂时看不到。

“我就差一点,就能当上家主了。可惜……犯了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话锋一转,故事也到了重点,之前的内容,都比不上这一段来得刺激。空气的温度,也随着这句话降了几度。

十年前,最高部学园。这时候,最高部学园已经是整个弗洛汀最负盛名的高校了,那些大家族的后代都会首先选择这里。

因为最高部学园是女校,女孩子们朝夕相处,彼此之间产生爱意然后交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里校风很宽松,只要不妨碍学园的运营,是不会有拿着镭射灯(噗~)来抓小情侣的学校领导的说。

“那个家伙……简直是活该啊。”

素有[学园的王子殿下]之称,学习成绩优秀,人也长得很帅气,虽然是个女生却能吸引不少女孩子注意力的二年级生九十九浅冈,正在对某人的遭遇幸灾乐祸。

对方是跟自己同辈同龄,年纪稍长一些的表姐皋月,在安迈利卡当交换留学生,交换期到之后,不久前才返回弗洛汀,不过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事情狠狠打击了一番似的,跟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然后,她偷看了皋月的日记本,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因为对方洗澡总是会很仔细,然后花费不少时间。

且不说为什么会有偷看日记本这种坏习惯,因为浅冈实在很好奇皋月发生了什么,不是关心,只是想挖出来消遣而已。

“Soga,在那边跟搭档搞在一起,然后把人家甩了。啧……居然还全垒打,真看不出她那么清纯的人居然这么地……令人意外。”

最终,浅冈还是没有说出那些很刺激的词语。总之,自己掌握了能扳倒竞争对手的把柄,也就是这篇日记的内容。

她将日记的内容用手机拍下,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散布出去。

以前可能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卑鄙,只要能满足自己的私欲,什么都能尝试。因为……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如果不能让母亲满意的话,自己又要被打上[不够努力]的标签,在院子里跪坐一整夜作为惩罚。

“我让那些长辈看看,他们心目中最优秀的未来家主,只不过是一个连洁身自好都不懂的家伙罢了。”

当时的风气跟现在相比有些微的差别,比如跟他人交往上,大家族往往很忌讳在婚前发生过分亲密接触的行为,认为有损家族的名声。

皋月不仅跟其他人亲密交往,还把不该做的事情全部都尝试了一遍,这算是大大地触犯了禁忌。

浅冈甚至能想象到她被长辈们[审判]的时候,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两人不太熟悉,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经常被拿来比较而已。但这种经年累月的比较,使得浅冈积累了太多的怨气。

因为自己永远是比较次的那个。

在嫉妒,还有怨恨的驱使下,她也的确那么做了,不过现任家主,也就是两人的祖父觉得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

“我年轻的时候也犯过这样的错误,先代家主也同样原谅了我,这件事情不必再继续争论下去了。皋月的优秀我们有目共睹,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到影响,也不会影响我的印象。”

浅冈正躲在门外偷听屋内长辈谈话,本来以为能听到些让自己满意的话,比如说大家一致觉得皋月的行为很伤风败俗,要求取消她竞争家主之位的资格什么的,结果没有。

一帮偏心的家伙。

他们责怪的都是那个安迈利卡的女生,勾引皋月犯错,她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

“可恶……失败了吗?”

她一拳打在了房间的水泥墙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自虐式地捶打着。知道整个右手布满淤青,鲜血淋漓,才因为疼痛停下自己的动作。

不甘心……不管是努力还是使绊子,自己也没办法超越对方,简直是最绝望的后果。自己不是不够努力,只是他人先入为主的看法,导致自己只能屈居在皋月之下。

于是,浅冈打算放飞自我。那个皋月能做的事情,自己也要尝试一下。算是打破藩篱,追求自己意识的初次尝试。

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现在终于受够了那种写字的笔都是母亲挑选的生活。

这时候,一个后辈向自己告白了,最高部学园一年级的新生,两人都参加了剑道社。浅冈只记得那天心情很糟糕,其他社员全部离开以后,自己还拿着主刀在道场胡乱挥舞。

可怜的假人被贴上了皋月的照片,被主刀狠狠虐待。

“去死吧……凭什么啊……我最讨厌你了……”

沉闷的打击声落在假人的头部,躯干上。可惜那只是练习用的道具,这样发泄什么也改变不了,反而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

被自己虐到受伤的右手伤口随着剧烈的运动裂开,血水混合汗水一直,顺着刀柄滴到木地板上。

她的身体力气也在瞬间被抽空,然后主刀“啪——”的一声落地,身体也瘫坐在地上。这副模样非常狼狈,或者说……她一直都很狼狈,在追逐目标的过程中不断摔倒。

一直躲在附近休息室里,偷看前辈练剑的后辈终于忍不住从躲藏的地方跑出,身上穿着剑道训练的道服没换。

“九十九前辈……您……还好吗?”

她跪坐在浅冈身旁,呆愣几秒后,跌跌撞撞地找来了剑道部的医药箱,打算帮前辈处理伤口。因为前辈手上缠着的绷带都被血浸透了,看起来非常吓人。

不仅如此,脸上的表情也很吓人。

“别管我……”

浅冈推开后辈的手。被人看到这么难为情的一面,以后在学园里也混不下去了。什么[学园的王女殿下],全都是假的。

至于那位后辈,名字和姓氏都不记得,因为没有什么记住的必要。只是依稀记得,她很喜欢跟着自己身后讨教剑道技巧而已。

“今天没有心情教导你,改天吧。你如果想嘲笑我的话,尽情地笑吧。”

她回以后辈冷漠至极的表情,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对方现在一定很想嘲笑自己,毕竟自己天生就长了一张失败者的脸。

后辈的表情很受伤,浅冈却没有觉得内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但是……

“前辈……我……一直喜欢前辈,所以绝对不会嘲笑您……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后辈的话,也成了犯错的契机。

 

“所以,你当时色令智昏,把可爱的后辈给祸害了吗?”

奥涅觉得接下来的内容并不难猜。很俗套的剧情,在一个人因为某件事情失落到极点的时候,只要有人对自己表露善意,哪怕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接受对方。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对浅冈并没有爱意之类的感情,却能接受对方成为自己的恋人,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心灵慰藉。

她们……都是一样的。

“嘛……结局被你猜对了。我接受了那位后辈,就在道场里……我们……”

鉴于后面的内容有点少儿不宜,所以浅冈并没有大大咧咧地仔细描述,而是用戏谑的笑容一笔带过。

“总之,我们交往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到最后还是分手了。”

戏谑的笑容中有掺杂了些苦涩,毕竟那件事情在当年的最高部学园闹得挺大,事件的两位主角,浅冈和那位后辈都受到了处分。

因为丝毫不节制自己的欲望,在无辜的后辈身上发泄自己这些年压抑的心情,结果把后辈的肚子搞大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跟人说出口?

浅冈最记得的一幕,是后辈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站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模样。

“前辈……我……怀孕了。”

那两道红色横杠,就像是某种危险又刺眼的信号一般刺痛了她的眼睛。互相平行的横杠在眼前慢慢移动,变成了鲜红色的大叉,提醒着她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自己今年还未成年,后辈也是,两人只是遵从身体的本能去欢愉,但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