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巍蟹
三井弓子拿着一本杂志在空气中挥舞着,企图用这种笨蛋的方法把厨房里的烟尘给赶出去。有些笨拙的手法,让烟尘后面那张满脸黑线的泉祐一的脸变得极其清晰。
好像小时候在家里捣蛋被回来父母“温和笑意”注视的孩子一样,三井弓子心虚地擦了擦手,脸上挂起了僵硬的笑容,“欢...欢迎回来....”
和自己所想的故事相距甚远地,泉祐一揉了揉额头,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出了厨房,自己随意收拾了几下。
其实还算聪明,至少还知道关火。只是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冒烟,这家伙又没有开油烟机,或者她可能连油烟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着?
虽然动静很大,但其实损失的东西不多,只是可怜了自己干净的屋子...
臭着脸把窗台的门给打开,身后忽然贴上一个软软的身子,但其实距离靠得不是很近,只是手牵住了泉祐一的衬衫,让那里传来一点拉扯的感觉而已。
“我...我错了...我是想给你做晚饭的来着...”
脸上被熏得脏脏的,泉祐一一时无法想象那坨待在锅里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看她语气可怜,而且也没造成什么具体的损失。
作为补偿,泉祐一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补偿一下今天早上没有捏成的遗憾而已。
“以后你还是不要去碰厨房了,不是怕有损失,主要是怕你被炸死。”
捏了捏她的小脸,泉祐一最后如此总结道。
三井弓子直接炸毛,不晓得是不是女生天生都会的,直接掐住泉祐一的腰,却无从下手地,用力捏都捏不痛他,脸色一红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弔样的泉祐一,三井弓子抱住他轻轻咬了一口。
衬衫有些湿润地,泉祐一嫌弃地挥挥手,“你是属小狗的吗,身上一股糊味,快去洗澡去,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烟雾缓缓散去,抽油烟机一开就没那么夸张了。
擦一下灶台上的黑烟,泉祐一才看见她的手机还在灶台旁边亮着。
“备忘录?”
上面截了一张图,大概是什么日式菜谱里什么什么梅子炒饭的做法?材料备注、做法备注居然还要打在备忘录上,以便自己做饭的时候记起来细节?
估计是忽略了,她是一位大小姐,对于厨具都用不明白的孩子,第一次掌厨结果不算太好。
目光许久注视在那锅里的一团黑色不明物质上,不知为何,可能是脑子有了问题,好像幻觉一样,泉祐一真的把那图黑色的物质和她备忘录里记录得详细的,预案中理想的那碗炒饭相对应起来。
哑然失笑地,他停留了好久,这才把那团物质丢进了垃圾袋。
......
......
“你今天在干嘛?”
看她晃悠双足地待在沙发,她从趴着的状态又变成了躺着,小肚子露出来一点,其实身材很棒,没有多少赘肉的小腹,随着她的运动有了一点起伏状态。
隐隐约约的白皙最是诱惑,只是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泉祐一默默伸手,把她的睡衣掀起一点,然后退后再观察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在买..嗷呜,你在干什么?”
踢了踢泉祐一作怪的手,她警惕的小模样往后退了退,然后又得意地躺在了沙发的另外一角。红色长发和洗漱完的香气,手上炫耀似的带着今天泉祐一给她买的丝带手串....
不知道是不是炫耀的目标错了,这个家伙意外地可爱。
“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泉祐一看着惬意的她,把今天三井宫子给自己看过的上学文件内容提了一嘴,“你还是要上学,不能一天待在家里...”
一听到要上学,三井弓子刚才还轻轻松松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
用手机遮住自己的脸,她一副“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呀”的表情,然后僵硬地开口“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呀,我想去那边看见的游乐园玩.....”
泉祐一一下把她遮挡的手弄开,露出下面她闪避的狐狸眼睛。
“你这么早就住在这里,是想....”
身体微微靠近她,把她的双手摁住,手机掉落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毫无防备地显露出她最呆萌直接的模样。
“想当全职主妇吗?”
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和头发一样的,燃烧起来的热量让她魅惑的狐狸眼疯狂躲闪起来。轻轻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泉祐一的手。
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呼吸急促了一些地,她挣扎渐弱地,呼吸急促起来,被摁下的双腿磨蹭着,一直在小声念叨着什么“不要不要”什么的奇怪的话...
“答应不答应?”
梅开二度的,泉祐一带着笑意如此问道。
“答应...我去,我去上学啊...都说了答应啦,放开我...”
忽略三井弓子那有点可怜的柔软声音,泉祐一摇了摇头,“谁问你答应去不去上学了?我是说全职主妇的事情来着?”
“呜....”
第133章 予玫瑰折刺(1)
早晨五点十五分,偌大的床铺上,女人睁着双眼,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上随着阴影落下的幕帐,薄薄的雾霭一样的漆黑覆盖上她的视界,连同很近很近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
明明醒过来了,却好像在等待一样,在等待身体的复苏才能醒来.....
如同红玫瑰一样的红色短发撒在身后苍白的枕头上,三井宫子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抬起右手。
白皙的手指舒张了好几下,好像在等待关节适应今天的活动,良久良久,她才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
一颗颗白色衬衫上的扣子被系上,勾勒出她好看的身体曲线。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面,手指却熟稔地收整好了身上的一切,好像不需要眼睛地,每天早晨,每天夜晚,每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全部都完全熟悉,今天的她依旧在重复。
梳妆台上捏住小小的透明眼镜盒,佩戴好眼镜过后,她在镜子前停留片刻。一片阴影和模糊之中,自己的样貌在眼镜的加持下,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顺着浓浓的阴影而出地,连外面的女仆都还没能起来,她便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
关于最近三井的事情和企划,根据自己之前所想的画上一个句号,留存大多数能转化的移动资产留给弓子,帮助她脱离这个漩涡。
关于其他股东人的企划书无关痛痒地可以通过,其余都被她一个人摁下。
她的时间不多了,正如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一样。
三井宫子咳嗽了好几下,身体无力地靠在了身后柔软的椅子上,深邃的眼睛划过企划案上的文字,想要阅读,却只能看见一团雾蒙蒙黏在一起的黑影。
眉头皱起一些地,下一秒的呼吸却好像凝滞在一起一样,沉重的肺部像是失控一样无法挤压,胸腔挪动的一瞬便会涌起剧烈的疼痛。
强硬地想要驱使肺部再次呼吸,紧接着在办公桌前面她无力地伏在了文本前面,剧烈的咳嗽声下,她这才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利。
低低的喘息声里,眼睛前面像是出现了无数道彩虹的阴影一样,遮蔽了文本的文字。等再看时,彩虹阴影又消失不见地,只留下满满的血迹。
她的面色镇静,脸上的没有脸色的白皙被红发衬托得格外明显。
像是灵魂被抽离一样,她又抽出了纸巾擦拭了一下办公桌上面的血迹。
等待洋馆里下层的灯光亮起,那些准备早餐的女仆起床时,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沉静,至少在外人看来,锁链尽头的那位主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冷冽的玫瑰香气中,她的风采依旧。
“会长,今天上午的行程有本家二木会议联合,还有关于‘北海道项目’的第一份企划商讨...”
车上,前面的秘书真央一边开着车一边汇报着今天的行程,三井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最近对于安眠药的抗药性变强了,以前还能勉强睡到七点,现在不到五点就会被疼醒,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不如说,最近的精神状态都还很好。
无时无刻地关注着那位离开自己笼罩范围的妹妹,对于离开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应,似乎也能过的很开心;一边感到一点轻松的同时,她也不禁感到有些遗憾。
自己对待妹妹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呢?
自己以为正常的,想给予她的一切,是不是让她不开心了呢?
忽然想起那天在房间里,那朵带着强烈抗拒意味的妹妹,只是想起她的面容三井宫子就会很悲伤。
明明很难过很难过,但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失去了这种功能了,面容的一切从来不代表自己的想法,那只是戴在表面的面具,用以欺骗和哄别人的工具而已...
达成支配之人不能显露一点内心的想法,不然便不会生效了;理所应当地,关于内心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人得知。
有时候三井宫子时常会想,如果当时告诉自己的妹妹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自己对于对待她从来没想过让她难过和不安,她会不会相信?
“会长?会长?”
女子的声音将她拉扯回了现实,车前战战兢兢的真央对于自己的不发言有些战栗,无法透露的心思,对于被支配的人来说,全是看不清楚的猜测。
“我已经知道了。”
三井宫子脸上又带起了标志性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遮蔽住了她想法的一切。
早晨的二木会是关于三井集团的一点小小的会议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她这位上台之后牢牢掌握住权力和运转的人来说,从这里分到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其他的事情基本不能掺和,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事情,是她以铁血手腕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帝国时就做到的。
“......综上所述,北海道项目是现在,乃至于未来最符合三井利益的一步棋,对于未来南北协同具有重要的意义。”
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在会议之中将三井宫子最近的成果汇报给了诸位端坐在会议桌两边的元老和成员,等最后一句汇报过后地,几点窃窃私语的声音而过,阴影笼罩下的会议中暗潮涌动。
其实三井宫子也明白,之所以现在他们还能安静地坐在这份席位上老实地收敛羽翼,全是有自己坐在会议桌前面。
那等自己走了呢?
蛋糕旁边的蛆虫没有了蛋糕主人的制约,便会化作贪吃的豺狼,这是三井宫子深刻经历过的。
之前父亲感受过的绝望,现在慢慢涌上了三井宫子的心头。
“实在不行,就带着你妹妹,嫁到其他家里去吧....”
三井宫子安静地坐在席位尽头处,身后的阴影中,父亲的话语好像在她的耳边低语,好像在黄泉的另外一边朝着她招手....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掌管这个项目....”
三井宫子保持着沉默,下方的“蛆虫”们在窃窃私语过后,终于按捺不住地发问,目光却贪婪地望向了桌子尽头的三井宫子。
那是一块崭新的蛋糕,无论是对于资历,对于三井家内的权利分配,都是一块新的领域。
虽然三井宫子很可怕,但在利益面前,无论再痛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够一下那块甜腻的蛋糕不是吗?
三井宫子深邃的眸子抬起一些地,脸上的笑意不冷不热,
“关于这个问题之后我会和手下人商讨过后决定,而....”
话语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三井宫子的表情却一点都没变,等待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先休会十分钟...”
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专门的洗手间,三井宫子那平淡的脸再也绷不住地伏在了洗手台上面。
咳嗽的声音被水龙头和隔音墙掩盖了,锁死的门扉背后,大片大片的血色顺着洗手池流下,最后一点阴影都不剩下。
肺部像是被挤压一样疼痛,她犹豫一下从包里又掏出那个像是装维生素片的铁盒子,颤抖地抖出几片白色的药物,有些来不及地用接过自来水就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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